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驚天貪瀆
十六世紀,地理大發(fā)現(xiàn)、殖民主義發(fā)展的一個世紀,在歐洲也是宗教改革的時代,各種新的神學思想相繼出現(xiàn)。
大明朝在明穆宗隆慶皇帝的帶領(lǐng)下,打破了朱元璋閉關(guān)鎖國的政策,開始允許私人出海遠洋經(jīng)商,于是,神州大地靠著廣袤的土地,數(shù)量龐大的百信,還有最重要的、那些歐洲人生產(chǎn)不出、卻極度需求的商品迅速占領(lǐng)了海外市場,大批的白銀黃金涌入神州大地。
平心而論,這確實對于當時的中華大地由封建頂峰向著資本主義進步帶來了作用,然而,中國的國土廣袤、中國人那種皇權(quán)天授的思想?yún)s是無法輕易改變的,即使在明朝這個封建主義發(fā)展到頂峰的時代,同樣也是難以撼動。
然而歐洲人由于其國家眾多,彼此之間又頗為勢均力敵,就像英法百年戰(zhàn)爭,持續(xù)了一百二十多年,最后只落個國力消耗,卻誰也滅不了誰,于是歐洲人在航海技術(shù)的支持下,將目光放到了地圖上,歐洲之外的土地上。
而中國卻沒有這么做,也許是中國那從古至今的儒家思想作怪,也許是中國人太自傲而看不上那些“未開化”的地方的原因,總之,中國沒有在這個世界趨勢下踏上殖民主義的道路,然而,這也正是中國落后世界的開端,幾百年后,當洋人的火炮敲開這個固步自封的國家的大門時,人們皆是長吁短嘆,卻不知道,這個局面早在三百年前就被確定了。
張凡明白這些,但是如今的他正處在這個時代的開端,人都是有野心的,而且張凡雖算不上愛國憤青,然而,每個正常的中國人,或者說每個國家的人心目中都想往自己的國家變得強盛,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如今的張凡有這種心思,也稍微有了些這種能力,而且,自從見到了來自葡萄牙的那兩人之后,張凡那可蠢蠢欲動的心再也止不住了。
不過張凡的心中也不是沒有一絲計較,畢竟若是自己真的打算這么做的話,中國的殖民主義道路將會就此打開,到時候,到將來,中國也會被冠上一個“東方列強”的帽子,張凡為了這件事情左思右想了好久,然而,當年的種種影響,中國被侵略,人民被屠殺,婦孺被侮辱的老照片一幅幅地閃現(xiàn)在他腦海中,于是張凡打定主意了。
不過如今朝廷準許私人出海經(jīng)商,然而并沒有準備官方出面的打算,張凡也不愿意自己挺身而出,所以,他要借用這個趙顯德的力量。
“大人,您喚草民前來,不知有何事要與草民相商,”趙顯德有些緊張地問道。
二人如今在一間屋中,并沒有其他人,而且屋外還有錦衣衛(wèi)把守著,這一切都讓趙顯德有些緊張。
“不必如此,本官此次只是想問你些問題,并非什么麻煩,”張凡微笑著說道,“快坐吧,”
趙顯德一想也是,雖然如今他身家千百萬,可是張凡這樣身份的人若是想動他,一個眼神就行了,想到這里,趙顯德也就鎮(zhèn)定了,坐了下來,說道:“大人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草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本官就是喜歡爽快的人,”張凡笑了笑說道,“想必你心中也能猜到本官來江南是干什么的吧,”
趙顯德聽到張凡的話,先是一愣,他一開始還以為張凡是想問他關(guān)于海外的事情,卻沒想到是關(guān)于這些,趙顯德有些難以作答,他倒不是擔心張凡會對他怎么樣,而是擔心那些人……
張凡看到他的模樣,知道他在擔心什么,不由得開口說道:“你放心,今日我和你的談話絕不會被第三人知道,而且本官承諾你,若是你有什么麻煩,只要不是你自作孽,我都能保住你,”張凡說這句話并非虛言,他留著這個趙顯德還有用。
趙顯德聽他這么一說,心中一想,覺得張凡會這么說必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一些什么,自己隱瞞反而不好,于是心中便下定了主意,開口說道:“既然大人這么說,草民也就直說了,大人來此地的目的,草民也能略知一二,”
“是因為你下船的時候,那些人沒收你的紅包嗎,”張凡突然開口說道,他也是聽梁超告訴自己的,如今說出來也是想要再震懾趙顯德一番。
