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交!”太子贊賞的看了一眼秀容“你倒是直接,我若還矯情,便顯得小氣了,你的腦袋我暫且還你,我要你清楚的知道,那日你應(yīng)該感謝自己當(dāng)時做出了正確的判斷,若你當(dāng)日說出真相,我一定會承認(rèn),可是這承認(rèn)之后,受罰的,只會是大哥,當(dāng)然,你也逃不了!”
若一個晴天霹靂炸在秀容頭頂,之前一直恍恍惚惚沒想明白的事情,在太子一番話中突然撥云散霧,“您是說?”
“如此伎倆,我豈會放在眼里,可惜他千算萬算,終是少算了兩樣!”
“一樣就是太子您根本就知道這是大阿哥用我設(shè)的一個局,而另一個則是我沒有按照他的計劃,出來指證太子您,對嗎?”
太子微揚下巴,有些意外于這個女子的聰慧,聰慧到讓他有些刮目相看,“不錯,大哥在那之前對我下了藥,可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皇阿瑪一定會徹查此事,到那時,便會真相大白。我拼著名聲上吃點小虧扳倒一個大阿哥,還是很劃算的。你很聰明,雖然有的時候聰明的人死的最快,可是我希望,你能是這個例外!”
看來太子誠意還不錯,這些話都跟她說了,雖然意圖是收買人心,不過很對秀容的胃口呢!下定決心用她便立馬拿出誠意來傾談,這樣的人物,跟歷史上寫的懦弱自大的胤礽完全就是兩個人,玩起陰謀來毫不輸給他的弟弟們,儲君之位如何竟沒有坐穩(wěn)的?秀容靈光一現(xiàn),眼前突然閃過剛才太子藏綠紗的那一臉緊張,難道跟那紗巾的主人有關(guān)?
“太子爺,皇上只怕快回來了!”秀容提示太子道。
兩人對視一眼,太子朝她點點頭,施施然去了。雖然秀容十分好奇那條繡著曖昧詩詞的綠色紗巾到底是何人的,不過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問了。
太子那日來乾清宮的事情自然瞞不過康熙,一日,他狀似隨意的問起太子來意,秀容當(dāng)然不能實話實話,只得硬著頭皮東扯西拉,總算糊弄過去,不過也因此嚇了個夠嗆,每次對上康熙的時候,秀容都感覺自己大腦實在是不夠用,缺氧。
日夜提心吊膽,秀容發(fā)現(xiàn)自己精神倍受緊繃的同時,秋日風(fēng)寒露重的時節(jié)里,身體也不受負(fù)荷的降低了抵抗力,想不感染上風(fēng)寒那真是奇跡了。
“秀容,你怎么了,你臉色怎么這么紅?”端華有些憂心的望著秀容道。
“端華姐姐,我沒事,夜深了,你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秀容埋在被子里,捂著嘴猛烈的咳嗽幾下,實在是忍不住了。
“秀容,我看你咳嗽的厲害!要不要我去請李太醫(yī)過來瞧瞧。”端華自另一邊炕上起身,拉開秀容的被子一看,小而清秀的臉蛋早已滿臉通紅,人還在邊咳邊說著:“我沒事,千萬不要去請李太醫(yī),他來了,李公公也會知道我病了,這乾清宮里,病了的宮人都要拉去冷宮養(yǎng)病,冷宮里有多凄苦,好姐姐,您千萬不要去請李太醫(yī)啊!”
“我省的,你放心,若是小病,李公公也不會不近人情的,前些日子我病了,也沒見內(nèi)務(wù)府讓我搬出乾清宮,風(fēng)寒又不傳染,怕它什么!”端華安慰道。
“好姐姐,我自己睡一覺就會好了,好在我明日不當(dāng)值,你只不告訴別人,我就十分感激你了!”
“知道了,你這傻丫頭,哎,快歇著吧!”
當(dāng)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射進(jìn)乾清宮的耳房時,離康熙上朝已經(jīng)有好一段時間了,端華早早就起床去當(dāng)值了,留下秀容一個,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旁站了一個人影。
“秀容,你怎么了?”一個男孩的聲音道。
猛然睜開眼睛,寶藍(lán)色的長褂,白玉腰牌,眼神中帶著一絲溫?zé)岬年P(guān)心“十四阿哥”她不是做夢吧,十四怎么會到下人房里來?
“你病了!”十四站在秀容的枕旁,平靜的陳述道。
“我好渴,快給我倒杯水!”剛醒來,實在是嗓子都冒煙了,昨夜她燒了一夜啊,如果是高燒,早就燒死了。
十四愣了一下,撇撇嘴,還是依言取一旁桌上的鈞窯白瓷杯倒了杯隔夜茶來,秀容掙扎著坐起身子,一骨碌全飲了下去,這才覺得火燒似的喉嚨好了一點。
“您怎么會找到這來?這可是下人住的耳房!”雖然有茶水潤喉,秀容卻依然聲音嘶啞。
十四對她翻了個白眼,“還不是因為你!”
