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3 章 失落的黃金之國(日+283)
“這,這是怎么回事?!”觀眾席上的廖科都看呆了,“真是白柳開的槍嗎?!”</br> “是。”陸驛站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大屏幕背景里那些黃金雕塑,久久不語,然后突然站起,語氣和神色都沉到可怕,“我要去三局。”</br> “異端0073出問題了。”</br> “等等?!”廖科驚了,“現(xiàn)在嗎?但是喬治亞在比賽,三局里根本沒有認識你的人可以接應你,你過去就是強闖,會出問題的!”</br> “他們的防守很嚴格!”</br> “而且馬上要到我們比賽了,登出去再回來,時間不一定夠啊!”</br> “顧不了那么多了,我會想辦法速戰(zhàn)速決的。”陸驛站咬緊牙關,閉了閉眼睛,“我做了件天大的錯事……我收容錯了異端。”</br> 廖科一愣:“收容錯了異端?”</br> “我不該收容異端0073。”陸驛站深呼吸,“因為這根本不是個異端!”</br> 廖科疑惑:“0073完全就是異端啊。”</br> “不是。”陸驛站緩慢地搖頭,“白六那家伙,騙了喬治亞,把我們所有通通耍了一遍。”</br> “他為了收取古羅倫國千年黃金的痛苦,故意誘導我去收容了古羅倫國,這根本早就是他為了收取痛苦早就設下的局!”</br> 廖科起身,拍了拍陸驛站的肩膀,嘆息:“……我和你一起去三局。”</br> “我們選離古羅海最近的點登出吧。”</br> 古羅海旁,異端處理三局。</br> 陸驛站登出之后,冷靜地吩咐廖科:“聯(lián)系上岑不明,讓他加急給我下進駐三局的批文。”</br> “是,隊長。”廖科干脆地應了,幾分鐘后,他將電話遞給陸驛站,“岑隊的電話,他問你要做什么?”</br> “說來話長,情況緊急,我長話短說。”陸驛站平靜地回答,“師弟,我需要你這一紙批文來拯救世界。”</br> 岑不明扭曲地沉默了兩分鐘:“……等著。”</br> 他掛了電話,隔了差不多一分鐘,岑不明的電話又打來了,他語氣變得有些冷凝:“三局出事了。”</br> “兩天前,他們接到一個奇怪的預告函,上面說要偷異端0073,三局現(xiàn)在全局戒嚴,禁止任何外人出入,臨時的批文下不來。”</br> “聽著很耳熟吧?是那猴子偷東西的作風,但奇怪的是……”</br> “這個世界的牧四誠現(xiàn)在正在打聯(lián)賽,不可能出來偷異端0073。”陸驛站深吸一口氣,“如果這預告函屬實,那必然是其他世界線的牧四誠,能讓其他世界線的牧四誠過來,那只能說明一件事。”</br> “——邪神白六插手了這件事,他想要動異端0073。”</br> “我找了一些特殊渠道給你下了另一個批文,動用了預言家權(quán)限,說你是來調(diào)查這件事的特派員。”岑不明語氣冷淡,“但三局吃不吃預言家的權(quán)限,就不好說了,畢竟是一局的特殊產(chǎn)品,三局沒有這種職位。”</br> 一局特殊產(chǎn)品陸驛站:“……謝謝師弟。”</br> 岑不明冷笑一聲,并不領情,干脆地掛斷了電話。</br> “走!”陸驛站小跑,“岑不明應該已經(jīng)把批文發(fā)過去了,我們試試看能不能進三局。”</br> “不行。”三局的調(diào)查隊員嚴肅地搖頭,“批文我們已經(jīng)驗證了,是真實的,我們可以讓您進入三局,了解一些信息,但很抱歉,我們并不能讓您作為特派員接觸到異端0073。”</br> 陸驛站放軟了口氣,語帶祈求:“這批文之前都能通行,為什么今天不行?”</br> 調(diào)查隊員猶豫了一下,看著面色懇切的陸驛站,還是開口解釋了:“因為喬治亞隊長說今天要嚴防死守,他將三局的戒備拉到了最高等級,并下了死命令,說他回來之前,禁止任何人接觸異端0073。”</br> ——這就是那個預告函導致的。</br> 陸驛站閉了閉眼睛,深呼吸:“……根據(jù)我對喬治亞隊長的了解,他不會輕易對一封來歷不明的預告函提起如此警惕心。”</br> 這條世界線的喬治亞根本沒接觸過盜賊牧四誠,而且做事一向穩(wěn)重,不至于在還沒調(diào)查清楚對方來歷的情況下,對一份預告函就這么興師動眾,做多拉到紅二級戒備,不可能最高。