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持續(xù)惡化的末法世界
方正并沒有第一時間就離開蜀山。</br> 他先是去了玄天峰。</br> 公孫簡早已經(jīng)等待多時。</br> “你來晚了。”</br> 她靜靜立在玄天峰大殿之前,一襲襦裙隨山風飛舞,身姿曼妙動人,讓方正忍不住心頭暗暗贊嘆,嗯……玄機師伯果然艷福不淺,雖不如我,但也相去不遠了。</br> 公孫簡并不是多話之人,她直接將一面令牌遞給了方正,說道:“這是我飛雪別院的院主令牌,見令牌如院主親至,你既欲至昆侖一行,一切便交你了。”</br> 方正道:“是。”</br> 公孫簡早便有將飛雪別院弟子并入蜀山的想法。</br> 非是她有了男人便將宗門出賣,實在是如今整個位面的靈氣整體衰竭下落,狀況一年不如一年,飛雪別院本就位處偏僻苦寒之地,環(huán)境更為惡劣……</br> 若非是前些年來,公孫簡從荒界獲得了大量的寶物,可算收獲最為豐厚之人。</br> 不然的話,恐怕飛雪別院早就已經(jīng)支撐不下去了。</br> 而如今……</br> 極北之地,天氣愈發(fā)嚴寒,已逐漸非是人身所能駐足之地,更非是區(qū)區(qū)天材地寶所能抵御的了。</br> 是以她之前提出建議的時候,還曾被人懷疑是否是想要為情郎出賣宗門,但如今再提……</br> 宗門之內(nèi),再有意見之人便少很多了。</br> 都清楚,再不做出改變,宗門便要沒了。</br> 公孫簡道:“拿著令牌告知眾弟子,輕裝簡從速速前來蜀山,她們?nèi)允秋w雪別院的弟子,只是借助在蜀山峰頭之上而已。”</br> “是。”</br> 公孫簡問道:“對了,玄機在哪里?”</br> “這個……師伯在一處很隱秘的地方,以秘法暗中隨我同行,護我安全。”</br> 其實并不是不能送公孫簡和周輕云進入元星。</br> 但這是玄機的囑托……</br> 方正隱約也明白些什么,玄機其實也非全是古怪思緒作祟,主要還是公孫簡與周輕云兩人仍是不睦,時不時的便要執(zhí)劍斗上一場。</br> 玄機的后宮里是一片刀光劍影。</br> 為了讓她們能安穩(wěn)些,玄機只能多多操勞……</br> 可如此一來,他卻撐不住了。</br> 雖然玄機再三說明,他是因為云天頂?shù)牟貢鴮嵲谑翘^浩瀚如煙,所以他需要充足的時間來認真閱讀,不想被人打擾……</br> 但方正感覺,可能中間力不從心的可能性更大些。</br> 畢竟修士啊,只是修士而已。</br> 一路下山。</br> 山下緊挨便是木葉村。</br> 就很過分……</br> 那為了紀念他當年對木葉村的貢獻而刻意雕刻在山頭上的巨大頭像……此時已經(jīng)有了三個了。</br> 多出來兩個。</br> 方正以真元遮蔽面容,走在街上,聽著他們的說法,才知道原來這已經(jīng)成為了木葉村的習俗。</br> 但凡是為木葉村立下大功勞的人,都會將功勞刻在山上……就如其中一個,方正分明認得就是那個袁飛。</br> 真會玩兒。</br> 方正離開村落。</br> 確定身周無人之后,這才御劍而起,直朝著極北昆侖方向疾飛而去。</br> 昆侖,地處極北苦寒之地。</br> 與蜀山之間的距離幾乎隔絕了一大半世界的距離。</br> 縱然是全力御劍,也需要好幾日的飛行……</br> 路途方正倒是熟悉的很了,畢竟當年他可是一路逃亡回來的。</br> 而一路向北走來。</br> 天氣漸漸嚴苛起來了。</br>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者說因為上次方正是一路反走的緣故,反正他感覺比起幾年前,似乎這嚴寒天氣來的更為冰冷了。</br> 是因為天氣變的更為惡劣了嗎?