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心事難平
這一次,事情又回到了葛守禮的身上來。
其實(shí),通篇看起來,張凡的處境倒是非常的尷尬,似乎,在這件事情上面,只要是出事了,那么張凡都有插手的打算,當(dāng)然,張凡為何會插手,是因為張居正的原因,還說他當(dāng)真是對于高拱有些同情,這些暫時不必去考慮。
只不過,這一次和上一次同樣,幾乎都是張凡通風(fēng)報信,然后葛守禮站出來做什么,看起來張凡在這件事情上面的表現(xiàn)也實(shí)在是有些太過窩囊了,每一次都是讓別人出手,而他卻是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旁觀著。
就像是上一次所發(fā)生的王大臣事件一樣,也是如此,而且,時候,輸了陣仗的馮寶以及張居正,居然是沒有對于張凡有什么懷疑,當(dāng)然,那件事情,張居正對于張凡的舉動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畢竟事發(fā)之前,張凡曾經(jīng)去見過他,而在張凡無果之后葛守禮就插手進(jìn)來了。
張居正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張凡在里面的動作,但是在張凡和張居正之間到底是有一些感情存在的,并且不管怎么說,兩人之間也的確是有一些細(xì)微的裂痕,但是實(shí)在是太小了,而且,如今張凡對于他將來所要做的事情,以及張凡在朱翊鈞那里的身份地位,也是相當(dāng)有用的,所以張居正并沒有對于張凡的做法說什么。
再說了,要弄到高拱也不是他張居正的主意,而是因為馮寶的怨念而已,而張居正如今對于馮寶也是沒有辦法,只能聽從馮寶的。
所以,事后,雖然馮寶的失敗可以說是張凡所一手造成的,但是卻沒有人告訴馮寶這件事情,也就是說馮寶根本就不知道張凡在這里跟他作對了,這么一來,馮寶對于張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見的,起碼二人的關(guān)系如今還是相當(dāng)?shù)暮玫摹?br/>
而這一次,似乎又將要這樣了,老實(shí)說,這么一來的話,事情似乎又會是跟上一次的情況一樣,事情被圓滿解決,馮寶并沒有能夠讓他的怨念了解,而高拱也能夠繼續(xù)相安無事地安度晚年,而張凡也是一直在背后活動,馮寶絕對不可能發(fā)現(xiàn)自己會失敗是因為張凡這位“盟友”的原因,而張凡也是能夠就這么讓自己平平安安,不受到任何波及地解決問題。
這樣看起來的確是相當(dāng)不錯,張凡自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就解決了問題,所有的事情全都要讓葛守禮出面來承擔(dān),張凡對此并不會覺得有什么心里不安的,一來,如今葛守禮的身份乃是督察員的頭頭,左都御史,本職就是要對于朝中任何不妥當(dāng)?shù)氖虑樽龀鲑|(zhì)疑,“職專糾劾百司”就是他的工作,馮寶即便是心中不爽,但是他也沒什么好會說的。
二來,葛守禮在朝中清清白白、勤勤懇懇地做了幾十年官,威望無比,馮寶想要扳倒他根本就不容易,葛守禮也當(dāng)真是沒有什么把柄落在馮寶手里,再說了,為何葛守禮在朝中隱忍了那么多年,以前就算是朝中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情,他也是很少站出來說話,如今卻是頻頻開口,為的是什么,并不是因為馮寶,馮寶算是不錯的了,而是因為葛守禮自己的緣故,他如今年歲也已經(jīng)不小了,朝中如今雖然風(fēng)平浪靜了不少,沒有原來那么喧囂了,但是如果說葛守禮要是心中沒有一點(diǎn)萌生退意的意思,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說,葛守禮也是不怎么怕馮寶會對他怎么樣,且不說馮寶對他做不了什么,就算馮寶因此而瘋狂報復(fù),葛守禮也不怎么怕的。
只不過,這樣雖然好,但是張凡總是覺得,自己的位置很是尷尬,也很是窩囊,總覺得自己這么做有些太不……太不爺們了。
當(dāng)然,這件事情他對誰都沒有說起過,不過,因為心中有著這種心思,這臉上也自然是會不自然地表現(xiàn)出來什么。
而對于朝中的人來說,雖然并不是個個都能算得上老狐貍,但是要說到識人,那么這一批人也算是天下首屈一指的一批了。
就像葛守禮,也是這其中的一員,張凡只不過是在臉上稍稍表現(xiàn)出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表情,而葛守禮就看出來了。
在張凡的面前,葛守禮也是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任何相反,他立刻就向張凡提問了,當(dāng)然,面對葛守禮的話,張凡自然是不肯回答了。
但是葛守禮說什么也是幾十年為官過來的人,再加上如今他和張凡所談的事情,只不過稍稍一想,葛守禮就已經(jīng)是能夠明白張凡所在想的是什么了。
