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凡將派往西南的人手大部分都吹回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個月的時間了，當(dāng)然，雖然說是撤回來，但是實(shí)際上，并沒有當(dāng)真就是撤回直隸一代，那些人大都是待在了成都府，距離并不是很遠(yuǎn)。
    張凡這么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到現(xiàn)在還沒有接到過方月玲的消息，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以及方月玲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萬一要是要用人，張凡將這些人調(diào)回來再調(diào)過去，豈不是太過麻煩了，所以他干脆就讓他們待在距離不是太遠(yuǎn)的成都府，以便將來的行事。
    但是這都快兩個月了，張凡卻是還沒有收到過方月玲的任何消息，雖然說如今的張凡已經(jīng)不像當(dāng)初那么著急這件事情了，但是這消息一直不來，說張凡心里面一點(diǎn)也不急，那也是假的。
    而且，因?yàn)楫?dāng)初二人交易的緣故是因?yàn)榉秸袂虼嗽趶埛部磥恚皆铝岵⒉幌袷菚垓_他的樣子，更重要的是，張凡認(rèn)為方月玲根本就不會欺騙自己，倘若她騙了張凡，那也就意味著她根本就已經(jīng)不在乎自己父親的性命了，而且，那也說明，方月玲不打算在與那些準(zhǔn)備造反的人為伍了。
    不過有些人可不這么看。
    “大人，您又在煩惱西南那邊的事情，”王猛見張凡皺著眉頭，不由得問道。
    “是啊，”張凡嘆了口氣，說道，“這都已經(jīng)兩個月的時間了，你說那個方月玲怎么還是沒有消息送過來呢，”
    “大人，倒不是卑職對大人的斷絕有所懷疑，當(dāng)時情況危急，大人倉促之下答應(yīng)了那方月玲的要求也是無奈之事，”王猛面色嚴(yán)肅地說道，“只是在卑職看來，那方月玲當(dāng)真不是可以相信的人，這些行走江湖的，通常總是將‘義氣’二字掛在嘴邊，可是真要到了關(guān)鍵時候，又有幾人能遵循，更何況，咱們這些朝廷的人，在那些人眼中，更是不被認(rèn)同，”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張凡說道，“可是那方月玲完全沒有欺騙我的理由啊，畢竟這件事情可是關(guān)系到她父親方振乾的安危，她應(yīng)該不會拿自己父親的性命來騙我吧，”
    “雖然說這種可能小的很，但是還是不得不防啊，”王猛答道，看來在他看來，當(dāng)真是世事無絕對了。
    “還有，”張凡繼續(xù)說道，“倘若她要是這樣的話，當(dāng)初她就不會放過我了，直接殺了我不是更好，”
    “大人，這跟她是否要加害于大人無關(guān)，”王猛說道，“相反，在卑職看起來，她不傷害大人，這問題就更大了，”
    “這話怎么說，”張凡問道。
    “大人是當(dāng)局者迷，”王猛說道，“這種情形，卑職以前碰到過很多次，大人可以想想，不管是朝廷的衙門，還是江湖的幫派，總得有個人做首領(lǐng)吧，而且?guī)团稍绞谴蟮模瞄T越是重要的，一旦首領(lǐng)不在了，自然要快些重新選人上去才好。
    “方月玲心中明白的很，若是說她當(dāng)時加害了大人，雖然可以逞一時之快，但是根本就無法解決問題，請恕卑職不敬，方月玲不會不明白，若是大人不在了，錦衣衛(wèi)并不會因此而停止，肯定馬上就會有新的人坐上都指揮使的位置，而且那樣一來，她五毒教也就背上了殺害朝廷命官的罪過，而且還是咱們錦衣衛(wèi)的，這可不是能放得下的，到時候衛(wèi)中必然會大力追查此事，并且想方設(shè)法為大人報仇，以解除這件可以算是在其他衙門，尤其是東廠眼里大丟面子的尷尬。
    “因此，說起來，她殺了大人不僅一點(diǎn)好處都沒有，反而還會惹上一身腥，與其那樣，還不如就這么樣，”
    聽了王猛的這一席話，張凡稍稍地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你的意思是，她之所以說要跟我做筆買賣，其實(shí)并不是真心的，而是想要讓咱們麻痹大意，好讓西南那邊行事，”
    點(diǎn)了點(diǎn)頭，王猛回答道：“倘若她不是誠心與大人合作，那么她所打的必然就是這么個主意了，”
    張凡低下了頭，思索了一番，突然他抬起頭，看著王猛說道：“可是這么一來也不對，方月玲不是個傻子，難道她覺得咱們也這么傻不成，就算是她想要另咱們麻痹大意，可若是這么長的時間都不來消息，她難道就不知道咱們會懷疑嗎，若是這樣的話，那她這么做不就一點(diǎn)意義都沒有了嗎，這才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對于他們來說，又能成什么事不成，何況咱們在西南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最近的西南看起來跟以往并沒有什么變化錒，”
