第八百九十八章 打發(fā)無聊
張凡剛剛走進(jìn)朱翊鈞的大帳里。隨著眼中的出現(xiàn)。聲音跟眼前的這個畫面也對上了。朱翊鈞正在對著玉兒眉飛色舞地說著剛才的事情。很明顯就是在說他如何如何的英勇無畏。即便是面對已經(jīng)刺到他面門上的利刃。卻是絲毫不曾害怕。臨危不亂等等。而且。張凡看他那模樣。那當(dāng)真是越說越來勁了。
張凡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正用著一臉神往和佩服的臉色盯著朱翊鈞看的玉兒。不由得又搖了搖頭。朱翊鈞也是。對著一個剛才是全程目睹了事情經(jīng)過的人還說的這么起勁。甚至于話語之中多少還是有些夸張的成分的。而玉兒倒也會演戲。明明剛才所發(fā)生的事情。她是跟在朱翊鈞的身邊。可以說是從頭看到尾的。而對于一件她已經(jīng)是熟悉了的事情。并且朱翊鈞的敘述中。很明顯就是有這夸大其詞的地方。但是這個玉兒。卻是一副神往無比的模樣。那樣子。完完全全就是已經(jīng)被朱翊鈞所說的東西給吸引住了。要不是張凡知道的話。玉兒的這幅模樣。就連張凡都看不出來她是裝出來的。
“陛下。微臣來了。”輕咳了一聲。張凡開口說道。算是打斷了兩人的。不。應(yīng)該說是朱翊鈞的獨(dú)白。
“哦。老師你來了。”朱翊鈞看著張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轉(zhuǎn)頭對玉兒說道。“玉兒你先下去吧。朕跟老師有些話要說。”
“是。”玉兒起身俯身行禮。便向帳外走去。
“老師。那邊的事情怎么樣了。”還沒有等到玉兒走出去。朱翊鈞就向張凡問道。
“回陛下。微臣已經(jīng)讓王猛將那人連夜押回錦衣衛(wèi)的衙門里關(guān)起來。以免在這里夜長夢多。”張凡說這話。正好此時。玉兒經(jīng)過他的身邊。他看了看玉兒。又加了一句。“鄭大人那邊也是派了幾十人。隨同王猛一同回去。以免這夜路上再有什么意外。”
聽張凡這么一說。本來已經(jīng)是走到了帳簾跟前。就準(zhǔn)備掀開簾子走出去的玉兒。還特意回頭看了看張凡。只不過。這一眼。玉兒的眼神之中。當(dāng)真有著很多的東西。實(shí)在是難以解讀。不過張凡并不在乎這些。他也不想要知道玉兒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他只要知道。自己所說的話她已經(jīng)聽到了。那就夠了。其他的事情。張凡現(xiàn)在可沒有閑工夫去過問
朱翊鈞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或者在他看來。玉兒只不過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幾年的女娃罷了。他哪里會想得到玉兒會有這么多的心思。
“嗯。鄭承憲這么做倒也是對的。”朱翊鈞說道。“將那人押在此處。的確是有些不太合適了。而押回去是好。但是即便王卿家他身手高強(qiáng)。但是就他一個人。也實(shí)在是有些不行。讓鄭承憲的手下一同過去也好。朕倒是不擔(dān)心王卿家。只是怕走脫了那人。將來又是個麻煩。”
“陛下考慮的周詳。”張凡說道。“不知陛下這次讓微臣來。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微臣說。”
“哦。對了。”聽張凡說了這么一句話。朱翊鈞這才是反應(yīng)過來。感情剛才他都把找張凡來要說的事情給忘記了。“朕讓老師來。是想要問問老師的意思。不知道老師對這件事情怎么看。有沒有頭緒。究竟是什么人回來行刺朕。”
“這……”張凡早就想到過朱翊鈞會問他這個問題。所以他也是早有準(zhǔn)備。說道。“陛下。這件事情。微臣一時之間倒也是沒有頭緒。而且此事關(guān)系重大。在沒有調(diào)查清楚之前。微臣也實(shí)在是不敢妄下定論。”張凡說出了一番場面話。
“唉。老師這么說可就見外了。”朱翊鈞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對著張凡擺了擺手。說道。“這件事情。朕自然是明白沒有這么快就能知道答案的。朕這次。只是讓老師說說看。哪怕是猜也行。反正猜猜嗎。有無所謂。就算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人。朕也絕對不可能責(zé)怪老師什么的。”
張凡聽他這么一說。心里面感覺很是異樣。雖然說這件事情若是從本質(zhì)上來看。其實(shí)是李太后為了朱翊鈞而演出的一出苦肉戲罷了。但是這種事情。不。這整件事情。恐怕永遠(yuǎn)都不能讓朱翊鈞知道了。就算是對朱翊鈞說了。他也絕對是不會相信的。難不成要張凡對他說。是你親娘。當(dāng)今太后要我找人來行刺你的不成。
而即便是現(xiàn)在。朱翊鈞只是讓張凡猜猜看。他也是不能隨便說的。更加不能將目標(biāo)給說出來了。要不然的話。等到之后“調(diào)查”清楚了。朱翊鈞一看。跟張凡所猜測的人大差不離的話。朱翊鈞就算是年紀(jì)再小。也必然是會有所懷疑的。那樣的話。以后可就又是一件大麻煩了。
