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0 章 挑戰(zhàn)賽(日+240)
在和其他成員簡單交接之后,白柳平靜地登出了游戲。</br> 流浪馬戲團的其他成員都對這次結(jié)果表示理解,沒有人責怪白柳。</br> 說實話他們的確也沒有權(quán)利責怪,要真輪下來,他們這幾個基本開篇就被陸驛站清出去的隊員責任還更大,全靠白柳一個人撐到了最后。</br> “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唐二打神色凝重地拍了拍白柳的肩膀,“好好休息,我們后面還有硬仗要打。”</br> 白柳嗯了一聲,他登出了游戲,躺在自己出租屋的床上,神色平淡地望著天花板,呼吸聲很輕。</br> 他這次沒有把傷帶出來,他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br> 包括最后收手那下。</br> “玲玲——”</br>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白柳看也不看手機屏幕的接起,接起之后對面沒有聲音,只有一個不穩(wěn)的呼吸聲,所以白柳也沒有說話。</br> 隔了很久,對面才傳來一聲苦笑:“我們聊聊?”</br> “在哪兒聊?”白柳語氣平穩(wěn),“我這里還是你那里?”</br> “你過來吧。”陸驛站摸了一把臉,“我做菜等你過來,有什么想吃的嗎?”</br> 白柳頓了一下:“隨便吧。”</br> “行,那我去買菜等你了,你剛出游戲,過來的時候別騎車了,打的吧,我給你報銷。”陸驛站說。</br> 然后白柳就打了最貴的快車出租。</br> 等到白柳叫陸驛站下來給他付錢的時候,穿著圍裙的陸驛站一邊擦手,一邊震驚地掏出手機付錢:“怎么打過來一百多?!”</br> 出租車司機如實地回答:“這小哥說要去個喬木私立高中那邊的商業(yè)街,我就繞了點遠路,他下去買了點什么,再過來就要這個價錢了。”</br> 察覺到自己被白柳故意繞遠路報復的陸驛站:“……”</br> 陸驛站轉(zhuǎn)頭看向白柳:“你繞遠路去買了什么?”</br> “放后備箱了。”白柳下車,推開后備箱,拿出了一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子,拖著上了三樓,“你找個地方給我放這個。”</br> 這袋子看起來方正,但里面的東西隱約是個人形,被白柳扛著,腦袋那個地方還不自覺地一點一點,看著簡直像個裹尸袋。</br> 跟在后面的陸驛站越發(fā)震驚:“你到底買了什么?”</br> 白柳斜他一眼:“尸體,你要現(xiàn)在報案嗎?”</br> “……不用了。”陸驛站弱弱地收回了探索的目光,他低下頭,在圍裙上使勁地擦了擦手,突然說了句,“對不起。”</br> 白柳的背影頓了一下,他沒有說話,繼續(xù)向前走了。</br> 走到三樓陸驛站的門前,白柳停下,他剛想抬起手來敲門,陸驛站就低聲提醒:“你有鑰匙。”</br> “上次你來,方點給你了。”</br> 白柳剛抬起要敲門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他靜了一下,然后找出鑰匙,插進了鑰匙孔,動作有些生疏地轉(zhuǎn)動了一下。</br> 門沒開。</br> 陸驛站又小聲提醒:“你轉(zhuǎn)反了。”</br> 白柳:“……”</br> 白柳用余光淡淡掃陸驛站一眼:“不如你來開?”</br> “不不不!”陸驛站小心地賠笑,“你久了沒來,正常的,多來幾次就不會了。”</br> 白柳將視線移了回去,他的目光在門鎖和鑰匙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又反方向又轉(zhuǎn)了兩次。</br> 門終于開了。