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五章 內(nèi)外局勢
“呦,張大人,”
“王大人好啊,這么匆忙這,是要去何處,”張凡并未太過在意,只不過當(dāng)成是很平常的碰面,偶然間問問話而已。
“唉,張大人是有所不知啊,如今東北那邊局勢不穩(wěn),雖然說朝廷也是老早就知道那個王杲賊心不死,一直在密謀籌劃叛亂造反,只是苦于沒有證據(jù),一直都無法下手,如今,東北那邊的動靜,想來張大人也是知道的,雖然朝廷還是沒有證據(jù),但是,方才太后已經(jīng)下了懿旨,讓李成梁加緊防備,隨時準備迎擊叛軍,”
“原來如此,那王大人這是,要趕著去兵部通報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誤大人正事了,下次有機會還請王大人賞臉,去我府上喝兩杯才是,”張凡見已經(jīng)是問出來話了,便也不再耽擱了,說了兩句客套話,打發(fā)走了之后,又繼續(xù)向著乾清宮走去。
今日,乾清宮中正有經(jīng)筵,只不過,如今這經(jīng)筵,那可與往日是大大不同了,原本的經(jīng)筵主講,不用在意,必然都是張居正,除非張居正當(dāng)真是身有要事走不開,那才會讓人代講,不過代講的人,不是高儀就是張凡了,畢竟這兩個人,一個是完全聽從他的指揮的,一個則是他的門生,就算是有什么差池,對于張居正來說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但是如今可是不同了,就像現(xiàn)在這樣,今天,給朱翊鈞主講經(jīng)筵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才剛剛脫離了一場危局的張四維。
是不是聽著很好笑,明明是張四維,這個跟馮寶作對的人,而如今,他卻是站在這里,給皇帝主講經(jīng)筵,雖然說要是到了經(jīng)筵大典上,那絕對不會是他,但是此時此刻,他站在那里,還是讓人覺得無比的怪異。
畢竟嘛,張四維之前之所以會遭那番罪,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他得罪了馮寶嘛,而得罪了馮寶,馮寶想要找他的麻煩,卻還沒有成功,讓滿朝文武笑話之余,還得時刻膽戰(zhàn)心驚地提防著李太后不知道會用什么方法來懲治敲打他一番。
鑒于這種情形,可想而知,馮寶對于張四維絕對是越來越狠,尤其是這種命名是恨到了極點的情況,卻還不能再對他出手,那就是恨上加恨了,對于如今的馮寶來說,就算是外人不知道他心里面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過如果說馮寶想要將張四維抽筋扒皮、生吞活剝,那絕對是相信的。
而張居正,唯馮寶馬首是瞻,那么面對著馮寶如此痛恨的張四維,張居正又怎么會讓他去給皇帝主講經(jīng)筵呢,這簡直就是有些不可思議。
當(dāng)然,如果排除這些的話,僅僅是看學(xué)識什么的,張四維絕對是夠的,實際上,在這個朝廷里面,別說是這些朝官,京官了,就是外地的官員,有很多人只是看學(xué)識的話,也足夠勝任此舉了,不過主講經(jīng)筵之事非同小可,無論是經(jīng)筵大典,還是平常的小經(jīng)筵都是如此,那么除了學(xué)識之外,還要看資歷了。
而在資歷這方面來說,張四維也是完全符合的。
既然,不論是資歷還是學(xué)識都有了,那么再下一點,就是要看人際關(guān)系了,而實際上,這才是最為主要的一點,無論你的學(xué)識再高,也無論你的資歷再老,沒有人認同你,那都是放屁,雖然說得有些粗鄙,但是事實如此。
而顯然,如今的張四維是沒有這個人際關(guān)系的,可是他為何會主講經(jīng)筵呢,這實際上,就是張居正的意思了,只不過,張居正為什么會這么做,根本就沒有人明白。
張凡也是一樣,這件事情是昨天決定的,張凡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時辰并不算晚,正是下午,申時剛過的時候,而聽到這個消息的張凡,也一點含糊都沒有,馬上就去找了張居正,想要問個明白。
想起昨天跟張居正的對話,張凡一直到此刻,心中都是疑惑不解,他根本就弄不明白,張居正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昨天的見面,張凡已經(jīng)是把該問的都問出去了,甚至已經(jīng)是話中有話,暗示著問,張居正這么做是不是馮寶吩咐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陰謀,這些話,張凡不相信張居正會聽不明白。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張居正怎么可能不明白張凡想要問什么,可是張居正所回答張凡的那些話,才是讓張凡疑惑至今的罪魁禍首,張居正是當(dāng)著張凡的面,很是正經(jīng)地搖了搖頭,說他這么做并沒有任何企圖,也不是聽了馮寶或者任何人的吩咐,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而他自己,也從來就沒有想要陷害張四維的意思。
