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輸了？”
    這位至高臉色難看，對這個結(jié)果似乎有些難以接受。
    不止他，其他幾位至高同樣如此。
    李牝……
    一個明顯新晉升的至高，居然能夠戰(zhàn)勝太蒼！？
    太蒼的實力在他們幾位至高中亦絕對算得上頂尖存在，李牝既然能夠戰(zhàn)勝得了太蒼，那豈不是說……
    換他們上，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
    “怎么可能……”
    太始至高低聲自語。
    幾百年前，成為他弟子他都要考慮一下的人，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居然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凌駕于他之上了？
    他忍不住回想了一番李牝斬向太蒼至高的那道永恒劍光。
    恒定、無垠。
    盡管太蒼至高竭力反擊想要將劍光擊潰，卻始終奈何不得劍光半分。
    反而在反擊的過程中，自身的力量消耗越來越大。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dāng)他本身的體量消耗的差不多后，局勢，必將逆轉(zhuǎn)。
    到那個時候，這道永恒劍光將直接將太蒼至高……
    包括他們這些至高的身軀盡數(shù)壓塌、斬碎。
    李牝……
    這個僅僅修煉了三百余年的人，居然真的已經(jīng)后來居上，擁有了戰(zhàn)勝他們，甚至斬殺他們的實力！？
    靠的，就是那種恒定永恒劍光狀態(tài)的力量！？
    一時間，太始至高、太易至高、太衍至高等人的目光全部落到了李牝身上，再也沒有了先前的輕松、從容，一個個滿是凝重。
    一些人眼中甚至還隱藏著極深的敬畏、忌憚。
    “這，就是輪回之力。”
    李牝的心靈之力在虛空回蕩：“蘊(yùn)含生死、幻滅、存在、虛無、造化、消弭兩種概念，同樣象征我們認(rèn)知中的矛盾沖突，它完美的將矛盾統(tǒng)一，將對立弭平，形成一個整體，使其再不分彼此。”
    “存在，和不存在，都是一個概念。”
    太蒼至高聽得李牝所言，感覺難以理解。
    如果存在和不存在都是一個概念，那他們存在陣營和虛無陣營這么多年的戰(zhàn)斗、對抗還有何意義？
    “如果造化和消弭都被統(tǒng)籌成一種力量，那只要不能將其瞬間摧毀，一切確實都毫無意義，因為，被擊潰的力量，同樣也屬于他力量的一部分，只要不超出他本身的上限，他就相當(dāng)于屬于恒定狀態(tài)，不死不滅。”
    一旁的太易至高亦是看明白了李牝這種力量蘊(yùn)含的道理。
    “動物食草木，死后化為營養(yǎng)沉淀于大地，草木之種再汲取大地的養(yǎng)分茁壯生長，最終被動物吞食……輪回之力，輪回之力，好一個輪回之力。”
    太衍至高喃喃自語，似乎陷入了某種領(lǐng)悟中。
    “所以，墟獸、虛無的本質(zhì)，就是宇宙的一部分？只不過是規(guī)則的不同選擇？”
    太始至高也和太蒼至高一樣，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這相當(dāng)于將他們一生的追求全部否認(rèn)了。
    “不，不對。”
    這個時候，太蒼至高卻仿佛意識到了什么，突然道：“只有深刻理解存在的可貴，才能意識到的虛無的殘酷，可對虛無來說，他們時刻沉浸于虛無的逍遙和無拘無束，才會明白將一個生命束縛在物質(zhì)、能量、時間、空間中的掙扎……”
    他的眼中亦是漸漸明悟：“坐享物質(zhì)繁華的城鎮(zhèn)生靈笑山野之人風(fēng)飧露宿一無所有，而山野之人笑繁華城鎮(zhèn)中人晝夜奔波，一刻不閑，可這根本就是生命的兩種不同選擇，錯就錯在我們想要讓山野之人出入繁華，見證花花世界，而山野之人卻要將我們帶入山水之中，聆聽天地之歌……”
    他的說法比較美好。
    實際上行動方式卻是無比強(qiáng)勢。
    雙方使用的方式不是一方將另一方說服，而是……
    用自己認(rèn)為正確的方式，直接將對方擊潰，乃至毀滅。
    本身就是兩條不平行的線，非得要平行到一起，最終才會造就存在陣營和虛無陣營的沖突。
    “如果存在陣營和虛無陣營都相當(dāng)于一個整體，那么，存在陣營的理念必然也會影響虛無陣營，或許……這就是墟獸、虛無陣營的生命越來越多的原因……”
    元墟主宰若有所思道。
    其他至高聽得他這番言論亦是心中一震。
    如果他們的理解是真的，存在陣營和虛無陣營的戰(zhàn)斗相當(dāng)于一個惡性循環(huán)，因為他們的攻擊欲望不斷增長，間接影響到了虛無陣營的攻擊欲望，從而導(dǎo)致雙方的碰撞越發(fā)激烈。
    同樣也是這種越發(fā)激烈的碰撞完全牽扯住了他們的全部精力，讓他們致力于和虛無陣營的對抗中，從而沒有足夠多的精力去冷靜下來，認(rèn)真思考存在和虛無的本質(zhì)，從而自這種本質(zhì)中悟出存在、虛無為一，從而悟透輪回之力。
