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危險異端處理局(日+87)
白柳還有覺得奇怪的其他地方——他是不能隨意在現(xiàn)實世界里用道具的,因為系統(tǒng)對他是有限制的。</br> 除了個別和欲望實現(xiàn)有關(guān)的道具可以在兌換之后,不受限制地直接在現(xiàn)實里使用,大部分的道具都是沒有辦法在現(xiàn)實里的使用的,會被系統(tǒng)限制,就像是之前白柳在現(xiàn)實中使用自己的技能也被限制了一樣。</br> 通常道具和技能的等級越高,玩家要在現(xiàn)實里使用受到的限制越大。</br> 白柳在現(xiàn)實里用過的道具就是之前那個血靈芝。</br> 那個血靈芝也是不能直接使用的,系統(tǒng)警告了他,但在警告之后,白柳很清楚地感受到貼在十字架上的硬幣震動了兩下之后,他就能使用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應(yīng)該是那位神秘的邪神塔維爾做了什么,白柳才能用血靈芝。</br> 但就算是在邪神的庇護下,白柳很多道具也是無法直接使用的。</br> 但這個唐二打,聽他的口氣,好像可以在現(xiàn)實里超越系統(tǒng)的限制隨便用道具。</br> 這種情況白柳覺得有兩種可能:</br> 第一就是因為唐二打那個時間旅行的特殊身份,讓他逃脫了系統(tǒng)的審核和限制。</br> 但白柳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這人要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逃脫了系統(tǒng)的限制,也不會還是個玩家了,唐二打很明顯看過這個他的小電視,這點證明唐二打還處在游戲內(nèi)。</br> 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唐二打根本不是從系統(tǒng)那里獲取的道具。</br> 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jīng)徹底洞察了游戲,道具,邪物,現(xiàn)實這四者的本質(zhì)。</br> 唐二打很有可能是就地取材,他利用了自己的職業(yè)優(yōu)勢——異端危險處理部的第三支隊隊長,他完全可以使用登陸在現(xiàn)實世界里的副本里的邪物,被這個異端危險處理部收集起來之后,當做自己的道具來使用。</br> 白柳之前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游戲副本通關(guān)之后,怪物是獎勵的道具一般是和怪物有關(guān)的,有些時候甚至就是怪物本身。</br> 比如之前的《塞壬小鎮(zhèn)》副本獎勵的道具就是魚鱗,護身符,和魚骨;《爆裂末班車》獎勵的就是那面引起爆炸的鏡子的碎片,而白柳不久之前登出的副本《愛心福利院》獎勵的道具就是血靈芝。</br> 就好像是游戲是故意把這些引起一切災(zāi)厄的邪惡的事物當做完成任務(wù)的獎勵獎給玩家,然后讓玩家?guī)Щ噩F(xiàn)實中使用。</br> 那面突然出現(xiàn)價值連城的鏡子,福利院里那些投資人突然發(fā)現(xiàn)的血靈芝的秘方——就好像是有什么存在,在故意地把這些引起人心底最邪惡,最瘋狂的欲望的東西,借助玩家這個被自身的欲望沖昏頭腦的樞紐源源不斷地往現(xiàn)實運輸——這很有可能就是游戲在現(xiàn)實中載入副本的方式。</br> 邪惡之物的接口——這是唐二打形容白柳的詞匯。</br>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形容的很恰當?shù)脑~匯,不斷地游走在游戲和現(xiàn)實之間,為了實現(xiàn)自己欲望在現(xiàn)實中使用邪物的玩家,這些玩家充當了游戲向現(xiàn)實載入副本核心邪物的媒介,的確很像是一個接口。</br> 而如果這個人是邪神的信徒,那他一定是一個相當高效的接口——因為通過他向現(xiàn)實載入邪物的頻率和速度一定前所未有的高。