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五章 再次不爽
張四維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沉默了起來。實際上。沉默的途中。所有人也都是在思索著。張四維的這番話。
張四維帶了兩個護(hù)衛(wèi)回家。當(dāng)然。這種事情。不考慮張四維這個人的話。他是有可能撒謊的。畢竟那個時候的張四維。奉了當(dāng)時的皇帝嘉靖之名分摹《永樂大典》。這絕對是大功一件。就算是嘉靖拍了十余人送張四維回家的話。也不是讓人想不通的事情。
但是。這種事情。朝廷的卷宗里面都是有記載的。如今遇上了這種事情。需要查閱的話。只需翻出嘉靖四十五年的卷宗。一看便知。倘若是張四維在這件事情上面說謊的話。那就太過不智了。立刻就會被人拆穿不說。更重要的是這么一來不會對他有什么好處。只會更加加重他的嫌疑。
而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之后。在場的很多人都是高興了起來。的確。就如同張四維所說的那樣。他當(dāng)時只帶了兩名護(hù)衛(wèi)回家。就算是中途遇到了這種事情的話。能將護(hù)鏢的十余人系數(shù)殺干凈。那想來歹人也絕對不會只是一兩個。
這么一來的話。僅僅靠著張四維所帶去的兩個人。又能有什么作用。別說將歹人趕跑了。恐怕就連他們自己也都要陷進(jìn)去。
若說是單打獨斗的話。倒還是有可能。畢竟。朝廷里的護(hù)衛(wèi)。那可不是江湖上的那些誰都能去顯擺兩下的大路貨。就算不是高手。也絕對要高出那些人不少。可問題是。他們遇到的是這種人。這些人可不會跟你講什么道義或者規(guī)則。絕對是一擁而上的。兩個人同時敵對十余人。還勝出了。那可就有些讓人覺得驚訝了。甚至于在人們看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dāng)然。要說完全不可能也未必。大明朝百多年的歷史。朝中有這一兩個身手十分了得的人。那絕對是有的。但是哪里會那么碰巧。這兩個人全都做了當(dāng)時張四維的護(hù)衛(wèi)了呢。
而想明白了這一點。在場的這些支持張四維的人。自然是心理高興了。既然張四維這么一說。那么那八人所說的。張四維救了他們的事情。完全就是沒有發(fā)生過。如果就連那件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的話。那么張四維跟著八個人就是完全沒有關(guān)系。跟這八人沒有關(guān)系的話。那么張四維就跟這整件事情都沒有關(guān)系了。
當(dāng)然。就像之前曾經(jīng)說過的那樣。世事無絕對。任何事情。就算是再小。卻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這種有跡可尋的事情。實在是不那么容易顛覆的。既然朝廷當(dāng)中會有記錄此事的卷宗。那么那兩個護(hù)衛(wèi)的名字。也是必然會被記錄下來的。實際上只需要找來那兩個人問個明白。當(dāng)時到底有沒有發(fā)生這種事情就行了。
不過在場的人。不論是張四維還是劉思問。全都沒有這個打算。這件事情既然是馮寶策劃的。那么他必然也是會想到這一點。這從剛才這八人硬賴著認(rèn)識張四維這一點就能看得出來了。既然如此。馮寶必然是會對此有所準(zhǔn)備的。
這一點。幾人心中都明白。他們不會覺得。事情還會如同剛才那樣。讓劉思問抓住了馮寶的什么漏洞。剛才的那件事情。實在是太過巧合了。這種巧合只能偶然為之。如果想要靠這種方式。這種走運(yùn)氣的方式來全面戰(zhàn)勝馮寶的話。想都不要想。
再說了。馮寶本來就是個太監(jiān)。皇宮乃是他的主場。這些卷宗資料之類的。他很容易就能夠輕易弄到手。查閱一番。在相處對策讓事情完美。對于馮寶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而且。這都已經(jīng)是六年的時間過去了。按照朝中的規(guī)矩。那兩人不是回家了。就是升官了。若是回家了的話。那就非常好對付了。畢竟沒有了以前的風(fēng)光。為了一日三餐而忙碌的人。不論之前的信念有多么堅持。也是非常容易就能被收買的。
而若是升官了的話。那就更加好對付了。按照這個時間來計算的話。那兩人如今恐怕也是要到而立之年了。可以想象一下。兩個從宮廷侍衛(wèi)做起的人。想來也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的。若是這兩人有幸能夠升官的話。沒有什么資本的人。恐怕也就止步于此了。而這么一來。就是馮寶最為拿手的事情了。收買人。不論是收買人心。還是收買外物。這對于現(xiàn)在的馮寶來說。實在是太過容易了。
