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尤其是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們。有著很多的共同點。其中的一個。就是他們很容易就受到。說是感染也好。說是蠱惑也罷。總之。只要其他人說的有些道理。這些人就會相信。如今。這些人會聚集在驛館跟前。想要找張凡討要個說法。這就已經(jīng)很能說明問題了。
    但是同時的。他們并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共同點。還有別的。其中有一點就是。他們都很害怕官府。都很害怕當(dāng)官的人。也不知道當(dāng)真是因為做官的人比較有威嚴(yán)。權(quán)力比較大。這么久而久之養(yǎng)成的這種情形；還是說他們當(dāng)真是被欺壓的時間太長了。心里面早就已經(jīng)形成了這種認(rèn)識。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百姓們。還是害怕官員的。
    或許有人會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就不可能有人會站起來起義了。既然他們害怕官府。那么就這么在壓迫下生活著好了。哪里還需要起來鬧事。但是事實上卻不是如此的。要不然改朝換代的幾率。也就變得極為渺小了。
    不過。那種情形。卻不同于現(xiàn)在了。那都是百姓們當(dāng)真是被壓迫的沒有辦法正常生活了。之后再有幾個好事者。亦或是那些新村野心的人。站起來鼓吹幾句。之后。樹大旗造反的事情。也就變成了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但是現(xiàn)在可不一樣。這些人還沒有被逼到要造反的地步。甚至于實際上。他們現(xiàn)在是有吃有喝。又有地方睡覺。所來爭取的。只不過是自己的錢財。而且在這個時候。還不是必須的錢財罷了。總之。如今的這些人。并沒有那種理由。這么一來的話。他們還是會害怕當(dāng)官的人。
    在這種情形下。他們還心存畏懼的情形下。張凡站出來說話。這些人自然是會聽的。而且由于關(guān)系到他們的利益。這些人還會非常用心的去聽。
    而張凡所說的第一番話。并不僅僅是在告訴他們一個事實。更重要的是張凡的這番話。也是讓他們思索了起來。
    他們雖然都是些百姓。有九成都沒什么文化。更有很多從來都沒有讀過書。目不識丁的人。但是沒有那些書本上的知識。卻并不意味著這些人就愚蠢。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幾百年是不識字。但是人之常情。也已經(jīng)是能夠讓這些人明白很多事情了。
    如此一來。張凡的話。讓這些百姓們思索了起來。而他們思索的結(jié)果就是。張凡所說的話很有道理。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哪有人貪了錢財。還要光明正大的宣告于天下的。做了壞事。就應(yīng)該不聲不響的。蒙混過關(guān)。這種事情別說是一個做官的。亦或是普通的老百姓們了。即便是三歲小兒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
    只不過。這也是有局限性的。百姓們的確是能夠想得到這一點。但是他們想不明白張凡為什么要這么做。所以。即便是他們覺得張凡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并不能解決他們的銀子拿不到手這個問題。
    因此。在張凡說完了這句話之后。下面的百姓們又開始議論起來了。而這種讓他們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使得他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了。
    這個時候。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意識到自己發(fā)揮作用的時候到了。之前不敢說。是因為沒有人幫他們掩蓋聲音。只要一出聲。馬上就會原形畢露了。但是現(xiàn)在卻是不同了。旁邊這么多人在議論著。聲音也是越來越大。這就給了他們找掩護(hù)的好機(jī)會。
    “那把錢還給咱們。”
    “是啊。把錢還回來。”
    “還回來。”
    “……”
    立時。就有人在人群當(dāng)中喊了起來。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能夠聽得清楚。而且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到底是哪個人喊出來的。
    并且。隨著這樣的喊聲。就連其他的百姓們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跟著吆喝了起來。
    而張凡。看著下面的情形。雖然并不覺得有什么。而且他也料想到過這樣的情景。但是遇到了這種情況。還是會讓人覺得有些心煩的。張凡在轉(zhuǎn)頭的時候。是下意識地朝著丁友陽那幫人那邊看了過去。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幫人如今正是各個面帶微笑的模樣。顯然是以為自己的陰謀已經(jīng)得逞了。