</br> 因為在邪神的庇佑下,白柳在現(xiàn)實受到的限制比其他玩家都小,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這一點。</br> 如果可以以此牟利的話……白柳的眸色深沉了一瞬。</br> “這真是一個相當惹人遐想的未來。”他摸著下巴深思,“這算走私非法管禁物品嗎?違不違法?”</br> 想了一會兒這個行業(yè)的性質(zhì),白柳不得不遺憾地承認——應(yīng)該是犯法的,要是被陸驛站發(fā)現(xiàn)他可能會被念死,還是算了。</br> 但如果其他時間線的自己沒有陸驛站這個可以碎碎念死人的朋友,那么白柳覺得自己很有可能選擇當一個走私犯——他不會選擇直接用這些邪物牟利,太低效了。</br> 更快速地把這些邪物快速走私到這個現(xiàn)實世界,然后出手給相關(guān)行業(yè)的人收取專利和走私費用,他可以擁有全渠道的邪物商品賺取來的利潤……只是想一想白柳就為現(xiàn)在的自己感到遺憾——這是一條很好的斂財渠道。</br> 可惜不合法——從唐二打的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后期他們已經(jīng)摸到了他這個邪物的接口這里,他死得應(yīng)該還蠻慘的。</br> 白柳又從自己的系統(tǒng)面板里翻了翻,發(fā)現(xiàn)失去了魚鱗和十字架的庇護,他的確什么特殊道具都已經(jīng)無法使用了,并且也無法使用個人技能——利用技能和人交易現(xiàn)在也不行了。</br> 在小黑屋子里坐著,也不清楚現(xiàn)在幾點了,白柳在心內(nèi)感嘆了一句唐二打不愧是和他做過很多次對的對手,已經(jīng)幾乎一照面,就把所有的風險給杜絕完了。</br> 看得出來在他手下吃過很多次虧了,是真的恨他。</br> 白柳不是沒想過求助其他人,但唐二打這種人不會給他留任何縫鉆的。</br> 要是他沒猜錯,唐二打很快就會讓其他人來陪他了——他聊起【流浪馬戲團】的口吻可不算好。</br> 希望這些人能理解他被抓住沒收手機之前發(fā)給他們最后一條短信的意思,白柳可不太想看到自己的財產(chǎn)也被抓進這個基地。</br> 白柳靠在墻邊上,緩慢地閉上了眼睛。</br> ————————</br> c大,二棟宿舍三樓。</br> 牧四誠一臉木然地看著對面被卷上白布的床——那是劉懷的床,他登出之后遇到劉懷出事被警察帶去問話,剛剛才回來。</br> 就連白柳這個扒皮性質(zhì)的人可能考慮到牧四誠經(jīng)受的精神沖擊,今天也放過了他,沒有讓他立馬進游戲,白柳只是給牧四誠發(fā)了一條短信說自己今晚會進游戲,讓他先好好休息,沒有說具體什么時候讓他進游戲。</br> 但牧四誠根本沒法好好休息,他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是劉懷被公交車撞到地上,流了一地血的場景。</br> 他目光發(fā)直地看著自己的手機上晚上九點十六的時候,白柳發(fā)給他的那條信息,這條信息上面所有字牧四誠都認識,但串聯(lián)成一串他就像是得了閱讀理解障礙一樣,無法識別這些字眼。</br> 【小心玫瑰與獵人,我或許會死在獵人手里,不用等我,離開這里】</br> ……這什么意思?</br> 這種被抽空情緒的失神的茫然一直持續(xù)到有人敲牧四誠的宿舍門。</br> 牧四誠有些恍惚地站了起來直接開了門:“老三,你們沒帶宿舍鑰匙嗎……”</br> 他話音收住,牧四誠和門外的穿著深灰色特殊制服的警察四目相對。</br> 警察一只手放在腰后握住了什么,目光警惕地直視著牧四誠:“牧四誠同學,我們有點事情想直接問問你,請跟我們走一趟吧。”</br> 牧四誠頓了一下,然后說:“我才錄完口供回來,你們想問的不都問完了嗎?還有什么要問我的可以明天再問嗎?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了。”</br> 他指的是劉懷那件事。</br> “我們不是交通部門的。”警察對他出示了證件,“你和另外一件很嚴重的社會事故有關(guān),請你配合我們調(diào)查。”