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二章 出現(xiàn)破綻
馮寶如今對于劉思問是非常的不爽,而偏偏的,在這個場面上,他又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里面憋得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如今的馮寶,正是最為窩火的時候,劉思問又問了這么一句話,這簡直就是擺明找茬,馮寶也是在沉默不住了,用這么一副兇惡至極的口氣說了出來,如果劉思問還要接著說下去的話,恐怕……
不過顯然,今天馮寶是一件事情都別想要得逞,這并不是指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而是指在場的絕大部分人的心里面都有這么個想法,而且,如今正在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的劉思問,又是個非常有腦子的人,自然是不會著了馮寶的道。
“不不不,公公誤會了,”劉思問急忙是一副有些害怕的模樣,甚至連面上還有些恐慌的樣子,對馮寶完全就是點頭哈腰的模樣,“要是說起來,就是本官對于這些人也是恨之入骨,敢在下面煽動百姓作亂,這就已經(jīng)是一項不赦之罪了,更何況,他們居然就在京城鬧事,更是罪無可恕,若是說受刑的話,別說是東廠或者錦衣衛(wèi)了,換了我這衙門,也定然是要他們好好吃一鍋才是,”
“那,劉大人剛才是……”聽劉思問這么一說,馮寶是被徹底弄糊涂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劉思問為何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番話聽起來,根本就是在逢迎他馮寶,絲毫沒有要跟他作對的事情,當(dāng)然,馮寶是自然不會相信,僅僅是憑自己剛才嚇唬人的那一句話,一個面孔,劉思問就害怕了,但是他也想不通,劉思問為何要這么說。
“本官只是在奇怪,為何這幾人身上,幾乎都看不到受刑的痕跡,”劉思問說了出來,“倒不是本官在指責(zé)公公手下留情什么的,畢竟要說拷問這門活計的話,這衙門里是怎么也比不上公公和張大人那里的,可是,本官也是在是看不出來什么,難不成,用了什么新的東西,表面上看不出來,但是實際上卻……”
劉思問的話并沒有說完,不過即便是如此,所有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了,的確,這八個人的外表看起來是非常凄慘的,身上也能看到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但是要真說有什么殘缺或者是受了重刑的痕跡,或者是什么行動不便的模樣,倒還真是看不出來,劉思問剛才在問,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法子,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受了大刑,但是實際上,卻是非常凄慘的刑罰。
而劉思問這一次,倒是沒有第一個問馮寶,而是看向了坐在一旁的張凡。
張凡倒是鎮(zhèn)定的很,說道:“這個嘛……東廠是公公那邊的,本官也不太清楚,不過錦衣衛(wèi)當(dāng)中,倒是沒有這種辦法,要么毒打一頓,打的輕了卻也是沒什么用處,打得重了,要么是斷手?jǐn)嗄_,要么直接就一命嗚呼了,從這幾人身上看起來,打那是的確打過的,但是卻也沒有那種模樣,要說用了大刑還看不出來的話,刑具是沒有用了,本官也只知道一種,那就是喂毒了,不過這毒藥一喂下,那是神仙也難救,要是說用這種方法來拷問他們的話,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喂毒了,若是他們知道自己被喂了毒藥,恐怕如今也不可能還這么鎮(zhèn)定了。
“難道說,公公那邊當(dāng)真是弄出來了什么好辦法,即便是用了大刑,外表上卻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不成,這……公公這可真是的,錦衣衛(wèi)跟東廠共同為皇上、為朝廷效力,有如此好的辦法,怎么能不告訴本官一聲,”后面的這番話,張凡是看著身邊的馮寶說的,而且說的是聲情并茂,言辭之間,責(zé)怪至于也帶著一些興奮的味道。
老實說,張凡的這番話,讓下面聽著的大臣們都是青了臉,不錯,張凡人長得斯文,而且又有大學(xué)問,并且大人厚道,也仁厚,而且,自從張凡執(zhí)掌錦衣衛(wèi)之后,冤假錯案的發(fā)生是極大地減少了,錦衣衛(wèi)給人們的形象也不再像是過去那么讓人害怕了,甚至于有人也開始覺得不錯。
不過張凡剛才的那番話,頓時讓在場的人都醒悟過來,錦衣衛(wèi)就是錦衣衛(wèi),即便是換了一個仁慈一些的指揮使,那也是相對于前幾任指揮使來說的,但是錦衣衛(wèi)真正的本質(zhì)并沒有什么變化,還是那個讓人害怕的組織。
