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這就到了。”停了下來。對著跟在他身后的張凡三人說道。
    而聽到毛正清的聲音而停下來的張凡三人。看著他所停在的那家大門以及門后的院子。面上的表情都變得古怪的起來。
    說起來。這里又不是京城或者北方。西南這邊又不流行四合院。所以。即便是家中有院子。基本上也就只是那種一進一出的樣子。進門就是個小院。之后就是居住的地方了。稍微有點錢的話。可以在旁邊多添置一間房。沒錢的呢也就這么過。不過不管如何。這種地方。都是不會太大的。
    而眼前的這一間院子。倒也不算是太小。前前后后的也擴建了兩間房。比旁邊的幾家看起來那可是要好多了。若是說住人的話。住個五六人倒也是不成問題的。
    但是。問題并不是在這里。也不是說他們?nèi)齻€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在這種地方就吃不下飯了。張凡和劉顯都不是那種人。而即便是他們也沒有看過馮寶到這種地方來吃飯。但是馮寶能在馬背上吃得下軍糧。來這里也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問題就是。之前毛正清說過了。他是在家中擺上一桌。請張凡他們?nèi)饲皝沓燥埖摹ｋm然三人都沒有去過毛正清的家里。但是顯然的。毛正清的家。不管是怎么想。也都不會是這種模樣。當(dāng)然。一位四品的知府。官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算是他當(dāng)真是個大貪官。但是這里并不是江南的富庶之地。在這西南。倒也是貪不到多少銀兩。
    可是不管怎么樣。怎么想也不應(yīng)該是住著這種房子才對。眼前的院子。若是說一個普通做小買賣的人家。偶然之間發(fā)了一小筆。多蓋了兩間房。張凡相信。但是若是說這是一個堂堂的四品知府所住的地方。張凡倒還是有些不信了。
    當(dāng)然。這種人也不是沒有過。海瑞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但是。很顯然的。眼前的毛正清。絕對不可能是海瑞那樣的人。從他那雖然還不算是肥胖。但是也絕對不瘦弱的身子上來看。就明擺著的了。
    總之。這個毛正清。絕對不清廉。絕對有問題。絕對有很多的灰色收入才對。
    但是眼前的這個院子。又是怎么回事。這是他的家。這怎么看都不像。
    難不成……就在這么一瞬間。張凡三人的心里面全都想到了一種可能。可能。這是毛正清故意做出來給他們看的。雖然說如今永寧府這才是剛剛安定下來。但是毛正清作為四品知府。想要借一間院子。還是簡單無比的事情的。亦或是。這就是毛正清的院子。只不過他平日里并不住在這里罷了。如今也算是為了要迎合張凡才用到的。
    只不過。三人雖然都在這么想。但是同樣的。三人都對這種想法抱有很多的懷疑。很簡單的道理。畢竟張凡和馮寶在這里。他們兩人一個是錦衣衛(wèi)的都指揮使。一個是執(zhí)掌東廠的大太監(jiān)。都是打聽事情的能手。只要張凡讓人稍稍去查一下毛正清。而且這也是張凡肯定會去做的事情。只要一打聽。他到底住哪里就水落石出了。到時候。如果不是這里。毛正清豈不是會更加麻煩。
    毛正清。不管怎么想。也都能想得到這一點吧。既然如此。他也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對自己沒什么好處的事情了吧。
    但是。這實在是有些讓人想不明白了。
    “毛大人。”或許是太過疑惑了。張凡不由得問了出來。“你就住在這。”張凡所問的這番話當(dāng)中。帶著非常大的疑問。那口氣讓人聽著。擺明了就是不相信這里就是毛正清的家。
    毛正清又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張凡話語當(dāng)中的意思呢。但是他面上卻是沒什么別的表情。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對張凡說道：“大人。這里就是寒舍了。這個可是下官的家。下官又怎么會糊弄大人呢。”毛正清的這番話說的倒是實在。
    只不過。他的這番話。如今在場的人聽起來倒是無所謂。聽著也很正常。但是實際上。他的這番話說的是很有問題的。想想。若是張凡不相信他家就是這里而問出來這么一番話。那么他要回答自然是應(yīng)該的。但是不管怎么想。他也不應(yīng)該說。糊弄人什么的這種話。這不是擺明了是在說他自己有問題嘛。
    而現(xiàn)在。毛正清這么說話。也就是明擺著承認(rèn)了。自己的確是有問題的。但是在場的人卻是沒有人覺得這有什么奇怪的。
