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第一百零九章
因為是突如其來的上新,不只顧客們措手不及,沈麗姝他們自己準備也沒有很充分,簡簡單單一壺奶茶,里面什么花樣都沒來得及添加。</br> 但簡單不代表敷衍,沈麗姝還是用心煮了的,給鮮牛奶殺菌的過程中加入杏仁和糖去腥,等牛奶煮好,她還讓小伙伴都嘗了一遍,確認喝不慣奶的都覺得味道還行,沒有了難以接受的腥膻味,沈麗姝才放入了適量的茶葉。</br> 等茶葉泡開,奶茶也大功告成了。</br> 這回再試吃,評價味道還可以的小伙伴紛紛豎起了大拇指,不但驚為天人,還忍不住追著問沈麗姝這是為什么。</br> “太神奇了,牛乳里面加了茶,味道完全就不一樣了,這樣的奶茶我可以喝一壺!不過姝娘真的沒有在里面加別的嗎?”</br> “對啊,上午咱們喝的酥油茶,不也是相當(dāng)于牛乳和茶葉煮的?就是放鹽和放糖的區(qū)別,為何跟咱們家的味道天差地別?”</br> 沈麗姝笑瞇瞇,“因為酥油茶跟咱們的奶茶用途不一樣,胡人喝酥油茶是為了補身子,好不好喝是其次,人家喝習(xí)慣了也就覺得好喝了,就像你們,會覺得飯菜難吃嗎?”</br> 其他人紛紛搖頭不會,只有徐力這個傻狍子說實話,“以前不會,但我現(xiàn)在覺得沒有肉的飯菜不好吃。”</br> 沈麗姝:……</br> 她選擇無視小表弟的拆臺,繼續(xù)愉快的裝逼,“目的決定結(jié)果,咱們家奶茶追求的就是一個好喝,最好讓男女老少都能覺得它好喝,所有的流程都在奔向這個目標,那它就只能變好喝了。”</br> “等冰鎮(zhèn)過后,味道還會更好的。”</br> 宋向民說:“我覺得熱奶茶也好喝。”</br> 沈麗姝點頭:“是,天冷了給顧客上熱奶茶,好喝還御寒,夏天就上冰的,這個一年四季都能賣。”</br> 徐虎迫不及待的搓手問:“姝娘,快到開門的時辰了,待會就給顧客推薦嗎?”</br> “可以,你們告訴顧客,中午消費滿六十六文,免費送一份奶茶。”</br> “免費?”小伙伴們難以置信,以撈錢為樂的姝娘竟然不要錢了,變化之大令人害怕。</br> 沈麗姝也不在乎大家調(diào)侃的目光,繼續(xù)宣布,“這個是原味奶茶,之后還會推出其他口味,中午的新品活動,達到消費也只會免費贈送一份,想續(xù)杯就要花錢了,老規(guī)矩,冰鎮(zhèn)原味奶茶是八文錢一壺,今天活動一律六文。”</br> 小伙伴們聞言紛紛欣慰點頭,這才是他們認識的姝娘,同時也摩拳擦掌、信心滿滿:“那么小一壺,咱家的顧客怎么會夠喝,肯定都要續(xù)杯的。”</br> 沈麗姝眉開眼笑,“那就要提醒他們數(shù)量有限了,對了,即便消費不滿六十六文,想試吃新品,同樣也可以享受六文一壺的優(yōu)惠價。”</br> 小伙伴們便干勁十足的去大堂營業(yè)了。</br> 顧客們對他們家的新品也一如既往的捧場,尤其是了解老板尿性的老顧客,聽到數(shù)量有限四個字,DNA就動了,張口就道,“先幫我們定一壺那什么奶茶……什么,滿六十六文免費送奶茶,不滿消費是六文一壺?無妨,先定下這個,不夠贈送條件,我們自己付錢就是了。”</br> 人類的本質(zhì)是跟風(fēng),在老顧客的帶動下,顧客們都還不知道新品具體什么樣,沈麗姝準備的一百份奶茶就一售而空了。</br> 十二點以后進店的顧客,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先到的人,在那各種炫耀他們搶到的奶茶如何美味,驚為天人。</br> 那點錯過美味的遺憾失落情緒,開始無限放大,化成強烈的不滿,最后沈麗姝和小伙伴們?nèi)缑看紊闲乱话悖珠_始了滿世界道歉之旅——</br> “是是是,我們考慮不周,這次新品準備也不夠充裕。”</br> “晚上還有沒有?有是有,只是因為牛乳有限,晚上的數(shù)量也不會很多……”</br> “那以后都這么少、要顧客天天早起來搶?當(dāng)然不會,明日起我們會盡可能多備些貨,爭取讓真心捧場的顧客都能喝上奶茶。您放心,奶茶與果茶不同,這個一年四季都會有的。”</br>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過去了,打烊后并收拾店里后,大家雷打不動的盤賬,雖然不停地向客人道歉解釋,讓小伙伴們有些口干舌燥,但每個人疲憊的臉上都帶著興奮的笑容,時不時抬頭去看算賬三人組——沈麗姝,張彬和宋向民。</br> 張彬如今打算盤的熟練度,都快趕上幾十年的老賬房,算珠被他撥得劈啪作響,沈麗姝則左手扶紙、右手姿勢標準的拿筆,把他和宋向民核對無誤的數(shù)字一項項記錄下來。</br> 沈麗姝一邊記一邊欣慰的總結(jié),“本來最近的七八天,店里收入都很平穩(wěn),沒什么大浮動,然而今天中午比昨天中午的收入高出六七百文,晚上差距更大,拋開雅間的收入,光是一樓和二樓就多了三貫多!