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章 密林邊陲
白柳冷靜地回復(fù):“你看錯了,我沒變紅,是光映的。”</br> 黑桃徐徐:“?”</br> 但看著挺紅的啊,耳朵下面都紅了,一直紅到鎖骨那里……</br> 再往下他就看不太到了,可能是下/面不太紅。</br> 注意到黑桃還想湊近再往下看自己的身體,白柳當(dāng)機(jī)立斷地捂住了黑桃的眼睛,用還帶著喘的聲音冷聲訓(xùn)斥:“別看我了,好好注意劇情。”</br> 但注意劇情,劇情現(xiàn)在……</br> 發(fā)現(xiàn)黑桃在凝神聽這兩個人叫床之后,白柳覺得自己提出了一個錯誤的提議。</br> 每個地方床上運動的民俗風(fēng)情不同,這個蓋伊和亞里克斯可能是因為來自于一個比較性/開放的地帶,在床上的作風(fēng)極其奔放,情到濃處什么都能叫得出口的。</br> 包括一些床上的專有名詞。</br> “狠狠戳我g點。”黑桃認(rèn)真一字一句地重復(fù),他問白柳,“這個和主線劇情有關(guān)嗎?我需要狠狠戳誰g點嘛?”</br> 白柳:“……”</br> 白柳試圖冷靜:“不需要,和你沒關(guān)系。”</br> “哦。”黑桃又問,“那g點是在……”</br> 白柳語速飛快:“你不需要知道g點在哪里,這東西和你和我和主線任務(wù),和這兩個npc都沒有關(guān)系!”</br> 這個時候床上的蓋伊又長長地舒叫了一聲:“——你要戳死我了,亞里克斯。”</br> 黑桃用一種極其正直的語氣略帶譴責(zé)地反駁白柳:“——你聽,他要被戳死了,我覺得這個npc異化變成怪物之后,這個g點很有可能是他的弱點,我們也要學(xué)會戳g點才行……”</br> 白柳一只手捂住黑桃的眼睛一只手捂住黑桃的嘴唇,厲聲打斷黑桃的話:“——閉嘴!”</br> 但黑桃現(xiàn)在進(jìn)入了一種莫名的探究狀態(tài),他覺得這東西和主線劇情有關(guān),他一定要知道為什么。</br> 于是黑桃拔下白柳捂住他眼睛和嘴唇的雙手,剛想義正言辭地繼續(xù)詢問,結(jié)果看到白柳的樣子,黑桃一怔。</br> 黑桃困惑:“你比之前更紅了,白柳。”</br> 白柳:“……”</br> 黑桃注意到白柳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了一股張揚的殺意,手中握著的槍蠢蠢欲動地對準(zhǔn)了黑桃的心臟,于是黑桃直覺性地轉(zhuǎn)換了一個他覺得更安全的話題。</br> “g點到底是什么?”黑桃覺得自己在討論正事,所以他的表情非常坦蕩和正經(jīng),一點不避諱地直視著白柳,“亞里克斯是拿什么武器戳的蓋伊的g點,槍嗎?”</br> 白柳:“……”</br> 某種意義上來說,黑桃說的也沒錯……</br> 白柳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他意識到今天他無法輕易地跨越這個話題了。</br> 黑桃這家伙有時候好奇心和小時候的謝塔一模一樣,擰勁上來了就非知道不可。</br> “g點是人類的一種身體構(gòu)造。”白柳鎮(zhèn)定地擺出一副學(xué)術(shù)的態(tài)度糊弄黑桃,“通常來講,男性人人都有,并不特殊,所以不太可能是這兩個npc的弱點。”</br> 黑桃語氣還是迷惑的:“這樣嗎?但我有了解過人體構(gòu)造,我怎么不知道男性還有這種東西?”</br> 人體構(gòu)造課是逆神給黑桃上的,用的是人教版的中小學(xué)生衛(wèi)生健康教材,上課的主要核心是哪里是人體的弱點,可以用來突襲解除對方攻擊力。