</br> ——三局的最高戒備可是【審判者】級別,喬治亞當三局負責人以來,還從未用過這個級別的戒備。</br> 調(diào)查員頓了頓:“您既然拿著預言家權(quán)限的批文,就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能夢到,或者預知未來的事情。”</br> 陸驛站睜開了眼睛,他心里那種不詳?shù)念A感越來越重:“……你是說?”</br> “喬治亞隊長和阿曼德隊長前幾個月的時候,都做過預知夢。”調(diào)查員抬頭看向陸驛站,“您應該清楚,我們這些看守異端之人,受到異端影響是最重的,有時候我們的確能通過這種影響,從異端身上會得到一些模糊的啟示,有些會以夢的形式呈現(xiàn)。”</br> “喬治亞隊長和阿曼德副隊都夢到過這種預告函,他們認為發(fā)送這個預告函的人會對三局造成很大的威脅,我們討論之后,覺得這樣的夢在兩位隊長的身上都有所體現(xiàn),是有參考意義的。”</br> 陸驛站的心沉到了谷底。</br> ……夢,白六最喜歡用的誘導方式。</br> 這是一個嚴絲合縫的局,白六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布置了,而從異端管理局離開的他毫無察覺。</br> “最后一個請求,你們能確定把守異端0073的隊員們目前的狀況嗎?”陸驛站抬頭。</br> “剛剛聯(lián)絡過,沒有問題。”調(diào)查員點頭,“我們現(xiàn)在再聯(lián)絡一次。”</br> 隔了不到一分鐘,調(diào)查員臉色蒼白地回來了:“……把守異端0073的隊員們,失聯(lián)了。”</br> 陸驛站呼出胸腔一口濁氣:“你們要馬上派出一批新的隊員過去,我可以佩戴監(jiān)視環(huán),能破例讓我跟著這批新過去的隊員上島嗎?”</br> ……如果不中止和白六和古羅倫國的千年黃金交易,讓【牧四誠】真的在現(xiàn)實里打開了0073,將點金石的粉末擴散到整個世界,那么到時候所有生物都會變成黃金雕塑。</br> 異端蔓延世界,預言家和邪神的比賽以失敗結(jié)束,白六將在這最后一條世界線里無窮無盡地收取痛苦。</br> 而且在異端打開的一瞬間,古羅倫國的人就會……</br> 要裝滿時之沙漏,才能終止交易。</br> 陸驛站垂眸看向掛在自己心口上的硬幣,握緊——新任預言家白柳,你有想法了嗎?</br> 要能抵過千年黃金的痛苦凝成的眼淚,從何而來?</br> 游戲內(nèi)。</br> 劉佳儀退出游戲后,白柳平靜地將槍口調(diào)轉(zhuǎn),對準了困住唐二打的貝洛克和莫爾,再次開槍。</br> 克麗絲咬牙將非牛頓流體制造的盾面覆蓋了過去,擋在了貝洛克和莫爾的前面。</br> 在劉佳儀退出游戲后不久,她的毒藥技能也到時間了,克麗絲的非牛頓流體在沒有毒藥附魔的情況下又變成了白色,也就是說,恢復了【盾】的功能。</br> 但明明看到了盾擋在了貝洛克和莫爾前面,白柳依舊無動于衷地繼續(xù)開了槍,他接連扣下扳機,對準流動的堅實護盾,打空了一整個彈匣。</br> 克麗絲感到迷惑——她的盾對子彈這種攻擊性的行為可是百分百免疫,為什么白柳還在浪費技能攻擊她的護盾?</br> 而且這人……剛剛殺了自己隊伍里最珍貴的隊員吧?</br> 就算是白柳所做作為有利于她的隊伍,也不僅是克麗絲滿頭霧水地質(zhì)疑——白柳到底在干什么?</br> 被困在鳥籠里的唐二打也皺眉。</br> 他打過克麗絲的這個【非牛頓流體】的護盾,基本可以確定子彈是打不過去的,就算是拉到他的最高攻擊力也不行,他不懂白柳明明知道,為什么還要打一次。</br> 從剛才到現(xiàn)在的,白柳所做的一切都讓他感到不理解,但在賽場上,他作為一個主攻手,是絕對不會質(zhì)疑白柳的行為的——就算是對方做了擊殺治療這樣離譜的行為。</br> 銀色的子彈螺旋轉(zhuǎn)動,就像是慢動作一樣,擊入乳白色的液體護盾里——</br> ——然后就像是打在空氣上一樣,順暢無比地穿越了過去,精準地擊中了藏在護盾后面,神情愕然無比的貝洛克和莫爾。</br> 子彈射入胸膛,濺射出朵朵血花,融在流體里,形成一種血腥的紅色紋路。</br> 克麗絲:“?!?!”