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0 章 玫瑰工廠(99w加更)
————————————</br> 玫瑰花田旁。</br> 哼哧哼哧地征收了一大堆干葉玫瑰的劉佳儀累得氣喘吁吁,坐在地上喝體力恢復(fù)劑。</br> 這個什么垃圾玫瑰,居然沒有辦法收進空間道具里!只能人為搬運!</br> 她一個人弄了三個小時,才征收夠七百二十公斤的干葉玫瑰——除去他們兩天的任務(wù)480kg干葉玫瑰處理,還能余下來240kg用來兌換四瓶中級香水。</br> 劉佳儀剛剛查了工資單,中級玫瑰香水指的是濃度為50~80%香水,可持香12個小時,持香時效翻了三番!</br> 如果他們能換到這么多中級香水,那就能讓更多的流民清醒加入他們了。</br> 但前提是,他們能順利處理完這么多干葉玫瑰。</br> 劉佳儀喝完體力恢復(fù)劑一擦嘴巴站起來,回頭,她身后就站了不少流民。</br> 白柳站在這些流民的前面,這些形容狼狽的流民縮在白柳身后,略有些拘謹?shù)毓鹕碜?向劉佳儀點了點。</br> 流民們對劉佳儀這樣在玫瑰工廠里工作的員工有種天然的敬畏感,哪怕她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孩子。</br> “這是我找來的對加工員工作比較了解的流民。”白柳轉(zhuǎn)過身子,讓出他背后的流民,“他們當(dāng)中有一部分是在玫瑰工廠工作過,被排擠下崗的加工員。”</br> 在白柳的眼神示意下,他背后瑟縮的流民鼓起勇氣,站到了前面,蹲下來開始處理地上的玫瑰。</br> 這些人手腳利索,干活的速度很快,一旦進入工作狀態(tài)之后,就全神貫注,剛開始還會有點避開白柳和劉佳儀,后來就漸漸地自在了起來。</br> 堆成小山的玫瑰在他們的快速分揀下被平鋪成適合晾曬的一片。</br> 這些經(jīng)過高強度工作訓(xùn)練和打磨的下崗工人不是白柳和劉佳儀這種新手可以比擬的,他們無法靠著獵殺流民搶奪玫瑰晉升,是純靠工作效率晉升的,因此他們的手工工作速度很快,一些很熟練的加工員篩檢速度和機械是不分上下的。</br> 劉佳儀一開始還準備加入流民篩選的隊伍一起工作,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加入之后只會讓這些流民變得畏手畏腳,生怕自己的臟手碰到了她,反而會打斷他們自己的工作節(jié)奏劉佳儀才不得不退出。</br> 而白柳從領(lǐng)回流民來之后,就坐在遠離玫瑰花的地方優(yōu)哉游哉地休息,并沒有試圖加入。</br> 劉佳儀看到白柳這樣,并沒有開口嘲諷他偷懶,而是心情復(fù)雜,有點想嘆氣。</br> 白柳在把香水大部分分給了平民和她使用,他的確需要遠離干葉玫瑰的污染讓自己的精神值下降得不那么快,但相應(yīng)的,在這個只能用香水回復(fù)精神值的副本里,精神值最低白柳就要承擔(dān)最大的風(fēng)險。</br> 雖然他本人似乎并不覺得這有什么。</br> 在玫瑰分揀完之后,這些流民帶著白柳找到了一個,當(dāng)初他們經(jīng)常晾曬玫瑰,采光還不錯的隱藏地點,把玫瑰整齊鋪展開,向白柳他們點了點頭,說如果第二天有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會再過來,就離開了。</br> 畢竟長期和玫瑰待在一起,也會讓他們的香水失效更快。</br> “晾曬需要十二個小時的日曬,十二個小時的月曬。”劉佳儀看了一眼時間,“我們這邊晾曬完要等到第二天中午了,應(yīng)該和其他人的稱重時間是岔開的。”</br> “但我估計他們會等你的。”</br> 她抬頭看著白柳說:“所以你到時候準備怎么做?”</br> “讓他們抓到我。”白柳微笑著說,“但是又舍不得殺我。”</br> ——————————————</br> 第二天中午,玫瑰花田北門入口稱重點。</br> 已經(jīng)稱重完畢的齊一舫一行人抱著雙臂守在稱重點旁邊,唐二打提著麻袋隨意斜靠在入口處,他似乎徹夜未眠,眼下還有一些不明顯的青黑,但看起來精神還好。</br> 唐二打的干葉玫瑰還在稱重,但給他沉重的加工員臉色已經(jīng)隱隱有些僵硬了。</br> 為了控制誤差,玫瑰稱重5kg一次,稱重的加工員腳邊已經(jīng)堆起一堆已經(jīng)稱過干葉玫瑰了。</br> “715kg,720kg,735kg……”加工員深吸一口氣,看向唐二打,“你確定一次要稱重這么多?!如果你后續(xù)的晾曬和烘干做不完,浪費發(fā)霉的玫瑰太多,你是會被罰款的!”</br> 唐二打把自己手邊的最后一個麻袋遞給稱重的加工員,語氣不冷不熱:“不會浪費的,稱吧。”