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緩緩再說
梁超一直是等在毛正清家的門口。張凡在來這里的時候。路上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而梁超也沒有找什么話題。倒不是說毛正清的事情讓他心中變得沉重了起來。畢竟毛正清的事情。在梁超看來實在是沒什么。就梁超所知道的。比他要慘的人。比比皆是;也不是因為之前他錯怪了毛正清。作為錦衣衛(wèi)。錯怪了什么人這種事情。簡直就是比吃飯喝水來的還要平常了。更不用說。這一次。錯怪歸錯怪。但是只在心里面罷了。還沒有做出來什么事情。總的來說。在這件事情上面。梁超對于毛正清也是絲毫沒有任何愧疚感的。
總而言之。梁超并沒有因為毛正清的事情。而變得有什么奇怪。他不說話。只不過是在想一些問題。毛正清的事情。對他而言也的確是有些感觸。雖然并不凄慘。但是毛正清的生平。卻也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
想想看。像毛正清這種。即便是已經(jīng)向現(xiàn)實低頭了。但是卻還能夠絲毫不做任何壞事。這樣的人當(dāng)真是少有。對于梁超來說。在官場上的人。要么就是如同海瑞那般。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樣的人。不管是碰到了什么樣的事。也不問是身處什么樣的逆境。但是卻始終都貫徹著自己的信念。毫不放松的人。要么就是如同嚴(yán)嵩那般。當(dāng)真是貪得無厭。不論是金錢還是權(quán)力。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東西。非得要將所有的東西。全都納入手掌中的一般。要么就是那種結(jié)黨成群。雖然未曾干過什么大奸大惡之事。但是卻要始終保著自己。對抗別人的人。
但是。毛正清卻不在此列。說他所遇到的困境。也與海瑞有所相當(dāng)。但是他卻沒有海瑞那份堅持的性子;說他是貪官吧。他從來沒有干過任何壞事。沒有誣陷過任何一個好人。沒有貪過任何一兩銀子。說他想要保住自己的位子吧。但是他卻從來不曾結(jié)黨營私。即便是他手下的那四個人。實際上也都不是壞人。都算是規(guī)規(guī)矩矩但是又膽小怕事的人罷了。
毛正清。當(dāng)真是一個特列。而即便是那個時候。梁超已經(jīng)是猜到了。他也敢肯定。毛正清就是為了他的妻子才會變成如今這樣子的。
想到了這些的梁超。有時候不禁要問自己。若果他是毛正清。如果他也遇到了毛正清所遇到的事情。自己又會怎么做。
這個時候。梁超是一點都不敢小看毛正清的。因為他根本不確定。自己若是也遇到了毛正清所遇到的事情的話。他自己會不會也像他那樣做。不是那么一次兩次。而是長久的。這么十幾年的做下來。梁超是當(dāng)真不清楚。
這個問題。讓梁超是想了好久。一直到張凡從毛家走出來之后。梁超還是沒有想出來個結(jié)果。
“大人。怎么樣了。”梁超走上去。問道。也不知道他這么一問。到底是在問毛正清的事情。還是想問問張凡。看他能不能夠給自己的問題找個答案。
“唉……”張凡先是嘆了一口氣。這才是說道。“雖然說之前就已經(jīng)想到過事情大概會是什么樣子。但是當(dāng)真摘掉了之后。卻又會覺得有些唏噓。這個毛正清。他或許不是個像海瑞那般的人。但是他也絕對是個好人。
“而且。他為了自己的妻子。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倒也當(dāng)真是讓人覺得欽佩啊。”
對于張凡對毛正清的描述。梁超倒是并不打算說什么。但是梁超的心里面明白。張凡的話。已經(jīng)是給了他之前一直在想的那個問題一個答案了。那個答案就是。他絕對做不到毛正清這樣。
說起來這是一件很讓人泄氣的話。畢竟人都是爭強好勝的。尤其是像梁超這種在錦衣衛(wèi)當(dāng)中也算是三把手的人物了。平日里。即便是王猛在什么事情方面說他做不到。他也會爭執(zhí)一番。
但是這一次。對于毛正清這個看起來實在是太過一般的人。梁超卻是沒有辦法。他完全認(rèn)輸了。
這讓梁超的心中。有些想要嘲笑自己。只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什么自嘲的時候。
“大人不會是……”梁超突然是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開口問道。“大人不會是又想要幫上一把吧。”