</br> 看來,雖然已經(jīng)是末法時代,但靈氣的衰竭,并非是已經(jīng)到了一個某個低谷,而是還在不停的持續(xù)下落。</br> 而目前,一切的源頭便是昆侖山。</br> 所以靠近昆侖山,感覺更為直觀了。</br> “難怪公孫師叔情愿寄人籬下,也要將飛雪別院遷徙離開極北之地,這環(huán)境是一年不如一年,再過幾年,恐怕他們就是想遷也遷不了了。”</br> 三天后。</br> 當方正真正重新踏入了那一片冰雪之地。</br> 冰冷之感,已是讓方正也不得不以真元隔絕周遭靈氣方能感覺無虞了。</br> 他并未立即趕往昆侖方向,而是在即將到達昆侖之時,向著另外一處途徑走去。</br> 風雪肆虐,但卻與雪霄峽的冰冷截然不同。</br> 雪霄峽的冰冷,更多的是冰系靈氣太過充裕,以至于周圍都彌漫著寒冷的氣息。</br> 但這里的冷,是頹廢破壞后,寥無人煙的孤寂產(chǎn)生的冰冷。</br> 而沿途走著……</br> 方正心頭已是隱有所感。</br> 飛雪別院距離昆侖派并不算太遠,方正甚至有一種感覺……恐怕飛雪別院之所以能在此地立宗,就是因為昆侖派的靈氣實在是太過濃郁,哪怕只是散溢出來些微,也足夠飛雪別院享用了。</br> 從這點來看。</br> 飛雪別院如今與昆侖派還真是息息相關(guān),難怪公孫簡一聽說玄機想要查探昆侖,她便急匆匆的想要將宗門撤離……畢竟無論是昆侖派也好,蜀山派也好,對飛雪別院來說都是無法招惹的龐然大物。</br> 既如此,索性遠遠的避開戰(zhàn)場,以免受了波及。</br> 想著……</br> 方正已是到了一處禁制之前。</br> 他頂著風雪舉起令牌,令牌之內(nèi),純粹的冰冷真元散溢。</br> 與陣法遙遙呼應(yīng)。</br> 一道等人高的大門已是洞開。</br> 方正踏入其中。</br> 飛雪別院正在此地。</br> 陣法之內(nèi),已不再如公孫簡當初描述的那般,乃是四季如春之美景了。</br> 雖是風景如畫,畢竟皆是女子居住,環(huán)境之優(yōu)美,較之七霞峰亦是絲毫不來的遜色。</br> 但如今飛雪別院的靈氣似乎也已經(jīng)開始衰竭,縱然陣法之嚴密,沒有足夠的靈氣充能,竟也再難隔絕冰冷的氣息透入,內(nèi)里帶著一股子冷氣。</br> 飛雪別院不過一個小宗門。</br> 內(nèi)里新任院主加上長老弟子,林林總總也不過三百余人……除了皆是女子,而且人人性格冷冰如雪,貌美如花之外,其他也沒什么可稱道的。</br> 方正執(zhí)令牌,宣告公孫簡的號令。</br> 那些女弟子們聞言沒有任何猶豫,各自收拾行李,兩個時辰后便已經(jīng)盡都離開飛雪別院,向著蜀山方向而去,干凈利落的讓方正都有些不適應(yīng)。</br> 那些繁華的亭臺樓閣,玉砌雕闌,就這么棄了嗎?</br> 半日后。</br> 整個飛雪別院,已經(jīng)只余方正一人了。</br> “這樣一來,就算發(fā)生了最壞的情況,也不用害怕波及了。”</br> 方正目光在這飛雪別院周圍掃了一眼。</br> 到底是一宗之地,飛雪別院地勢其實還是頗為遼闊的,而且風景優(yōu)雅,縱然寒雪已經(jīng)開始逐漸在宗門內(nèi)部彌漫飄落,但那護山陣法到底還在運轉(zhuǎn)……</br> 她們之前雖然很想將陣法的關(guān)鍵陣點遷徙走。</br> 但方正只是心頭動了一動,便以公孫簡的名義,否了她們的這個做法。</br> 此去昆侖,未必便能安然而退。</br> 雖有玄機保護……</br> 但飛雪別院地處隱秘,又有陣法相護,完全可以作為一處暫時的棲身之地,關(guān)鍵時刻也許能用的上也說不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