</br> 撲面而來的濕潤湯鍋潮氣,滾燙地沖到面上,明亮的屋子上剛貼的壁紙已經(jīng)有兩三個水筆的印子了,一看就知道是粗心大意的女主人不小心畫上去的,客廳里的電視正在放一些聒噪的娛樂節(jié)目,廚房里不停冒出咕嚕咕嚕泡的聲音,客廳的一旁上的飯桌上已經(jīng)擺了三四盤大菜了,熱氣騰騰地往上飄白煙。</br> 是個非常熱鬧,非常又煙火氣的房子,熱鬧得就像是在過節(jié)一樣。</br> 白柳一步走了進去。</br> “砰——”</br> 是煙花筒砰然炸開的聲音,方點從一旁的鞋柜后面跳了出來,笑容燦爛地蹦到了白柳面前,她一只手舉著煙花筒,一只手舉著一個蛋糕,大聲地喊道:</br> “祝白柳二十五歲生日快樂!”</br> 白柳走進去的右腳就那樣停在原地。</br> 他的視線緩慢地從那桌大菜,客廳里熱鬧過頭的氛圍,轉(zhuǎn)移到帶著生日帽,舉著蠟燭的方點臉上,最后慢慢地落到了那個插著【25】歲蠟燭的生日蛋糕上。</br> 哦,原來今天是他生日。</br> 這么久沒過,他都忘了。</br> 白柳從高中到現(xiàn)在,基本所有的生日都是方點和陸驛站幫他慶祝的。</br> 但在白柳22歲那個生日,方點出了事,從那以后,白柳再也不來方點家里過生日,甚至說,他再也沒有回來過了。</br> 無論陸驛站和方點怎么特意邀請,白柳都會冷淡拒絕,最后也就漸漸地變成了生日當天的一條短信祝賀和一個生日蛋糕外賣,白柳對于【生日】這件事的儀式感也就到此為止了,他會像是吃早餐的牛肉面一樣將蛋糕當做食物吃完,然后掃一眼短信,他的生日就那樣尋常地過去了。</br> 現(xiàn)在他突然回想起來——哦,原來今天是我生日。</br> 也對,三年前他生日方點出事的時候,正好也是狂熱羔羊的輸?shù)袅藢ΛC鹿人挑戰(zhàn)賽,而今年他的生日,是在輸?shù)魧⑹中蛄械奶魬?zhàn)賽之后。</br> 這樣說來,他和那個狂熱羔羊的戰(zhàn)術師還有一點微妙的共通之處——都是輸給了陸驛站。</br> “快進來快進來!”方點見白柳沒反應,很自然地抓住白柳的肩膀?qū)⑺柫诉M來,然后呵氣跺了兩下腳,頗有些驚奇地望著白柳,“你就穿件白襯衫過來啊,你不冷嗎?”</br> “都九十月份了,天氣都轉(zhuǎn)涼了,今天又下雨!”方點頗為不贊同地望著穿得很單薄的白柳搖頭,“你就穿這點?你這小身板扛得住嗎?”</br> “我去給你拿衣服!”</br> 方點把蛋糕一放,就進了里屋,開始翻箱倒柜地找衣服。</br> 白柳和陸驛站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對面的電視機上播放的動畫片。</br> 陸驛站深吸一口氣,他攥著圍裙,先開了口:“……你有什么想問的?”</br> “你和白六的游戲內(nèi)容,除了狼人殺還有什么?”白柳語氣淺淡,但問的卻很一針見血,“你下一步計劃是什么?”</br> 陸驛站苦笑一下:“我準備把預言家身份給你。”</br> 白柳也頓了一下,他轉(zhuǎn)頭看向陸驛站,眼睛瞇了瞇:“你要把靈魂賣給我,你不會死嗎?”</br> “本來是會的。”陸驛站嘆氣,他伸出手,“你先找紙幣和我靈魂交易吧,交易完之后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br> 白柳面無表情地頓了一下,然后從錢包的角落里翻出來了一個一毛錢硬幣,舉起來正對表情愕然陸驛站的臉:“一毛錢買你的靈魂。”</br> 陸驛站整個人都裂開了:“好歹一塊吧!一毛也太過分了!”</br> “不賣算了。”白柳冷靜地收回硬幣,“陸驛站,你搞清楚,現(xiàn)在是買方市場,是你非要賣給我你的靈魂,我并不想要。”</br> 陸驛站:“……”</br> 陸驛站深吸一口氣,忍辱負重地伸出手,眼睛里面閃著淚光:“好歹五毛吧!一毛實在太少了!”</br> “我可以以五毛的明價買。”白柳雙手抱胸,語氣冷淡,“但等下你要轉(zhuǎn)我四毛,實價還是一毛,算我?guī)湍愕撵`魂刷單抬價造假了。”</br> 陸驛站:“……”</br> 我只有一張靈魂紙幣,不準備開店批發(fā),并不需要刷單抬價造假,謝謝。</br> “一毛就一毛吧。”陸驛站簡直哭笑不得,“給我吧。”