突然間,在場的人都有種好笑的想法,笑自己居然就這么背迷惑了,開始覺得錦衣衛(wèi)不可怕了,抱著這種想法的人,那可當(dāng)真是驚嚇了一身冷汗,有的人開始覺得,即便自己弄些小動作,張凡也不會管他們,如今看來可是大錯特錯了。
張凡之所以會這么說,也有這么個原因在里面,雖然他這幾年都是盡量做得好一些,改變?nèi)藗儗τ阱\衣衛(wèi)的看法,但是也因此,很多人開始覺得有些肆無忌憚了,張凡也是借此警告一下這些人,不要抱有那么幼稚的想法,如果他們當(dāng)真是犯了什么事情的話,那后果,相當(dāng)嚴(yán)重的。
而張凡的這番話,此時的宗旨并不在這里,這只不過是附加的而已,真正的還是說給馮寶聽的。
“張大人說笑了,咱家那邊可沒有這種辦法,”果然,聽了張凡的發(fā)問之后,馮寶是勉強(qiáng)在臉上做出一副笑容,而且似乎是怕張凡不相信,還加了一句,“正如同張大人方才所言一般,無論是錦衣衛(wèi)還是東廠,也無論兩方之間究竟是什么關(guān)系,說到底咱們都是為了皇帝辦事,張大人也明白,這個辦法有多少好處,若是咱家那邊當(dāng)真有了的話,又怎么會不告訴張大人呢,”
雖然馮寶的這番話,說的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但是實際上,張凡跟馮寶兩人的對話,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汗如雨下,兩人怎么說,都是兩大酷刑機(jī)關(guān)的首領(lǐng),如此堂而皇之地談?wù)撊绾斡眯蹋绾巫屓耸鼙M折磨卻還不讓別人看出來什么的“技術(shù)問題”,這就已經(jīng)是讓人脊背發(fā)涼了,更何況兩人說的時候,還是一副平常的模樣,甚至還有種扭捏謙遜的問道在里面,這讓在場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原來如此,沒有啊,”劉思問倒是沒有被影響到,繼續(xù)說道,“那可就有些奇怪了,”
“怎么,劉大人莫非還是在責(zé)怪咱家用刑太重不成,”馮寶聽他這么一說,立刻轉(zhuǎn)頭看向他,兇狠地問道,“這幾人做出了如此事情,最大滔天,動大刑想來沒什么問題吧,”
“不是不是,公公誤會了,”劉思問趕緊說道,“正如同公公所言,這幾人犯了這種事情,實在是不能輕易饒恕,本官的意思是,公公的刑動的太輕了,”
“你說什么……”馮寶想當(dāng)然地回答,卻是話才說到一半就停下來,聽這才是聽清楚劉思問到底問了些什么。
而不只是馮寶如此,實際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張凡跟坐在劉思問身邊你的另外兩個主審,葛守禮跟孫丕揚(yáng),全都是愣住了。
這……這還是那個謙遜有禮,仁厚有道,而且平日里還帶著不少酸儒氣味的劉思問嗎,這個劉思問,竟然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這簡直就是讓人不可思議,難道說,干刑獄這一行的人,最后都會變成這樣子,馮寶自然是不用說,看看張凡,看看現(xiàn)在的劉思問,甚至于,就連根本還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的,坐在一旁的孫丕揚(yáng)和葛守禮也都是受到了眾人詢問目光的注視,把這幾人看的心中好不自在。
“劉大人,這么問是……什么意思,”馮寶也是被問的懵了,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什么意思,就是說公公的刑用輕了,”劉思問一副無辜的模樣,說道,不過還沒有等馮寶再開口,劉思問就繼續(xù)說話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本官心中有個很大的疑問,必須要問清楚,”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劉思問轉(zhuǎn)頭看向了下面跪著的,如今也是在莫名其妙的八人,問道:“你們說,張四維是你們的救命之恩,而且不僅如此,之后對你們幾人也是多有救助,是也不是,”
幾人不知道劉思問為什么這么問,甚至連馮寶都不知道,不過他們還是點了點頭。
“你們還說,這件事情是張四維吩咐你們?nèi)プ龅模且膊皇牵眲⑺紗柌⒉魂P(guān)心別的問題,繼續(xù)問道。
繼續(xù)點頭。
“你們?yōu)榱藞蟠饛埶木S,甘愿為他受死,也就是說,按理說起來,就算是讓你們?nèi)ニ溃銈円膊粦?yīng)該說出來他的名字不是,畢竟,那可就算是害了他了,是也不是,”劉思問再一次問道。
似乎已經(jīng)是習(xí)慣了,臺下跪著的八個人還是點頭。
而他們這一點頭,一旁的馮寶心中立刻暗叫不好,而一旁的張凡反應(yīng)時何等的快,他馬上就明白了劉思問之前是在干什么了。
“劉大人,你……”馮寶急于想要說什么。
“公公,你不覺得這很是奇怪嗎,”劉思問并沒有給馮寶說話的機(jī)會,說道,“既然他們不惜替張四維去死,又怎么會供出他的名字呢,”
劉思問的這句話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