    “諸位鄉(xiāng)親。還請靜下來。聽我說。”張凡高聲說道。說起來。在這個場合下。一個人的聲音。即便是高聲喊出來。也不夠用。畢竟下面有上千人在說話。但是站在前面的人聽到了。卻是安靜了下來。而接下來。這種安靜就如同會傳染一般。慢慢的。后面的人也安靜了下來。
    會如此。實際上還是因為那些錢。如今。他們還沒有拿到錢。而且也希望張凡給他們一個交代。這才是會安靜下來的。要不然的話。無論張凡說些什么。他們都不會安靜的。
    “今天。諸位都在這。”張凡說著。指了指身邊站著的劉顯和毛正清等人。說道。“我和劉將軍是外來之人。或許說的話。諸位鄉(xiāng)親不會相信。但是毛知府人也在此。這么一來。這話便好說了。
    “既然大家問起來錢的事情。那我也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便是。那伙作亂的人。一共從這永寧城中。搜刮了一百多萬兩白銀。而這一百萬兩銀子里面。有十萬兩是屬于官家的。還有十萬兩。則是屬于諸位鄉(xiāng)親們的。至于剩下的八十萬兩。想來不用說明說。諸位鄉(xiāng)親也明白是誰的了。
    “而這整座永寧府中。有百姓一萬多人。也就是說。那些人從諸位鄉(xiāng)親身上。沒人搜刮出來十兩銀子。十兩。的確不是個小數(shù)目。但是想來這十兩銀子。也不是人人都是這個數(shù)目吧。試問。我要怎么交還給你們。
    “平分。肯定有人不答應(yīng)。讓他們自己說有多少。鄉(xiāng)親們自己覺得。這么做能行嗎。”
    張凡的話說的很客氣。他并沒有說的太明白了。但是即便是如此。下面的百姓們也已經(jīng)聽明白了。張凡的意思就是。你們不會誠實。一旦牽扯到了錢的事情。沒有幾個人還能保持誠實的。
    原本家中銀子比每人十兩要多的人。絕對不會往少了說。而那些不足的人。又為何不會趁著這么個機(jī)會。發(fā)上一筆小財呢。
    人心難測。這是至理。而如今。即便是有人能夠站起來大聲說。我絕對不會騙人。絕對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面說謊。但是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的。與其這么站起來自取其辱。還不如就這么不動。聽著就好了。
    可是問題并不光是如此。這些人。即便是現(xiàn)在面對張凡的質(zhì)問。什么都說不出來。但是心里面卻并不就這么沉默了。不管是他表面上再怎么說不出來話。但是他的錢畢竟已經(jīng)被人拿走了。而他現(xiàn)在也畢竟還是想要那些錢的。現(xiàn)在他只不過是沒有話語來應(yīng)對張凡的話罷了。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不要那些錢了。
    不過。張凡也并沒有想那么多。他的目的。實際上就是讓下面的人不要說話就行了。若是讓他們繼續(xù)那么吵吵嚷嚷的。張凡就沒有辦法說話了。
    總之。現(xiàn)在是安靜了下來。而張凡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趕緊開口說道。“不過。如今倒是有了件好事。那八十萬兩銀子。原本是要物歸原主的。但是。他們卻說不要了。”
    “什么。不要了。”
    “八……百十萬兩銀子。不……不要了。”
    “……”
    頓時。下面又響起來了議論聲。而且比之前的聲音還要更大。
    想想也會是這樣的。畢竟那可是八十萬兩白銀啊。這些錢。即便是放在那些大富大貴之家。也是一筆很大的錢財了。更加不要提對于普通百姓來說。這八十萬兩白銀。對于他們說到底。也只不過是一些數(shù)字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更是連想都不敢去想了。
    不過雖然下面因為這又鬧騰了起來。但是這些并沒有給當(dāng)中那些心懷叵測的人什么插嘴的機(jī)會。畢竟張凡如今可沒有說什么對他們不利的事情。
    實際上。張凡這么說。根本就是封住了他們的一條路。原本。這八十萬兩銀子的事情。可以說是他們的一張王牌。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說出來這件事情。下面的百姓們肯定是會叫囂著讓張凡給他們個解釋的。
    可是現(xiàn)在倒好。張凡根本就沒有給他們機(jī)會開口說。他自己就先一步說出來了。
    這不僅是讓這些人一時之間暈了頭。根本就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了。就連丁友陽那些個始作俑者。一時之間。也是想不明白張凡的用意了。
    而且這個時候。丁友陽他們已經(jīng)是感到事情不妙了。原本他們的用意。就是想要將那些銀子送給張凡。等到張凡收下了之后。他們就馬上反咬一口。說張凡利用欽差身份之便。借著戰(zhàn)事剛剛平息的空余。私自侵吞大批錢財。
    但是現(xiàn)在。他們也明白過來了。張凡完全就沒有打算這么做過。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百姓的面。
    而張凡看著丁友陽那些人。面上也是漸漸露出來笑意。繼續(xù)對著下面說道。“我也已經(jīng)想好了該怎么用這筆銀子。而且我保證。讓諸位鄉(xiāng)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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