</br> 白柳將一毛錢拍在陸驛站的掌心里,幾乎是一瞬間,他的錢包里就出現(xiàn)了一張新的靈魂紙幣,他用兩指夾住這張新生成的靈魂紙幣抽出來,眉頭很快蹙緊了。</br> 這張紙幣并不像白柳其他紙幣一樣嶄新筆直,而是有些陳舊發(fā)皺了,在右上角的地方有個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破洞,大洞周圍一圈發(fā)黑,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燒過一樣。</br> 白柳迅速抬頭,他看向陸驛站被靈魂碎裂槍打過的右肩膀,語氣沉了下去:“你的靈魂被槍打過之后出現(xiàn)了損壞?”</br> “是的,所以我的靈魂在上次受傷之后就不完整了。”陸驛站攤手,他無奈地說,“所以就算我將靈魂賣給你,但也沒有完全賣給你,處于一種薛定諤的賣出靈魂狀態(tài)。”</br> “這也算是一種出千的違規(guī)操作吧。”</br> 陸驛站嘆息輕笑:“難得有我在面對白六能出千的時候。”</br> 白柳定定地看著陸驛站,他突兀地提問:“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制定這個讓我拿預言家身份的計劃的?”</br> “——是在上次替我擋槍之前,對嗎?”</br> 白柳的語氣冷靜無比:“所以,那個時候,你是故意擋在我面前中的那一槍,就是為了能在之后能順利地將你殘破不堪的靈魂賣給我,把你承受不住的預言家身份讓給我,讓我拿到那些毫無用處的,所謂的拯救世界的責任和權(quán)利。”</br> “——這就是你養(yǎng)大我的理由嗎,陸驛站?”</br> “要么把我當成一個犯罪者殺死,要么把我當成一個繼承者,作為工具?”</br> 陸驛站緩慢地抬起了頭,他沒有回避白柳的逼問,而是很平穩(wěn)地回答:“百分之五十。”</br> 白柳瞬間明白了陸驛站的意思。</br> ——陸驛站的意思是,他養(yǎng)大他,百分之五十是因為剛剛白柳說的這些東西。</br> “那還有百分之五十。”白柳掀開眼皮,他注視著陸驛站,“是什么?”</br> 陸驛站直直地凝視著白柳的眼睛,他看了很久很久,閉了閉眼睛,緩慢地呼出一口氣。</br> 是什么呢?</br> 是這家伙在十五歲的時候因為他的一句話熬夜學習,是在十六歲的時候因為他的阻止不對同學下殺手,十七歲的時候成績漲到四百分對他們隱晦地炫耀,在方點的床下攢冰棍給他們買可愛多。</br> 十八歲的時候跳下高考湖,但卻控制住了自己,沒有進入游戲,二十二歲的時候在方點的手術室外面崩潰,他動手折疊了他的記憶。</br> 二十五歲的時候,在游戲里對只有一點生命值的他收手。</br> ——是因為他是人,我也是人,無法避免,不能割斷,所產(chǎn)生的那些情感聯(lián)系。</br> “另外百分之五十……因為你是我的朋友。”陸驛站眼神極其復雜,他聲音有些顫抖,臉上帶著很勉強的笑,“你可能覺得很可笑,但我的確是這樣認為的。”</br> “對不起,在你生日的時候讓你發(fā)現(xiàn)這些。”</br> 白柳呼吸頓了一下,他移開目光,靜了很一會兒:</br> “你給我百分之五十的理由,我收到了你百分之五十的靈魂。”</br> “我們扯平了。”</br> 白柳將那張燒得只剩一半的靈魂紙幣收了起來。</br> 陸驛站驚愕地抬起了頭,他還沒來及開口,方點就從里屋里探出了一個頭來,她好奇地望向白柳,問:“白柳,我在給你找大衣外套,你現(xiàn)在多高啊?”</br> 白柳:“……177。”</br> “哇,那你長了點啊。”方點思索一陣,“但老陸的衣服還是不太行,他一米八五八六,你差得有點遠。”</br> “那你先穿我的吧,我一米七八,外套你穿正合適。”</br> 白柳:“……哦。”</br> 方點找了件駝色的大衣給白柳套上,穿上的時候還忍不住抱怨了白柳兩句:“你怎么回事啊,有好好吃飯嗎,也太瘦了,腰都快跟我的都差不多細了,穿我這種收腰的女式大衣還要往里走一個扣。”</br> “不行,你得多吃點。”