</br> 齊一航神色復(fù)雜里還透著點心酸——他們?nèi)齻€人,還用了技能,曬出來的玫瑰也就比唐二打多個100kg……</br> 這人到底現(xiàn)實生活里是干什么的?專業(yè)養(yǎng)殖玫瑰的嗎?為什么對這些東西這么熟悉?</br> 等到唐二打稱完,這個稱重的加工員還稱了其他幾個加工員收集而來的玫瑰,其他加工員再稱完曬干的玫瑰之后就進入工廠,趕快進入下一步的烘干和晾曬流程了。</br> 而齊一舫和唐二打一行人,正如劉佳儀所說,雖然很早就稱重完了,但都守在旁邊沒有離去。</br> 他們目光凝定地看著玫瑰花田那邊,很明顯在等還沒來稱重的白柳。</br> 日光西移,現(xiàn)在是午后一點,五月陽光最燦爛灼熱的時刻,大部分的加工員都已經(jīng)稱重完畢去工作了。</br> 而負責(zé)稱重的加工員也準備收拾東西離開了,這個時候,視線的邊沿一大一小兩個拖著放在推車上的麻袋上走過來的人。</br> 日光直射的熱浪讓地面上他們的身影有些扭曲,時隱時現(xiàn),但這依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br> 齊一舫放下了抱在胸前的雙臂,正色地把方向標拿到了手里。</br> 唐二打站直了身體,從閉眼假寐的情況中清醒了過來,他目光從微微有些渙散變得冷凝尖厲雙手貼著褲管下移,右手上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了一把左/輪/手/槍,握緊上膛。</br> 這兩個人走得不快不慢,載有沉重麻袋的老舊推車在拖拽下發(fā)出嘎吱嘎吱響的聲音,還沒走到跟前,唐二打就預(yù)先地舉起了□□,齊一航手上的風(fēng)向標也開始轉(zhuǎn)動了起來。</br> 但很快,他們都愕然地停下了動作。</br> 走到稱重點的人雖然有兩個,其中一個是劉佳儀,另一個人卻不是白柳,而只是個普通流民。</br> 這個流民看起來是被劉佳儀用香水雇傭來搬玫瑰的,在搬到稱重點對劉佳儀點點頭,感激涕零地接受了劉佳儀用香水噴了一下他的臉之后,就快速離開了。</br> “白柳呢?”唐二打舉槍地對著劉佳儀的臉,聲音冷酷,“他為什么不來稱重?”</br> 劉佳儀就像是沒看到唐二打舉起來對準她臉的槍,把裝有晾曬后干葉玫瑰推車給了正在稱重的加工員之后,她轉(zhuǎn)身過來仰頭看向唐二打,表情天真,語氣懵懂:“什么白柳,我不是和他一起進游戲的,我現(xiàn)在也沒有看見過他,這可都是我自己采摘晾干的玫瑰,都要算到我名下的,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br> 唐二打眉頭緊皺,但他并沒有放下自己對準劉佳儀的槍。</br> ……事情不對,如果白柳沒有和劉佳儀一起行動,而是自己單獨行動,那么白柳不自己過來稱重登記,那么他名下就不會有登記過后的曬干干葉玫瑰,白柳也就沒有辦法進入接下來的工作流程里。</br> 而作為一個加工員,沒有登記原料是很致命的,白柳如果今天不過來登記,最多兩天,他交不出處理過后的干葉玫瑰,很快就會被降級變成采花工了。</br> 看著唐二打毫不猶豫地抽出槍對準了劉佳儀,原本做好準備和他一同御敵的齊一舫沒反應(yīng)過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差點被嚇得方向標滑出手。</br> ——這和一開始說好的不一樣啊這位獵人!不是說不可以對小女巫動粗嗎!</br> 那可是我前女神……現(xiàn)女兒!救過我命的人!</br> 齊一舫頭皮發(fā)麻地舉著方向標,心口猛跳地擋在了唐二打和劉佳儀之前。</br> 他極力維持鎮(zhèn)定地舉起雙手,做了一個不會主動進攻的雙手上舉的姿勢,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那把唐二打手里蓄勢待發(fā)的/槍:“……獵人先生啊,我們現(xiàn)在的敵人是白柳,先一致對外啊一致對外,小女巫也只有八歲,現(xiàn)在看來很有可能也是被白柳騙的。”</br> 齊一舫額頭上滲出冷汗,用兩根手指小心翼翼地夾住唐二打的槍口移開,但唐二打只是目光很沉地掃他一眼,被移開的槍口在他手里眼花繚亂地一個翻轉(zhuǎn),就行云流水地穿過了擋在劉佳儀前面的齊一舫,再次筆直地對準了他身后的劉佳儀。</br> 唐二打持槍的右手以一種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穿過了齊一舫的臂彎下面,無可撼動地瞄準了劉佳儀的眉心。</br> “我在游戲外也沒有答應(yīng)過不傷害劉佳儀。”唐二打抬起深藍近乎黑色的眼眸,逐漸盛放的玫瑰就一灘凝固的血液在他的眼底鋪開,“我只答應(yīng)了和你們一起擊狙白柳。”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