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危險異端處理局(89w+日)
————————</br> 凌晨一點半,危險異端處理局基地。</br> 雖熱被抓了過來,但是白柳倒是不受干擾地靠在墻上睡得很沉,房間外來來往往的巡邏的人腳步聲很響,但這基本吵不到白柳。</br> 他閉著眼睛,眼皮都沒有動過,幾次收到唐二打叮囑來檢查白柳狀況的巡邏隊員都咋舌。</br> “這人心理素質(zhì)也太好了......”</br> “我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異端了......”</br> “誒,你說他真的解決那個什么玫瑰干葉瓦斯的問題嗎?局里說問題已經(jīng)很嚴重了,我們異端處理局的人的大部分都調(diào)出去處理這件事了,基地里都沒有多少人了,有很多隊員折在里面了......”</br> “明天就是第三支隊去調(diào)查那個香水生產(chǎn)工廠了吧?”</br> “對,我聽是蘇隊帶隊,前兩個支隊好多隊員回來之后沒多久就開始凋謝了,這次的異端好恐怖,已經(jīng)是重三度紅色異端了吧......”</br> 他們一直以為睡得很熟的白柳,在他們離開之后沒多久就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白柳在心里數(shù)著秒數(shù)——這里的巡邏員是十五分鐘巡邏一次,那也就是差不多差不多九百秒。</br> 白柳從脖子上取出游戲管理器那個硬幣,他瞇了瞇眼睛。</br> 失去了十字架和鱗,大部分的特殊道具他都沒有辦法在現(xiàn)實里使用。</br> 但是有一樣?xùn)|他是可以繼續(xù)使用的,白柳有符合他核心欲望的,可以在現(xiàn)實當(dāng)中使用的道具——那就是錢。</br> 這個【魔術(shù)空間】控制人的進出,但是不能控制物質(zhì)的進出,也就是錢是可以在這個空間自由出入的。</br> 如果【白柳】也是一張錢呢?</br> 這種可以困住人進出游戲的超凡級道具,運行原理應(yīng)該是靈魂層面上的。如果【白柳】以靈魂紙幣的形式離開了這個【魔術(shù)空間】,那么這個空間是不是某種意義上就把他給釋放了,再也沒辦法困住他了?</br> 白柳緩慢地從自己的口袋里抽取了一張靈魂紙幣出來。</br> 靈魂紙幣印刷著小白六冷淡的,澀的正臉——這是白柳在上一輪游戲當(dāng)中交易違約,導(dǎo)致他被關(guān)押在錢包里的半個靈魂生成的錢幣。</br> 白柳垂眸看著自己指尖夾住的這一張靈魂紙幣,他低著頭,勾起了嘴。</br> 那么接下來唯一的問題,就是讓這些巡邏員主動為他打開了。</br> ————————</br> 當(dāng)又一個十五分鐘過去,巡邏隊員習(xí)以為常地打開小窗口準備察看白柳的狀況的時候,小窗口一打開,卻不是和之前一樣,看到白柳在床邊熟睡的側(cè)臉,而是硬幣源源不斷地從小窗口涌了出來。</br> 幾毛錢一塊錢的紙幣夾雜著各種數(shù)額硬幣,從那個小窗口里狂涌而出,好像這些巡邏員打開的不是一個囚禁白柳這個異端的房間,而是打開了一個游戲機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耐哆f硬幣的底倉。</br> 錢幣和紙幣混合在一起,透過小窗口不斷地外涌著,形成一股錢幣做成的泉流。</br> 一張折疊成三形的的錢幣也混合在這個泉流里跟著涌了出來。</br> 這張紙幣和其他紙幣沒有太大的區(qū)別,除了這張紙幣上印刷的不再是正常錢幣的圖案,但因為它被折疊成了三形,這點微弱的差別已經(jīng)被徹底地掩蓋了。</br> 在這張紙幣涌出來的一瞬間,躺在自己制造出來的,隨著窗口打開逐漸下降的硬幣山上的白柳愉悅地舔了下嘴皮。</br> 他意識到自己脫離了一些控制。</br> 但因為這些普通的巡邏員在場,白柳還不能直接進入游戲,他必須要脫離這個有很多【圍觀者】在場的環(huán)境才行。</br> 巡邏員在外慌張地透過通訊器呼叫著上級:“報告值夜員!