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1 章 季前賽
和戰(zhàn)敗方狂熱羔羊正式握手告別之后,觀賞池里的觀眾雖然看得意猶未盡,也跟著散去了。</br> 在向外走的人流中,坐在觀賞池里的紅桃姿態(tài)慵懶,她單手撐著下頜看著正在大屏幕旁和逆神交流的白柳臉上,又收回落到旁邊一動不動地盯著白柳側(cè)臉的黑桃身上,她卷翹的睫毛垂落,紅唇忽地一勾:</br> “我知道黑桃的弱點是什么了。”</br> 旁邊起身準(zhǔn)備離開的齊一舫猛地抬起臉來:“是什么?”</br> 紅桃沒有回答齊一舫的話,她眼神繾綣地落在白柳的側(cè)臉上,白柳似乎察覺到了紅桃的視線,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她,并微笑著彬彬有禮抬手對紅桃屈身行禮,表達(dá)感謝。</br> 看來應(yīng)該是知道了之前紅桃給自己砸了幾千萬積分的事情。</br> 紅桃優(yōu)雅地站起身來,壓低帽檐對白柳擺擺手回禮,然后轉(zhuǎn)身離去,臉上的笑意變得明顯:“調(diào)整我們對殺手序列的戰(zhàn)術(shù),下次對決由我來針對黑桃。”</br> 齊一舫神色越發(fā)迷茫:“但皇后,你的技能不是一直都對黑桃沒用嗎?他好像能看穿你的所有偽裝,這次對抗的時候制定的戰(zhàn)術(shù)也是特地讓你避開了單獨對上黑桃的情況。”</br> “原本是這樣的。”紅桃腳踩高跟往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觀賞池外面走,婀娜的身段不斷變化,雙肩變寬,身上的長裙變成西裝褲和白襯衫,襯衫扎進(jìn)腰里,緊緊地把腰束出來,身高略微縮短了一截,卷曲的紅色波浪長發(fā)變成了腦后隨意束起的小馬尾,在白皙的頸部上來回輕掃。</br> 紅桃在幾分鐘之內(nèi)變成了白柳,她,或者是他微笑用帶著皮手套的握緊的白色骨鞭著側(cè)身看向齊一舫:“但黑桃喜歡上了一個人。”</br> “擁有愛欲的人在我面前是無所遁形的。”紅桃,或者是擁有白柳臉的紅桃笑得繚繞迷離,抬眸湊近齊一舫面前,附耳低語,“包括你,我的隊員。”</br> 齊一舫被紅桃的當(dāng)場變身驚到變傻,他傻呆呆地望著面前這個說不出哪里變得更加欲氣的【白柳】,只覺得自己被那笑臉勾得心臟砰砰直跳,說話都結(jié)巴了:“皇,皇后!”</br> 紅桃伸手輕輕拍了拍齊一舫的臉,輕笑著向前走了:“一個友善的建議,最好不要用這種目光在黑桃面前這樣看【白柳】哦。”</br> 齊一舫暈乎乎地拍了拍自己的臉,滿臉通紅地握拳默念了三遍【我不是gay】,才跟上紅桃。</br> 他剛剛被【白柳】那一笑,攝得魂都快飛天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紅桃口中黑桃喜歡的人是誰,還在傻兮兮地緊張追問:“皇,皇后,黑桃有喜歡的人了,你不傷心吧?”</br> 紅桃斜眼掃他一眼,唇邊帶笑:“我為什么要傷心?”</br> 齊一舫一愣,差點被這個反問的邏輯給整不會了。</br> 你喜歡黑桃,黑桃喜歡上了別人,難道你不應(yīng)該傷心嗎?</br> 似乎從齊一舫的臉上看出了困惑,紅桃收回目光,似笑非笑:“真是好騙的小男生,你該不會以為我說喜歡什么男人,就真的喜歡他吧?”</br> 齊一舫一呆,磕巴地反駁了一句:“我,我快二十六了,不是什么小男生了……”</br> “哦,這樣嗎?“紅桃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她一邊說伸手解開了自己胸前的兩顆扣子,抹掉了腦后的馬尾,撥亂后又左右甩了甩。</br> 半濕的零碎長發(fā)下藏著白柳那張一向清俊冷靜的臉,一大片白皙的胸膛在襯衫下若隱若現(xiàn),就像是被誰剛剛扒過一樣,紅桃湊近齊一舫,垂眸輕笑:“那小男生要不要和我上床?”</br> 齊一舫腦子有一瞬間是空白的。</br> 紅桃眼神下垂一秒,然后又抬起,她直起身體往前走去,聲音里含著不明顯的調(diào)侃:“控制一下自己的反應(yīng)再來我面前說你不是小男生吧。”</br> 齊一舫從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心神俱震,木然地站在原地不動了。</br>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從齊一舫旁邊經(jīng)過,就能聽到這位國王公會的實力強(qiáng)勁的新人隊員雙目發(fā)直地自言自語:</br> “我不是gay吧,我到底是不是gay……”</br> “白柳真好看啊……”</br> 還不知道有人在神志不清地夸自己好看的白柳禮貌地和殺手序列的眾人握手告別,但這個握手告別的插曲進(jìn)行到一半就進(jìn)行不下去了。</br> 白柳垂眸看向握住自己手死死不放,臉上什么情緒都沒有的黑桃。</br> 旁邊的逆神握拳咳嗽得震天響:“今天出來看了白柳的比賽,耽擱了這么久,也差不多也該回去了!”