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一章 世事如此
聽到敲門聲的朱宣洛。再加上門外傳來的聲音。不用去想都知道來人是朱宣圻了。而這個時候。朱宣洛也是一點想要回應(yīng)的意思都沒有。之前他還在考慮。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猶豫的。不過如今。他已經(jīng)沒有了那份猶豫了。朱宣洛。再一次回到了之前的那種狀態(tài)了。
而即便是朱宣洛沒有開口回應(yīng)朱宣圻什么。朱宣圻這一次卻也是不會傻傻地站在門外等著了。稍等了一會。沒有聽到朱宣洛回應(yīng)。卻也沒有見到朱宣洛來看門。不過朱宣圻就自己推開了房門。
還是這間屋子。就從朱宣圻看起來。這里跟上次他來的時候就是一模一樣。就連這里的擺設(shè)都沒有變化。甚至于。就連朱宣洛也是坐在同樣的位置。而對于這一次的見面。可能唯一有所變化的。實際上就是朱宣圻的心思了。當(dāng)然。朱宣圻并不知道。朱宣洛如今的心中也是有了極大的變化。
說道朱宣圻如今的心思變化。實際上是很微妙的。誠然。對于朱宣洛。他的心中或許是帶著愧疚的。不過這一次兩人的見面。并不如同上一次那般。讓朱宣圻的心中如此的苦澀。愧疚感是沒有減少。可是見面的那種尷尬倒是少了不少。
當(dāng)然。尷尬這種東西。對于游戲地方游泳。但是對于朱宣圻來說。這并不會影響他跟朱宣洛之間的對話。如果真的說有什么影響的話。那就是少了這些許的尷尬之后。有些話也就變得比較好說出口來了。不會像上一次那么。很多話明明就在嘴邊。明明就想要說出來。卻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了。
但是朱宣圻同時也明白。朱宣洛對于自己的那種恨意。并不會因為上一次的見面而有所減少。甚至于朱宣圻也能夠想得到。朱宣洛已經(jīng)明白自己不會出事了。畢竟朱宣洛不是傻子。而即便是他偽裝成侍衛(wèi)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朱宣圻也是有些了解的。
而這么一來的話。也就只能夠讓朱宣洛更加地痛恨自己了。這。并不是朱宣圻所想要的。可是面對這種情況。朱宣圻卻是沒有辦法去更改的。這讓朱宣圻覺得非常難受。但是如今他卻是不得不面對這種情況。
“宣洛。”最終。還是朱宣圻首先開口了。他的那副微笑的表情。倒是非常自然。只不過他的心中卻是不怎么自然了。“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怎么。”而朱宣洛也依舊是如同原先一般的一副嘲諷的模樣。看著朱宣圻。面上的表情也是極為不友好。“王爺見我依舊是完好無缺。很是失望是不是。”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朱宣圻想要解釋。不過當(dāng)他看到朱宣洛那副看你怎么說的模樣的。也就識趣地閉上了嘴巴。不再解釋了。的確。這個時候只會越解釋越亂。還不如什么都不說的好。
“閑話莫要多說了。”朱宣洛也不知道當(dāng)真是不耐煩了。還是怎么著。總之他并沒有繼續(xù)嘲諷朱宣圻。而是開口說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見我。不知道想說些什么。若是讓我放棄對付你的話。那就休要再提。你也應(yīng)該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那我就回去了。”話說到這里。朱宣洛甚至都沒有等朱宣圻再開口。就這么自顧自地站了起來。
“等等。宣洛。”朱宣圻看到朱宣洛站了起來。也是慌忙著阻止他了。“我不是為了說這件事情的。我知道。你恨我。你想要對付我也是應(yīng)該的。這點沒什么好說的。我也沒有理由去阻止你。我也明白你。我也并不打算讓你放棄對我的恨意。只不過。你難道就當(dāng)真不承認(rèn)我們是一家人。是兄弟了嗎。”
“兄弟。”朱宣洛仿佛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面上帶著生氣的面容。但是他的表情卻是變得極為扭曲了起來。“王爺貴為千金之軀。小人只不過是一介武夫罷了。兄弟……小人如何敢高攀。再者說了。就算是你我二人放下身份。我也沒有這么一個會對自己的弟弟見死不救。只顧著自己逃命的兄長。”
面對朱宣洛的這番話。朱宣圻實在是無話可說。雖然說當(dāng)真較真起來。朱宣洛的這番話也實在是沒有什么道理。畢竟當(dāng)初之所以會如此。也不是他們兩人當(dāng)中任何一個人的錯。他們兩個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xiàn)在錯誤的地點。又恰好遇到了那么一伙賊人罷了。這種事情。如果當(dāng)真說起來的話。也只能說是他們的運氣不好罷了。
而朱宣圻雖然是兄長。但是畢竟他也比朱宣洛大不了幾歲。兩人當(dāng)時都是孩子啊。而遇到了那種事情。對于生長在王府當(dāng)中的他們來說。都是同樣地覺得驚恐。就算朱宣洛自然是不必說了。才剛剛懂事的年紀(jì)。自然是害怕的很的。