果然,趙顯德一聽張凡的話,臉上立刻露出吃驚的表情,不知道張凡執(zhí)掌錦衣衛(wèi)的他如今也對張凡生出恐慌,但是恐慌之后便是敬佩,畢竟有這么一位手眼通天的人物說可以保住自己,那他也就沒什么害怕的了,放大膽的趙顯德說道:“大人果然消息靈通,草民正是從這里看出來的,”
“呵呵,”張凡輕笑了兩聲,說道,“告訴我,你前兩年要花掉多少銀子,”
趙顯德并沒有細想,他對做生意還是有些天賦的,心中那本帳十分清楚,開口說道:“大人,草民第一年并沒有多少資本,不過出海回來之時也足足帶回價值白銀三百萬兩的東西,刨去草民所付出的成本,所賺的大概有兩百九十多萬兩,”
張凡一聽,好家伙,十萬兩本錢,在加上大半年的艱辛和冒險,居然有三十倍的獲利,其他人雖然直到印度便歸航,可是想必也不少。
趙顯德并沒有從張凡的臉上看到什么驚訝的表情,心中不由得對張凡隱隱佩服,于是繼續(xù)說道:“不過第一年草民回來之后,除了交給朝廷的五十萬稅銀之外,各種花銷之后,剩下大概兩百萬兩,”
“一百五十萬兩嗎,”張凡在心中微微嘆道,他不由得想知道這些人到底貪了多少,要知道趙顯德雖然家大業(yè)大,在出海的人中算是最成功的一個,然而出海的人又不是他一個,這樣一算,張凡實在不敢去想那個具體的數(shù)字。
趙顯德自然不知道張凡心中再想什么,繼續(xù)說道:“第二年,草民繼續(xù)出海,那一次草民有了很多本錢,卻是有些貪心不足,看這生意雖然辛苦,卻是好做,于是草民自己包下了兩條船,”說到這里,趙顯德有些不好意思,他以為張凡會像那些官老爺一樣鄙視他商人逐利的本性。
張凡卻沒有絲毫瞧不起他的意思,他上輩子本身就出在一個經(jīng)濟決定一切的時代,再加上又是經(jīng)濟專業(yè)出身的他哪里會有這種心思,就算是如今他滿腦子的圣賢書,這種觀念依然沒有改變:“不用如此,商人的本份就是賺錢,沒什么好慚愧的,”
聽張凡這么說,趙顯德也就放下了心中的包袱,繼續(xù)說道:“那次草民的本錢就花了上百萬,帶去了不少上好的瓷器、茶葉和絲綢,歐洲那邊很多王公貴族甚至皇室都是死要面子的人,看到草民帶來了很多比上次還好的東西,他們好像根本不在乎錢,只顧向草民購買,到草民回來之時,這一百萬比上次還要多,大概有五千萬兩之多,不過大多數(shù)是黃金寶石,黃金還好些,而這些寶石在這里有些不太好估價,草民也就沒有打算變賣它們,只是收藏了起來,”
“可以理解,”張凡點點頭說道,不過內(nèi)心還是小小震撼了一把,畢竟這哪里是做生意,簡直是在搶錢,“那你去年回來之后又花了多少,”
趙顯德雖然知道五人回來偷聽,不過還是左顧右盼了一番,然后頗為神秘地來到張凡耳邊悄然說出一個數(shù)字。
這一下張凡可有些震驚了,本來聽到趙顯德賺了這么多錢,也只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畢竟那是他自己千辛萬苦,冒著時刻葬送大海的覺悟所掙來的血汗錢,可是這些坐享其成的官員根本不需要什么冒險,只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就從他一人身上就掏走了朝廷七、八年稅收的總合,這也實在太那個了。
看到張凡震驚地面孔,趙顯德也是十分無奈,可是這是實際情況,他也不可能胡說。
“這些事情本官心中有數(shù)了,只要你不要傳出去就行了,”張凡說道,張凡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畢竟他只是一個商人,一個古代商人,而且也不是他主動去賄賂的,而是那些人主動伸手的,張凡并不打算在他身上做什么文章。
“是,草民曉得的,”趙顯德說道,說實話,他聽到張凡最后這么說,心中很失望,他賄賂那些官員的數(shù)目很多,雖然還沒有傷及他的財產(chǎn),可是哪有人愿意把自己冒死賺來的血汗平白無故交出去,聽張凡就這么輕描淡寫地結(jié)束,他覺得這個欽差又沒什么指望了。
“我剛才說,我找你并不只是這些事情,還有其他事,”張凡說道,“本官打算做一件大事,需要你的協(xié)助,怎么樣,有沒有興趣加入錦衣衛(wèi),對你也算是半只腳踏進仕途吧,”
聽到張凡的話,趙顯德完全被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