</br> 牧四誠的有些渙散的目光從這個警察的腰后掃過,又好像還沒回過神一樣落在了對方舉起來給他看的證件上。</br> 他喃喃自語地念著:“危險異端排查外勤第三支隊編內(nèi)人員……”</br> 牧四誠念完靜了半晌。</br> “雖然我不明白你們到底是什么部門,也不明白為什么我就突然和什么嚴重的社會事故有關(guān)了,但我會配合你們調(diào)查的。”牧四誠深吸了一口氣,他很疲憊地摸了一把臉,“但我在走之前可以先上一個廁所嗎?我在警察局待了一天錄口供,一直都沒有讓我上過廁所還一直灌我喝水,剛剛才回來。”</br> 警察有些遲疑地和牧四誠對視了一會兒。</br> 這個大學生的臉上是一種很外露的,精疲力盡的倦意,感覺扶著門都能隨時睡過去。</br> 似乎今天早上同一個宿舍的室友在他面前離奇死去,給這位叫牧四誠的年輕人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br> 牧四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一個人形異端,他更像是一個很正常的,被異端逼得發(fā)瘋的人牽連進去的普通人。</br> 考慮到自家隊長抓捕異端的時候,并不總是靠譜,今晚又喝了那么多酒……</br> “可以。”這個警察猶豫了兩秒,最終松了口,“給你一分鐘,并且你不能關(guān)廁所門。”</br> “我可是是公民誒,連上廁所都要看,你們好歹給我留點隱私權(quán)吧?!”牧四誠有點無語,但看這個警察一臉嚴肅地要堅持,牧四誠也就無所謂地聳肩同意了,“行吧,如果你看了不會自卑的話。”</br> 牧四誠就打開了宿舍的廁所門,他把牛仔褲的拉鏈往下拉的一瞬間,因為之前那句開玩笑的話,守在門外的警察稍微有些不自在地側(cè)了一點眼神,就這一瞬間,牧四誠原本疲倦散漫的眼神瞬間凌厲,他飛快側(cè)身一腳踢上了衛(wèi)生間的門,把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警察反鎖在門外。</br> 然后在警察大喊大叫開門的時候,牧四誠緊實的雙臂吊在花灑上懸空身體晃動了一下,然后雙腳并攏晃蕩一下,惡狠狠地就踹開了通風口,牧四誠順著搖晃的力度,行云流水地就從通風口從里面鉆了出去。</br> 在外面守著的警察踢開衛(wèi)生間門的一瞬間,看著那個被踹爛了的通風口,臉色凝肅地探頭出去,對著對講機說話:“報告,擬定編號為004的人形異端剛剛從6樓的衛(wèi)生間通風口逃逸,消失不見了,你們下面看到了逃逸的004號人形異端嗎?”</br> “沒有!”對講機里說,“我們在宿舍樓四個方向都有蹲守,只看到6樓的通風口被一分十七秒前被爆開了,但我們并沒有觀察到有任何東西從通風口逃出,”</br> 只看到通風□□開,卻沒有看到人從里面出來,這代表牧四誠在衛(wèi)生間里憑空消失了。</br> 真的是異端!</br> 警察深吸了一口氣:“報告,擬定編號為004,據(jù)說很擅長偷盜的的異端因我的個人疏忽逃跑了,回去我會領(lǐng)罰的,通知其他小隊一定要小心抓捕唐隊今晚點名的那些異端!”</br> “它們都很狡猾!”</br> ————————</br> 醫(yī)院走廊上。</br> 劉佳儀病房外的負責看守她的警察正在和這批突然來的特殊部門的隊員溝通。</br> “你們是……?”看守劉佳儀的警察有些驚疑未定地看著這些全副武裝,訓練有素的來訪者。</br> 穿著深灰色制服的隊員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我們是危險異端排查部門的,我們已經(jīng)全盤接手了造成了重大社會影響的血靈芝案件,而劉佳儀是血靈芝案件很重要的證人,為了保障她的安全,我們今晚要把她秘密轉(zhuǎn)移到我們基地里,具體信息我們不方便過多透露,你們可以直接請示上級確認我們的身份。”</br> 看守劉佳儀的兩位警察目光疑慮地從這批來訪隊員身上帶的武器上掃過。</br> 手銬和腕拷,全員持槍,如果他們沒有看錯還帶了麻醉針和鋼條籠子,醫(yī)院外面還停了兩三輛蒙在綠色蓬布里的裝甲車。