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博一個尊嚴
白暖見夢言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又搶出了一些話來,“你知道我并不會動心的,你乘早打消了這些念頭,不要對我這般好,因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夢言被她那清脆而又嫵媚的小嗓門喊的渾身舒坦,他不以為意的挑眉,“無妨,我愿意對你好。”
救命
白暖無奈的嘆了口氣,剛要撤出夢言的懷抱,卻聽見身旁傳來淡淡的一聲詢問,“你們這般姿勢要維持多久?”
白暖聽后,頓時打了個激靈,不因其他,這聲音她太熟悉了。
她從來不敢想象今日葉云笙居然還會來找自己,而他靜靜的站在鐵門外頭,雙眸不帶任何顏色,這令白暖的心微微刺痛她發(fā)現(xiàn)即便是那般溫和的分手,也挽救不了她被葉云笙傷透了的心,他甚至還誤會了她?
白暖恍惚的就牽過夢言的手,狀似親密的對他笑了笑,“謝謝你的烤魚,以后我還想吃,給我做一輩子好么?”
夢言頓時間怔住,這次換成他險些要結結巴巴起來,鐵門外的葉云笙的臉頓時青了下來,他冷冷的說:“你二位看來還有很多話要說,葉某是來早了。”
白暖毫不示弱的回道:“自然,我與夢言都在情期,我如今也找不見旁人。”
葉云笙唇角居然翹起,那張風姿出塵的容顏令白暖一時間看的有些發(fā)癡,可是她知道這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族長,她方才胡說八道不過是還擊他前些日子待自己的冷酷。
夢言明明此時握著白暖的手,卻總覺著自己不是這世界之中,因為他根本插足不進這氣場的感覺。
身邊的女子眼中似乎只有葉云笙,而葉云笙分明也沒有在看他。但他直覺白暖此刻需要他,她剛剛被葉云笙拋棄,方才牽住自己的手,說的那么曖昧,無非是想博一個尊嚴。夢言與葉云笙都是性情中人,對女人也是極盡溫柔之輩,但此時此刻,夢言居然為了白暖,未曾給葉云笙一分顏面。
夢言微笑了下,回答葉云笙,“族長,既然你已經(jīng)和阿盈分手,應也不能阻止阿盈尋找下一個伴侶吧?”
葉云笙的雙眉一凜,似是忍耐了許久,負手于身后的兩只手更是緊緊的掐著掌心,上面隱隱有血跡出現(xiàn)。
“是。”葉云笙的回復更是簡短,他似是不欲再說,而是看向了白暖,“墨姑娘,我來與你說一下,君疏影的竹屋已經(jīng)派人每日清掃,那錦鯉自有人照料,你不需擔心。”
說完之后,葉云笙的身子如流風回雪,瞬間消失在了鐵門之外。
白暖被桎梏在夢言懷中的身體更是輕輕顫抖著,霍然間掙脫開來,她失神的看著遙遙的遠處,分明是葉云笙早已經(jīng)不見的方向。
原來他是來與自己說這件事的。
原來他已經(jīng)疏淡到只愿喊自己“墨姑娘”了么?也是,他連把自己關到這等地方來都不曾心疼過,連夢言都知道憐惜,可他卻未動容。
夢言看著白暖臉上似是傷心徹骨的表情,最后她強忍了好久終于是平復了下去,不覺好奇的問了句:“你這是”
“夢言,你懂么?這就是真心被一刀刀刺傷的感覺。”白暖苦笑著看向他,“你若是有了真心,你就會明白我現(xiàn)在的痛,但是你最好不要有。”
夢言更是莫名,他從來不明白,這就是真心么?
狐族的人甚少會產(chǎn)生此等情感,哪怕是他這等風流之子,不過夢言風流卻是為了尋找人生的刺激,而今時今日今地,他忽覺能為了一個人苦笑,能為了一個人露出這種表情似乎有點意思?
“為什么不要有,這不是挺好的么?”夢言哪怕是再多糾葛,卻從未體驗過如此妙處,不覺很是艷羨。
白暖面上掛出了淡淡的寂寞,“比當真用一把刀穿過還要疼,而且每天只要一想起便是一刀。你居然喜歡自虐?”
“說對了”夢言匪夷所思的看向她,“難怪我喜歡你罵我。”
白暖再次對著墻面壁思過去了,她實在是與夢言無法交流,此人的腦回路當真是詭異的無法理解啊。
見她轉身過去,又不與自己說話了,夢言聳了聳肩,總算今日一趟比之往日都要有進展,他感覺已經(jīng)非常的好。
白暖對著墻壁,實則是因為臉上露出的憂傷神色,方才她居然反擊了葉云笙,以前的她是從來不會這般做的。
她知道葉云笙于自己這里,已經(jīng)是個解不開的心結,她試圖忘記,也試圖美好的結束,但是看見對方的時候依舊是無法自拔。
葉云笙的冷淡令她感覺到格外的受傷,她知道哪怕是個尋常的狐族娘子他都不會是那般的態(tài)度,所以她才會突然間選擇了用那種方法回擊過去。
白暖從來不會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生起報復心理,她摸著自己的心口,那里疼還是疼,可她還是執(zhí)念難忘,無法走出陰霾。
如果當初無意中墜落下凡交換靈魂是她走不出的夢魘,那么今日與葉云笙之間走到盡頭更是她掙扎在其中的魔障。
白暖渾不覺何時夢言已經(jīng)離開,她呆呆的看著墻壁,越發(fā)的覺著自己變了。
她變得會痛恨別人,她變得會反擊別人,以前的白暖,根本不敢做出這般的事情來。可是現(xiàn)在呢,她想起葉云笙走前那面色鐵青,除卻隱隱作痛的心口,居然還感覺到一絲快意來。
這就是之前對你在廣場上擁著明瑕,漠視了我的那回應。
我白暖縱然沒有你葉云笙,依舊是有男人喜歡的。
白暖忽然間捂著臉哭了出來,可是天底下再多的男人,再也沒有一個能如葉云笙那般令她心動,令她神魂顛倒,令她朝思夜想,令她無法忘卻。
如果不是葉云笙,她怎么會變成今天這樣,又怎么會對其他人不再信任?
白暖低下身子,從旁邊的籃子里摸出一個紅果,咬在口中,那鮮嫩的果汁漸漸蜿蜒而下,恰似她心口流出的血。
陰暗的狐族禁地,冰冷的山洞之中,白暖的手指甲穿破自己的心口,流出汩汩鮮血,她喘著氣面色蒼白的靠在墻上,感覺到的痛感漸漸淹沒了她所有的情緒,她終于冷靜了下來。
葉云笙想起這個名字,她就狠狠的扎深一寸,她必須要忘記,要忘記要徹底的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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