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凡面對梁超所告訴他的這些話，很想要說點(diǎn)什么，但是這么“你”了半天，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而站在張凡面前的梁超也是差不多的模樣，雖然說他剛才如此沖動(dòng)，而且如此直白地將自己的一些雖然不算是什么大不了，卻也不至于大聲喧嘩的私密之事說了出來，只是為了澄清張凡所搞混了的一些事情罷了，但是等到事情說出了口，并且如今他也已經(jīng)是稍稍冷靜下來不少了之后，卻是也感到了很多的尷尬。
    看到梁超如此，張凡自然也是明白他的心情的，趕忙說道：“梁超，你先坐下，喝杯酒，事情慢慢說，反正如今都這樣了，時(shí)間有的是，咱們慢慢說，”如今，倒是變成了張凡來安慰他了。
    聽了張凡的話，梁超也是露出一副無神的模樣，顯得有些木訥地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這才算是舒了一口氣。
    見到梁超如此，張凡也是松了口氣，開口說道：“不過我說，就算是這件事情也沒什么好尷尬的，男人嘛，這種風(fēng)花雪月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當(dāng)然了，我是沒有去過，”說到最后那句話的時(shí)候，張凡是有些心虛的，語氣也是加重了不少，他想起當(dāng)年的事情，那時(shí)候還是他剛剛被隆慶派往漠北之前的事情了，不過那一次，他倒也有情可原，只不過是覺得有些好奇，這才走進(jìn)去的，再說了，那個(gè)時(shí)候他也算是意外，碰到了正在風(fēng)流快活的高儀，兩人只顧著喝酒談話，卻也沒有做過什么事情，好吧，至少張凡本人是沒有做過什么。
    當(dāng)然了，張凡也并不覺得自己做錯(cuò)了什么事情，畢竟那個(gè)時(shí)候，雖然他和茹雪已然是定過親了，但是畢竟還沒有成親，既然沒有成親，那這種事情也就沒有什么好計(jì)較的了。
    所以，這也就成為了張凡勸慰梁超的一個(gè)論點(diǎn)：“不是我說你，現(xiàn)在咱們雖然身在衙門當(dāng)中，而且我是你的上官，而你是我的下屬，那我就命令你，現(xiàn)在，喝酒的時(shí)候，咱們就是一對普通好友了，這兩個(gè)大男人，喝起酒來，自然是無所不談，女人自然也就是主要話題了是不是，再說了，你尚未成親，也沒有跟哪家女子定過親，甚至就連相好的女子都沒有，去青樓風(fēng)流一番，又怎么會(huì)有人敢說你什么，”
    “這么說……”聽到張凡這么一說，梁超是抬起了頭來，看著張凡說道，“大人并不覺得卑職這么做有什么問題，”
    “自然是沒有問題了，能有什么問題，”張凡說道，“不過有一點(diǎn)，我現(xiàn)在即作為上官，也作為你梁超的朋友，說你一聲，這么做沒什么，但是千萬不要耽誤了事情，尤其是正事，只要不耽誤正事，也別去做什么犯了刑律的事情，你們私下里做什么我才懶得管呢，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梁超趕忙問道。
    “這個(gè)嘛……”張凡有些無意義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清蒸桂魚，沾了沾醋，送進(jìn)了嘴中，吞下去之后這才開口說道，“這逛樓子歸逛，但是就算那‘春香閣’連我都知道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卻也用不了一晚上七十兩銀子吧，我倒也是聽別人說過，這么多銀子的話，頭牌是有些少了，但是對下面的女子，卻也太多了些，再說了，你梁超家中世代都是錦衣衛(wèi)，卻也都是奉公守法之人，也沒有積攢下來什么財(cái)務(wù)，而你本人雖然俸祿不少，卻也經(jīng)不起這么花銷吧，”
    “這……”面對張凡如此一問，梁超一時(shí)之間有些不好開口了。
    “看來里面倒也是有些事情，”張凡見了他的模樣，心中如此想到。
    “莫非……”張凡說道，“你是不是……”顯然，張凡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而梁超也是明白的，不過這一次，他居然露出了一副有些羞澀的模樣，雙頰有些微紅，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面對梁超的肯定，張凡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做了，“這……其實(shí)也沒什么，就算是你為她贖身，將她帶回家，也沒什么，但問題是，你打算怎么辦，你現(xiàn)在也還未娶妻，總不能未娶就納吧，”
    “不不不……卑職并沒有那個(gè)打算，”梁超慌忙著搖著手說道，“卑職……卑職是想……是想……娶她為……為妻，”
