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在張凡的眼中。朱宣圻的這件事情實(shí)在是非同小可。但是對于朱翊鈞來說。這件事情卻是沒什么大不了的了。并不是說朱翊鈞就不關(guān)心這件事情所帶來的混亂和麻煩會引起什么樣的情形。實(shí)在是他的年紀(jì)關(guān)系。即便是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是總會讓他將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
    不過當(dāng)真說起來的話。張凡倒是覺得朱翊鈞這么想也沒錯。或者說。朱翊鈞會有這種想法。這倒是張凡所想要看到的。畢竟朱翊鈞可是身為皇帝的人。而既然是作為皇帝。那就自然要有皇帝才能有的風(fēng)范才行。最起碼的一點(diǎn)。那就是絕對不會因?yàn)檫@種事情而自亂陣腳。變得毫無主張才行。不論何時何地。在遇到了類似的事情的情況下。全都要表現(xiàn)的毫不慌亂。并且堅(jiān)信事情能夠平穩(wěn)地結(jié)束。
    當(dāng)然。也不能永遠(yuǎn)如此。遇到什么樣的事情都如此。可是有一點(diǎn)卻是絕對的。決不能自亂陣腳。而如今。雖然張凡也弄不明白朱翊鈞的這種自信。到底是盲目的。還是說他當(dāng)真是思考過。才會覺得無關(guān)緊要的。但是最起碼的一點(diǎn)。朱翊鈞在應(yīng)對這件事情上面的表現(xiàn)。的確是讓張凡很是認(rèn)同的。
    只不過。聽過朱翊鈞的這番話之后。張凡倒也是有些無奈的。畢竟就算是朱翊鈞和李太后兩人不關(guān)心。不怎么把這當(dāng)成一回事。又或者是當(dāng)成一件容易解決的麻煩而手段利落。但是張凡卻是沒有辦法這么做的。
    就拿跟朱翊鈞來對比好了。即便是張凡比他年長了那么多。但是朱翊鈞畢竟是皇帝。而張凡再怎么說也只是個臣子罷了。這里面有著巨大的差別。本質(zhì)上的不同。也因?yàn)槭侨绱恕Ｖ祚粹x可以將這件事情當(dāng)成是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來做。但是張凡卻是不可以。他所要考慮的可不只是這些。
    這或許就是將來的那句話。“領(lǐng)導(dǎo)一動嘴。下屬跑斷腿”了。當(dāng)然。張凡和朱翊鈞和李太后的關(guān)系。可不僅僅只是領(lǐng)導(dǎo)和下屬那么簡單的了。不過說起來的話。這兩方還當(dāng)真是有著相同的地方。
    總之。這件事情。既然已經(jīng)被朱翊鈞說到了這個程度。而對于張凡來說。他也是沒有辦法再去說什么的了。即便是心中再怎么擔(dān)心。卻也是不能在說什么的了。
    張凡突然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似乎應(yīng)該去遍訪京城的那些寺廟。燒香祈福。祝愿這件事情。等朱宣圻到了京城之后。能夠順利平安地度過。不要有什么麻煩才好。不過一想到這。張凡心里面就開始自嘲起來。什么時候自己也開始變得如此了。將自己的愿望放在那滿天神佛的身上。這種不靠譜的事情。換成了以前的自己。哪怕是陷于生命受到威脅的陷阱。卻也是不會如此的。但是如今。他的心中卻是生起了如此的想法。實(shí)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好笑。只是。那好笑。也是無奈的苦笑。
    “不說這些了。陛下今日讓微臣前來。不知道是為了何事。”張凡似乎想要暫時拋開腦子里面所想的這些事情。開口問道。說起來。這也當(dāng)真只是張凡為了轉(zhuǎn)變口氣而如此說的。畢竟平日里。他會來這里。不也就是跟朱翊鈞說說話。或者是讓朱翊鈞能輕松一下。這種事情。實(shí)在是不少。張凡是完全沒有必要再問的。
    “對了。老師這么一說。朕也想起來了。”朱翊鈞聽張凡這么一說。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不知老師最近可收到了什么東北的消息。那邊如今是個什么情形了。朕一直都不是太清楚。問宮里面的人。就連馮寶都說不明白。所以朕也是沒辦法。只能找老師過來問個明白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張凡聽朱翊鈞問起了這件事情。也就明白過來了。原來朱翊鈞還是在擔(dān)心努爾哈赤的事情了。想來也是。張凡回來之后。雖然跟朱翊鈞提起來了關(guān)于東北的事情。但是說的并不多。更何況那個時候。還有這朱宣圻的事情要考慮。所以也就沒有在這件事情上面多花心思。最多也就是確定了張凡之后定然是要前往東北見李成梁一面的事情。
    而那之后。張凡便是放了十天的假。在家中休息。雖然這十天當(dāng)中。他也有進(jìn)宮見朱翊鈞。跟他說說話。不過兩人也并沒有提起關(guān)于東北的事情。而現(xiàn)在這么些日子過去了。想來朱翊鈞也是有些關(guān)心東北的情形。想要找張凡問問明白了。
