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女真攻略
“都說這江南好,以本……我看啊,這里除了熱些外,比之京城那是大大的不如啊,”朱翊鈞老神在在地說道。
“殿……鈞兒說的是,”張凡也差點說漏了嘴,不過這聲“鈞兒”還是朱翊鈞拿自己太子的身份,壓迫著張凡這么說的,“鈞兒看這里也沒什么好的,不如快些回京城里去吧,你的父母想必是十分擔(dān)心你的,”
“老師不用說了,我這次出來時得了爹的同意,斷然沒有馬上回去的道理,”朱翊鈞年紀(jì)雖小,卻是明白張凡的意思,斷然回絕,“再說,平日在家里總是要維持著自己的身份,雖然我本該如此,爹娘看到了也歡喜,可總歸是累了,這番出來定要好好游玩一番,”
聽了朱翊鈞的話,張凡不由得一陣苦笑。
話說朱翊鈞還沒有到的這幾日,張凡心中可是一直有個包袱,自然就是關(guān)于朱翊鈞的,最近這幾日他總是心神不寧,老是眼皮跳,總是擔(dān)心會出什么事情,從不迷信的他甚至找來了這揚州城里最有名的算命先生,不過問題沒解決,倒是把那算命的老頭給嚇了個半死,最后,實在是靜不下來心的張凡還是跑上大明寺,找住持相慈方丈一番品茗暢談,這才解開了心中的疙瘩,畢竟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張凡再這么瞎擔(dān)心也沒有辦法。
不過還好,朱翊鈞總算是平安到達(dá)了,他一路上倒沒有游山玩水,而是急著來找張凡,所以這路趕的也是極快的,只不過他還帶來了一個人,一個張凡意想不到會來的人。
因為隆慶不放心朱翊鈞獨自南下,可是又怕護衛(wèi)的人多了引起他人注意,因此隆慶特意挑選了忠于自己的十余好手陪同朱翊鈞一同上路,可是朱翊鈞也是個固執(zhí)己見的人,他這次特意將新近才結(jié)交的同齡好友努爾哈赤給帶上了,當(dāng)張凡見到這個當(dāng)初很是老成的女真少年如今卻是想貼身侍衛(wèi)一般護衛(wèi)在朱翊鈞左右,張凡的腦子確實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了。
待到張凡問明了事情的始末,他不由得感嘆天意弄人,不過現(xiàn)在只要他一想到這在他那世鼎鼎有名的清太祖努爾哈赤如今和大明朝的萬歷皇帝成了兒時伙伴,張凡就實在想大笑一番,如今更是看到朱翊鈞和努爾哈赤在一起,張凡就面露微笑,弄得眾人都以為是不是張凡知道了眼前這兩個男孩有龍陽之癖,搞的做為當(dāng)事人的兩個孩童莫名其妙的。
“我說,太……鈞兒,”張凡還是對這個稱呼有些不習(xí)慣,“你為何如此欣賞這個女真族的努爾哈赤,”張凡想要探聽一番朱翊鈞到底是什么心思。
“這個……”朱翊鈞聽了張凡的問話,右手抵著下巴好生琢磨了一陣,開口說道,“他身手很好,”
“可是鈞兒身邊身手比之更高的人比比皆是啊,”張凡說道。
“那可不一樣,那些人與努爾哈赤不同,”朱翊鈞說道,“他們要么是世代從伍,要么是為了搏個功名,雖然我說這話對祖上不敬,可是我還是要說一句‘學(xué)成文武藝,貨于帝王家’,他們都是帶著目的的,而努爾哈赤不同,他自小習(xí)武,為的并非功名利祿,而是一種本能,他們?yōu)榱俗约旱纳娑毦鸵簧肀臼拢@才是我最欣賞的地方,”
張凡原本只是想向朱翊鈞問個原由,卻是沒想到朱翊鈞會說出這么一番話出來,不過他仔細(xì)深思一番,卻也不無道理,女真族人生活的環(huán)境決定了他們的生活方式,就如其他外族一樣,雖然在漢人心目中,這些人總是被稱作未受教化的“蠻夷”,可是張凡也不得不承認(rèn),在如今這個還是冷兵器稱霸戰(zhàn)場的時代,他們自小練就的強奸體魄和嫻熟的弓馬技藝是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的最好工具。
只是張凡沒有想到,朱翊鈞小小年紀(jì)便懂得這番道理,如此一來,張凡對朱翊鈞如此賞識努爾哈赤的舉動便明了了,不過張凡左右思索一番,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他甚至都用有些超前地猜測,想到也許的將來,努爾哈赤成為了大明朝一員得力干將,于是乎,張凡有了些打算。
“鈞兒,既然你如此欣賞他,我有些打算,”張凡對朱翊鈞說道。
“老師請說,”朱翊鈞說道。
“如今努爾哈赤和鈞兒一般,不過十歲,”張凡說道,“我想讓他跟隨殿下兩年之后,能夠離開殿下身邊,前去學(xué)習(xí)一番,”
“這……”朱翊鈞聽了張凡的話,有些猶豫不決。