    “這……”聽張凡這么一分析，王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了。
    張凡的這番話說的一點(diǎn)都沒有錯，倘若真的像他所說的那樣，方月玲和張凡做交易的目的是為了讓他們放松警惕的話，這么長的時間都不來信，也是太過讓人懷疑了，這么一來不僅到不到目的，反而會讓錦衣衛(wèi)更加注意起來，可謂是得不償失。
    “大人，大人，”正在這時候，梁超急匆匆地走了進(jìn)來，“那個方月玲來信了，”
    梁超的一句話，讓張凡和王猛二人相互對視，都沉默了起來，這情景怎么看都應(yīng)該只出現(xiàn)在戲曲當(dāng)中才對，而如今，沒想到二人剛剛還在討論這件事情，方月玲的消息就到了，當(dāng)真有點(diǎn)讓人意味深長的感覺。
    張凡將梁超手中的信接過來，看了看封面，只有個張凡親啟的字樣，落款是一個方字，信已經(jīng)被打開過了，估計是在檢查信有沒有什么問題。
    張凡并沒有急著打開信，而是開口問道：“這封信是怎么來的，”他沒有問信上面說了什么，而是問了信的來歷。
    “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有些奇怪，”梁超說道，“這封信也不知道是被誰投進(jìn)咱們在南大街上的一處宅子里面，接到信的弟兄馬上就出門查看，卻是除了熙熙攘攘的路人之外，就沒發(fā)現(xiàn)一個可疑的，看來對方是摸清了咱們的所在，故意挑這么個人多的地方投信的，顯然就是不想讓咱們知道，”
    聽他這么一說，張凡也不再多問了，對方顯然是做了精心打算的，為的就是讓他們無法追查，雖然張凡可以下令手下權(quán)利追查，而且最終估計也能查出來，不過這并沒有什么意義，他不打算這么做。
    取出信件，張凡看了起來。
    信上的字體娟秀的很，顯然是出自一個女子之手，估計就是方月玲本人了，寄來的只有兩張，而且只有第一張上面有字，篇幅也是短小的很。
    大體的意思是說，要張凡派些精明的手下去往孟定府，等到六月初三，上午辰時過半的時候，在當(dāng)?shù)匾蛔写滠幍牟桊^，會有人帶著一塊圖案特殊的玉佩，那邊是接頭的人了。
    在第二張紙上，有個張凡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圖案，日月的標(biāo)志特別明顯，看起來絕對不是人手工畫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
    心中特別強(qiáng)調(diào)了要張凡派最為精明能干的人去。
    張凡并沒有說話，而是將信遞給了王猛。
    “大人，這個方月玲到底在策劃什么，”看完了信，王猛有些疑惑地說道。
    “要么就是她當(dāng)真想要跟咱們合作，”一旁早就已經(jīng)知道信上說了什么的梁超說道，“要么就是想要除掉咱們的好人手，”
    “除掉咱們的人手，這倒不太可能，”張凡說道，“我不信她不明白，咱們的能干的人手多得是，不是她這么一下子就能除掉的，就算方月玲不知道咱們的情況，我就不信她會想不到這一點(diǎn)，”
    “那，大人的意思是，這方月玲當(dāng)真是想要跟咱們合作了，”梁超問道。
    “我不知道，”張凡卻是如此回答。
    張凡的回答讓兩人有些沉默，但是仔細(xì)一想，也的確是如此，信上的內(nèi)容實(shí)在是太少了，僅僅這幾句話，想要從這里看出什么來，實(shí)在是有些強(qiáng)人所難了。
    王猛問道：“那大人的意思是……”
    “咱們目前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派人去赴約，而且咱們就照著她信上說的那樣，派遣如今咱們在成都府的弟兄們當(dāng)中最精明能干的人去，她也沒說幾人，去個三五人就成了，哦，對了，盡量讓本就是西南出生的人去，”張凡并沒有思考，立刻就說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在派去幾個人，在茶樓里和茶樓外守著，之后也要跟著他們，看看他們究竟想怎么做，注意點(diǎn)，別被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就這么定了，我過會會寫封信，今天就差人送到成都府去，”
    “是，”王猛和梁超二人齊聲應(yīng)道。
    之后王猛還想要說些什么，卻是看見張凡揮了揮手，他只好閉口不言，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就剩下張凡一個人，此刻他正在考慮著這件事情，一切看起來都不像是假的，但是張凡卻無法完全相信。
    不過張凡并不知道，幾天后會發(fā)生一件大事，讓他有幾個月的時間都無法再關(guān)心別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