</br> 這可不像是轉(zhuǎn)移重要證人的架勢,這更像是要抓捕重要犯罪嫌疑人的架勢。</br> 在兩個警察打電話和自己的上級確認了來的這些人真的是正規(guī)部門的人,他們才將信將疑地放行。</br> 一行人迅速整齊地戴上了防毒面罩,這動作又把另外兩個警察嚇了一跳。</br> 這群人不光自己帶,還給這兩個摸不著頭腦的警察也分發(fā)了兩個,讓他們帶上,勸說了一句:“同志,等下我們突圍進去的時候,如果有黑色的霧氣從病房里彌漫出來,你們一定要躲得遠遠的,不要吸入或者是碰到,盡量站在風對流速度比較大的通道里,那是有毒的。”</br> “是醫(yī)院什么地方發(fā)生有害氣體泄露了嗎?”兩個一頭霧水的警察詢問。</br> “不,比那可怕多了。”靠在門上的第三支隊的隊員深吸一口氣,對著其他隊員比了一個手勢——一,二,三!</br> 病房門猛得被打開,隊員極快地在病房內(nèi)散成扇形嗎,舉著□□包圍住病床上鼓起的那一小團。</br> 領(lǐng)頭的那個隊員正準備射擊,但很快他察覺到了不對,舉起手做了一個行動暫停的手勢:“等等。”</br> 他一步一步上前,舉著槍對著病床上的那一小團,然后所有隊員的緊張的目光中猛地掀開被子——被子里是用枕頭做的一個和劉佳儀差不多大小的丑娃娃,吐著舌頭,笑得很惡劣,似乎是在嘲笑這群忙活了一晚上什么都沒抓到的隊員們。</br> “劉佳儀人呢?!”領(lǐng)頭的隊員看向病房外的那兩個警察。</br> 那兩個警察也懵了:“看監(jiān)控,她一直在病床上睡著的啊!門和窗戶都關(guān)著的,她能去什么地方?”</br> 劉佳儀就在一個密封的病房內(nèi),徹底消失不見了。</br> 領(lǐng)頭的隊員挫敗地吐出一口氣,對著對講機匯報:“報告,擬定編號為601,擁有毒氣危害的異端逮捕失敗。”</br> ——————</br> 木家別墅區(qū)。</br> 坐在沙發(fā)上第三支隊的隊員很是頭疼地看著對面捂著心口的木柯。</br> 木柯蹙眉咬著下唇,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雙手緊緊抓著心臟,旁邊木柯的爸爸和媽媽都在,緊張得不得了地圍著木柯團團轉(zhuǎn),木柯爸爸還打電話喊了兩個醫(yī)院團隊過來,木爸爸和木媽媽都用一種很敵視的目光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不速之客。</br> 木爸爸端起茶杯來,這是他今晚第三次端茶送客了,語氣冷得就像是在威脅:“我不清楚我兒子卷進了什么糾紛里,他一個先心患者,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跑兩步都能嚇得我們心肝顫的,能卷進什么你們說的重大社會事故里?”</br> “要帶他走一趟,不說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我兒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們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br> 說著木爸爸把茶杯往茶幾上一摔,吹胡子瞪眼的:“不要當我木經(jīng)武是可以隨便被人隨便揉捏的,被人沖進家門里說上兩句話,就能讓你們把我兒子帶走,我和你們說,不可能,要帶走就給我出示相關(guān)證據(jù)和具體證明來,給我一個什么我根本不認識的部門的證就像抓人,當我沒讀過書嗎?!”</br> 躺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裝心口痛的木柯瞇開一只眼睛的縫隙看坐在沙發(fā)對面上的那些隊員難看又難堪的神色,嘴角輕微地翹了一下。</br> 但很快又被木柯自己壓了下去,他蹙眉躺在沙發(fā)靠背上,臉色白得幾乎透明,看著像是這些隊員碰一下就能把他給弄死那么脆弱。</br> 隊員們也很頭疼,但他們拿木柯還真的沒有太好辦法。</br> 唐隊那個不靠譜的隊長說木柯不算嚴格意義上的異端,但一定要把他抓來。