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爆裂末班車(二更)
這個系統(tǒng)通知的聲音是從地鐵上的廣播通報出來的,也就是所有人都能聽到白柳觸發(fā)了主線任務。</br> 杜三鸚和牧四誠都一愣,齊齊看著靠在地鐵站上雙目失神的白柳在無意識地玩弄著他手上的硬幣。</br> 白柳這人剛剛就一直坐在地鐵位置上發(fā)呆,而牧四誠和杜三鸚都積極地在車廂內尋找線索,白柳就表情淡淡的一句【我要整理一下腦內信息】就坐在座位上不動了,搞得牧四誠也很是無語。</br> 白柳之前把所有他知道的爆炸案的消息都告訴了牧四誠,但牧四誠并沒有深想,因為現(xiàn)在重點是在車廂內尋找線索觸發(fā)主線任務。</br> 《爆裂末班車》是一款收集向的恐怖游戲,根據牧四誠的游戲經驗,是需要找到第一個要收集的東西才能觸發(fā)主線任務的。</br> 但牧四誠不知道的是,游戲只要解析出游戲背景中需要收集的關鍵事物,也可以觸發(fā)收集向的主線任務。</br> 其實這也不能怪牧四誠沒深想,這都是思維定式。</br> 通常來說新人登入游戲信息不足,的確只能靠在地圖里找到第一個需要收集的東西才能觸發(fā)任務。</br> 但白柳這貨是個bug,他是個新人又是個游戲設計師,沒有這種思維定式,習慣從游戲背景出發(fā)推敲游戲是如何設計關卡的,再加上白柳知道足夠多的背景消息,就干脆逆推來尋找需要他收集收集事物。</br> 他就還干脆地撞對了。</br> 聽到白柳觸發(fā)主線任務的系統(tǒng)提示音,牧四誠和杜三鸚都齊齊一呆,轉頭看向坐在座位上休息的白柳。</br> 杜三鸚和白柳不熟不好上前問,但他看著白柳的眼神已經快好奇死了,他很想知道這人是怎么一動不動地觸發(fā)主線任務的。</br> 牧四誠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他直接一步上前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你怎么觸發(fā)的主線任務?你都沒動過!”</br> 這也是廣大觀眾的心聲,剛才那個系統(tǒng)提示音一出來,很多人都聽傻了一下,沒有人想到在一個新星榜第三第四以及【提線傀儡師】都在的多人恐怖游戲里,第一個觸發(fā)主線任務居然是一個坐著不動的新人玩家!</br> 這根本不科學!</br> “靠!他怎么觸發(fā)的!我保證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br> “……會不會是他剛剛一屁股直接坐在碎鏡片上觸發(fā)任務的?嘶,我突然屁股一痛”</br> “這種好事不是一般都是小鸚鵡的嗎?怎么會輪得到這個新人?”</br> 牧四誠直接雙手穿過咯吱窩把白柳提了起來,疑惑地看著白柳的座位下面:“你剛剛一屁股坐鏡片上了?才觸發(fā)了主線任務?”</br> 白柳面無表情地握緊了拳頭:“牧四誠,放我下來。”</br> 一米七六的白柳最恨別人這樣弄他!白柳小時候有段時間理想就是一砍刀削掉所有比他高的人的腳踝!</br> 有人敢這樣把他提起來,白柳會讓他明白長得高是一種罪行,如果不是因為等下白柳還用得到牧四誠——</br> 白柳停止了自己過于暴虐的構想,牧四誠背后一涼遲疑地放下了白柳,轉頭看向他:“沒有鏡片,你是怎么觸發(fā)的任務的?你剛剛根本沒動。”</br> “我怎么沒動。”白柳拍拍自己身上的被牧四誠碰過的地方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抬頭和藹地看著牧四誠,“我腦子在動啊,牧四誠。”</br> 牧四誠:“……”白柳這種看智障的眼神,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凌辱。</br> 白柳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之后,好整以暇地掀了一下眼皮對著牧四誠說:”而且我不都告訴過你關鍵信息了嗎?你自己想不出來?你智力值多少啊?這點東西都想不出來?”</br> 牧四誠:“……”</br> 你他媽就和我說了鏡子一億,如果是你你會殺掉守館人偷走鏡子和藏品大規(guī)模圈錢,這他媽算哪門子的關鍵信息!</br> 還有白柳你這個變態(tài)停止用這種看低級生物的眼神看我!</br> 白柳拍拍手,邊走邊和牧四誠解釋了一通,杜三鸚不近不遠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們身后,白柳的音量并沒有刻意壓低,他身后杜三鸚聽得微微露出驚訝的眼神——原來還可以這樣推斷出來。</br> 觀眾也驚了:</br> “這新人玩家叫什么名字,我感覺他的思路有點意思,想去圍觀他的小電視。”</br>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杜三鸚在的收集向游戲里,比他更先觸發(fā)主線任務……這新人好牛逼,比幸運值百分百的杜三鸚觸發(fā)都快……”</br> ……</br> “主線任務是收集鏡片,還是不知道確切數量的收集……“牧四誠含著棒棒糖斜眼瞟了一眼跟在他們身后假裝在尋找的杜三鸚,有點暴躁地舔了下被糖漬黏住的嘴唇,“你就這樣直接把信息說給他聽?