</br> 克麗絲有一瞬間大腦是空白的,她下意識調(diào)開自己的系統(tǒng)面板察看是不是自己的技能出了差錯,在反復核實后,確認了自己的技能描述是完全沒有發(fā)生變化的——對所有攻擊性行為具有一定護盾效果,尤其對對槍械類物理攻擊方式。</br> 只要是攻擊性行為,甚至是帶有攻擊性心理的普通行為,她的護盾都是能起到一定保護作用的,從來沒有出現(xiàn)這種子彈打過去,她堆的高厚度護盾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的詭異情況。</br> 這就和剛剛這家伙射擊過她的護盾,擊殺了自己的治療師一樣……就好像她保護了隊員無數(shù)次的護盾,在這個人,在這個奇怪的戰(zhàn)術師面前,徹底地失效了。</br> 明明是連心理上的攻擊性都能防御的頂級護盾,為什么會在這個人的面前失效?</br> 如果她的【盾】完全失效了的話……在這種連自己的隊員都會殘忍殘殺的戰(zhàn)術師面前,她的隊員們會怎么樣呢…</br> 克麗絲打了個寒顫,感到了一絲無法自控的恐懼。</br> 莫爾和貝洛克早已經(jīng)在和唐二打的對抗之中早就傷痕累累了,他們的身體也出現(xiàn)了保護黃金雕塑化的征兆,行動變得緩慢僵直,現(xiàn)在又被白柳的幾槍打得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他們趴在地上,扶著自己被白柳打中的腿,對著克麗絲聲嘶力竭地大叫:“逃跑!克麗絲!逃跑!”</br> 克麗絲咬牙扯掉保護在自己身上的最后一層淺護盾流體,竭盡全力將護盾的厚度疊到最厚的圓形,將兩個隊員徹底地包裹住。</br> 她的嘴角有鮮血流出,沒有護盾的克麗絲擋在護盾面前一步不退,眼神死死地盯著高處的白柳。</br> 如果【盾】失效了,她就是隊員們最后的護盾——這是【盾】位隊員的覺悟和職責。</br> 白柳慢慢悠悠地換了彈匣,他從礦洞的高處一步一步地走下來,腳下的子彈殼墜落,發(fā)出清脆的響聲,換到彈匣后,他再次舉起手,將槍口對準了護盾里的兩個隊員。</br> “砰砰砰砰砰砰——!!”</br> 子彈從克麗絲的旁邊擦過,打中克麗絲身后的護盾,然后和之前一樣,就像是打中空氣般平穩(wěn)地穿過去,里面的貝洛克和莫爾呼吸聲停止了。</br> 克麗絲的瞳孔一縮。</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貝洛克生命值清零,退出游戲。】</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莫爾生命值清零,退出游戲。】</br> 鮮血從護盾的下方流出來,她的流體護盾被完全染紅了。</br> “為什么……”克麗絲恍惚地跌坐在地,她的指尖和腳腕也開始變成黃金,眼睛里落下的眼淚帶出金粉一樣的熠熠生輝的光澤,她語帶哽咽地望著走到她面前,用槍對準的她的頭的白柳,“為什么【盾】會失效?”</br> “【盾】為守衛(wèi),為保護,【盾】存在的意義是為了保護親近之人免受傷害。”</br> “我想要保護所有人的欲望未曾有一絲一毫的改變,為什么我的【盾】會失效?”</br> 克麗絲的眼淚變成散落的金粉,她哭泣著:“黃金黎明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br> “身為黃金黎明的【盾】,我想要保護的欲望是不可以失效的!你為什么能穿透我的【盾】殺死我想要保護之人!”</br> “你想要保護的欲望從未失效,更確切地說,正是因為你想要保護的欲望未曾失效。”白柳舉著槍,微笑起來,“我的子彈才能穿透你的盾,成功殺死他們。”</br> 克麗絲恍然地抬起頭,她軀體的黃金化已經(jīng)蔓延到了她的心口,這讓她出口的話都變得卡頓和艱澀:“……為什么?”</br> “你想要保護的欲望非常強烈,和你們的隊長喬治亞一樣強烈。”白柳垂下眼簾,他的眼簾上掛了很淺的一層金粉,“你的盾連一個人懷有惡意的心理做出的沒有攻擊性行為都會阻攔,的確是很厲害的盾。”</br> “但相應地,如果一個人做出了攻擊性行為,但他沒有傷害你們的心思,你的【盾】就無法阻攔。”</br> “就比如此時此刻。”白柳輕笑著將槍口對準了克麗絲的太陽穴,她的嘴唇都開始變成黃金了,“我要殺你了,但我想的根本不是我要傷害你。”