</br> 因為木柯在其他時間線里都是沒有可以攻擊別人的技能的,他更多的是擔任一個白柳的對外發(fā)言人,靠著自己優(yōu)異的記憶力處理和販賣各種在白柳手里誕生的異端。</br> 木柯雖然沒有技能,但起到的作用卻很重要,是白柳依靠邪物構(gòu)建的吞金網(wǎng)絡(luò)的一個中間樞紐和轉(zhuǎn)接點,是一個白柳的地下犯罪團隊的經(jīng)理人的角色。</br> 那么多年白柳都是依靠木柯聯(lián)系他手底下的其他人和傳遞信息,白柳把自己藏得很好,危險異端處理局很多年都把木柯當成那個喪心病狂的,靠著邪物收斂財物的瘋子,但最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木柯只不過是白柳打在明面上的一張牌,他這個真正的鬼牌大王還藏在更深的地方。</br> 木柯依靠疾病長年累月和異端處理局的人攪渾水和裝傻,一旦出事就往地上眼睛一閉一倒開始耍賴,他們就不得不把木柯送進醫(yī)院進行治療,每次都能把蘇恙氣得頭發(fā)豎起來。</br> 這次也是一樣。</br> 木柯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有一個身份顯赫的爹,還有一個疾病的天然保護層。</br> 唐二打強行要抓木柯,不符合規(guī)定異端必須要對人類產(chǎn)生產(chǎn)生了有害影響這一條規(guī)定,并且部門也無法承擔強行抓捕木柯的后果,畢竟木柯的心臟病是真的,身份也不簡單,如果這個人死在異端處理局,那將是非常棘手的一件事。</br> 木柯這個沒有技能的心臟病患者,看起來好像水晶做的貓一樣脆弱,但在其他時間線的第三支隊隊員眼里,木柯這個病人無惡不做,罪大惡極,陰險狡詐。</br> 但其實又不是這樣的,因為就像是唐二打說的那樣,白柳把他周圍的人保護得很好,就比如木柯就被保護得很好。</br> 木柯,無論游戲內(nèi)外,從頭到尾都沒有殺過人直接傷害過人,他的雙手沒有沾染過血,他只負責協(xié)商,做生意,以及經(jīng)營公會,可能是出于感同身受的緣故,他甚至救了不少在游戲里絕望的無技能玩家。</br> 這也是其他時間線里,異端處理局很難處理木柯的原因——因為從狹義來講,木柯還沒有對人類產(chǎn)生過有害影響,某種程度上他只是一個普通人。</br> 木柯只是投資一些他覺得很好的項目,他完全可以說他并不知道投資這些東西會導致什么后果,畢竟木柯投資的項目相當多,很多甚至他都沒有仔細核查過,木柯當然可以說他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邪物。</br> 因為的確看起來也不像。</br> 這些東西打眼一看就是普普通通的蘑菇,毫無特殊的古董鏡子,和做工精美的人魚雕塑。</br> 木柯覺得這個項目不錯,就投了,他甚至都沒有參與具體的過程,所以要判定他是個異端,除非木柯自己承認。</br> 就和現(xiàn)在一樣。</br> 對劉佳儀,牧四誠和白柳,這三個,唐二打可以肯定地握有犯罪證據(jù),并且已經(jīng)造成過對人類有害影響,主動犯罪的異端來說,是可以直接強行抓捕的。</br> 但對木柯來說,不行。</br> 唐二打一直分不清木柯到底是被騙,還是主動和白柳狼狽為奸。</br> 在每條時間線里也找不到直接證據(jù)證明木柯是主觀上的愿意幫助白柳,還是就只是一個被白柳脅迫了的,為虎作倀的可憐人,善與惡的界限在木柯身上奇特地模糊了。</br> 第三支隊的隊員軟磨硬泡,先兵后禮,想把木柯請到基地那邊去配合調(diào)查,木柯的爸爸就死活不依,甚至說要報警,言辭嚴厲地說要動用自己的一些特殊關(guān)系,最終第三支隊的隊員折戟而歸。</br> 看到這些隊員臉色凝重地轉(zhuǎn)身離去,躺在沙發(fā)上裝病的木柯蹭一下坐了起來,他呼吸很急促地打開自己的手機,里面有一條白柳九點十六分的時候發(fā)給他的信息。</br> 【小心玫瑰與獵人,我或許會死在獵人手里,不用等我,離開這里】。</br> 木柯臉色難看地握緊了手機。</br> 死在獵人手里?今晚來抓他們的這群人,就是【獵人】嗎?白柳是不是已經(jīng)被抓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