“鈞兒,我知你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算得上知心的朋友,而且能不在意你的身份和你說話,”張凡以為朱翊鈞不同意,跟他說道,“只是鈞兒既然當(dāng)他是個朋友,是個能夠交心的人,那自然也要為他著想才是,想努爾哈赤以后年紀(jì)大了,就算他當(dāng)真是武藝天下無雙,打遍四海不見敵手,可是這么一來他也只不過是個武夫罷了,日后就算憑著鈞兒的身份能夠錦衣玉食,可鈞兒就不覺得有些偏薄他了嗎,我想讓他去學(xué)習(xí),而且我當(dāng)年第一次見努爾哈赤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此子小小年紀(jì)冷靜的很,若好生教育一番,兵法韜略,將來必將成為我大明的一員虎將,而且,圣賢之書也不可不讀,鈞兒,不管你如何欣賞他,他始終是個異族人,而且他的父親、祖父皆是被我大明的軍人誤殺,要是說他當(dāng)真沒有一絲恨意,我不相信,圣賢之書也許在鈞兒看來有些無聊的緊,可是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最好的辦法,讓他忘記仇恨,”張凡作為一個狀元出身的人,其對書本的理解早已不是沉迷,而是旁觀的態(tài)度,他自然知道中國禮教、圣賢是最好的同化工具。
“老師的意思我明白了,”朱翊鈞聽了張凡的一番話后說道,“我答應(yīng)老師,”
“如此就太好了,”張凡看到他答應(yīng)了下來,也十分高興,“不說這些了,既然鈞兒來了這里,有不肯回京城,不知有何打算,”
一聽到張凡說起這些,朱翊鈞立刻高興起來:“嗯,我這次得了爹的同意,自然要好好在這里看看,也好看看眾生百態(tài),”
張凡聽了他的話,心中小小地鄙視了朱翊鈞一番,說是看看眾生百態(tài),意思是身為儲君的他想要體察一番民情,可是張凡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只不過想好好的大玩一場,張凡看著朱翊鈞那雀躍的身影,不由得想到他在宮中那股子謹(jǐn)小慎微的太子威儀,心里覺得這恐怕才是朱翊鈞最真實的模樣。
“只是鈞兒來的倒不是時候,江南夏日炎炎,正是最熱的時候,”張凡說道。
“老師說的是,”朱翊鈞端起面前的冰鎮(zhèn)酸梅湯喝了一口,很是舒爽地感覺瞬間讓他感到一絲愜意,“這里和京城當(dāng)真是不同,也實在是太熱了,”自小就生活在北方的朱翊鈞自然是不習(xí)慣江南夏日的天氣。
“鈞兒若是實在覺得熱了,這揚州城外有座大明寺,端的是避暑的好地方,”張凡說道,他的潛在意思是讓朱翊鈞不要來打擾自己。
“不去不去,那和尚的廟宇有什么好去的,”朱翊鈞絲毫沒有聽出張凡的意思,只不過他更加不喜歡寺廟。
“這可怎么辦,”張凡心中十分難辦,“這小子在這,那還不得壞事,”
半天,張凡腦中靈光一閃,他將隨身的一個錦袋拿出,在朱翊鈞好奇的目光下,將那方準(zhǔn)傳國玉璽拿了出來,放在了朱翊鈞面前的桌案上。
“老師,這是何物,”朱翊鈞看著面前的東西,問道。
張凡隨即很是殷勤地將這方玉璽的來歷傳說告訴了他,朱翊鈞聽了之后大驚,他身在皇家,不是沒有聽說過傳國玉璽的傳聞,他也知道自己的祖先,那位傳奇的洪武大帝一身所憾的幾件事中便是有傳國玉璽這一件事情,若是……
“老師,你……你能確定嗎,”朱翊鈞說話間,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這真的是那方……可是老師為何不回報爹呢,”
“唉,自打傳國玉璽在后唐之時失蹤之后,各朝各代都出現(xiàn)過不少傳國玉璽,光是我大明開過百多年,平均下來沒十幾年便會有一顆傳國玉璽出現(xiàn),只是最后都被認(rèn)定為假物,”張凡無奈地說道,“我遇上的這方雖然一切特征都與那不管是正式還是野史上記載的傳國玉璽體貌相當(dāng),可是我還是不敢就這么匯報上去,畢竟你爹爹手下的那些人也是被他們的前輩給弄怕了,”
“這倒也是,”朱翊鈞說道,他也聽說過不少假冒傳國玉璽的傳聞,如今聽張凡這么一說,眼神中的熱切也就淡了下去。
“不過鈞兒不必?zé)溃睆埛舱f道,“我家中的師傅說過,此物的雕刻起碼也有千年歷史了,而且上面的文字明顯就是仿造傳國玉璽所刻,可見必定是帝王家使用的事物,而且,這方玉璽的真實性很大,”
“老師說的是,”朱翊鈞說道,“不管怎么說,這也是一件好事,”
“既然此物是帝王家事物,如今鈞兒在此,此物就交與鈞兒保管,”張凡說道,他是想給朱翊鈞找個事情做做,免得窮極無聊的他妨礙到自己的工作。
“既然老師這么說,鈞兒就接下這件事情了,”朱翊鈞絲毫不知張凡的用心,很是高興地答應(yīng)了下來,隨即他小心翼翼地將玉璽還裝進(jìn)原來的錦袋中,貼身放好,那神情仿佛是保護著什么貴重于生命的物件一般。
這件事辦妥,朱翊鈞又說道:“老師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這次來時徹查海關(guān)稅務(wù)的,再有幾日,那些出海的商船就要回來了,”張凡說道,“如今正是要開始工作的時候了,”
“老師盡管放手去做,”朱翊鈞也略顯氣憤地說道,“這些蛀蟲,食君之祿,卻不忠君之事,當(dāng)真是該好好嚴(yán)懲,”
張凡聽了他的話,心中不禁說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到時候那四成銀子,我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