我也留意了下,排隊的顧客也明顯增加,估計有些不打算來的顧客,聽到咱們家又上了新品,又改變主意乘興而來了。”</br> 可惜大部分人乘興而來,最后又敗興而歸,因為按照晚市的客流量算,進店喝上奶茶的最多三成。</br> 徐力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小聲嘀咕,“表姊還笑呢,我看很多顧客沒喝上奶茶,是真的特別失落,明兒過來要是又吃不上,他們真要鬧了。”</br> 沈大山也說,“力子說的沒錯,很多客人結(jié)賬離開還要還要抱怨呢,說他們明兒還來,再吃不上奶茶就不走了。”</br> 營業(yè)期間,負責(zé)后廚一切雜物的沈四伯沒事從不輕易上大堂,怕自己笨手笨腳的給孩子們添亂,因此他只知道今天很熱鬧,卻不知道是這個熱鬧法,聽了難免擔(dān)心,又有些不解,“為什么呢,以前上新品也備貨不足,沒見他們有這么大反應(yīng)?”</br> 沈麗姝分析說:“是因為奶茶比其他冷飲的味道更濃郁吧,雖然大部分顧客都沒趕上,但咱們晚上還是賣出去了一兩百壺奶茶,這些客人喝奶茶的時候,那么霸道濃郁的甜香味,應(yīng)該能飄滿了整個大堂。聞著那么香甜誘人,但凡愛甜食的,誰拒絕得了這份甜蜜?”</br> 沈大柳補充,“奶茶香味可不止飄滿了大堂,外面都有人問的。好多顧客其實不知道咱們有新品,畢竟沒有提前告知,可有些經(jīng)過路口一聞香味,就知道又有新品,就有些人改變選擇來咱們家排隊了。”</br> 等他們摟著口水排完長隊進來,得知奶茶已經(jīng)賣完了,內(nèi)心怕是有一萬句mmp要講。</br> 徐虎總結(jié),“所以明日要是數(shù)量不提上來,顧客真的會鬧。”</br> 沈麗姝:她有個作死的想法……</br> 算了還是不說了,迎著小伙伴們不是很有底氣的神情,淡定的裝逼道:“沒事,已經(jīng)談好了,明天三伯或四伯你們誰陪二舅去拿牛乳,跟金老板商量一下,能給咱們五百斤是最好的。”</br> 金老板就是他們的合作伙伴,作為胡人,他的本名又長又拗口,還很不好記,為了方便做生意,金老板來汴京不久后,就給自己改了個漢名——金多多。</br> 如今生意做大了,認識的都尊稱他金老板。</br> 沈麗姝很欣賞這種簡單粗暴的取名風(fēng)格,甚至躍躍欲試也想給自己取個藝名,比如“富婆”?</br> 不過避免被爹娘混合雙打,她還是把這個直白大膽的想法擱置,一臉正經(jīng)說起了正事。</br> 小伙伴們都沒發(fā)現(xiàn)她認真臉背后的搞笑女真相,被點名的沈三伯更是積極舉手,“我去,我陪徐二跑一趟。不過姝娘,這次確定不會再出岔子了?上回也是談得好好的,第二天就變卦了。”</br> 他也不是不相信姝娘的實力,實在是這次一波三折的,終于明白了汴京的水很深,他們把握不住這句話代表著什么。</br> 其他人底氣不足,也是因為這個,都快被搞出心理陰影了。</br> 只有沈麗姝信心滿滿,依然滿懷陽光,“不會,這次有程公子出手相助,還讓柳大哥親自陪咱們?nèi)フ労献鳎豢瓷婵捶鹈妫缓蟮娜藢Ω对蹅円兹绶凑疲强偛荒転榱嗽蹅冞@種小角色,跟程公子對上吧?不值當(dāng)。”</br> 小伙伴們總算被她的自信感染了,紛紛放下心來,話題在程公子的感激和他的身份上歪了會兒,沈麗姝眨著大眼睛裝傻充愣,毫無違和感,討論未果于是又回到了正題,張彬拿著賬本感嘆道,“今日說是優(yōu)惠活動,其實賣奶茶也賺了四五百文,差不多收回了牛乳、茶葉和糖的成本,我算是知道姝娘為何堅持不懈,排除萬難做奶茶,穩(wěn)定下來后,這就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比那些水果茶、糖水賺頭都要大。”</br> 宋向民說,“這奶茶不但賺頭多,制作起來也非常簡單,有手就會。”</br> 沈大路有些擔(dān)憂:“那豈不是別家也很容易學(xué)會?”</br> 沈麗姝想了想,說:“被模仿是在所難免的,不過咱們可以給不勞而獲的店家增加一些模仿難度。”</br> “怎么增加難度?”</br> 沈麗姝提高被模仿難度的做法,就是增加口味,在學(xué)生黨中風(fēng)靡一時珍珠奶茶和仙草奶茶必不可少。</br> 感謝勞動人民的智慧,沈麗姝不知道奶茶小料中的燒仙草和愛玉具體都是什么,但他們大汴京啥都有,白涼粉黑涼粉冰粉各種解暑神器,推出奶茶之前就想好了,要用黑白涼粉冒充燒仙草和愛玉。</br> 正好陸續(xù)有小販出來賣涼粉了,直接買現(xiàn)成的,都省了煮涼粉的過程。</br> 不過珍珠芋圓可就不能偷懶了,賣得好這個就是他們的秘密武器,沈麗姝很重視,第二天上班前,先拉著宋向民和張小松跟她去街上,買了葛粉、紅糖和南瓜回去制作芋圓和珍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