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9 章 如何擁有五棟樓
邪惡的唐二打靠在【魔術空間】這個道具無形的墻壁上,用還沒散盡余溫的槍管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低著頭過肺深吸了一大口,突然開口:“你還沒從這個世界線逃走,這個世界線的情況還可以把?”</br> 他咬著煙嘴頓了一下:“蘇恙還活著吧?”</br> “活著。”唐二打回答,他靜了一下,“現(xiàn)實世界目前也沒有任何一毀滅性的副本登陸,一切都還算過得去。”</br> 對面的人沉默一會兒,嗤笑了一聲:“重來了這么多次,你終于辦到了。”</br> “干得不錯,怎么做到的,給我指導指導?”</br> 唐二打緩慢地攥緊垂在大腿邊的槍管,張了張口想要說什么,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的人余光一掃,看到了唐二打捏在手上的銀色左輪槍把上的圖案,他轉頭的動作一頓,眼神突然變了。</br> 他緩慢地抬頭,幽藍色的眼眸里露出一種仿佛在刑訊犯人一般的質問和殺意:“你槍把上的圖案,為什么變成了流浪馬戲團的圖案?”</br> 不等唐二打回答,他起身向唐二打逼近,抽出了卡在自己后腰皮帶上的槍毫不猶豫地對準了唐二打,眼里的暴戾幾乎掩飾不住:“你居然把靈魂賣給了白六?!”</br> “他不是白六,他和白六不一樣。”唐二打緩慢地放下了自己舉起來的槍,然后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手勢以示友好,“這個世界線的白六叫做白柳,柳樹的柳,他……”</br> “每個向那家伙出賣靈魂的人都會這樣辯解。”對面的人露出一個無比嘲諷的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被那家伙蠱惑的人是什么樣子。”</br> 對面的人吐出叼在嘴邊的煙頭,幽藍色的眼睛隱匿在繚繞上升的尼古丁煙霧中直勾勾地注視著唐二打,他向下?lián)軇恿艘幌卤kU栓:“我給你最后一次狡辯的機會,你出賣靈魂給白六,理由是什么,有沒有什么被迫的情況?”</br> 唐二打一頓。</br> 他試圖找出一種合理的狀態(tài)描述這個世界線的白柳,去說服對面的自己相信白柳不會那樣做。</br> 遵紀守法?不會犯罪?守法良民?</br> 這一切唐二打都知道不夠準確,他能感受得到,白柳的內心深處依舊是那種隨時可以越過線的狀態(tài),但不知道為什么,到現(xiàn)在為止白柳都保持了一種看起來相對無害的狀態(tài)。</br> 而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深信白柳這種狀態(tài)會一直持續(xù)下去。</br> 唐二打深吸一口氣,抬起眼:“沒有被迫,我相信他。”</br> 對面的人臉色徹底沉了下去,扣動了扳機:“那你死吧。”</br> “砰——!!”</br> d區(qū)。</br> 木柯小心謹慎地在一層一層的公墓樓的搜尋,白柳兩個小時之前通過通訊設備發(fā)了消息給他們,說重點搜尋獨墓和爛尾樓公墓的中心區(qū)域。</br> 獨墓木柯沒有看到,但是爛尾樓公墓,在歷經(jīng)兩個小時的仔細搜尋后,木柯終于發(fā)現(xiàn)了。</br> 他翻開墓碑,在看到下面明顯沒有施工完成,鋼筋從墻面里支出的公墓樓通道之后,忍不住長舒一口氣。</br> 終于可以完成任務去c區(qū)找白柳他們匯合了,他很擔心背著一個失血buff狀態(tài)的白柳的情況。</br> 木柯抽出背上的短雙刀叼在嘴里,雙手撐在公墓入口的兩處,提身靈巧地在鋼筋上幾個跳躍,向下面的中心樓層快速又平穩(wěn)地接近。