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好人難做
仇恨到底會讓一個人有多大的改變。對于丁光友來說。他原本。只不過是一個六品的小吏罷了。雖然當(dāng)初科舉之時。他的名次可以說是名列前茅的。到現(xiàn)在十年了。如果是正常的話。再怎么說。就算是沒有當(dāng)上京官。卻也是地方上一二品的大員了。
但是。丁光友的運氣不好。那些事情就不再重復(fù)了。總之就是他現(xiàn)在。在官場上混了十年的時光。卻還僅僅是個六品小吏。
或許說。世間之事就是如此。并非公平的。有本事的人未必有地位。有地位的人未必有本事。但是。丁光友的性子本就隨和。即便是沒有得到相應(yīng)的地位。但是他并不在意。也從來都沒有吵鬧過。依然是那么一副模樣。不過。也正是他的這個性子。才給他帶來了那么大的悲劇。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愿意幫助他的。即便是丁光友自己也明白。張凡之所以會幫他。實際上也是要利用他的事情來做什么。但是。丁光友到了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是不在乎了。他只是希望能夠復(fù)仇罷了。
由此可見。仇恨對于一個人來說。實在是有著很強大的力量。它甚至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思想。
不過丁光友倒也沒有完全迷失自己。雖然他現(xiàn)如今一心想要復(fù)仇。但是他還算是冷靜的。雖然說這件事情到了這么個地步。但是他還明白。曾省吾并不是罪魁禍?zhǔn)住H绻约褐皇且晃兜卣宜麍髲?fù)的話。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了。所以這段時間。雖然張凡將曾省吾逼的很緊。也正是一副要幫他報仇的模樣。但是丁光友的心里面并不覺得太舒服。
所以現(xiàn)在。丁光友是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局面。他雖然是感謝張凡。感謝他能夠站出來幫自己主持公道。他也非常想要復(fù)仇。對于那個陷害了自己妻弟。最終導(dǎo)致了他如今所遇到的一系列慘劇的那個康二。即便是讓丁光友親手將他大卸八塊。他也能夠下得去手。
但是對于其他人。比方說牽連到這件事情里面的曾省吾。即便是曾省吾有責(zé)任。但是讓丁光友下手的話。他也是不會的。總之。丁光友就是這么一個人了。
只不過如今。丁光友也明白。張凡這是故意在對付曾省吾。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丁光友不傻。也有眼光。自然是能夠猜得出來一點的。但是。丁光友雖然不喜歡這么做。卻并沒有阻止張凡。說到底。就是因為張凡是幫了他的。即便是張凡幫他有什么別的緣故。但是畢竟張凡是幫了他的。他不可能對張凡指手畫腳的。
不過。在繼續(xù)這么下去。老實說丁光友自己也是有些受不了了。
但是。除了面對仇人之外。他那個柔弱的性子并沒有改變多少。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不知道多少次。丁光友都想要去找張凡說這件事情。希望他能夠早日結(jié)束這件事情。但是每一次。他都無法下定決心。還沒有走出自己的家門。他就已經(jīng)是放棄了。更加不用說。他見到張凡的時候。更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但是。丁光友雖然軟弱。卻也并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所以。在思索了很久。并且在心中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斗爭之后。他也總算是打起了勇氣。想要找張凡說說這件事情。最起碼的。不要再對曾省吾那么窮追不舍了。
不過。當(dāng)丁光友找到張凡之后。還沒有說話。卻是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消息。
“大人。您說什么。”丁光友游戲不太相信自己剛才所聽到的。“康二找到了。”
“不錯。”張凡一副毫不在意他吃驚的樣子。微笑著說道。“說起來。這康二倒是很能跑啊。剛聽到消息我就讓人找你過來了。不過那康二卻是昨天在保寧府找到的。倒也是難為他了。居然跑了那么遠(yuǎn)的路。”
“那大人……現(xiàn)在……現(xiàn)在這康二在哪。”丁光友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怎么的。說話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已經(jīng)到了成都了嗎。”
“我說。你先靜一靜。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你也不應(yīng)該這么激動才是啊。”張凡一副受不了的模樣看著他。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又打算怎么辦。雖然說這已經(jīng)是一件案子了。到時候自然是要開堂公審的。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話。我也能答應(yīng)你。放心好了。到時候那康二絕對是被困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任你宰割。怎么樣。有興趣嗎。”