    “我們將太多精力放在根本不必要的方向上，放在和虛無陣營的爭斗上，從而斬斷了自己上升的道路……”
    太衍至高低聲道。
    其他至高亦是默然不語。
    有幾位倒是覺悟了過來。
    但還有幾位，卻是感慨多于醒悟。
    在他們看來，他們眼下之所以會有這種震動，是因為李牝?qū)ⅰ拜喕刂Α边@個答案擺放在他們面前，他們才恍然驚醒。
    而在他們那種環(huán)境下，如果不和虛無陣營繼續(xù)斗下去，越來越多的墟獸、虛無生命侵蝕存在宇宙，哪還會有存在陣營這么安逸的生存環(huán)境？
    甚至，就連李牝能夠有足夠的時間、空間去悟透輪回之力揭曉答案，也是他們無數(shù)年來辛辛苦苦和虛無陣營的爭斗換來的，正是因為他們阻止了虛無陣營的生命才讓他有安逸的環(huán)境成長起來，揭曉最終的答案。
    否則，如果整個宇宙到處都是虛無生命，李牝尚未來得及成長起來就被吞噬了，真相照樣會被掩埋在歷史之中。
    所以，他們雖然一直朝著一個錯誤的方向發(fā)力，但誰也不能否認(rèn)他們?yōu)橛钪婢ぞI(yè)業(yè)付出的功勞。
    說一千道一萬，他們的本意也是為了這個宇宙好。
    這個時候，太易至高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猛然問了一聲：“起源至高，我記得你剛才似乎……提到了一個叫‘造化淼琊’的存在！？”
    他這么一提醒，一旁的太始至高亦是反應(yīng)了過來，眼瞳一縮：“你見到過祂們了？”
    先前李牝雖然提及淼琊等人，可那個時候所有人的心思都集中在對他道路的好奇上，他言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他們也未必會細(xì)想。
    就像一位大人物，不可能精雕細(xì)琢下面之人所說的每一句一樣。
    可現(xiàn)在……
    李牝已經(jīng)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他走出來的道路不止正確，比他們這些至高還更為強(qiáng)大。
    和太蒼至高一戰(zhàn)，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這種情況下，李牝先前說過的每一句話，自然都值得他們一一思索了。
    “你們是說星主會背后的那些人吧？”
    李牝道了一聲。
    同時他也看了一眼幾位至高：“伱們知道祂們的來歷？”
    太易至高、太始至高兩人對視了一眼。
    再聯(lián)想到他們先前的猜測，這一刻，那個原本在他們看來有些不可思議的念頭再度涌現(xiàn)出來。
    好一會兒……
    太易至高才問了一聲：“起源……你在虛無神藏世界……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說完他似乎覺得這樣有些太冒昧了，只得換個委婉點的說法：“我的意思是……你的虛無神藏世界之行，和其他人是不是有所不同？”
    李牝看了太易至高一眼，心中一動，突然道：“虛無神藏世界之行……我應(yīng)該是見到了虛無大帝的真身。”
    說到這，他亦是詢問道：“我記得至高議會一直在設(shè)法想要將這位虛無陣營的強(qiáng)大存在重新拉入我們存在陣營，那諸位對他的行蹤應(yīng)該有一定了解了？可否告知我他在何處？”
    他聯(lián)想到自己完善虛數(shù)空間法第五層、第六層的關(guān)鍵似乎都和這位虛無大帝有關(guān)……
    一時間，他心中隱隱有種明悟。
    這尊虛無大帝必然涉及到他未來之道的某個關(guān)鍵。
    兩位至高對視一眼，最終太易至高如實道：“我們確實一直在追尋虛無大帝的痕跡，不過你也應(yīng)該知道，他屬于虛無陣營的生命，這種陣營的存在如果有意隱藏，任何人都無法察覺，哪怕同級別的無上存在……”
    說完，他還問了一聲：“這位虛無大帝……很重要？”
    “很重要！”
    李牝慎重點了點頭。
    他有種預(yù)感，悟透未來真我的契機(jī)，也要落在這位虛無大帝身上。
    “我明白了。”
    太易至高慎重的點了點頭：“我們會調(diào)動所能調(diào)動的一切力量為你尋找虛無大帝的下落。”
    “有勞了。”
    李牝微微頷首。
    “起源至高的實力已經(jīng)得到了我們所有人的確認(rèn)，按理說，我們應(yīng)該馬上為起源至高舉辦一場盛大的晉升儀式，向世人宣告我人族又一位新的至高誕生……不過，考慮到你所見過的‘造化淼琊’等人的存在，在舉行儀式前，我還是希望起源至高跟我們?nèi)ヒ娨粋€人。”
    “誰？”
    “鴻天至高。”
    太易至高道。
    “鴻天至高、鈞天無上……”
    李牝心中有所猜測。
    無上的道路，應(yīng)該就和輪回、因果有關(guān)。
    而作為人族唯一一位無上，還是唯一一位能夠被找到的無上……
    李牝亦是神往已久。
    “正有此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