等下他會找到很多鏡子碎片的。”</br> “這家伙幸運值逆天了,在找東西上很有一手,而且就算是我們找到的鏡片,都很有可能以各種各樣奇怪的方式落入杜三鸚的手里,你不防他一下?”</br> 白柳奇怪地看牧四誠一眼:“我為什么要防他?”</br> 牧四誠臉色很不好看:“我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們找的鏡片,也有可能……”被杜三鸚拿走……</br> “誰和你說了我們要找鏡片了?”白柳斜眼看了牧四誠一眼,他余光從背后的杜三鸚身上掃過,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來,“我們不找,讓杜三鸚找,他不是擅長找嗎?就讓他慢慢找夠,找完能集齊最好。”</br> “你是想……”牧四誠一怔,“等杜三鸚集齊完直接搶他的?”</br> 白柳:“嗯。”</br> 牧四誠用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后牙:“雖然我也很想執(zhí)行你這個計劃,但行不通的,白柳,你根本不懂杜三鸚的幸運值百分之百是什么概念。”</br> 說著,牧四誠似乎想到了什么讓他不堪回首的憋屈回憶,后牙咬咯吱咯吱地用力摩擦著,看上去面目十分猙獰,“只要你試圖搶杜三鸚的東西,你的幸運值就會下跌,不斷下跌,遇到各種倒霉事,哪怕是你已經手伸進了他的系統(tǒng)倉庫了,都能被怪物打斷,總而言之就是搶不到。”</br> “哦。”白柳還是很無所謂,“那是你不行,我說不定可以。”</br> 牧四誠真的因為白柳的固執(zhí)煩躁了一下:“我說了,杜三鸚幸運值百分百,任何玩家都搶不到他的東西,就連黑桃都不行。”</br> 正如系統(tǒng)說的那樣——【杜三鸚是幸運之神的寵兒】。</br> “你說過,杜三鸚是靠影響周圍的事物的運勢來運行他的幸運值的對吧?”白柳終于舍得給了牧四誠一個正眼,他又用那種嘆息般看傻子的眼神看白柳,“但我不能被他影響啊,我的幸運值是0,并不能下降了,他的幸運并不能使我更不幸。”</br> 牧四誠一怔,白柳又眼神平靜無波地轉頭回去,嘴角微勾:“那我的不幸說不定就能使他更不幸了,你說呢,牧四誠?”</br> 鬼鬼祟祟跟在白柳和牧四誠背后的杜三鸚后頸一涼,莫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有點迷惑地看向前面的白柳——</br> ——那種奇怪的,讓他不幸又幸運的預感又來了。</br> 牧四誠終于被白柳的說法勾起了一點興味:“不找碎鏡片,那白柳你要在這個收集向的游戲里干什么?就像剛剛一樣干坐著不動?”</br> “當然不是。”白柳微笑著,他目光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車廂,露出了好似看到了金銀財寶般愉悅神情,“你剛剛和我說這個游戲里是允許搶劫的對吧?你覺得傀儡師有錢嗎?”</br> 牧四誠嗤笑一聲:“你口氣倒是大,到時候死的可能是你。”</br> “有可能。”白柳不置可否,“不過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會讓我活下來,因為我存活的價值很大,他想把我做成傀儡應該就意識到了這一點。”</br> “就看誰成為誰的傀儡吧。”白柳輕笑著說。</br> ——————</br> 張傀瞇著眼睛掃視了整個車廂一圈,他兩只手上十根手指上都牽著透明絲線,分別延伸出去刺入其他三個玩家的后頸正中。</br> 他食指微動,透明絲線顫抖,其中一個伏趴在地上正在尋找東西的玩家就好似被牽動一般直挺挺地站立起來,張傀口氣不是很好地詢問這個玩家:“李狗,找到碎鏡片了嗎?”</br> 李狗回答:“沒有。”</br> 張傀有些不耐地嘖了一聲,一張油彩木偶的臉生動地呈現(xiàn)出倒八字眉和下撇的嘴,顯示他已經生氣的事實。</br> “已經找了快半個車了,還沒有找到。”</br> 三個木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在一起低著頭,木偶額頭上出現(xiàn)一顆一顆的巨大淡藍色的汗滴,就像是動畫一樣一卡一卡地向下流動,李狗畏懼地上前,低聲又重復了一遍:“主人,的確是沒有找到任何碎鏡片。”</br> “別找了。”張傀手指躍動著,三個傀儡好似軍訓般齊齊整整地站好在他面前。</br> 站在中央的李狗小心地詢問:“主人不找了嗎?這游戲不是要收集碎鏡片才能通關,不找的話,怎么通關啊……”</br> “蠢貨。”張傀有些自傲又有點鄙夷地看了李狗一眼,“不要質疑智力值93的我做的任何決定,懂嗎?”</br> “主線任務不是我們觸發(fā)的,但我們應該是最先開始找的,因為有人數優(yōu)勢找了差不多半個車,都沒有找到,你還不明白嗎?”張傀斜眼看著李狗。</br> 李狗額頭上冷汗直冒,但他的確也很迷茫:“明白,明白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