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消滅戰(zhàn)爭的行動
武戰(zhàn)豪給出的消息,炸得龍云兒、司徒小書面面相覷,雖然之前有過許多猜測,懷疑武蒼霓被免職外放一事不單純,很可能與獸族、無神鋪有關,卻怎么都想不到,堂堂一軍之帥,鐵血忠魂的巾幗英雄,居然跑去加入無神鋪?
說是潛入,但堂堂節(jié)制整個西北地方的大帥,有什么必要放著如山大事不干,跑去搶一介細作的工作?最后還搞到棄職不顧,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而若不是為了刺探情報,這只能說是自甘墮落,而且還是超級墮落!
司徒小書道:“武殿下她她怎會無神鋪是九外道之一,是外門邪道,她、她身為民族英雄,身系人族氣節(jié),怎能做出這種事來?這讓一直相信她的人怎么辦?”又急又氣,司徒小書的悲怒之情,溢于言表,連龍云兒看了都替她難過,相處日久,自己益發(fā)能明白她心中的那些堅持與美好,哪怕她與武蒼霓緣只一面,近乎素昧平生,但武蒼霓所代表的形象與意義,卻是她一路向往的目標,現(xiàn)在偶像破滅,還是這樣的不堪形式,對司徒小書的打擊可想而知。
“她為什么不能這么做?那些一直相信她的人做了什么?妳又做了些什么?”一聲冷笑,話語斷斷續(xù)續(xù)地響起,說話者是傷勢嚴重,胸口猶自淌血不止的司馬路平,他被一擊重創(chuàng),幾乎不能行走,全靠同伴攙扶,卻對司徒小書的話有了反應。
“妳拜什么偶像?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就因為她守關戍邊,所以偉大?就因為你們覺得她偉大,她就要年復一年,永無休止地守下去?”連聲喝問,問得司徒小書莫名其妙,身旁的龍云兒也一臉錯愕,弄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將士守邊衛(wèi)國,這是非常偉大的事,尤其是在戰(zhàn)爭仍持續(xù)的年代,頂著犧牲與孤寂,戍守邊疆,為國為民,有什么比這些更值得敬重的?對這表示尊敬,難道也是一件錯事?
還想不清楚,司馬路平已經(jīng)掙脫同伴的攙扶,甚至不顧胸前仍未包扎妥的血淋淋傷口,就朝司徒小書撲過來。
司徒小書要躲不難,但看對方神態(tài)狂亂,如果躲開,恐怕他直接撲跌在地,加重傷勢,因此不閃不避,被他雙手按在肩上,就聽他怒聲吼叫。
“守邊衛(wèi)土,是將士天責,但我們?yōu)榱耸裁炊鴳?zhàn)?我們戰(zhàn)斗,是為了終止戰(zhàn)爭,不是為了打永不休止的戰(zhàn),春天打完夏天打,冬天戰(zhàn)完隔年又來,這不是兒戲!我們每次打都有人要死,都在玩命!”
“我明白。”司徒小書點頭道:“我敬重你們,你們是人族的血肉干城,若沒有你們守邊,就沒有后方人族世界的繁榮昌盛,但這些并不能成為逃避的藉口,獸兵年年來攻,這不是我們能操控的,我們所能做的,唯有迎頭痛擊,死戰(zhàn)到底!”
話說到這里,司徒小書覺得自己的話輕了些,頗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連忙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五郡宗門對西北戰(zhàn)事的冷眼旁觀,確是不該,應當令他們共同出兵抗敵,只是此事并非一言能決,我愿留在西北,貢獻一己之力,與諸君攜手抗敵。”
語氣真誠,龍云兒不由贊嘆,這位小妹妹不單是有俠心,更有說干就干的義行,不是那種嘴上唱高調,卻從不履行的無心人,而這樣的釋出誠意,應該能把心意傳達給對方吧?
“妳明白?妳明白個屁!”司馬路平嗆咳著鮮血,“獸兵年年來犯,這就全是獸族狼子野心,全是獸族的錯,我們就全是對的,全部都沒錯?”如果說,早先的那個喝問,讓司徒小書一頭霧水,現(xiàn)在更是讓她徹底摸不著頭腦,侵略者狼子野心,年年來犯,這樣還沒錯,那是誰錯了?難道被侵略的一方還活該有錯?