</br> 雖然在這個課上逆神有簡單地給黑桃科普一點點性/生活知識,但只存在于異性戀,也就是【一男一女睡在床上一夜之后就有了寶寶】這種程度的性知識科普——g點對于黑桃來說是個超綱知識點。</br> 于是黑桃問白柳:“你的g點在哪里?”</br> 白柳想也不想地下意識反駁:“我沒有g(shù)點。”</br> 黑桃語帶責(zé)備:“你剛剛還說男性人人都有的。”</br> 沒等白柳回答,黑桃恍然大悟地看向白柳:“——你是女性?”</br> “不對啊……”黑桃的目光下移到白柳的胸前,他口吻嚴(yán)肅,“我剛剛有摸過你的身體,你沒有女性第二性特征。”</br> 白柳:“……”</br> 白柳深吸一口氣:“我沒有g(shù)點,但我的確是個男性。”</br> 黑桃點點頭,他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似地做出推斷:“我有在課本上學(xué)過這種情況,男性和女性的性特征都不明顯,所以你是雙性……”人。</br> 白柳忍無可忍地道:“——閉嘴!”</br> 黑桃遲疑地看向白柳的身后:“你后面……”</br> 白柳冷靜地喝止:“我后面沒有g(shù)點,你給我閉嘴。”</br> “嘿。”蓋伊還帶著柔意和調(diào)侃的聲音從白柳的身后傳來,“看來我們打擾了你們的討論?”</br> 白柳靜止了大概一分鐘,才緩緩地轉(zhuǎn)過頭。</br> 蓋伊衣衫不整地半跪在地,目帶笑意地望著床下的白柳,對他伸出了手:“——你們是決定現(xiàn)在出來,還是再討論一會兒?”</br> 白柳:“……”</br> 他背后的黑桃無辜地解釋:“我想說的是你后面有人。”</br> 白柳緩緩地吐出一口積郁在胸前的濁氣,伸手握住了蓋伊的手,被他一把拉出了床下。</br> 旁邊正在收拾尸體和床上狼藉的亞歷克斯眼含不善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目光在白柳的衣著上掃了一下,給了蓋伊一個眼神示意。</br> “放松點亞歷克斯。”蓋伊還是帶著笑意,他軟著腰依靠在床邊,領(lǐng)口還是敞開的,眼角眉梢有種很柔軟懶怠的潮氣,這讓他看起來非常有親和力,“雖然他們沒有穿我們陣營的軍裝,但應(yīng)該也不是敵軍。”</br> 蓋伊調(diào)戲般地掃了白柳一眼:“要不然早在你脫褲子上我的時候他們就開槍了,而不是在床下討論我們的性/生活。”</br> 白柳:“……”</br> 他們到底聽了多少自己和黑桃的對話……</br> 亞歷克斯臉?biāo)查g騰地變紅了,他高聲打斷:“蓋伊——!!”</br> 蓋伊覺得好笑,投降般地舉起了雙手:“好的,我錯了。”</br> 從床下鉆出來的黑桃貼著白柳乖乖站好,在注意到亞歷克斯臉紅之后,俯下身,用一種略帶新奇的語氣在白柳耳邊說:“白柳,這個人和你一樣也會變紅。”</br> 白柳:“……”</br> 蓋伊比亞歷克斯在軍隊里多待了幾年,他作為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兵,對這種情況有自己的判斷,于是他含笑看了看白柳和黑桃:“你們是從鎮(zhèn)子上偷跑過來看打仗是什么樣的年輕人嗎?”</br> 邊境遠(yuǎn)處幾十公里就是軍/隊大本營駐扎的一個邊境小鎮(zhèn),這個邊境小鎮(zhèn)十分偏僻,經(jīng)濟(jì)并不發(fā)達(dá),而軍隊的突然進(jìn)駐給這個偏遠(yuǎn)小鎮(zhèn)帶來了大量的人氣,拉動了鎮(zhèn)上的煙店,酒館,包括妓院旅館等一系列娛樂性設(shè)施的消費指標(biāo)。</br> 這些平日里在戰(zhàn)場上朝不保夕的大兵們在獲得軍餉的第一時間,就是花掉這些錢拿來帶給自己快樂——比如他們隔壁帳篷的湯姆。