</br> 柏溢飛快加入假咳的隊伍:“還有好多訓(xùn)練沒做,你說是不是,黑桃!”</br> 柏嘉木雙手插兜,移開視線假裝和這個攥住對方隊長戰(zhàn)術(shù)師不放的黑桃不是一支戰(zhàn)隊的。</br> 廖科哭笑不得地圍觀這群活寶,以一種長輩的姿態(tài)無奈地和白柳道歉:“麻煩白會長多擔(dān)待了,我們隊伍的黑桃有時候比較一根筋,我們很多時候也搞不清楚他想干什么,拿他也沒有辦法。”</br> 一群人把紅臉白臉全演了以后,愣是就跟沒看到一樣,沒有一個上前分開白柳和黑桃的。</br> 木柯和牧四誠都看得皺眉頭了。</br> 這群殺手序列的人到底什么意思,就這么縱著黑桃這么用力地握著白柳的手挑釁他們嗎?</br> 是的,沒錯,沒有見過白柳和黑桃相處的牧四誠和木柯毫不猶豫地認(rèn)為這種用力握對方手的行為是一種挑釁。</br> 而知道一些內(nèi)情的唐二打和劉佳儀……</br> 劉佳儀取下了護(hù)目鏡,面無表情地開始裝瞎。</br> 而唐二打看著這兩人握了這么久的手,無數(shù)次的抬手欲言又止。</br> 分開呢……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但是不分開呢……感覺還是有什么地方?jīng)]對。</br> 這輩子沒有這么糾結(jié)過的唐隊長感同身受為白柳和黑桃陷入了感情選擇的漩渦中。</br> 白柳掀開眼皮,心平氣和地開口:“放手后我們再來聊你想和我聊的事情。”</br> 黑桃頓了一下,放開了手。</br> “你們先回去吧。”白柳轉(zhuǎn)頭和王舜他們打了個招呼,“王舜,準(zhǔn)備好下一場聯(lián)賽的匯報報告,先和劉佳儀他們匯報,我等下回來。”</br> 王舜點頭:“好的會長。”</br> 木柯和牧四誠不太想走,但被唐二打和劉佳儀給拽走了。</br> 見白柳終于松了口風(fēng),逆神終于長舒一口氣,對白柳雙手合十連連作揖:“大慈大悲的白會長,勞煩您和我們對黑桃好好聊聊,本人代表殺手序列全體成員對您的大恩大德感激不盡。”</br> 說完之后逆神拽著伸長脖子還想看八卦的柏溢飛速地識趣離開了現(xiàn)場。</br> 空曠的觀賞池里只剩下黑桃和白柳兩個人。</br> 黑桃直勾勾地盯著白柳:“你為什么躲我?”</br> “那你為什么這么介意我躲你?”白柳不輕不重地把這個問題打回給了黑桃。</br> 白柳抬眸直視黑桃,眼神平靜又冷淡,好像他從頭到尾都未曾為眼前這個人動容過:“我們只是在游戲池里見過兩面,我躲一個一直對我緊追不放的陌生人,很奇怪嗎?”</br> 黑桃沉默了下去,他背挺得筆直,手攥緊了身側(cè)的鞭子,聲音很低地問:</br> “……陌生人,會第一次見面就抓住別人手嗎?”</br> “我感覺得到,你不討厭我。”</br> 白柳一靜,他緩緩地開口:“我的確很難討厭你的臉。”</br> 被拽出了觀賞池的柏溢終于戀戀不舍地收回了自己八卦的目光,他回頭看向旁邊的逆神,用肘子拐了逆神一下:“誒,你就這樣把黑桃甩給白柳,沒問題嗎?”</br> “黑桃這家伙在感情往來上完全就是一張白紙誒,無論怎么看,都是被白柳那家伙玩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料。”</br> 柏溢回憶,嘖嘖搖頭:“你看,在密林邊陲黑桃就被白柳迷得四五不分了,結(jié)果到頭來白柳只是利用他而已,出來之后還那么念念不忘的。”</br> 說著說著柏溢還唏噓起來,他憂傷地?fù)崦约旱哪槪骸斑@個世界究竟怎么了,我和黑桃這樣的好男孩都被不懂珍惜的壞男人壞女人騙走了。”</br> 柏嘉木在旁邊被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得有多大的臉才會把黑桃和你相提并論。”</br> “我倒是覺得柏溢說的不錯。”逆神神色平和地望著觀賞池的方向,“如果白柳冷靜下來,能理性地看待自己的想法,我的確不知道他會不會珍惜黑桃。”</br> “他要的不是黑桃。”</br> 柏嘉木和柏溢都是一怔。</br> 柏溢都有點慌了:“喂,要的不是黑桃是什么意思啊,密林里白柳看著對黑桃還是有點感情在的,不會是……”</br> 逆神平靜地看向柏溢:“嗯,就是你想的那樣。”</br> “靠!”柏溢不可置信地蹦跶著雞叫起來,“黑桃知道嗎?!你就把黑桃這樣丟給白柳?!”</br> 逆神收回投注向觀賞池的目光:“……現(xiàn)在黑桃應(yīng)該知道了。”</br> 白柳緩慢地直視黑桃,他一字一頓地開口:“因為我很早之前喜歡的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br> “他死了,所以我很難討厭一個和他長得一樣,還在不斷靠近我的人。”</br> 白柳向前一步,他抬起手輕撫黑桃的臉,眼里卻什么情緒都沒有:“因為我很再難找到這么好的紀(jì)念品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