其實(shí)說起來,張凡這一次并沒有做過什么事情,上一次的確是他得到了消息之后,主動去找葛守禮的,而這一次,卻并非張凡主動,雖然他從朱翊鈞那里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后,便是又有了想要去找葛守禮想想辦法的想法,但是這一次,葛守禮的行動要快的多,實(shí)際上,這一次是葛守禮首先找到張凡的。
原因倒不是因為葛守禮在朝中或者是在張居正或是馮寶的身邊有什么暗線,而是因為第二天的早朝上,張居正居然又提到了高拱的名字。
上一次,王大臣行刺朱翊鈞的事情,鬧的整個京城是不得安寧,那件事情雖然是很快地就被平息了,而且之后也是沒有人再提起過這件事情了。
所以說,關(guān)于高拱的事情,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銷聲匿跡了,但是在朝中百官們的心中,卻也是永遠(yuǎn)地扎根了下來,或許將來,等到高拱壽終正寢,或者是朝中的官員們也大都是更換了一批之后,這件事情才算是能夠被人遺忘吧。
而如今,張居正居然又提到了高拱的名字,而且站在龍椅旁邊的馮寶,平日里雖然站在那么個位置,卻也從來都沒有說過什么,沒有讓人討厭過的馮寶,卻是在這件事情上面說話了,而且對于張居正所說的話,馮寶也是開口同意了。
雖然說張居正所說的事情并沒有針對馮寶什么,甚至于根本就沒有與高拱關(guān)聯(lián)到什么,只不過是因為某些事情,而借用到了高拱以及他曾經(jīng)所做過的一些事情罷了。
但是在場的百官們可不是什么瞎子、聾子,張居正的這番話剛剛說出來還沒有什么,但是后面馮寶才剛剛一搭腔,幾乎是瞬間,大殿之上的所有人心里面都明白過來了,敢情,張居正這么說,是為了對付高拱而開的一個頭啊。
這不禁讓所有人的心里面都是有些發(fā)顫了,高拱被逐出京城,距今不過才只是九個月的時間,而其中,才不過相隔一個月的時間,就是鬧出了王大臣那檔子事,幸虧平息的快,沒有鬧出什么麻煩來。
可是這,如今才多長的時間,就有要出事了,雖然如今看起來還不像是要發(fā)生什么大事的樣子,但是沒有人會認(rèn)為此時牽扯出來高拱會發(fā)生什么好事。
總之一點(diǎn),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次是絕對沒有什么好事的。
而對于葛守禮來說,他雖然以前那么多年都不喜歡怎么說話,但是他的眼睛可是比朝中的那些人要雪亮得多了。
這件事情,只是個開頭,很多人只是能夠看得出來有什么事情將要發(fā)生了,而且絕對不是什么好事,但是葛守禮看的就非常的遠(yuǎn)了,他甚至能夠猜得到馮寶這一次又打算干什么,以及以后馮寶又打算怎么做。
雖然說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個下落,但是以后的事情也證明,葛守禮所猜測的,也是大差不離的。
所以他是首先找到了張凡,想要來問問情況。
而如今,他卻是得知了張凡的心事。
老實(shí)說,這還是因為張凡的經(jīng)歷實(shí)在是太少了,雖然當(dāng)中也有過曲折,也有過險境,甚至是性命之憂,但是,張凡與人之間的經(jīng)歷也實(shí)在是太少了一些。
對此,葛守禮當(dāng)然是要開導(dǎo)張凡一番了,不過,這心結(jié)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能夠解得開的。
但是這個時候,也的確不是在乎張凡個人感受的時候,葛守禮以此時事態(tài)緊急唯有,算是暫時將張凡的心事給壓了下去。
不過兩人討論起來,才是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怎么都沒有什么辦法解決,葛守禮雖然是已經(jīng)能夠想得出來馮寶究竟想要干什么了,但是馮寶會怎么干,老實(shí)說誰都沒有個想法。
如今,似乎也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馮寶拿來說事的,再說了,高拱自從回家了以后,雖然心中是難免有些不忿,但是老實(shí)說,高拱當(dāng)初歷經(jīng)了京城中的事情以后,也難念是有些心灰意冷了,總的來說,高拱如今在家中也是本本分分的,什么都沒有做過,也不再謀求會有什么轉(zhuǎn)機(jī)了,每天,高拱只不過是在家中寫寫東西,如今他正在撰寫一本咒罵張居正的東西,只不過里面并不完全是咒罵,事情也都是真的罷了。
所以說,如今,葛守禮心里面是真的沒有個辦法,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他就無法對癥下藥了。
而他跟張凡商量了半天,根本就想不出什么辦法。
想不出辦法,葛守禮卻也不再等了,他想到了個最為直接的辦法。
而看著葛守禮離開,張凡卻是心里面煩躁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