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4 章 女巫審判(二更)
教皇宮。</br> 齊一舫咬牙切齒地站起來,因為處于僵直狀態(tài)有些同手同腳,他攙扶著旁邊一個守衛(wèi)的肩膀起身來,不遠處是正在發(fā)瘋的教皇。</br> 教皇站在遠處,沒有看全所有對峙場景,在他看來,就是一道驚雷落下,地面上的兩個人就變成了一個人,而拿了他權(quán)杖的“那位先生”突兀地消失了,于是不愿接受事實的教皇就像個歇斯底里的神經(jīng)病一樣開始瘋了一樣搖晃木柯的肩膀,要他把自己的權(quán)杖還回來。</br> “把他交給我吧教皇大人。”齊一舫撐著守衛(wèi)的肩膀,一卡一頓地朝著木柯前進,他的目光晦暗不明,“我有辦法讓他將鑰匙還回來。”</br> 其實是沒有的。</br> 鑰匙被白柳那貨帶進了提坦的維度盾牌里,他現(xiàn)在毫無辦法。</br> 齊一舫現(xiàn)在還處于僵直狀態(tài),十分鐘內(nèi)都不能夠快速移動,在不清楚木柯這人可以逃竄的【閃現(xiàn)一擊】這個技能是什么時候cd結(jié)束,最好的辦法就是現(xiàn)在就將木柯從教皇的手里要過來,然后殺死他。</br> 他開了一個大技能,又耗費掉提坦一個大技能,最后不僅沒有拿到鑰匙,還把他們隊伍陷入了被動,那至少他要換掉一個馬戲團方的隊員才可以。</br> 而且……</br> 齊一舫看向懸浮在白柳消失那個地方的,若隱若現(xiàn)的黑色霧團——這就是吞噬掉白柳的維度盾牌。</br> ……要是國王公會得到的情報沒出錯,白柳那家伙那根鞭子和黑桃那根可以撕裂空間的鞭子,好像是配套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要是他當著盾牌對木柯下手,說不定白柳會……</br> “如果你想的是,殺了我,白柳說不定會用鞭子撕裂空間出來救我,那我奉勸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為好。”被守衛(wèi)和紅衣主教們用刀槍比著喉部的木柯雙手被鎖鏈鎖著,他望著齊一舫,突然瞇起眼歪著頭笑起來,“現(xiàn)在我的價值,可不配白柳出來救我。”</br> 齊一舫轉(zhuǎn)頭看向木柯,語帶輕嘲:“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br> “刺客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木柯緩緩地抬眸,他臉上的笑弧度越來越大,“你效忠皇后,我效忠國王,我們都有自己犧牲也想為之效力的對象,所以你知道一個被自己不能攻擊的人困住的刺客,會做出什么事情嗎?”</br> 齊一舫心里那種不詳?shù)念A(yù)感升上來,他左右掃了一眼木柯周圍的紅衣主教,小心地后退了兩步:“做出什么事情?”</br> “他會為了報主,不惜以性命地去攻擊……”木柯垂下眼眸,聲線變低,他從袖口內(nèi)滑落一柄短匕首,落到掌心的時候被他穩(wěn)穩(wěn)握住,隨著他的抬眸向外一掃,“——整個場地里他唯一能攻擊的敵人。”</br> 木柯的匕首從瞳孔緊縮齊一舫的眼前擦過,割斷了齊一舫一縷碎發(fā),在他的眼下擦出一道血痕,與此同時,木柯的臉上被那些擋在他面前的刀劃出十幾道血痕,但木柯渾不在意,還在笑著繼續(xù)不斷出擊。</br> “不光是你想殺我。”木柯歪著頭笑起來,他泛著白光的刀刃直抵齊一舫心口,“我也想殺你哦,齊一舫先生。”</br> 還處于僵直狀態(tài)的齊一舫咬緊了牙關(guān),他眼下那道刀口緩緩滲透出血液來,順著下頜滴落在地。</br> 他旁邊教皇驚恐的聲音響徹整個教皇宮。</br> “抓住這個逃竄的刺客!”</br> 教皇宮外。</br> 全寶拉目光冷靜,她一直等到受到利亞的消息之后,才下令:“準備潛入教皇宮。”</br> “我們能攻擊神父,但注意避開紅衣主教,他們不受我們攻擊的影響,手中的權(quán)杖反而能影響到我們的巫力。”</br> “如果遇到任何不能對抗的情況,及時后撤,不要強攻,我們此次的目的是巧取而不是強攻,保全人數(shù)為最優(yōu)先考慮的東西。”</br> “聽明白了嗎?”</br> 女巫們齊聲應(yīng)道:“是!”</br> 全寶拉深吸一口氣,她看向跟在自己旁邊的劉佳儀:“希望你的隊友能和我們配合默契。”</br> “我的隊友服從我指揮,他們會全力配合女巫行動。”劉佳儀比了個ok的手勢,“和他們之間的配合調(diào)度交給我就可以了。”</br> “現(xiàn)在教皇宮內(nèi)已經(jīng)大亂,最適合入侵,我們準備進去吧。”</br> “那……”全寶拉看向懸浮在教皇宮上的那座島,復(fù)雜的眼神最終凝成堅定的樣子,她沉聲下令,“天空之城進攻,開始!”