“我?”秀容詫異的望向十四,天還沒亮透,一個皇子阿哥,在一個小宮女的房間里?多么讓人遐想連篇的故事啊!
啪~~!一件衣服飛了過來,罩了個滿頭。“你還真是夠大膽的,說了第二日去取,竟然敢騙爺,爺都沒有衣服穿了,你快給我補好!”十四大聲道。
哦,想起來了,那日被黑豹抓壞的衣服,她說了要幫忙補起來的,不過這件事情,就算她忘了,他干嘛巴巴的自己送來?秀容怪異的看了十四一眼“十四爺,你打發(fā)個奴才送來就行了,干嘛還親自跑一趟!”
“哼,誰不知道你這個丫鬟向來欺軟怕硬,表里不一,爺不親自來監(jiān)督,你若補壞了怎么辦?”屁大的小孩,干嘛說什么話之前都一口一個爺?shù)模媸亲屓耸懿涣恕?br />
十四有些猶豫的看了秀容一眼,隨意坐在了她的床邊,“喂,我剛來的時候聽到李德全身邊的小賴子幾個在廊下嚼舌頭,說是怕你的病氣影響到其他人,內(nèi)務(wù)府已經(jīng)傳過話來,要把你調(diào)出乾清宮。”
她不過才病了一日,期間又未出過房門半步,無端端怎么會被內(nèi)務(wù)府知道?想起昨日跟端華的對話,實在不愿往她身上想,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秀容扯了個無奈的笑容,“不過是小風(fēng)寒罷了,他們真是小題大做了。”
“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放寬心好好養(yǎng)病。”十四道,“我之所以告訴你我剛才聽到的,也只是不想等會內(nèi)務(wù)府來人嚇到你。”
“呵呵,嚇到奴婢的人還沒出生呢,不過也要多謝十四阿哥的關(guān)心。”秀容看著十四認(rèn)真的眸子,對于十四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頗有些不太適應(yīng)。隨手拿起十四的袍子,“我這病,說不準(zhǔn)還會傳染呢,十四阿哥就不怕我影響你?”
“我自小身體好的很,我怕個什么。”十四笑嘻嘻的道。“不過你前兩日生龍活虎的樣子跟現(xiàn)在還真是天壤之別,你這病歪歪的樣子也太丑了吧!”
“你幾時見過病人好看的?你倒給我舉個例子!”秀容翻了個白眼,坐起來跟他這一番說話,后背出了一背的汗,鼻子也似乎通了一些。
“呵呵,你嗓子雖然啞了,中氣倒很足啊,看來是沒什么大礙,今日看你病著的份上,我就不懲罰你失約,等你好了,我再收拾你!”十四壞壞一笑,起身道,“我要走了,偷空溜出來的,朱夫子只怕快發(fā)現(xiàn)了。”說著便朝門外走去。
“喂”秀容朝十四的背影喊道。
“什么?”十四回頭一挑眉。
“十四阿哥,多謝!”秀容朝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跟彎成兩彎新月似的眸子,一臉璀璨的笑容。
“哦!”十四白皙的臉頰上升騰起兩抹可疑的粉紅,飛快的轉(zhuǎn)過頭朝大門處走去。
房門猝不及防被十四拉開,“十四爺”一個倉皇的聲音在門外叫道。
“狗奴才,誰準(zhǔn)你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的?”十四沒料到門外竟然有人,飛起一個窩心腳便將那人踢了個滿懷。
“啊~!”秀容只聽得門外那人慘叫一聲,剛才那一聲竟是無比熟悉。
“十四爺,不要啊!”秀容在房內(nèi)大叫。
十四正要舉腿再踹,聞言不禁頓了一下,就在這遲疑的瞬間,那個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是倉皇的跪下來磕頭,“十四爺,奴才李公公治下泉生,奉公公之命前來幫姐姐挪地靜養(yǎng)!”
“泉生?”十四瞇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的小太監(jiān)。
“十四阿哥,一場誤會,泉生是我的好朋友,你不要難為他!”秀容再也坐不住了,分離掀開被子下了床,踉蹌的走到門口沖著地上跪的泉生道:“怎么這會才來,我都等你半天了!”
泉生仍是低頭猛磕,秀容看到一縷鮮血自他嘴角流出,又驚又怒,卻又不敢對十四發(fā)脾氣,只是好言勸十四快些回上書房,免得被朱夫子發(fā)現(xiàn)。
十四斜睨了地上跪著的泉生一眼,“你的好朋友?秀容,你還真是沒什么眼光呢!”說罷冷哼數(shù)聲,這才施施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