“這……”丁光友一時之間哪里能夠反應(yīng)過來。一瞬間就懵了。怎么說呢。或許在他的想象里。也不知道已經(jīng)有過多少次想過這樣的場面了。而那康二在他的夢境里。也不知道已經(jīng)被他用千奇百怪的各種方式殺了多少回了。
但是。當(dāng)真是在現(xiàn)實中到了這一步的時候。丁光友卻是有些回不過神來了。或許是這種長久的夢想。甚至是可以說以前都覺得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夢想。突然有一天居然實現(xiàn)了。這種突然。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而之后。當(dāng)認(rèn)識到事情的的確確是發(fā)生了之后。卻是又讓人變得不知所措了。雖然在夢中。不知道多少次地做過打算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但是等到真到了眼前。卻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了。
丁光友如今就是面臨著這么個問題。雖然說這種事情。跟“夢想”這兩個字也實在是有些不搭界。但是其中的道理卻是相通的。丁光友不知道多少次做夢遇到了康二。然后自己會怎么對付他。如今。這么個機會就在他的面前了。他卻是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了。
“怎么。你不知道該怎么辦。”看出來了丁光友的心思。張凡不由得開口說道。“這個可是你的仇人哦。更不用說。因為他的緣故。你的妻弟。還有你的妻子全都過世了。雖然這個康二從來都沒有親自動手過。但是他們兩人的死。跟他絕對是脫不了干系的。都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了。難不成你還是不敢。或者說你不愿意動手嗎。”
“不。大人。下官并非那個意思。”丁光友坦言道。“大人所說的事情。下官的確是早就考慮過。下官甚至想過。如果可能的話。下官甚至愿意手刃康二。但是……并非下官下不了手。此人可是已經(jīng)害了兩條人命啊。而且。從這康二的作為看來。絕對不只是兩條性命。還有更多的人。如此之人。人人得而誅之。下官不是不明白。但是。雖然心里面想。甚至下官現(xiàn)在都能說得出來愿意。可是下官明白。當(dāng)真是到了眼前的話。下官是下不了手的。”
“你這個人。倒是個老好人。”張凡有些無奈地說道。“雖然在官場上做個老好人也沒什么不好的。最起碼的是。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來招惹你。不過有的時候。向你這樣的人。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會被人恨上。這一次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嘛。若不是你的這個性子讓曾省吾看不過去的話。你的事情他斷然是不可能不過問的。這么一來。也不會出現(xiàn)在的情形了。不過。如今說這些又有什么用。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會強求的。”
“大人。”誰知道。這時候丁光友卻是又開口了。“下官有件事情要問問大人。雖然下官說了。不準(zhǔn)備親自去找康二討要什么了。可是下官還是想要知道。大人準(zhǔn)備怎么辦。那康二。最后到底會如何。”
“正如你所說那樣。”張凡說道。“那康二雖然是從來都沒有親自動手過。但是因為他的緣故而丟掉性命的人。已經(jīng)有很多人了。如今我讓人去查。這些事情也都查了個水落石出。倒是審案。康二絕對要被斬首示眾。”
聽到康二的結(jié)局已經(jīng)是被定好了。丁光友卻是嘆了一口氣。沒錯。他雖然自己下不了手。但是他也絕對想要看到康二身首異處。這樣方能解他心頭之恨。
“那曾大人呢。”丁光友又問道。“那天下官聽了大人的話。去他府上說了那么一番話。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樣。康二這此會逃跑。難不成當(dāng)真是是因為曾大人的緣故不成。”
“這倒沒有。”張凡也對丁光友說了實話。“實際上。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那么想過。曾省吾。我雖然不算熟悉。但是卻也知道一些。他斷然是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的。如今。康二已經(jīng)找到了。結(jié)果一問。果然是沒有這回事。總之。這一次。曾大人并不要負(fù)什么責(zé)任。最多是個御下不嚴(yán)的過錯。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樣就好。”丁光友聽到張凡這么一說。也就放心下來。
張凡并沒有說當(dāng)初為何要他那么去說。而丁光友也是很配合的沒有問。
“這件事情算是完了。”張凡說道。“你倒也不用灰心。畢竟你的年紀(jì)并不算大。總不能說。就這一次的事情讓你后半輩子都不要過了。不過。以后你這個性子可得改改才行。要不然不知道以后什么時候又會碰上這種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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