</br> 女巫們瞬間散開,從四面八方的不同入口潛入了教皇宮內(nèi)。</br> 與此同時,天空之城最低端的監(jiān)獄內(nèi)。</br> 紅桃抬眸,他望著眼前的縫隙,身形不斷變幻,最終變成了自己十四歲少年的樣子,纖細的手腕輕易地從圈住他的鎖鏈當中縮了出來,紅桃維持著少年模樣,他揉著自己轉(zhuǎn)動的手腕,側(cè)眸又看向了那道阻攔在自己眼前的縫隙,輕微地揚了一下眉。</br> 要從這里出去,需要用一個奇怪的權(quán)杖上的寶石關(guān)閉縫隙才行,不然注視那個縫隙久了,不僅會產(chǎn)生幻覺,還有種會被吞進去的感覺。</br> 不過他就是玩蠱惑和精神值降低技能的祖宗,這種級別的精神值降低,對他來說影響不大,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br> 但紅桃現(xiàn)在手里沒有那種奇怪的寶石,不過結(jié)合那個送他下來的主教說的話,再結(jié)合這個游戲背景解說當中的提示——【女巫之心放在高塔上,就可以終結(jié)女巫審判,讓島嶼降落】這類的話,其實不難猜出要什么樣的東西才能關(guān)閉這個縫隙。</br> ——那就是【女巫之心】。</br> 那寶石一樣的東西,應(yīng)該就是類似【女巫之心】的道具。</br> 如果是這東西的話,結(jié)合他拿到的這個【女巫之子】的身份設(shè)定,不難猜出【女巫之心】這個道具,要么是在他的身上,要么是在他的……另一個女巫的身上。</br> 而且根據(jù)目前的隊伍配置和雙方的陣營分配來看,這個游戲目前的走向更像是一個塔防游戲,雙方守護自己的【女巫之心】,并爭奪對方的【女巫之心】,那很有可能是他這個【女巫之子】和那位女巫身上都有女巫之心。</br> 如果是這樣的話……</br> 紅桃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他一步一頓地走向那道縫隙,身軀從十四歲又慢慢地變回二十四歲,最終他停在了那道縫隙的面前,閉上了眼睛。</br> 應(yīng)該用他身體里所謂【女巫之心】的東西就可以關(guān)閉這道縫隙了,是吧?</br> 有什么影響呢?</br> 【女巫之心】這東西,到底指的是什么呢?</br> 會對他有什么損……算了,這個倒無所謂,紅桃百無聊賴地睜開了眼,在準備觸碰那道縫隙的一瞬間,他停住了,他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樣回過了頭,看向了自己頭頂上那一大池扭動的雄鰻魚,神色恍然地自言自語:“差點把這東西給忘了。”</br> 他記得天空之城下面,是教皇宮,吧?</br> 那群把他關(guān)在這里的神父主教們,要是看到這一大池他們費盡心思收集而來,藏在島上用來關(guān)住他的雄鰻魚從天空之島上掉落下去,掉到他們的身上,表情應(yīng)該很有意思吧?</br> 那位把紅桃關(guān)在這里的主教曾冷漠地告訴紅桃:“天空之城是一座沒有縫隙的島。”</br> “所以你透過這道縫隙看到的島外的雨,都是你自己的幻想,都是假的。”</br> 那個時候的紅桃只是輕笑了一聲,反問了一句:“是嗎?”</br> 而現(xiàn)在的紅桃臉上笑意稀松,他用兩指夾住一張緩慢浮現(xiàn)在他面前的撲克牌,垂下眼簾,語帶回憶,“可我所在的天空之島上,可全是能看見島外的縫隙。”</br> “——那可是一座千瘡百孔的島了。”</br> “我真是討厭自己習(xí)慣的島又重新變回我不習(xí)慣的樣子。”</br> 因為紅桃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拿島來發(fā)泄情緒,在上面就像是甩飛鏢一樣亂甩撲克牌,島上到處都插/著撲克牌,地面上也全是各種撲克牌擦出的裂口,很多石頭都斷裂了。</br> 紅桃習(xí)以為常地甩出撲克牌,撲克牌的邊緣從雄鰻魚池的兩邊劃過,玻璃上咔嚓一聲,出現(xiàn)了巨大的斷口與裂紋,似乎察覺到了自己能從池子里鉆出來,鰻魚們躁動地涌動著,眼看鰻魚就要從池子里傾盆游出,紅桃不為所動地甩出第二,三,四張撲克牌,撲克牌鋒利如刀刃的邊緣貼在道的底部一擦,發(fā)出金屬碰撞的乒乓聲,最終交匯成一個類圓形的形狀。</br> 圓形形狀的石頭緩緩下陷,變成了一個洞口,島外的風(fēng)從這個洞口灌了進來,吹開紅桃額前的發(fā),紅桃臉上毫無情緒地看著這個洞口。</br> 洞口外只能看到縹緲浮動的云層,看不清下面有什么。</br> 但紅桃知道下面有什么。</br> 他又懶懶地甩了一張撲克牌,打在鰻魚玻璃池的裂紋上,監(jiān)獄頂部的鰻魚池此刻終于徹底斷裂了。</br> 鰻魚就像是從泉眼涌出的泉水般,汩汩冒出,擺動著尾巴,從洞口里穿越云層,朝著教皇宮傾瀉了下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