</br> 在看到中心那個明顯修筑風格就和之前看到的“焚化爐”完成不一樣的巨大公墓房間,木柯眼神一頓,他腳尖在踩在鋼筋上飛快往下一點,借力跳到了房間,然后旋身跳到了左上角。</br> 木柯?lián)伍_雙腳,身體重心后移半蹲在膝蓋上,像只壁虎一樣牢牢地吸附在了墻邊,他兩只手飛速抽走了咬在嘴里的匕首,伸出三指抵住墻面,目光冷靜地環(huán)視整個房間的狀況。</br> 房間大約有兩百多平,內部的裝潢豪華奢侈,和活人住的無異,和旁邊只有3-5平的公墓房形成了鮮明對比,最中心的紅木桌面上供奉著神龕,神龕里是一張黑白照片,旁邊寫著死因「死于車禍事故】。</br> 神龕下是一個瓷白的骨灰壇子。</br> 如果白柳推測的沒錯,土地證書應該就放在那個骨灰壇子里。</br> 木柯剛想往下跳去夠那個骨灰壇子,他的身體都前傾了,但動作卻突然一頓,他收回自己抵在墻壁上的三指,垂眸了一眼自己的指腹。</br> 只有一層淺淺的灰塵。</br> 這個房間……有種微妙的異樣感,明明有些地方灰塵很重,但有些地方的灰塵又很薄,尤其是他現(xiàn)在待過的墻角,之前他落腳過的地面,以及——</br> 木柯的視線緩緩轉移到了供著神龕的紅木桌上——這個放著骨灰壇的紅木桌。</br> 如果是骨灰壇子里的開發(fā)商怪物爬出來過,那么整個房間不會這么整齊,一定會有明顯的灰塵被拖掉的紋路,這種只有區(qū)塊性靠近骨灰壇子的路徑灰塵比較淺的情況只可能有一種情況——</br> ——那就是有人用和他一模一樣的方法靠近過這個骨灰壇子,并且用推開旁邊的灰塵用來掩蓋了自己的行動路徑。</br> “現(xiàn)在才注意到嗎?”一道清冷的那聲從旁邊傳過來,有人拖著什么重物拖拽著,皮鞋不緊不慢地踩在木地板上的清晰腳步聲傳來,“真是令人失望的世界線,我對環(huán)境的反應速度居然這么慢。”</br> 左下方的黑暗陰影里緩緩露出一張精致的男人側臉。</br> “如果遇到我這樣的對手,這個反應速度足夠我殺死你的會長十三次了。”</br> 木柯從墻上跳下來,在看清對面的面貌的一瞬間瞳孔緊縮了。</br> 對面站著的赫然是一個成熟了不少的他!</br> 這個成熟版本的木柯單手拖拽著一個開發(fā)商怪物的尸體,在身后拖拽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他的肩寬和身高都比現(xiàn)在的木柯略寬和略高一些,穿著貼身收腰的黑色西裝,右邊的西裝口袋上還插著一只淺色玫瑰花。</br> 他帶著掛鏈的金絲眼鏡,鏈條從耳邊垂落,左耳上是一枚正在輕微搖晃的逆十字掛墜耳環(huán),穿著考究得像是什么剛從豪門夜宴上走下來的商場新貴。</br> 這個成熟版的木柯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地抬眸望著對面的木柯,他放開已經(jīng)被殺死的開發(fā)商怪物,從褲子口袋里取出一份折疊好的土地證明,舉起來示意:“你來找的是這個嗎?”</br> 木柯冷靜地和他拉開距離,這個長得和他一樣的人給他一種很危險的感覺。</br> 這人絕對不可能是白柳搞出來的,因為白柳做決定的時候雖然不會通知任何人,但他一定會通知他們這些隊員這個決定導致的結果。</br> 那么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有可能是……</br> 木柯聲線繃緊:“你是袁光的技能召喚出來的東西?”</br> “東西?”對面的木柯終于正眼看了一眼年輕的木柯,“有權利把我評價為東西的,只有我的會長。”</br> 這個木柯下頜微抬,露出一點矜持的傲慢,連說話的語調都不快不慢:“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評價我?”</br> 他說著,手向后仰松開,土地證書緩緩飄落在地上。</br> 木柯緊緊地盯著那份土地證書。