    面對梁超的回答，張凡無意識地長大了嘴巴，這個(gè)時(shí)代，雖然說朝廷并不準(zhǔn)許民間女子賣身風(fēng)塵，但是實(shí)際上朝廷的教坊司自己都在這么干，而家中稍稍有些錢財(cái)?shù)哪凶樱灰隳莛B(yǎng)得活，不管是為了傳宗接代，還是說單純只是看上了對方的美色，將青樓女子贖身，納為妾室，也沒什么，當(dāng)然，只要你的家人，或者更準(zhǔn)確的說，你的父母長輩或者妻子能夠同意你這么做，也沒什么，再說了，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不過，娶一個(gè)從青樓贖身回來的女子做正妻，老實(shí)說，雖然不是沒有過，但是也絕對是有些聳人聽聞了，張凡已經(jīng)是可以預(yù)見到，倘若梁超這么做了的話，將來的麻煩事肯定不會(huì)少。
    但是，張凡看著梁超的這幅神情模樣，這明顯就是陷入了熱戀之中的男子，要說梁超是不是能夠一直保持下去倒是難說，但是張凡確定他一定會(huì)那么干的。
    “你至今未娶，所以就沒有別的女子給你找麻煩了，”張凡替他分析道，“但是我問你一點(diǎn)，你父親已然過世了，雖然說你這么做有些對他不敬，但是卻也沒什么，可問題是，你母親尚在，而且身子也是健壯的很，我雖然未曾親眼見過，卻也是有所耳聞的，再加上，你梁家可是四代單傳了，就你這么一個(gè)兒子，你母親能同意嗎，”
    “這……”梁超為難了起來，“不會(huì)，倘若我母親知道紅兒的來歷，肯定不會(huì)同意的，”
    “就是啊，”張凡說道，“雖說現(xiàn)在成親辦婚事，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但是就算是沒有，是你自己相中的，只要你母親同意，這事情也能成，可是倘若是連你母親都不答應(yīng)，恐怕是不行了吧，”
    “可是大人……”梁超說道，“紅兒她……她也算是清白之身，”
    “怎么說，”張凡聽他這么一說，也就是有些納悶了，這青樓里的女子，也有清白之身的。
    “是這么回事，”梁超說道，“紅兒是進(jìn)了‘春香閣’也有段日子了，但是直到前天才是被那鴇母正式要她接客的。
    “在這之前，卑職去那里的時(shí)候，也就是見到了她，和她談了談，意趣相投，從此之后，卑職就經(jīng)常去那里，后來卑職就……就覺得自己喜歡上她了，跟她說起過，她也愿意跟著卑職，所以卑職這段日子就是在湊錢，想要替她贖身的，只是，卑職也承認(rèn)，紅兒并非什么天資絕色，卻也是清秀可人，那鴇母要價(jià)五百兩，卑職這一時(shí)之間那里拿得出來，這段日子一直是在湊銀子，誰知道昨日突然出了那檔子事情。
    “當(dāng)時(shí)，卑職也是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了，結(jié)果，還是用衛(wèi)中的千戶腰牌嚇走了幾個(gè)人，這才算是沒有讓紅兒……
    “由于那天是紅兒頭一次，這幾日都在休息，但是之后，那鴇母必然會(huì)讓她接客的，可是卑職如此一來，也就沒錢替她贖身了，而且那鴇母將紅兒贖身的銀子漲到了一千兩，任憑卑職怎么說，她都不肯降下來，卑職正在煩惱這件事情，要不然的話，幫著弟兄們說情，也不會(huì)要他們的銀子了，”
    “這么說的話……”張凡說道，“你小子不錯(cuò)啊，逛樓子還拿著咱們衛(wèi)中的腰牌，唉，可憐我好不容易讓錦衣衛(wèi)的名頭在這幾年好了不少，卻沒想到你……”
    “此事乃是卑職行為不當(dāng)，玷污了衛(wèi)里的名聲，還望大人賜罪，”梁超趕緊站起來，就要跪下去。
    “給我起來，”張凡喝道，“多大的事情，說跪就跪，還有沒有個(gè)男人的模樣，”雖然說張凡嘴上這么說，但是心里可不這么想，梁超能夠?yàn)榱艘粋€(gè)女子做到這種地步，的確是不容易了。
    梁超見狀，不安之余，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大人……”
    “什么都別說了，”張凡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且問你一件事情，你當(dāng)真是喜歡這個(gè)紅兒，不是看上她的美色，而腦袋一時(shí)之間有些不清醒，這才是如此打算的，”
    “此事卑職怎會(huì)亂說，”梁超說道，“卑職并不是可憐她，也并非看上了她的美色，當(dāng)真是心中喜歡她，這才有此打算的，”
    “這樣啊……”聽到梁超這么一說，張凡手托著下巴開始琢磨起來。
    雖然不知道張凡在琢磨什么東西，不過梁超感覺，張凡在思考的事情，必然是跟自己有很大關(guān)系的。
    “我決定了，”張凡思索了半天，說道，“這件事情，我來幫你，那紅兒贖身的銀子，從我這拿，”
    “這……”聽張凡這么一說，梁超先是高興，卻又猶豫了起來，“這有些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張凡說道，“你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之一，你要成親，我這個(gè)做上官的自然是要出彩禮的，”
    聽張凡這么一說，梁超的面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