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挖心,不和你玩了6
素衣被嗆得把肺都咳出來一樣,咳得兩眼通紅,弓著腰好幾次險險再喝了溫泉水,渾身力氣盡失的伏在突出的石頭上,大口大口直喘。
殷玄墨靠在她對面的巖石上,橫著臂膀隨意的搭在兩側(cè),眼神淡漠的看了他一會,最后閉上眼休憩,任由素衣趴在對面,咳喘得死去活來。
一盞茶功夫,素衣終于停下咳嗽,緩了緩后,捂著嗓子回頭去看,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霧氣繚繞的溫泉水里,殷玄墨倚在一方突出的巖石上,大字型般橫著臂膀,閉目仰頭,神色從容,仿佛身外一切事物都與他無關(guān)。
只有那披散的長發(fā),浮在他身前的水面,偶爾隨著水波微動。
除此之外,他仿佛只是個雕塑,冰冷、淡漠、無動于衷。
這是素衣從沒見過的殷玄墨。
哪怕這人不是多熱絡(luò)的性子,但素衣之前見到他,可能是身份的關(guān)系,這人都是有禮有度,雖不會讓人覺得很親近,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千里之外。
素衣看著看著,心里有些古怪的不舒服起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
兩人距離不遠,卻也有幾步之遙,溫泉蒸發(fā)的霧氣如薄薄輕紗,若隱若現(xiàn)的橫隔在兩人中間。輕紗后是殷玄墨的臉。
素衣有些轉(zhuǎn)不開視線。
原來殷玄墨這種類型也有種說不出的……風(fēng)華絕代?
正觀望著,殷玄墨緊閉的眼睫顫了顫,隨后睜開了眼。眼眸且幽且深,靜如千尺寒潭,無一絲波瀾。
“素衣姑娘有事?”
素衣一愣,“殷王爺,你先前給我吃的是什么?”
“你掉下那蠱蛇潭,喝了潭里的水。若不吃這解藥,稍頃后便是一具尸體。”Xιèωèи.CoM
素衣當(dāng)即后怕的吸了口涼氣。
“那蠱蛇潭中的水喝了是會中毒還是會中蠱呀?”
難怪她嗆了那潭水后那么快身體就不正常了,她還以為是發(fā)燒!
殷玄墨收回手臂浸在溫泉水中,緘默半晌后才不答反問,“素衣姑娘夢到什么了。”
素衣再次被問得臉頰陡然一燙。
嘴硬道,“反正是個噩夢!”
殷玄墨抬起眼來凝視她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么。”
淡淡兩個字,素衣卻聽出了揶揄之氣!
神色又添羞憤。
這南疆也不怪人家誤會頗深,覺得人人都會蠱毒了。
在皇宮隨便一個‘狗洞’深處,居然都養(yǎng)著那么古怪的大蛇!
素衣估計這溫泉也不是普通的溫泉,因為她又泡了半晌后不止身體完全恢復(fù)了力氣,溫度也回歸了正常。
更甚的是精神比平時更好了很多,神清氣爽的。
身體爽利了,素衣腦子也徹底冷靜了下來。
別說這次的狗洞不是狗洞,就算剩下那兩個是狗洞,她怕是也沒機會再去鉆了。
看來只能找別的機會了。
殷玄墨倒是完全沒問素衣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之類的。
這屋子里不但有溫泉還有常備換洗衣物,不過只有殷玄墨的,沒有素衣的。
殷玄墨直接挑了一身自己的沒穿過的給素衣。
在殷玄墨避開后,素衣咬咬牙還是決定換上。
她身上的衣裙雖然泡溫泉水泡干凈了,但是濕透成這樣肯定沒法穿。
她可不想真的發(fā)燒了。
但殷玄墨的衣衫對她來說實在太大,最后素衣只好又扎又卷,才勉強大攏攏的大致穿穩(wěn)在身上。
素衣再次回到了先前住的院子,除了阿朵一個熟面孔,其他所有人完全是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阿朵看見素衣,整個人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得可怕。
不,應(yīng)該說看到她身后的殷玄墨。
阿朵撲通跪下去行禮,整個身子都是顫抖的。
殷玄墨淡淡道,“好好伺候素衣姑娘。”
阿朵的頭幾乎完全貼在地上,“……是。”
殷玄墨離開后,阿朵還在地上趴著。
素衣去拉她,“阿朵姐姐,是不是我連累你受罰了?院子里其他人都被換了嗎?”
她這一問,阿朵又是一個寒顫。
她自然不會告訴素衣實話。
不會說院子里那些人全部被送去喂蠱了……
就留下了她一個……
她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受罰。姑娘不用擔(dān)心,之前的人因為看護不力,被王爺換到別的宮當(dāng)值去了。”
她這樣說,素衣才松了一口氣。
但阿朵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還是讓素衣很內(nèi)疚。
估計殷玄墨就算沒懲罰阿朵,但肯定也嚇到阿朵了。
接下來,素衣干什么阿朵都跟著,不止阿朵,在這個宮伺候的宮人和侍衛(wèi)隨時也跟著一大串。
素衣心中懊惱,嘆了口氣。
果然,以后再想做什么小動作找機會真是千難萬難了。
翌日。
殷玄墨那邊派人來說,請素衣過去。
素衣過去后才發(fā)現(xiàn)殷玄墨是準(zhǔn)備出宮。
素衣震驚又不可置信,“殷王爺,你真的要帶我一起出宮嗎?”
“素衣姑娘不想去?”
“想!”
于是,素衣也換了普通南疆少女的打扮,跟著身著尋常黑袍的殷玄墨一起,帶著幾個家丁模樣打扮的護衛(wèi),以及扮成尋常丫鬟的阿朵一起出了宮。
素衣沒想到殷玄墨作為南疆?dāng)z政王會親臨南疆老百姓的耕作田間。
素衣是土生土長的大景京都人。
地里田間也只見過大景京郊的。
現(xiàn)在一看南疆的田地,和她見過的真正天壤之別。
眼前這片土地地形陡峭許多不說,土壤也貧瘠許多。以至待秋收的農(nóng)作物看上去并不算碩果累累。
“素衣姑娘可下過地?”旁邊殷玄墨的聲音傳來。
素衣點頭,“下過,我們家也有兩畝薄地。在我進將軍府前,都是我和妹妹自己耕種的。”
“南疆地廣人稀,大多地形陡峭特殊。就算天然物產(chǎn)資源豐富,卻因為交通不便利,且國家積貧無錢開發(fā)而無能為力。”
“千百年來,我們南疆獨居一隅,過著看似平和,卻食不果腹的清苦日子。”
殷玄墨的聲音沒什么感情起伏,淡淡的。
素衣卻又警惕起來,突然給她說這些干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雄才偉略的治世能才。
殷玄墨視線掠過眼前的土地山巒,“南疆能利用耕作的肥土和中原更是不能比。”
!!
這點素衣反應(yīng)過來了,所以你就想去搶別人的肥沃土地嗎!
素衣氣鼓鼓的去瞪他,對上的,便是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素衣都無語了,先前一副憂天下模樣的人為什么眨眼間這幅不正經(jīng)逗她的表情啊!
“素衣姑娘你生氣了?”
素衣嚴(yán)肅的點頭,“雖然我能理解你的立場,可是自己沒有就去搶別人的,你就沒想過,你搶了別人的,別人又要怎么活?”
她曉得自己這話是天真了,但她的確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