</br> 而這些大兵,包括一些衣冠楚楚的軍官在這個小鎮(zhèn)原本的居民眼里,就是相當(dāng)于貴族一樣的存在——在硝煙中瀟灑來去,出手闊綽地用著最頂級的煙酒,睡著小鎮(zhèn)上最漂亮的姑娘。</br> 這無疑是最好的征兵廣告。</br> 小鎮(zhèn)上的不少青年對于從軍這件事開始產(chǎn)生向往,并開始偷跑到前線打探情況。</br> 蓋伊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年輕人了,他對這些年輕人懷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憐愛,他用這種眼神望著白柳和黑桃:“所以你們現(xiàn)在知道了戰(zhàn)爭是怎么樣的,還想加入嗎?”</br> 在白柳開口的一瞬間,他和黑桃的系統(tǒng)界面都彈了出來。</br>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白柳觸發(fā)主要劇情任務(wù)——幫助npc亞歷克斯贏得戰(zhàn)爭。】</br>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黑桃觸發(fā)主要劇情任務(wù)——幫助npc亞歷克斯贏得戰(zhàn)爭。】</br> 白柳掃了一眼黑桃,他微笑著回答了蓋伊的話:“當(dāng)然。”</br> 蓋伊無奈地嘆息一聲:“我明白你為什么想來,但你有更好的出路——你還這么年輕,沒有必要賭。”</br> 他真誠地抬眼望著白柳,勸說白柳:“我之所以參加戰(zhàn)爭,是因為沒有更好的出路了——我的父母家族并不能接受我——”</br> 蓋伊笑笑,指了指自己全身:“無論是性向,沒有追求,還是學(xué)業(yè)不好,他們是很優(yōu)渥的上等家庭,而我活得太自由了,像個下等人,他們甚至不愿意給我冠以家族的姓氏,就強(qiáng)制性地讓我參軍來鍛煉自己了。”</br> “他們希望戰(zhàn)爭能洗禮我,讓我變得像個真正的貴族男人。”</br> 亞歷克斯無聲地坐在了蓋伊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蓋伊回握了回去,他臉上依舊帶著笑,不勉強(qiáng):“——但顯然我和他們對于男人的定義不同。”</br> 他對著白柳擠了擠眼:“他們覺得男人不應(yīng)該有g(shù)點,但我覺得有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br> 白柳:“……”</br> 你到底聽了多少!!</br> 亞歷克斯低著頭,他咬牙小聲斥責(zé):“蓋伊!!”</br> “等戰(zhàn)爭結(jié)束,他們會給我很大一筆錢,我會過得很好。”</br> 蓋伊轉(zhuǎn)頭看向亞歷克斯:“這是我的愛人,亞歷克斯,他原本是個想要繼續(xù)深造的醫(yī)學(xué)生,但這兩年高端大學(xué)的研究員入學(xué)條件需要醫(yī)學(xué)相關(guān)的高等人員,也就是貴族人士寫推薦信。”</br> “亞歷克斯的家庭是個平民,他拿不到這封貴族推薦信,但他對醫(yī)學(xué)有崇高的追求,于是他就來從軍了。”</br> 蓋伊轉(zhuǎn)頭看向白柳:“因為從軍之后,他作為軍人建立了一定的功勛,政/府作為獎勵,給了他們進(jìn)入任何一所高端大學(xué)繼續(xù)深造的機(jī)會。”</br> “你看。”蓋伊溫柔地看著白柳,“我們都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站在戰(zhàn)場上,我們并不是為了戰(zhàn)爭本身,和那些浮夸的征兵廣告而來的,你呢?”</br> 白柳平視著蓋伊的眼睛:“我們也知道——我們是為了戰(zhàn)爭結(jié)束而來的。”