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九章 難以斷絕
說起來衛(wèi)嫆瑤,這段時間當真是讓她覺得奇怪,或者說是她一直有件事情想不明白,為什么,她會跟張凡發(fā)展到如今的這種關系呢。
明明,她出生書香門第,祖上也有出仕之人,自小閱讀女馴,明白婦道二字的含義,所謂三從四德,四德不說,僅說三從,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衛(wèi)嫆瑤嫁了人,自然是要從夫的,但是她丈夫天生命薄,早早就死去了,雖然是留下來不少的錢財,但是這也讓衛(wèi)嫆瑤傷心了很久,而原本,她的丈夫既然已經(jīng)死了,夫家又沒有別的親戚了,而她們二人又膝下無子,按理來說,她就應該回到娘家去,繼續(xù)聽從父親的教誨,只不過如此一來,等待著她的也就是如此孤獨的一生了,出生在這么一個家庭的衛(wèi)嫆瑤,不管是怎么想,也是絕對不可能再嫁的。
但是衛(wèi)嫆瑤的父母,也相繼去世了。
這么一來,這三從,不管是衛(wèi)嫆瑤再怎么守婦道,但是這該從的人也都已經(jīng)不存在或者是壓根就沒有過了。
可是,之前也說過了,衛(wèi)嫆瑤出生的家庭,書香門第不說,祖上也有做過官的,還是這順天府的官,這么一來,衛(wèi)嫆瑤從小所受到的教育已經(jīng)是刻骨銘心地印在她的心理了,即便是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能夠再束縛住她的外因,但是她自己依舊是將自己牢牢地綁住了。
這樣的衛(wèi)嫆瑤,難不成就要這么孤老一輩子,畢竟她的年紀并不大,還有那么幾十年的日子要過,而即便是家境殷實,但是顯然,錢財卻是沒有辦法消除寂寞的,即便是能,也只不過是一時而已,而之后帶來的則是更加的寂寞了。
衛(wèi)嫆瑤倒是想過,從此就看破紅塵,削發(fā)為尼,似乎這么做也不錯,但是最終,衛(wèi)嫆瑤還是沒有選擇這么一條路去走,顯然,她對于紅塵還是有所留戀的,可是,即便是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留戀什么。
親人已經(jīng)不在了,雖然很悲傷,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若是說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能夠束縛住她的東西,甚至于她也曾經(jīng)打開心扉,想要拋開那些在自己身上的枷鎖,再去接受一個男人,但是衛(wèi)嫆瑤卻始終沒有成功過,并不是因為老的束縛,而是她根本就看不上,她聰明的很,即便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卻也能夠看得清楚,想要接近她的男子,有幾個是懷著好心,不是看上她的美貌,便是她的身家,要么就是二者皆有。
衛(wèi)嫆瑤還沒有空虛寂寞到會隨意糟踐自己的地步,所以,她再一次將心扉關閉了。
而那間“春茗軒”實際上就是最好的寫照,就是衛(wèi)嫆瑤忍不住寂寞,而既然不能再有另一個男人走進她的生活,最起碼的,跟同性之間的話題說說,打發(fā)打發(fā)寂寞還是可以的。
不過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讓她看到了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甚至于時時刻刻都有生命危險的孩子之時,衛(wèi)嫆瑤似乎找到了應該做的事情,她開始救濟那些孤兒,開了茶樓的她,即便是只對女客,但是也讓她聽聞了很多的事情。
孤兒是無辜的,即便是他們的父母哪怕是惡人,但是這與孩子無關,她不想要看到這些孩子將來會死無葬身之地,也不想讓他們走上歧路,因此,衛(wèi)嫆瑤便拿出來自己的錢財,救濟這些孩子。
只不過,雖然她家境殷實,但是顯然,她救助的孤兒一旦多了起來,這些錢財也就顯得不夠用了,而衛(wèi)嫆瑤也并不是個莽撞之人,她也明白憑著自己是救不了這全天下的孤兒的,不,不說全天下了,就說這京城之中的孤兒,她也是無力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想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多救助一個。
而這件事情,又不能跟別人去說,雖然是好事,但是說出來卻也未必有人相信,畢竟世道如此,即便是當真有人這么做,但是你自己說出來,卻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而再一次,一個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映月和昭雪兩人,當初到底是如何會泄露了自己的這個秘密的,衛(wèi)嫆瑤已經(jīng)記不住了,但是衛(wèi)嫆瑤知道,映月和昭雪兩個都是好人,雖然生活富足,并且還嫁給了當朝的太傅為妾,卻從來都不會仗勢欺人,反倒是對人格外的親切。
再之后,映月和昭雪知道了衛(wèi)嫆瑤的事情,自然是自告奮勇地要幫助她,當然,這個所謂的幫助,也就是錢財上的事情了。
原本,衛(wèi)嫆瑤是并不打算接受的,但是最終,她想到了那些可憐的孤兒,還是接受了兩人的銀子,只不過,衛(wèi)嫆瑤是怎么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卻是引來了張凡。
雖然說衛(wèi)嫆瑤對映月和昭雪是沒什么想法的,兩人在她眼中都是好人,可是張凡就不同了,一來衛(wèi)嫆瑤并沒有見過張凡,二來能夠做到當朝太傅的,要么是忠誠無比,要么就是老奸巨猾了,而在衛(wèi)嫆瑤想來,能夠做到當朝太傅的人,年歲最起碼也都有五六十歲了,可是這個五六十歲的人,居然納了兩個而二十歲都不到的女子做妾,顯然,在衛(wèi)嫆瑤還沒有見過張凡的情況下,就已經(jīng)給張凡貼上了奸臣的標簽了。