    “之前微臣跟陛下說起來過。”張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原本微臣打算是過得一個月就去東北見李成梁。勸他做好收容百姓的準(zhǔn)備。不過如今看來。這件事情是要推遲了。”
    “推遲。”聽張凡這么一說。朱翊鈞一時之間還沒想明白。“老師。推遲是怎么回事。”他并沒有斥責(zé)張凡的意思。因?yàn)橹祚粹x知道張凡絕對不是那種不分好歹的人。也絕對不會做出來那種不知輕重的事情。所以張凡既然這么說了。必然是因?yàn)橛惺裁词虑榘l(fā)生了才會如此的。因此。朱翊鈞只是這么問了。并沒有打算斥責(zé)張凡什么。他想要問明白張凡。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shí)就是前兩天的事情。”張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微臣接到了東北的消息。原本打算是下個月去的。不過如今看來。還得要多推遲一個月了。正好。蜀王那邊已經(jīng)有了回信。一個月能到京城。這么一來的話。微臣到時候還在京城。還能跟蜀王見上一面。時間上也來的及了。”
    “老師。快說說東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顯然。朱翊鈞聽到張凡這么說話。也是急了起來。
    朱翊鈞的這模樣。讓張凡都有些好笑。明明朱宣圻的事情比起東北的事情。應(yīng)該更多。更讓他操心才是。但是對于朱翊鈞來說。顯然東北的事情比朱宣圻的事情要重要太多了。想來也是。畢竟在東北有他的朋友嘛。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張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之前想來陛下也聽說過了。在東北那邊。王杲早已有了叛亂的心思。這段時間。他正在集結(jié)土默特和泰寧諸部。打算叛亂的事情。所以微臣才打算過的一個月就去東北。
    “但是如今。這情況可就不一樣了。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所謂。亦或是那王杲多行不義必自斃。總之是遭了仇家暗算。去年年底。僅僅一個月的功夫。王杲手下就有二十多個將領(lǐng)。也就是依附于王杲手下的各部首領(lǐng)被人暗算而喪命。
    “雖然王杲最后也是派了人去保護(hù)他其他的將領(lǐng)。但是為時已晚。如今。他也重新任命了將領(lǐng)。但是那些部族的首領(lǐng)之爭。即便是被王杲壓下去了。暗中卻也是鬧騰的很。這么一來。王杲如今可謂是實(shí)力大減。所以他才要跟土默特和泰寧諸部聯(lián)合才能對我大明進(jìn)攻。可是也正是因?yàn)橥蹶饺缃駥?shí)力大減。那土默特和泰寧諸部如今都猶豫不決起來。還沒有同意王杲聯(lián)合的打算。這么一來的話。王杲何時會攻打過來。還是問題。”
    這個消息的確是張凡前兩天才收到的。當(dāng)時張凡收到這個消息之后。的確是高興了很久。而高興之后。張凡思索之下也發(fā)覺這是必然之事。畢竟之前王杲損失了那么多人手。如今會變成這樣。也是不難考慮的。
    “也就是說……”聽到張凡這么一說。朱翊鈞是不由得高興了起來。“如今的事情這樣的話。或許。這仗還未必能打得起來了。”朱翊鈞最主要的不是能不能打仗。而是他的好朋友努爾哈赤能不能安全的問題了。而聽了張凡的話之后。他突然有了這種想法。
    “這倒也不是。”張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大恐怕還是要打的。那土默特和泰寧諸部。雖然如今因?yàn)橥蹶綄?shí)力大減的緣故而搖擺不定。不肯歸順王杲。但是王杲畢竟勢大。即便是現(xiàn)在那些部族不歸順。但是再等上一段時間卻也是會歸順與他的。而等到那個時候。也是還得有一戰(zhàn)。不過這時間上也就會拖延不少了。總之。對咱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而且這么一來。微臣也是不得不推遲去東北的事情了。雖然說仗是會打。但是卻不知何時。而若不是預(yù)兆太過明顯的話。想來李成梁也未必會答應(yīng)微臣對他說的事情。所以微臣是打算在多登上一段時間再去東北。這么一來把握也就大了不少。”
    張凡沒說。這正是他所想的。雖然說東北的事情重要。但是朱宣圻的事情同樣重要。原本張凡就在考慮。如果朱宣圻來了京城而自己不再。從而因此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話。那會怎么辦。
    相比起來因?yàn)樽约翰辉俣l(fā)生什么事情來說。張凡寧愿自己就在這里。或許自己在這里也未必能夠幫得上忙。但是一旦能夠做什么。那就最好不過。總不會之后再來后悔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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