</br> 而對面的木柯的視線卻盯在木柯手上的黑色匕首上,他的臉色不是很友善地暗沉下去:“這個世界線的會長給你找了技能?”</br> 木柯敏銳地覺察到了對面的自己情緒起伏,他的視線一轉看向這個木柯的手上,尾調略微揚起,挑釁地反問:“對啊,怎么,你沒有?”</br> 對面的木柯終于完全從陰影處理走了出來,木柯注意到他手上什么武器都沒有,手從指間到西裝連接處的手腕的地方被白色的繃帶纏得密密實實,,除此之外,脖頸處也被繃帶纏了好幾圈。</br> 他一步一步地朝著木柯走來,眼神晦暗不明,一邊平舉雙手,從指尖開始緩慢鄭重解開自己手上的繃帶,一邊不疾不徐地輕聲解釋:</br> “會長不會浪費任何時間精力在一個沒有技能的玩家上,也不會去培養(yǎng)這種人,因為沒有價值。”</br> “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不配存活的。”對面的木柯輕聲說著,精致的臉在暗光的房間里有種灰色調的陰郁感,“就像是心臟病不能出現(xiàn)在長久的社會關系里是一個道理,這是世界公理,作為木柯,你至少應該懂得這個吧?”</br> 木柯的呼吸快了兩拍,但很快鎮(zhèn)定了下來,他隨著對面木柯的接近正在警惕地后退。</br> “為了能對會長更有價值,和會長站在同樣的聯(lián)賽賽場上,作為他的隊員為他贏取勝利。”對面的木柯掀開眼皮,被解開的兩側繃帶下垂到他手肘的位置,“我拼命地訓練,拼命地努力,我殺了不少玩家想要奪取他們的技能,可惜要么他們不愿意給我,要么他們的技能并不是會長想要的。”</br> “于是最后,我成為了流浪馬戲團戰(zhàn)隊里唯一一個無技能隊員。”木柯的繃帶終于拖到地面,他慢條斯理地把繃帶整理好放到了一旁的紅木桌面上。</br> 這個木柯藏在繃帶下的所有區(qū)域都暴露了出來,他抬眸靜靜地看著對面的木柯:“你知道我怎么成為的嗎?”</br> 木柯看著那些他暴露出來的區(qū)域,再怎么冷靜都眉頭緊皺起來了。</br> 從指間到手腕,再到脖頸,全是各種各樣的傷痕,青紫交錯,刀疤槍痕,密密麻麻,觸目驚心,看到這些東西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體上實在不是一件很愉悅的體驗。m.</br> “只需要完美的格斗技術,精準的環(huán)境觀察,對敵人行為預測,我是會長的備選主攻手。”對面的木柯尾調愉悅般地上揚了,他看著木柯的眼神帶著一種冷淡的殺意,“每次結束戰(zhàn)斗,我身上出現(xiàn)了傷痕,都是會長親自給我纏的繃帶,這代表著我在場上為他創(chuàng)造了價值。”</br> “我身上的傷痕越多,我對會長就越有價值。”</br> “而你——”</br> 對面的木柯舉起了雙手,他穿著皮鞋的腳在地上旋轉發(fā)力。</br> 幾乎只是一個瞬間,這個成熟的木柯出現(xiàn)在了木柯的眼前,抬手就奪去了木柯手里的匕首,狠狠向木柯的脖頸處劃去。</br> 木柯瞬間后仰躲避,同時動作極快地翻轉手掌召回武器。</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木柯召回自己的技能武器。】</br> 成熟木柯手里的匕首若隱若現(xiàn),近乎消失,但就是這么消失前的幾毫秒不到的時間,這個人肢體速度幾乎快到超越系統(tǒng)的邏輯判斷。</br> 就在木柯召回技能武器的那一刻,這個木柯握住匕首反手在木柯的脖頸處劃出了一道巨大的血痕。</br> 血液噴濺而出,滋上這個木柯的金絲眼鏡面上。</br> 他垂眸,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厭惡語調說道:“你的平庸和無能,辜負了會長對你的偏愛。”</br> “我要親自用他賜予的匕首,殺死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