“不錯。”對于梁超的話。張凡絲毫沒有否認(rèn)。點了點頭表示認(rèn)同。“我的確就是這么想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錯。天下之大。像毛正清這樣的人實在是多如牛毛一般。我是沒有辦法全都幫的。但是你要記住。沒有辦法幫得了所有的人。卻也不意味著。你就要對偶然間遇到的人也都不幫一把。能幫得了一個是一個。等到遇到你幫不了的人的時候。那到時候再說。”
張凡的這番話。說的很是實際。畢竟事情原本就是如此。不能因為你救不了所有的人。就開始見死不救。但是有些話是張凡并沒有對梁超說。或者說。張凡所說的這番話。雖然也能解釋。但是并不是他全部的意思。
要當(dāng)真說起來的話。張凡的這番話。說的實在是有些消極了。雖然說的倒是沒有什么錯。但是讓人聽著完全就是。遇上一個救一個。若是遇不上了那也就算了。
當(dāng)然。張凡也并不是救世主。他也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幫不了所有的人。不過即便是如此。張凡還是想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nèi)。能幫得了幾個是幾個。
“大人。卑職不是那個意思。”梁超自然知道張凡想要說什么。開口說道。“卑職也不是那種冷酷無情之人。再說了。若是將什么肥缺交給了毛正清。卻也比交給其他人要好。只不過。他人這么做的話。用不了多長時間。朝中不是就要鬧騰起來了。
“在成都。那個丁友陽如今已經(jīng)前往江南上任去了。這才沒多長時間。這就又有一個毛正清。而且。他是大人調(diào)往那邊的事情。絕對瞞不住朝中的人。若是長此以往的話。將來朝中會有人以此為把柄。甚至有可能拿著這件事情彈劾大人的。卑職只是想要大人小心一點。”
“嗯。你這么說倒是不錯。”梁超的話。讓張凡點了點頭。他雖然想要做好事。幫幫那些困難的人。但是他還沒有到了那種做好事還要把自己都給搭進去的地步。“看來。幫雖然還得幫。但是不能做的這么明顯了。
“正好。反正這個毛正清胸?zé)o大志。也只不過是想要守住自己的一方家業(yè)罷了。到時候給他找個清閑的肥缺便是。如今這個位置可不好找。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了。記住。到時候就算是找到了。也別忙著就將他調(diào)過去。等到半年之后。在吏部隨便找個人舉薦他一下。再往那邊調(diào)。明白了。”
“是。大人。”梁超點了點頭。只不過他心里面。倒也是有些不樂意了。感情。這件事情。原本就是張凡所想出來的。如今卻是丟掉他頭上來了。這讓梁超覺得有些不公平。只不過這些話。他也只敢在心里面說說罷了。根本就不敢說出來。張凡要他去干什么。哪怕就是讓他往火坑里跳。他就算是考慮再三之后。還是得這么去干。
“這也算是我償還他的。”張凡自然是不可能知道梁超心里面都在想些什么。他自顧自地說道。“畢竟等到那個鄭陽被找出來了之后。咱們還得要毛正清出言作證。細(xì)數(shù)他的那些事情。這說起來也算是違背了毛正清的意愿。做些小小的補償。也沒什么。”
“違背意愿。”梁超并沒有跟著張凡一同進去。所以并不知道毛正清都跟張凡說了些什么。如今張凡這么一說。他自然是感到奇怪的。“大人。什么意愿。”
“沒什么。只是他的一點事情。如今倒是不用再提了。”張凡并不怎么想說起這件事情。“對了。那鄭陽。有消息了嗎。人找到了沒有。”
“還沒有。”梁超搖了搖頭。說道。“自從大人讓卑職去找這個鄭陽之后。卑職就將咱們二十多個人全都派了出去。之前打探過。看來這個鄭陽。人絕對還在永寧城當(dāng)中。所以卑職也就沒去別的地方。就在這里找。
“但是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倒是聽聞有人看見過他。不過弟兄們趕到地方一看。要么是認(rèn)錯了人。要么就是根本沒人。想來這個鄭陽也是知道咱們在找他。正想辦法躲著咱們。
“這座永寧城雖然不小。但是卻已經(jīng)被咱們的人找了一半的地方。想來再給卑職一天的時間。卑職就能將這個鄭陽找出來了。”
“如此就好。找到了這個鄭陽。這永寧府的事情就又少了一件。”張凡點頭說道。“這一次。找到了這個鄭陽之后。不要將他關(guān)進咱們的地方。直接將他帶到衙門里關(guān)起來。”
“衙門里。”這下子。梁超迷惑了。“大人。這次是怎么了。衙門里的話。恐怕這個鄭陽也未必肯招供啊。而且他不管怎么說。也是個七品官。到底用什么罪名關(guān)著他。”
張凡看了他一眼。說道:“就說毛正清狀告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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