編號006的房間現(xiàn)在正在不斷往外涌出著大量的錢幣,里面原本關(guān)押的人形異端根本看不!淹沒在錢幣里了!”</br> “什么?!”通訊器里值夜員的聲音也很驚訝,但他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你打開找一下人形異端,一定要把他找到!唐隊對這個人形異端非常重視,還對這個房間申請使用了編號【2617】的異端【魔術(shù)空間】,這個異端是可以控制住里面的人員進出的,所以你們不用太慌張,我現(xiàn)在上給你們轉(zhuǎn)接唐隊!”</br> 巡邏員點頭:“好的,我上搜尋!”</br> 巡邏員在打開的一瞬間,他的轉(zhuǎn)接訊號通了。</br> 通訊器里傳來唐二打前所未有的嚴肅呵斥:“千萬不要打開!!”</br> 唐二打咬牙切:“一旦這個人開始花錢,那他就一定找到收回這些錢的方法了,他找到逃出來的方法了!”</br> “誒——?”巡邏員有點懵,“但是我已經(jīng)打開了?應(yīng)該沒事吧,用了2617被困在里面的生物是絕對不能輕易出——”</br> 背對著房間門的巡邏員發(fā)出了一聲悶響,就像是什么東倒地的聲音,然后巡邏員的聲音就隨著他未近的話語消失了。</br> 在一陣電流滋滋作響之后,唐二打聽到了通訊器再次被撿起來的聲音。</br> 白柳帶著笑意的聲音在電話那邊不急不緩地響起:“唐隊,我們來聊一筆交易怎么樣?”</br> 唐二打一腳把油門轟到了底,他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和白柳對話,拖延這個人的時間:“什么交易?如果你說用錢買玫瑰干葉瓦斯的解決方案的話,這筆交易我們已經(jīng)聊過了……”</br>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極為不甘心頓磨牙道:”我可以按照原來的價錢給你購買干葉玫瑰瓦斯的解決方案,但你發(fā)誓,絕對不能再把這玩意兒再走私回來!也不能引起任何看起來像是意外或者事故的東西,讓玫瑰干葉瓦斯再次普及開!“</br> 很快唐二打的通訊器里傳來的快速的腳步聲和驚呼,是基地那邊的巡邏員發(fā)現(xiàn)了逃竄出來的白柳:”有異端跑出來了!“</br> 白柳也跟著跑動了起來,通訊器里的聲音搖晃嘈雜了起來。</br> ”哦?“但被追逐的白柳一點都不慌,還有心情和唐二打聊天,他頗有興味地反問,”聽起來,我之前和你們做交易的時候反悔了?“</br> 唐二打閉了閉眼,他聽到這家伙的聲音就氣血上涌,額角直跳。</br> 是的,這次唐二打一開始就不準備和白柳用錢和白柳交易【玫瑰干葉瓦斯】的處理方案,就是因為白柳上一次和他們交易的時候反悔了。</br> 白柳在拿到了報酬之后,的確幫危險異端處理局處理了當(dāng)時的玫瑰干葉瓦斯。</br> 但白柳以處理方案是他的獨家專利,需要受到保護,沒有向異端處理局公開具體的處理方法,在處理完當(dāng)時所有的玫瑰干葉瓦斯危害的人之后,在蘇恙的堅持下,他認為白六無罪,最終白六被釋放了。</br> 但是在一年之后,原本已經(jīng)關(guān)停的一家玫瑰干葉瓦斯香水的生產(chǎn)工廠又開始運行,又有一些人開始受到這個東西的危害,危險異端處理局不得不又把白六給請了回來,給錢給他,請他幫忙處理。</br> 白六同意了,他被第三支隊的車載去了那個工廠,勘察具體的原因。</br> 然后這個人走到了工廠的最頂端,他突然向下看,笑著問了旁邊負責(zé)看守他的隊員一句,你們想知道玫瑰做的瓦斯,爆炸是什么味道的嗎?</br> 隊員們一臉茫然,他們并不知道白六在和他說什么。</br> 白六舉起手做了一個炸彈爆炸的手勢,他笑著,似乎極為愉悅,眉眼彎彎嘴里擬聲道:“boom!然后你們就都能聞到了,玫瑰燃燒的氣味,很美。”</br> 工廠應(yīng)聲爆炸。</br> 玫瑰色的煙霧帶著燃燒的火星淹沒了這個地區(qū),向四面八方涌去。</br> 蘇恙的家就在煙霧爆炸的危害范圍內(nèi),在那場爆炸里,整個第三支隊全軍覆沒。