而朱宣圻即便是比朱宣洛年長。但是當(dāng)時他也是個孩子。就算是他并不受自己父王的待見。在王府之中也是遭受冷遇。可是王府畢竟還是王府。不是平常人家的生活方式。所以就算是朱宣圻在王府當(dāng)中受了冷遇。并沒有過上嬌生慣養(yǎng)的日子。但是他也依舊是對于這些事情感到害怕的。
甚至于。可以說當(dāng)時的朱宣圻。因為比朱宣洛年長的緣故。他知道的事情也要比朱宣洛多了不少。當(dāng)時的朱宣洛。或許只是在害怕。他害怕那些他根本就不認(rèn)識的賊人會傷害到自己。
可是對于朱宣圻來說。他所遇見的可不是那么回事。朱宣圻比朱宣洛要年長。所知道的東西也多了不少。他知道人是會死的。而能夠傷人性命的自然也有人。更何況。那個時候他面前的那些人。各個都是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而且手中還拿著刀劍。
相比起來朱宣洛只是害怕陌生人。害怕受到傷害。害怕被打一頓而言。朱宣圻當(dāng)時所要害怕的卻是更加多。朱宣圻害怕自己會因此丟掉性命。
所以。若是當(dāng)真說起來當(dāng)時的情形的話。朱宣圻雖然比朱宣洛要年長。但是他所受到的驚嚇卻是要比朱宣洛更加多。而在那之后。也就難怪朱宣圻會抓住機會奪路而逃了。沒有再回去救朱宣洛。最主要的原因也并不是因為他不是那些人的對手。而是因為他當(dāng)時根本就是被嚇傻了。也因為如此。在外游蕩了一天之后。他才是回到了王府。而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再也找不到朱宣洛的下落了。
總而言之。這兩人彼此之間的恩怨。可以說怨不到任何人的頭上。那些賊人不能怨。就算是他們在行惡事。但是即便當(dāng)初他們沒有遇到這兄弟倆。也會對其他的人動手。而朱宣圻和朱宣洛兩人。只不過是運氣太差了。
同樣。朱宣圻也沒法埋怨。畢竟你指望一個連十歲都還沒有到的孩子。面對這種情況有能過做什么。
只是。朱宣洛卻是沒有辦法原諒。那些賊人的事情倒是不論。但是他卻是沒有辦法原諒朱宣圻。或者說是。如果他原諒了朱宣圻的話。他恐怕早就已經(jīng)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也正是這份怨恨。讓朱宣洛活到了現(xiàn)在。
或許可以說。朱宣洛能夠活到現(xiàn)在。還得要感謝朱宣圻也說不定。但是二十年來對于朱宣圻的怨恨。也根本就不可能讓朱宣洛有這種想法。
總之。朱宣洛對于朱宣圻的恨意。已經(jīng)到了這等地步了。
而這一點。朱宣圻又何嘗不知道呢。
上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朱宣洛已經(jīng)是把話跟他說的非常清楚了。他絕對不可能原諒朱宣圻的。
朱宣圻心中自然是明白這一點。他知道朱宣洛的身份之后。這才是第二次跟他見面。第一次就那樣。第二次短短的見面。即便是朱宣圻的心中極為希望。可是他也明白。就這樣就想要朱宣洛原諒自己。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雖然心中如此希望。可是同時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所以朱宣圻可以說是已經(jīng)放棄了這件事情了。但是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做。畢竟朱宣洛就算是再怎么怨恨自己。他也是他的弟弟。這是流淌在兩人身體中的血所決定的。也是沒有辦法更改的。
朱宣圻或許并不期望朱宣洛能夠原諒自己。但是他最起碼的。想要讓朱宣洛承認(rèn)兩人的兄弟關(guān)系。承認(rèn)他是他的各個。甚至于。朱宣圻想要朱宣洛能夠喚自己一聲“兄長”。這。才是朱宣圻所期望的事情。
只不過。朱宣圻顯然也是個看不清楚狀況的人。雖然這種想法出自于他的自身。甚至于即便是被外人知道了。也并不會對抱有這種想法的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但是他卻是沒有看到。這件事情對于朱宣洛來說有多么的痛苦。
若是朱宣洛不承認(rèn)的話。他只是將他當(dāng)成一個仇人來痛恨罷了。但是如果朱宣洛當(dāng)真是說出口來。承認(rèn)了他是自己的兄長。這讓往后的日子。朱宣洛該怎么過下去。
明明是自己的兄長。兩人身體之中都流著同樣的血。可是偏偏兩人之間是懷帶著仇恨的。而且。朱宣洛對于朱宣圻的仇恨。恨不得想要殺了他。對于這樣的朱宣洛而言。如果他當(dāng)真是承認(rèn)了朱宣圻是自己的兄長的話。豈不是對他來說。還要更加殘酷了。
但是就算話如此說。朱宣圻不可能想得明白。就連朱宣洛也沒有辦法用這個理由來反駁他。
親兄弟二人。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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