龍云兒卻想起了村落里發(fā)生的事,那些狼孩與村民閃過腦海的念頭,讓她臉一下煞白。
就看見司馬路平身旁的幾名軍士,一臉憤慨,緊握著拳頭,雖不說話,卻可以看出他們的心情,而司馬路平則說出他們的想法。
“我們保衛(wèi)疆土,是阻止獸族入侵,不是讓自己人有恃無恐,整天對外挑釁的!立和約的時候許一堆好處,約立完了就撒手,榷場高興開就開,不高興開了就扔一旁,你們想過沒有獸人的反應?一句生活所逼,就出去偷獸人孩子,惹出了事就來求保護,元帥秉公處理,就被斥責失了民族氣節(jié),這些妳都明白?你們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司馬路平怒道:“事情是你們?nèi)牵鸵覀內(nèi)マ眨覀兲焐钤搯幔吭獛浰胱龅模菑氐捉K結戰(zhàn)爭!你們”傷勢實在太重,透過肉體的孔洞,甚至能清楚看見受損的臟器,身負如此重傷,強行激動說話,司馬路平終于暈死過去,身旁同僚涌上,急切地搶救。
司徒小書語塞當場,她不覺得司馬路平的話正確,卻曉得那是前線將士絕不應該出口的話,他們已經(jīng)在質疑本身為何而戰(zhàn),累積了相當?shù)牟粷M,只要再往前跨一步,那就是兵變的開端。
不過,武蒼霓的目標,是消滅戰(zhàn)爭?這是什么意思?
司徒小書一下愕然,司馬路平卻已經(jīng)暈死過去,沒人能回答,而在旁的武戰(zhàn)豪輕咳一聲,道:“家姊的謀劃,我不予置評,武家也不參攪在里頭,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的計畫已經(jīng)被人出賣,她本是趁不老仙閉關,統(tǒng)合了無神鋪內(nèi)其他各派系聯(lián)合行動,不老仙卻反將一軍,趁她離開,勾結獸族發(fā)難,現(xiàn)在她的情況非常危險。”
龍云兒和司徒小書都想不到,武蒼霓的行動如此徹底,短短數(shù)年時間,以一個外來者的身分,竟已統(tǒng)合無神鋪各派系,能夠向宗主不老仙叫板了,無論她有什么打算,只憑這份力量,就能有不小作為。
司徒小書搶問道:“武殿下離開?不在飛云綠洲?她往什么地方去了?”武戰(zhàn)豪道:“姊姊與獸族的和平派系合作,希望能從內(nèi)部瓦解這次戰(zhàn)爭,穩(wěn)住人獸兩邊往后的百年和平,這個計畫,恐怕已經(jīng)失敗,她臨行前對我說,如果事情真的無可控制,她會全力干掉托爾斯基,以阻獸族兵鋒!”孤身潛入獸族,試圖刺殺主帥,正常情形下,這是成功機率低到渺茫,百分百的無腦愚行,但武蒼霓作為百族大戰(zhàn)中極度出色的頂級高手,天階之下,敵手幾稀,被這樣的絕頂人物盯上性命,再嚴密的戒護也難言安全,龍云兒、司徒小書驚訝得不知該說什么好,更不知武蒼霓的狀況如何了?
而遠在獸族之內(nèi),負擔起人們的期望,化身為夜鶯夫人的武蒼霓,情況相當不妙,托爾斯基的貫體一擊,普通的地階武者早就被干掉,她全靠一身絕頂修為強撐,在與相柳這等兇獸戰(zhàn)斗前,已奮力斬殺另外三頭級數(shù)類似的妖獸,傷勢極重,只能拖命而逃。
血流如注,連意識也漸漸昏迷,武蒼霓仿佛回到許久之前,百族大戰(zhàn)仍熾時,那些出生入死的日子。
當時,分分秒秒,性命從來就不握在自己手上,無比強大的敵人、驚險的戰(zhàn)局,更強大的敵人、更驚險的戰(zhàn)局簡直沒完沒了的要命日子,重傷瀕死好像家常便飯,自己卻從未被嚇倒過,因為,身邊總有戰(zhàn)友共患難,即使自己倒下,他們也會護著自己平安。
戰(zhàn)爭結束后,自己武道大成,成為近似宗師的大人物,所向披靡,受傷重創(chuàng)什么的,基本不曾發(fā)生,忽然命危,感覺到的不是恐懼,而是無比的孤寒。
曾經(jīng)在身邊支持,給予無比安心感的那些生死戰(zhàn)友,已經(jīng)一個都不剩下了。
或為情、或為仇,或為不可原諒的理由,這些故舊友人傷亡殆盡,連曾以為或會在多年后,隨著時間流逝,有重修舊好機會的幾名故人,都隨著一夕驚變,成了夢幻泡影。
回首身邊,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持著刀,無比堅強,但茫然四顧,找不到繼續(xù)堅強的理由。
或許,不應該再堅強下去,自己的敵人、友人都不在了,與其前途茫茫,不知去向,不如就在這里打上句號,再也不用煩了
這個念頭閃過,相柳的巨口闔上,自己沒有掙扎,但恍惚中,好像有什么東西高速靠近,一種曾經(jīng)熟悉的感覺,像暖水一樣浸潤傷疲之身,好似以前的那些戰(zhàn)友,從地獄伸手來拉
尤其是那個身軀巨碩,心卻溫柔的漢子!
被這感覺驚醒,武蒼霓一下睜眼,命危的一瞬,一道電光及時飆來,將她救出相柳的大口,電流熾爛,模糊的形影,漸漸清晰,卻不是自己想見的那名巨漢,而是
“是你?溫去病?”“是啊,正是我。”電光中顯形的蒼白青年,淡定一笑,“夫人,未請教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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