</br> 那天是唐二打帶隊去勘察香水工廠。</br> 唐二打永遠忘不了在煙霧爆炸的時候,他正在背對工廠觀察前面大片大片的艷色的玫瑰花田,然后在煙霧蔓延過來的一瞬間,唐二打回頭,他看到了白柳。</br> 在繚繞燃燒浪漫的玫紅色煙霧之間,風(fēng)和火一起燃燒著,玫瑰的香氣馥郁濃烈鋪散到整個地面,這個人站在玫瑰花瓣飄揚的工廠頂端,頭發(fā)和大衣都被爆炸帶起的風(fēng)吹得凌亂搖動,似乎下一秒就要從那個地方和玫瑰一起紛散墜落而下。</br> 那么遠,但唐二打記得非常清晰,他看到白六閑散慵懶地注視著他,一只手插在風(fēng)衣的兜里,似笑非笑地用口型對他說道:</br> “好聞嗎,唐隊長?”</br> 唐二打深吸一口氣,強制讓那些被炸成碎片的回憶回籠。</br> 他穩(wěn)住自己快要沸騰的情緒,繼續(xù)和白柳對話了下去:“只要你不反悔,我可以和你進行交易,我可以申請到相當(dāng)大數(shù)額的一筆資金給你。”</br> “不得不說我很心動。”白柳很誠實到回答,“但你現(xiàn)在心里想的一定是,從我手里套到了那個解決方案之后就殺死我對吧?沒有比這更好的防止我反悔的方法了,只有死人才絕對不能反悔。”</br> 唐二打牙關(guān)緊咬,他掃了一眼車窗外——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個基地的圓形建筑了,他快到了!</br> “唐隊長,明明你這么在意我,但抓到我之后,卻讓我一個待在屋子里等了你一晚上。“白柳語調(diào)散漫,唐二打能聽到白柳快速移動的腳步聲。</br> “這可不是一個成熟男人的做法,讓我猜猜,你背著我去找誰了呢?”白柳的語調(diào)有種難以言喻的曖昧和冷淡。</br> “你覺得你很難控制住我,又不想和用錢和我交易出那個玫瑰瓦斯的處理方案,因為【我】反悔過,所以你就想找一個,比起錢能夠牽制住我的人來審問我。”</br> “陸驛站。”白柳很平靜地說出了答案,“你把他找來了,對嗎?”</br> 坐在唐二打副駕駛上的陸驛站睡眼朦朧,頭發(fā)亂翹。</br> 他一臉懵逼地看著唐二打把一輛公車開出了賽車的架勢,有點緊張地抓緊了自己的安全帶,試圖出聲阻止這位拿著警官證就把他抓出來加班還飆車的唐警官:“長,長官!你是不是開得太快了!”</br> 唐二打一只手猛打方向盤,他露出了一個狠戾,又帶著瘋狂的笑:</br>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這個時間線的你會變成這樣,我反復(fù)但查詢你的履歷,和我記憶力的其他線對比,說實話,我其實很不想回憶你這張我惡心又痛恨的臉,也不想回憶那些和你有關(guān)的東西,但我回想之后,我發(fā)現(xiàn)你的人生產(chǎn)生了一個偏差點,這個偏差點就是坐在我副駕駛上的這個家伙——陸驛站,是嗎?”</br> 陸驛站一頭霧水地看過去,他的耳朵一路飆車過來都有點耳鳴了:“啊?長官你叫我嗎?”</br> 唐二打一腳踩在了剎車上,他用工作證迅速刷開基地的停車場的通道,繼續(xù)又繼續(xù)往里面開。</br> 唐二打就算是進了停車場也開得很快,他在高車速里車尾反著一甩剛好卡進了停車位里,輪胎在地上擦出了還冒著灰塵的痕跡,然后關(guān)門下車,把已經(jīng)有點暈車的陸驛站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提著后領(lǐng)扯了出來。</br> 陸驛站加班了幾天才能睡個好覺又被提溜出來,現(xiàn)在又是一通飆車,他一出車門就很不舒服但趴在車門上干嘔了起來。</br> 唐二打用肩膀夾住通訊器,斜眼看著還在干嘔的陸驛站,脫掉自己的手套扔進駕駛座里,對著通訊器嗤笑了一聲:“白六,你居然真的有了一個愿意為之改變的朋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br> 剛緩過來的陸驛站這才有力氣扶著車門站起來,他擦了下嘴角,帶著迷茫和擔(dān)憂地望向唐二打:“長官你剛剛是在說白柳吧?白柳怎么了?