就算是那兩人有什么關(guān)系。或者有什么資本能夠拒絕別人的收買。但是他們能夠拒絕馮寶嗎。想都不用想。如今若是有什么人專門被馮寶看上了的話。那是絕對麻煩的。不是跟馮寶為敵。就是為馮寶效力。那兩個只不過是護(hù)衛(wèi)而已。就算是現(xiàn)在升官了。又能大到那里去。能抵擋得住馮寶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張四維也是想到了這一點。這才是沒有提去找到那兩人。讓他們過來對癥。到時候若是被馮寶搶先一步的話。那恐怕是更加麻煩了。
“嗯。張大人說的倒也是。”劉思問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么一來。可就難辦了。”
“這又有何難辦的。”果然。一旁的馮寶開口了。“這種事情。宮中都有卷宗記載。只要讓人去查查就明白了。而且宮中的卷宗記載詳實。恐怕就連當(dāng)時是派了哪兩名護(hù)衛(wèi)護(hù)送張四維回家的都有記載。只要找來這兩人問問明白。不就是知道到底有沒有這件事情了嗎。”
“嗯。公公所言也是個辦法。只不過……”劉思問的眉頭依然皺著。說道。“此事我覺得有些不妥。”
“不知劉大人所言的不妥所指為何。”馮寶問道。
“這件事情。雖然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有一點已經(jīng)是可以確信無疑的了。”劉思問說道。“不管到底是何人所為。并不是那些妄圖造反的宵小之輩。而是想要對付朝中大臣的人所干出來的。而且。不管是何人。既然能夠指使得動這八個人。那他在朝中也絕對是有些勢力的人。既然如此。朝中人的話。那就不可信了。若是碰上了被收買的人。不但解決不了事情。還會愿望了好人。實在是不能如此。”
劉思問的這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如今大明朝官場上的作風(fēng)。已經(jīng)是無須再說了。所有人都明白。劉思問這么說也不怕得罪什么人。或者是馮寶會去李太后那里告他的狀什么的。事情早就是如此的了。朝廷在什么時候開始。開始獎勵那些本分的官員。
做官。本來就不應(yīng)該貪圖什么。但是這些守本分的人居然會得到獎賞。大明朝官場的風(fēng)氣可見一斑。既然如此。劉思問也就根本不用去害怕。馮寶會借著這件事情去告他一狀什么的。畢竟他所說的話。句句在理。
但是。馮寶卻不這么看。劉思問的這番話。最重要的是將他原本準(zhǔn)備好的。能夠?qū)埶木S的罪狀一舉板上釘釘?shù)挠媱澖o破壞了。偏偏。劉思問所說的這些話。句句屬實。他馮寶根本就沒有反駁的話能說的出來。要說劉思問誣蔑朝廷。那簡直是放屁。誰都知道現(xiàn)如今大明朝的官場是個什么模樣。皇帝和太后也不例外。
這么一來。劉思問就又廢掉了馮寶的一張好牌。而馮寶。心中是更加地痛恨劉思問了。卻偏偏的。他還什么都說不出來。窩火至此。這還當(dāng)真是馮寶第一次遇到。曾經(jīng)。就算是他跟高拱爭鋒相對之時。卻也是有什么說什么。還沒有到這種命名一肚子的惱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地步。可見。劉思問的這一連串話語。其威力當(dāng)真是不同凡響。
“不過。既然如此。這個問題卻是無法說清楚了。”劉思問一邊摸著下巴。一邊說道。“兩方都各執(zhí)一詞。雖然如同馮公公方才所言。這邊八個人的確比張大人那邊只有一人要讓人確信一點。但是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清楚。不知兩位大人對此作何感想。”后面。劉思問問的是坐在他旁邊的孫丕揚(yáng)和葛守禮二人。
“劉大人的話本官也明白。”一旁的孫丕揚(yáng)說道。“說的也在理。這種各執(zhí)一詞的說法。實在是無法讓人確信到底哪邊才是真的。”
“本官也是這個意思。”葛守禮開口說道。
“那。此事就揭過不提了。”劉思問說道。
一旁的孫丕揚(yáng)和葛守禮同時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
一旁的馮寶。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絕好的。能夠?qū)埶木S一下就弄死的機(jī)會就這么著被這幾個人給放走了。心中怎么能不氣。但是這種事情。他再生氣也沒什么用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誠如幾位大人所言。這件事情的確是沒什么好說的了。”馮寶了說道。“不過。不是還有一件證物嗎。那可是咱家花了老大的力氣才從這幾個賊子那里弄來的。”
“公公莫急。正要說到這個。”劉思問笑著說道。“來人。將證物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