    想來。恐怕是因為。兩方對于如今的情形。也都已經(jīng)是心知肚明了。雖然還沒有開誠布公地說出來。但是這種已經(jīng)成為一種公開的秘密的樣子。也實在是不需要裝模作樣地打馬虎眼了。若是還要那么說。要么就是認(rèn)不清現(xiàn)實。要么就是一味地想要逃避的人了。而不管是這兩種當(dāng)中的哪一種。都是一種不智的表現(xiàn)。
    所以。毛正清會這么說。倒也不算是什么錯誤。
    而且。毛正清的話。突然間讓張凡覺得。這個毛正清。看來并不如同他模樣看上去的那般愚蠢。或者說。他即便是稱不上大智若愚之人。但是也絕對是有些聰明的。
    亦或是。他還有什么別的故事也說不定。
    這下子。張凡突然間覺得。這整件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即便是他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張凡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情絕對非常有趣。而且。張凡也感覺到了一點。毛正清。或許是的確要被他查處的。但是他的后果。可能并不如同張凡之前為他定下的那般。就是一條死路了。或許。這其中還有什么別的事情會發(fā)生也說不定。
    “既然如此。還請毛大人帶路。”想了想。張凡并不打算再糾結(jié)于毛正清到底是住在什么地方這個問題了。不管有什么事情。還是先進去再說。
    聽張凡這么一說。毛正清也不再羅嗦什么了。“咚咚咚”地敲了敲門。沒多久。門就打開了。走過去的張凡三人可以看得很清楚。開門的是一個起碼年過四旬的老嫗。
    這又是一個讓張凡他們?nèi)擞行┫氩幻靼椎氖虑榱恕＜幢闶敲遄≡谶@種地方。但是家中的人居然會如此。倒也不是三人全都覺得。這天下間的男人全都是好色之徒。只不過著毛正清看起來。也并不像是什么正經(jīng)貨色。這老嫗身穿普通。雖然衣裳洗得很是干干凈凈。但是看著上面的痕跡。明顯是干活的時候留下來的。
    正當(dāng)張凡三人猜測紛紛的時候。那老嫗開口了：“老爺回來了。”
    這一下也就道出了她的身份。她必然是毛正清家中的下人了。
    “嗯。”毛正清點了點頭。說道。“我之前交待過了。今日有貴客上門。家里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回老爺?shù)脑挕！崩蠇灥皖^說道。“家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聽罷。毛正清也不再跟她說什么。轉(zhuǎn)頭對張凡他們說道：“大人。還請進吧。”
    幾人進了大門之后。張凡便是打量了起來。毛正清的家。從外面看起來。倒不算太大。但是進來了之后。卻是發(fā)現(xiàn)。這間院子倒也不算小。就張凡的記憶力。比起自己在慶陽府的老家。以及在京城時候住的那間小院。看起來還要大了一些。而且。這間小院。收拾的很是干凈。看起來也很舒服。
    再往里面看過去。卻是三件房。當(dāng)中的那間不小。想來是廳堂了。旁邊的兩件倒是稍微小了一些。
    “大人。”見張凡對自己家中頗感好奇。毛正清不由得介紹了起來。“中間的是廳堂。看起來不大。不過坐下六七人吃飯。倒是足夠了。右邊的是下官和賤內(nèi)的臥房。左邊便是下官的書房了。”
    聽毛正清這么一介紹。張凡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覺得這里親切了起來。這里的模樣。雖然毫不相同。但是這布局。卻是跟自己以前住的那個小院一樣。
    毛正清并不知道張凡在想什么。只是領(lǐng)著幾人進了廳堂里。
    正中央擺著一張桌子。旁邊還放著幾把椅子。倒也不顯得擁擠。
    毛正清招呼幾人坐下來了之后。便是讓家中唯一的下人。那個老嫗去上茶了。倒是被屋子里的一個女聲給打斷了。
    走進來一個女人。年紀(jì)跟毛正清差不多。打扮的普普通通。倒也看不出來什么富貴。但是面上卻是稍帶雍容。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人。
    “大人。這便是賤內(nèi)周氏了。”毛正清說道。“這位是劉顯劉將軍。若不是劉將軍。咱們這永寧府也沒辦法安定下來了。這位是宮中來的馮公公。這位是張大人。兩位是從京城而來的貴客。”
    “幾位大人。”女子俯身拜禮。又轉(zhuǎn)頭對那老嫗說道。“李媽媽。你去做菜吧。幾位大人我來招呼。”
    “是。”被喚為李媽媽的老嫗應(yīng)了一聲。便是轉(zhuǎn)身離去。
    這毛正清的夫人周氏又對張凡三人俯身一拜。說道。“幾位大人請稍作。我去為幾位斟茶。”說完也是離開了。
    相互看了看。張凡三人。這一次當(dāng)真是驚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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