他沒事吧?”</br> 唐二打挑眉,拖長了尾調(diào)對著通訊器里說:“白六,你說,你正直的警官朋友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之后,會怎么樣呢?”</br> 白柳在走廊上快速奔跑移動的腳步聲停了,只能聽到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br> 但這腳步聲只停了不到一秒,就又很快但響了起來,白柳語調(diào)一點沒變,甚至還帶點調(diào)侃但對唐二打說:“唐隊,你以為他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嗎?”</br> “你以為,憑什么他能做我十年的朋友?”</br> 陸驛站站直了身體后偷眼瞄了好幾眼唐二打緊繃的神色。</br> 一直自欺欺人的陸驛站這個時候終于意識到白柳可能是犯事了,他表情很崩潰,抓住自己的臉往下扒拉:“官,不會是白柳犯什么事了吧?!他算是我半個弟弟,警察親屬是可以減刑的吧?!”</br> “他沒有殺人放火吧?!”陸驛站緊張兮兮地看著唐二打,“官,他是有點那種反人類的社會人格,但他犯罪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他平時還是有較強的自我管理能力的,一般不惹他還是沒事……”</br> 唐二打的詭異沉默明顯讓陸驛站往更糟糕的方向想去了。</br> 陸驛站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臉,用一種悲痛欲絕的口吻說:“他是不是變成了一個變態(tài)連環(huán)殺人犯,或者是參與了什么國際金融大案,天哪,我才加班兩天沒看著他他就變成了這樣——”</br> “都是我的錯,早知道我今晚就不加班了。”陸驛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愧疚當(dāng)中。</br> 唐二打:“……”</br> 操!!!這人怎么回事!!</br> 白柳嘖嘖兩聲:“你看我說什么來著?”</br> “不如考慮一下和我做交易怎么樣?”白柳一邊躲避后面的巡邏員追兵,一邊和唐二打就像是飯桌上談生意一樣閑聊著。</br> 唐二打神色黑沉,他拖著陸驛站的后領(lǐng)往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旁邊走,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用工作證刷開了電梯門,走進了電梯之后摁下了里面的特級警告按鈕。</br> “我可以給錢,價格你開,你把玫瑰瓦斯的解決方案給我!”唐二打語氣開始變得煩躁。</br> 隨著唐二打摁下警報按鈕,白柳所在的走廊瞬間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明亮的白光也轉(zhuǎn)變會暗紅色閃爍的警報燈光。</br> “警告!警告!有異端出逃!”</br> 白柳不慌不忙地拐進了一條側(cè)方的走廊,躲過了前來追他人。</br> 十五分鐘的巡邏規(guī)則,和一晚上的等待已久足夠讓他摸清一件事——那就是這個基地里并沒有多少隊員在,不然也不會每次來檢查他的都是同一個巡邏員。</br> 在這種情況下,白柳的越獄顯得從容了起來,他不會太著急,著急的應(yīng)該是對方,因為他這個異端可以成功越獄,那就證明他很難處理,普通的巡邏員可能都不太敢靠近他,或者抓住白柳也不知道該把他關(guān)在什么地方。</br> 但這也是在唐二打到來之前。</br> 白柳聽著唐二打的通訊器里傳來的進電梯的聲音,耳朵聆聽著電梯每到一層發(fā)出的提示聲,在心里默數(shù)著——一,二,三——這里應(yīng)該是唐二打所在的停車場往下三層或者是往上三層,但白柳印象中那個圓形建筑物并不高,更有可能是往下。</br> 這里應(yīng)該就是地下四層左右——白柳在心里思索。