張居正說的是,如今三地治水之事也算是快要告一段落了,而雖然重建之事還沒有開始,不過即便是如此,這段時間《考成法》的試用,成效顯著,三地治水總共下?lián)芰松习偃f兩的白銀,而到如今治水完成之日,虧空的數(shù)目還不到一萬兩,雖然虧空仍然存在,但是相比起過去,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而查出來貪墨的官員,數(shù)量也是不上,有上百人之多,只不過這里面的上百人,還沒有算上那些有牽連的,要不然這個數(shù)量還會更加多,當(dāng)然,這也是張居正的意思,他并不想一開始就做的那么絕,那樣的話不僅僅幫不到自己,反而會起相反的效果,如今能夠有這種成果,也就讓張居正很滿意了,最重要的是,這個成效,讓朝中再也沒有人反對他了。
如今,張居正正在準備,將《考成法》在朝中大幅推廣,而這件事情,張凡卻是幫不了什么忙了,畢竟他此刻還有李太后所交代的事情要做。
于是,內(nèi)閣當(dāng)中,高儀就成為了張居正如今最為重要的一個幫手,不要看這個高儀,如今是完全聽命于張居正和馮寶,但是他本是還是有的,有他協(xié)助張居正,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問題是,即便是這么兩個有能力的人一起共事的,但是事情還是顯得有些忙不過來了,而在這種情況下,張居正還要去給朱翊鈞主講經(jīng)筵,就憑著他那副身板,顯然是有些不現(xiàn)實的。
所以,如今這個重任才是落到了張四維的身上。
而就張凡所指,得知這個消息的馮寶,并沒有發(fā)表任何的言論,當(dāng)然,這并不代表他心里面就會心甘情愿的了,實際上,馮寶沒有說話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這件事情,也是經(jīng)過李太后首肯的,如果不是這樣,馮寶絕對不會不說話,看著張四維這么接近朱翊鈞的。
總而言之,事情就是這么回事的,而今天,作為張四維主講經(jīng)筵的第一次,張凡是想來看看什么狀況的,只不過剛剛在路上聽到的那個消息,讓張凡心中也是思索起來。
東北的局勢如今是非常地不穩(wěn)定,雖然實際上來看,跟前段時間并沒有任何區(qū)別,李成梁是早早地就做好了準備,一直是嚴正以待,謹防著王杲的進攻,如今只不過是多了二十余人去攪亂王杲的打算,而讓這件事情暴露出來了而已,但是朝廷對此自然是不可能不作為的。
只不過即便是如此,朝廷還是沒有任何王杲打算造反的證據(jù),如今的情況,說到底就是王杲自己在屠殺自己的部族,而有一幫看不過眼的好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當(dāng)然,這對于朝廷來說,他們希望看到這場面,但是絕對不會去認同那些人。
不過即便是如此,對于朝廷來說,還是沒有證據(jù),出師講究個大義,要師出有名才行,如今,一來沒有證據(jù),二來也沒有理由,不論從那方面來說,都沒有這個出師的條件。
當(dāng)然,朝廷也可以完全放下這些,直接出師東北,打王杲一個措手不及,這么一來,或許會有所損傷,但是總要比等著王宮攻打過來在防守反擊的傷害要小得多。
只不過,這實在是下下之策,如非萬不得已,那是絕對不能夠這么做的,雖然東北的女真人名義上是歸順明廷了的,但是不管怎么說,他們也都是外族人,而在大明朝的治下,這種外族人很多,有的更是飽受漢人的欺凌。
如果明廷師出無名,直接派兵攻打王杲,這對于其他地方的外族人來說,必然是一件警告他們的事情,警告他們,明廷一直懷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心思,那么到時候,各地叛亂不斷的場面,也就是可想而知的了。
總而言之,事情很麻煩,而對于張凡來說,他只是希望王德貴能夠平安回來,如果能夠多殺幾個王杲手下的大將,讓到時候的戰(zhàn)爭能夠少死一些人,那就是更好不過了。
想著這些事情,張凡已經(jīng)是走到了乾清宮的宮門外,搖了搖頭,拋開了腦中的那些紛擾,張凡正準備踏上階梯,卻是一旁的護衛(wèi)將手一伸,攔住了他。
“陛下正在經(jīng)筵,張大人有過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打擾,”護衛(wèi)用一副正氣凜然的聲音加表情說道。
“……”面對這場面,張凡是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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