而實(shí)際上。對于現(xiàn)在的張凡來說。他根本就說不出來任何一個人。有些事情。雖然張凡已經(jīng)是知道了。但是那些卻是他本不應(yīng)該知道的事情。現(xiàn)在說出來了必然是個麻煩。而隨便指著一個人說可能是他干的。這也不靠譜。畢竟嘛……
“陛下。”張凡等了一會。做出一副思索良久的模樣。這才是一臉猶豫的模樣。開口對朱翊鈞說道。“實(shí)際上自從那人跟鄭大人的手下打起來之時。微臣心里面就一直是在想著這個問題。到底是哪個人。居然想要做出行刺陛下這種大逆不道之事。只是。微臣也是思索良久。這一時之間。卻是根本就沒有什么頭緒。陛下心里面。可是已經(jīng)有什么想法了。”
“唉。朕哪里有什么想法啊。”朱翊鈞聽張凡這么一說。失望之余。也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說起來。朕的事情。老師又不是不清楚。朕今年才十二歲。登上皇位也才剛剛兩年的時間罷了。而且。朕登上皇位之后到底是個什么模樣。想來老師也是清楚的很的。朕的手中。根本就沒有什么權(quán)力。雖然朕心里面對于這一點(diǎn)也是很不高興。不過事情就是這么一回事。
“而且。就算是朝廷中的什么旨意。是母后以朕的名義發(fā)下去的。不過那些東西。朕也是知道的。上面并沒有對什么人不利的旨意啊。這下子朕可就是奇怪了。朕也沒有得罪誰。為什么會有人想要行刺朕。難不成說。被各地衙門判了砍頭大罪的那些人。卻是也怪罪到朕的身上來了不成。”
“陛下。這件事情。想來沒有這么簡單。”張凡開口說道。有些話不能說。但是有些話倒是可以說說。“若當(dāng)真是因?yàn)檫@種事情的話。恐怕如今這人來行刺的也絕對不會是陛下。而是那些判了斬首之型的品官了。最多最多。回去找刑部的麻煩。但是絕對不可能做出行刺陛下這種事情來的。”
“嗯。聽老師這么一說。的確是有道理。”朱翊鈞說道。“若是因?yàn)檫@種事情。這些人就要行刺皇帝的話。那這天下。早就要亂掉了。”顯然。經(jīng)過正反的這么一說。朱翊鈞也是反應(yīng)過來了。事情也的確如此。若是這些江湖人物因?yàn)檫@點(diǎn)事情就來行刺皇帝的話。那就有趣了。再說了。這些在下面的人看來。砍頭固然是大罪。但是這根皇帝。也著實(shí)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那也就是說……”沒有等張凡再次說話。朱翊鈞又說道。“這件事情背后。當(dāng)真是有什么人在操縱不成。”
“恐怕。就是這么回事。”這番話。張凡是用一副非常勉強(qiáng)的口氣說出來的。“而且這人最后所說的那番話。雖然他并沒有明說有人派他來。但是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也就是說……”朱翊鈞說道。“這一次定然是有人派他來的。而且也就是說。朕當(dāng)真是招惹到了什么人了不成。”
“恐怕就是這樣了。”此時的張凡。眉頭皺的更深了。“如果當(dāng)真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畢竟。若是能跟陛下之間有這種仇怨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低。到時候很有可能。查出來是誰了也不好治罪。這才是最麻煩的。”
“哼哼。朕倒是越來越想知道到底是誰了。”朱翊鈞冷笑了兩聲。說道。“反正朕現(xiàn)在也是無事可做。若是有這么一件事情的話。倒也是能夠打發(fā)一些無聊了。”好嘛。敢情遇到了這種被刺殺的情況。朱翊鈞不單單是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反而還是當(dāng)成了一種打發(fā)無聊的有趣事情。這讓一旁聽著的張凡。實(shí)在是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了。
“對了陛下。”張凡說道。“如今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陛下再呆在這里已經(jīng)是不安全了。還是早些回宮的好。不過今天實(shí)在是有些太晚了。現(xiàn)在回宮也不安全。以微臣之間。不如明天一早就回宮吧。”
“這是為何。”朱翊鈞馬上說道。“難不成老師覺得。朕是害怕了嗎。”
“不。微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張凡趕緊解釋道。“只不過如今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恐怕不用陛下說。估計太后也會讓陛下回去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