</br> 白柳隨手把自己從硬幣山里翻找出來的靈魂紙幣塞進口袋,白柳繼續(xù)對著通訊器說:“我要和你聊的可不是關(guān)于錢的交易,我可以把玫瑰干葉瓦斯的解決方案給你,但我要你給我別的東西。“</br> 第一次聽到白六拒絕到手的錢的唐二打皺緊了眉頭:“你要什么?”</br> “我要你把靈魂賣給我,然后加入我的隊伍。”白柳語出驚人,“我要打今年的聯(lián)賽,但我的隊目前還在磨合,他們需要一個有經(jīng)驗的教練來帶著他們打。”</br> “你贏過聯(lián)賽,有著很豐富的聯(lián)賽經(jīng)驗,現(xiàn)在正在打的隊伍的資料和底細你應(yīng)該也很清楚。”白柳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美,“沒有比你更適合當(dāng)我們隊伍教練的了,唐隊長。”</br> “我留了一房間的錢給你用來購買你的靈魂,你考慮一下怎么樣?我很久沒有對人出手這么闊綽了。”他語調(diào)散漫調(diào)侃,帶著很不正經(jīng)的笑意,就像是在調(diào)戲小寵物。</br> 通訊器里發(fā)出一聲帶著殺氣的冷笑,唐二打明顯被白柳激怒了,他深吸了兩口氣:“白六,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br> 隨著通訊器那邊發(fā)出“叮”的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唐二打臉色冷漠地掛掉了通訊器。</br> 他拽著陸驛站走出了電梯,同時面色冷酷地繼續(xù)撥打通訊器:“報告,第三支隊隊長唐二打,正在追擊逃逸異端006,請求關(guān)閉所有基地進出口,監(jiān)控里能看到他對吧……”</br>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唐二打深藍色的眼睛因為激烈的,帶著憎恨的情緒暈染,變成一種近乎藍黑的色澤,語調(diào)也變得低沉,但是臉色卻奇異得變得平和:</br> “編號006的異端弱點是水,請求使用異端1087【吞噬泉眼】的房間……今晚在捕捉到006之后,我會用這個房間進行對編號006的異端進行審訊。”</br> 唐二打舔了一下自己的犬齒,他的瞳孔擴大,呼吸聲因為一種即將到來的殺戮興奮變得很緩慢:“需要我現(xiàn)在報告審訊方式嗎?異端006很不喜歡被人摁著頭反復(fù)地泡進水里,這就是我的審訊方式。”</br> 陸驛站緩緩地看了向了臉色如常的唐二打,他的臉色變了。</br> 陸驛站用很嚴肅地看向唐二打,他反手握住了唐二打的手不讓他往前走:“你不可以這樣做,就算他真的犯了罪,他也有人權(quán)。”</br> “你不可以這樣做?”唐二打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一聲,眼球亮的驚人,臉上卻一點表情都沒有,他抬眸看向陸驛站,抓住他的拉住自己的手腕扯開,“你知道嗎,我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對白六說這句話【你不可以這樣做】,哪怕他一次真的沒有這樣做,我也不至于在這個地方。”</br> 唐二打扯開陸驛站的手十分用力,手背上的青筋跳動,陸驛站咬牙沒放,但下一秒,唐二打捏住腕骨往下輕松一折,陸驛站的手腕被他給卸了下來。</br> 陸驛站忍不住皺眉嘶了一聲。</br> “人權(quán)?”唐二打深藍色的眼睛里亮著觸目驚心的光,他靠近了陸驛站,握住陸驛站松垮的手腕手上利落打往回一懟,咔嚓一聲脆響之后,陸驛站的手腕又被他復(fù)原了。</br> 陸驛站臉色發(fā)白,額頭上滲出冷汗。</br>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活下去,但異端是不行。”唐二打癲狂地勾起嘴角,“因為我們不是人,是怪物。”</br> “怪物是沒有人權(quán)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