</br> “我想的是,我不是在殺你——”</br> “——而是在救你。”</br> “砰砰砰砰砰——!!”</br> 克麗絲在即將化作黃金雕像的前一刻倒在了地上。</br> 困住唐二打的鳥籠消失,白柳笑瞇瞇地將槍遞過去:“當時情況緊急,需要遠程武器,就借用了一下,謝謝唐隊長了。”</br> 被強行借用的唐二打無奈地接過:“說吧,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居然突然開槍把佳儀給送出游戲了,也太亂來了……”</br> “還有什么不帶攻擊性殺人理論。”唐二打?qū)尨У搅搜螅D(zhuǎn)身握拳嗆咳了兩聲,嘆息,“……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我用槍這么多年,就沒見過有人殺人不帶攻擊性的,不帶攻擊性怎么殺人?”</br> “你又在忽悠人家吧?”</br> “沒有哦。”白柳無辜地聳肩,“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人,我殺他們真的是為了救他們。”</br> 他笑得眉眼彎彎,一臉溫和:“就和殺佳儀一個理由。”</br> “等會我說不定也會為了救你而把你給殺了,唐隊長。”</br> 唐二打一頓,挑眉看過去:“所以白戰(zhàn)術師,你又知道什么了,能給一頭霧水的主攻手解釋解釋嗎?”</br> 白柳剛要開口,系統(tǒng)提示響了。</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木柯生命值清零,退出游戲。】</br> 白柳眼眸一瞇,拿出通訊工具,看到了木柯發(fā)給他的最后一條消息——【宮殿,金粉,眼淚。】</br> “果然是這樣。”白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和我推斷的一致。”</br> 唐二打無奈地伸出手在白柳面前晃了晃:“看你這幅毫不驚訝的樣子,木柯現(xiàn)在被清出游戲這點也是你設計好的對吧?”</br> “是的。”白柳微笑著回答,“我讓他去將喬治亞和阿曼德兩兄弟清出礦洞,不惜一切代價。”</br> “一拖二,還是對方最有利的兩個人。”唐二打蹙眉,“能拖到現(xiàn)在,木柯真是了不起。”</br> “你是想說木柯并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吧?因為有個關鍵的東西只有他能做到,就讓他去了。”白柳笑瞇瞇地說,“我讓木柯給喬治亞說,他有將沙漏裝滿的辦法。”</br> 唐二打愕然:“你那么早就知道怎么裝沙漏了?!”</br> “當然不知道。”白柳誠實地搖頭,“我騙喬治亞的。”</br> 唐二打皺眉:“喬治亞進副本應該是帶了測謊道具的,而且他作為三……黃金黎明出身的人,手里的測謊道具應該不是天平那種低級的東西,你怎么騙過他的?”</br> “哦,這個啊。”白柳平靜地說,“我也騙了木柯。”</br> “我和他說我真的知道怎么裝沙漏,他就信了,他真的以為我知道,于是他就非常信任我的去拖喬治亞了,也因為木柯真的相信我有,所以這種赤誠的相信,我認為是可以騙過喬治亞的測謊道具的,就讓他去了。”</br> “因為在幾個隊員當中,如果一進游戲,我就和你們說我知道怎么裝沙漏,你們應該都會刨根問底一下,我要是說不出來,你們應該都會懷疑我是在騙人,但木柯是不會這樣的。”</br> “我只需要和他說我知道,但現(xiàn)在不是告訴你的時候,他就會完全信,并且一個字都不會多問地執(zhí)行任務。”</br> “木柯會百分百地盲從我和盲信我,所以只有他能完成這個任務,也是最合適的人選。”</br> 白柳摸摸下巴:“他應該在被喬治亞和阿曼德審訊到生命值清零的時候,都應該忠貞不移地相信我真的知道怎么裝沙漏,所以喬治亞才會選擇和他耗到現(xiàn)在。”</br> “……”唐二打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白柳,你真是個畜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