說著,方點就推欲言又止的陸驛站進了廚房,“快進去端豬蹄湯出來,給白柳補補。”</br> 在被方點用緊迫盯人的方式壓著吃了兩大塊豬蹄,一碗半的飯之后,白柳不得不放下碗,重申:“我真的吃飽了。”</br> “胡說。”方點的視線宛如x光般從白柳的腰那里掃過,冷酷地判斷,“你肚子都沒鼓起來,應該還能再來點。”</br> 白柳:“……”</br> 真的要吐了。</br> 陸驛站哭笑不得地替白柳解圍:“你讓他留點肚子吃蛋糕吧。”</br> 吃完飯之后,方點神神秘秘地拉著白柳坐在沙發(fā)上:“你坐在這兒啊,我去給你拿生日禮物。”</br> 不一會兒,方點就不知道從什么地方翻出來三個灰撲撲的大盒子,和一個嶄新的盒子。</br> 白柳就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一樣,他的視線仿佛靜止一般,停在了那些灰撲撲的盒子上。</br> 方點擦了一下,她打開了第一個盒子:“這是你二十二歲那年的生日禮物。”</br> 盒子里是一臺老式游戲機和一堆恐怖游戲的游戲卡。</br> “我和陸驛站去跳蚤市場里去淘的。”方點笑起來,她拍著胸脯保證,“都是絕版游戲,保證你沒玩過!”</br> “這是你二十三歲那年的生日禮物。”</br> 盒子里是一套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正裝。</br> 方點打開盒子,眼神懷念地拿出來:“你工作了嘛,想著你出席什么正式場合,應該用得到,我和老陸就攢錢給你買了一套,幾大千呢。”</br> “這是你二十四歲那年的禮物。”</br> 方點翻開盒子,白柳看著盒子里的東西,眼神動了一下。</br> ——盒子里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樣,不同寺廟的護身符,祈愿符。</br> “這是有些是我和老陸去廟里求的,有些是我讓我朋友她們從外地給我?guī)Щ貋淼摹!狈近c嘆息地看著這些護身符,“你那段時間運氣總是很壞,雖然我也不信這個,但有時候想得多了,說萬一呢。”</br> 她笑著望向白柳:“要是天上真的有神仙,能保佑我們白柳一下,我和老陸買個符求他們一下,也沒什么。”</br> 白柳靜了很久:“謝謝。”</br> “你不用和我們說謝謝的。”方點揮手就打斷了白柳的道謝,然后她惆悵地嘆了一聲,“本來都準備你過生日的時候給你的,但你也不愿意來,也不怎么見我了,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萬一給了你,你又不想要,徒增你煩惱,說不定你還要想辦法還我人情,那時候我就真的傷心了。”</br> “思前想后,結(jié)果最后每年都沒給出去。”</br> “好在你今年終于來了。”方點毫無芥蒂地又笑起來,“那就一起當面給你了。”</br> 她一句話不提這三年來白柳一次都沒有來過這個家。</br> “哦還有這個。”方點又往下翻了翻,喜氣洋洋地從盒子底部翻出了一套東西,擺到了白柳面前,“這個暖和,等下你穿著走!”</br> 就算是白柳,看到方點翻出來那套東西的時候,也忍不住瞳孔地震了一下,迅速冷靜拒絕:“這就不用了吧。”</br> “這有什么不用的。”方點舉著一整套的紅秋衣紅秋褲甚至包括看紅內(nèi)褲,懟到了白柳的面前,義正嚴詞,“你本命年沒穿這些,我覺得這就是你倒霉的原因!”</br> 白柳:“……”</br> 我覺得不是。</br> 方點又強調(diào)了一遍:“這秋衣秋褲開過光的,還加絨,趁現(xiàn)在還是你的本命年,你等下就給我進去換上!”</br> 白柳緩慢地將視線移向方點后面的陸驛站身上,陸驛站無奈地攤手聳肩,做了個愛莫能助的姿勢。</br> 方點冷酷地打斷這兩人無聲交流:“陸驛站本命年的時候也穿了一整年紅秋衣紅秋褲,你求他沒用。”</br> 白柳:“……”</br> 陸驛站:“……”</br> 是這樣沒錯。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