而當她真正見過了張凡之后,自然是大吃一驚的,不過這也并沒有改變衛(wèi)嫆瑤判斷張凡是個奸臣的心思,畢竟這么年輕就能做到當朝太傅,在她看來,這其中必然有貓膩,不過她倒還真說對了,這貓膩還真的有,只是這貓膩卻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
而真正讓衛(wèi)嫆瑤對張凡的看法有了改變的,還是張凡對她的幫助,顯然,憑著她一個人的力量想要救助那些孤兒實在是太過單薄了,而對于張凡來說,這件事情就是輕而易舉的了,甚至于只需要張凡的一句話,以往能夠讓衛(wèi)嫆瑤發(fā)愁很久的問題就解決了。
不過,衛(wèi)嫆瑤倒也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對張凡有了什么別的心思的,畢竟,張凡的身份擺在那里,做到如此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了,甚至于在衛(wèi)嫆瑤看來,張凡這么做,或許也是因為他看上了自己的美色,想要依次來接近她而已。
但是實際上那個時候,衛(wèi)嫆瑤對于張凡的抗拒,并不是太多,她心里面明白的很,如果張凡當真想要用強的話,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就算是之后她去伸冤,以張凡的身份,想來也是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話的。
但是這些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在衛(wèi)嫆瑤看來,如果當真是出賣了自己的身體,卻是能夠救得了那么多的孩子的話,她也并不覺得會有什么不妥的。
只不過,想到這些的衛(wèi)嫆瑤并沒有發(fā)現(xiàn),實際上她會這么想,已經(jīng)是她關閉了的心扉,對著張凡重新打開了,只是這種事情,衛(wèi)嫆瑤是想都沒有想過。
而真正改變了兩人之間的關系的,也是恰恰證明了這一點,那是一天傍晚,是張凡來看望衛(wèi)嫆瑤的時候,到底是為什么,衛(wèi)嫆瑤如今也沒有辦法記清楚了,但是有一點她卻是絕對不會忘記,那天,是她主動的。
總而言之,既然已經(jīng)跨越了這種關系,衛(wèi)嫆瑤的心中,似乎是有什么被解開了一般,而那段時間,她也跟張凡之間如膠似漆似的,雖然她也明白這種事情見不得光,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停下來。
有的時候,她也是會想,自己跟映月和昭雪的關系這么好,尤其是在張凡出現(xiàn)之后,他們三人的關系也變得更加好了,甚至于,衛(wèi)嫆瑤也多次去過張府,但是偏偏,她跟張凡之間是這種關系。
每次在張府當中,衛(wèi)嫆瑤見到張凡,而兩人卻還要裝成一副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的時候,衛(wèi)嫆瑤的心中就怪異的很,而再看到映月和昭雪,她也就會在心中極為的內疚,覺得自己這么做簡直是對不起她們。
可是還沒有等她后悔完,張凡就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而這么一來,衛(wèi)嫆瑤就再一次將那些事情忘記,投入到張凡的懷抱之中去了。
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持續(xù)了很長時間,一直到張凡因為事情要去四川很長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衛(wèi)嫆瑤也是知道了昭雪懷孕的事情,似乎這件事情給了她一個提醒,她在張凡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有了打算,打算斷絕跟張凡之間的這種關系,當然這意味著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依舊如此打算。
只是,她越是如此想,心里面就越是會想到張凡,而她越是想到張凡,就越是無法拿定主意,甚至于,這種想法,讓她越發(fā)地思念起張凡來了,一直到現(xiàn)在,她根本就沒有斷絕跟張凡之間關系的想法,反倒是想要張凡早日回來,早日見到他。
今天,張凡回京的消息,雖然是沒有宣揚,但是她下午去張府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情,這讓衛(wèi)嫆瑤的心情完全無法平靜。
她在期待,期待張凡回來找她,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張凡才剛剛回京,怎么回來找她,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是無法入睡,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打過三更天已經(jīng)有一會了,衛(wèi)嫆瑤不由得有些自嘲起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妄想了,只是,正當她打算吹燈睡覺的時候,卻是聽到了敲門聲,這讓衛(wèi)嫆瑤,驚訝的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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