</br> “戰(zhàn)爭再不結(jié)束,很快就會推到后面的小鎮(zhèn)了。”</br> 白柳順應(yīng)蓋伊對他們的幻想,和蓋伊對戰(zhàn)爭的態(tài)度,虛構(gòu)出了一個會讓這個npc好感很高的人設(shè)——一個熱愛和平與家鄉(xiāng),思想境界很高的小鎮(zhèn)青年。</br> 蓋伊果然對這種人設(shè)沒有什么抵抗力,他目光一怔,看向白柳的眼睛泛起一層水光,低語了一聲:“……你說的很對,你是個很好的小伙子。”</br> 亞歷克斯對白柳他們心懷警惕,他坐在蓋伊旁邊,手里一直不友善地拿著槍,但他很尊重蓋伊的做法,在蓋伊開口勸說的時候,一直安靜等著,一言不發(fā)。</br> 但蓋伊對白柳說到【你是個很好的小伙子】的時候,這位一直保持安靜亞歷克斯眼神凌厲地掃向白柳——當(dāng)初蓋伊對他說了這句話沒多久,他們兩個就發(fā)展成了伴侶關(guān)系。</br> 這句話讓亞歷克斯對白柳的警覺心瞬間加倍,他舉起槍,開口:“蓋伊覺得你們無害,但我不覺得。”</br> 蓋伊往下壓了壓亞歷克斯的槍:“嘿,他是個好小伙子,或許我們可以友好一點。”</br> 亞歷克斯被蓋伊攔這一下惹出了真火,他直接把子彈上膛了,目光直直地盯著白柳,語氣低沉:“好小伙子?這個帳篷里只能有一個好小伙子。”</br> 【系統(tǒng)提示:劇情任務(wù)主要npc對玩家白柳產(chǎn)生嫉妒反應(yīng),好感度急劇下降中,跌破紅線后,玩家白柳將會自動退出該npc相關(guān)的主線劇情任務(wù)!】</br> 白柳:“……”</br> 大意了,人設(shè)做過頭了。</br> 亞歷克斯的槍對準(zhǔn)白柳的眉心:“你們最好老實交代,你們在床下討論了什么?”</br> 白柳已經(jīng)察覺了亞歷克斯對他的巨大敵意,他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錯的,會引起好感度降低,于是白柳給了黑桃一下眼神示意,讓他來接話。</br> 黑桃一臉正直地回了亞歷克斯的話:“我們在討論g點的問題。”</br> “白柳說他沒有g(shù)點,但我覺得他應(yīng)該有,我正在模仿你們的過程找他的g點,但他不給我說在哪里,在從床底出來之前我還沒找到他的g點。”</br> 白柳:“……”</br> 亞歷克斯:“……”</br> 蓋伊:“……”</br> 亞歷克斯?jié)M臉通紅地放下了槍,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目光有些閃亮地望著貼在一起站的白柳和黑桃,就像是看到了同類一樣,不可思議地道:“……上帝啊,你們居然也是一對嗎?!”</br> “你們也和我們一樣,是來這個小帳篷這里——”蓋伊?xí)崦恋赝祥L尾音,用兩指手指對了對,“偷/情的嗎?你們膽子可真大!”</br> “看來是我們打擾了你們,你們應(yīng)該還比我們先來。”</br> 蓋伊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白柳的腰部:“不過你們看起來好像還沒有進(jìn)入正題?”</br> 【系統(tǒng)提示:亞歷克斯好感度急劇上升,玩家白柳再次被納入主線劇情人物。】</br> 【系統(tǒng)提示:蓋伊的好感度急劇上升。】</br> 試圖辯解的白柳閉上了嘴,他忍不住動了動自己手上的槍,輕飄飄地瞥了黑桃一眼,笑得春風(fēng)拂面:“嗯,是的,我和他是一對。”</br> 感受到一股來自白柳的濃烈殺意的黑桃迷茫:“?”</br> 他又答錯了是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