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假如
流蘇身在元城,暫時是出不來的。</br> 而她醉心于修煉,并非是那種完全將自己依附在男人身上的人。</br> 因此,方正若去,她會很開心。</br> 但方正不去,她也不會太過失落……她也有屬于自己的事情要做。</br> 就如流蘇對方正所言,我永遠(yuǎn)也不會嫁你,你若想我,盡可來尋我,我生不出孩子,也不需要名分,互相能給予彼此慰藉就好,你需要負(fù)責(zé)的人是曉夢,給她名分我心便已經(jīng)滿足。</br> 好女人啊。</br> 而帝清猗如今得以與荒界聯(lián)系上,她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在關(guān)注著荒界的戰(zhàn)爭動向……要知道,這可是關(guān)乎整個元星的未來的事情,她哪有心情兒女情長。</br> 于是得了閑的,竟然就只有方正和流曉夢了。</br> 而隨著云天頂?shù)纳硭溃秸那樯跫眩@才突發(fā)奇想,想帶流曉夢去游樂場。</br> 可惜……時過境遷……</br> 流曉夢已不再是多年前的那個俏麗的小丫頭了。</br> 當(dāng)年她進了游樂場,仿佛脫了韁的小狗一樣,飛快的四處亂竄,好似玩不夠一般。</br> 可現(xiàn)在,她卻更喜歡坐在方正的身邊,面帶笑容的看著旺財在里面瘋竄。</br> 她真的長大了啊。</br> “方丈,我想坐那個。”</br> 流曉夢突然指向了遠(yuǎn)處的摩天輪,眼睛里閃爍起動人的光彩,軟聲道:“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坐摩天輪了。”</br> 方正頓時失笑。</br> 小丫頭還是那個小丫頭啊……只是變的更黏人了而已。</br> “好,我們等旺財出來吧,不然她又要說我們撇人了。”</br> “哦。”</br> 流曉夢不樂意的撇了撇嘴,抱怨道:“我感覺我們好像直接跳過了熱戀的過程來到了夫妻階段了,剛想有點兒私密空間,孩子就立即跑來打擾了。”</br> 方正問道:“不樂意?”</br> “還行吧,畢竟我養(yǎng)的嘛。”</br> 流曉夢靠著方正,看著旺財在里面瘋玩,旺財嬌俏可愛,似乎很得那些小弟弟小妹妹的關(guān)注和青睞,很快就成了小孩子們的大姐頭。</br> 只是聽著游樂場里一群孩子叫著旺財姐姐旺財姐姐,方正看著旁邊那些神色古怪的家長,顯然他們都在困惑為什么那么可愛的小姑娘要叫旺財。</br> 這是虐待嗎?</br> 他提議道:“我們是不是該給旺財改名字?”</br> “改名字她也不樂意,我有什么辦法,叫別的名字她根本不應(yīng)的。”</br> 流曉夢拍了一張身份證在方正的手里,說道:“流曉風(fēng),雖然我這么叫她她都不搭理人,但這是她的合法名字,小名就只能還叫旺財了。”</br> 方正頓時失笑。</br> 看著旺財瘋玩了好久。</br> 等到孩子們都從里面離開,旺財這才回到了方正和流曉夢的身邊,只是這會兒,小丫頭早已經(jīng)渾身滿是香汗,一頭柔順的長發(fā)都帶著濕意……</br> 她對著方正嘿嘿傻笑。</br> 方正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道:“讓你曉夢姐姐去旁邊的更衣室里幫你換下衣服吧,待會兒我們帶你去摩天輪。”</br> 旺財期待的看著方正,央求道:“主人幫我換吧,我里面都濕透了,黏黏潮潮的好難受啊。”</br> “男女有別,再看他也不能幫你換,跟我走吧。”</br> 流曉夢強拉著旺財離開了。</br> 過不得一陣……</br> 旺財已經(jīng)換了一身和流曉夢一般無二的連衣裙,看起來仿佛縮小號的曉夢,宛若親姐妹一般。</br> 買票,然后排隊。</br> 坐上摩天輪的時候。</br> 旺財猶還滿是興奮的趴在座位上對著遠(yuǎn)處乍乍呼呼,哪有半點異獸的姿態(tài)。</br> 然而瘋玩了一天,到底也是疲憊的很了。</br> 旺財很快就拱到方正的懷里睡著了。</br> 流曉夢早就嫌她吵的厲害,如今見她終于困了,也不介意那是她的男人了……完全漠視一切。</br> 直到她的呼吸徹底平穩(wěn)下來。</br> 她這才悠然的坐在方正的另外一邊,晃蕩著小腿,嘆道:“終于睡著了,唉,耳朵終于清靜了啊。”</br> 方正忍俊不禁,“當(dāng)年你也這樣。”</br> 流曉夢反駁道:“瞎說,我才不像她呢。”</br> “也是,你比她吵多了。”</br> “因為去玩的次數(shù)很少吧。”</br> 流曉夢在包里摸了一陣,摸出了一包瓜子,放在嘴邊磕開,然后把瓜子喂到方正的嘴里。</br> 此時摩天輪已經(jīng)升至最高。</br> 數(shù)百米的高度……看著下方開始逐漸有燈火通明。</br> 他們已經(jīng)出來瘋玩了一整天了,這會兒,夜色漸暮,而這種高度,下方的喧囂也漸不可聞。</br> 流曉夢喂了方正幾顆瓜子。</br> 靠在方正的肩上,輕聲說道:“因為那個時候我小姑管我管的很嚴(yán),她自己也沒有時間,你又那么窮,我也不好意思求你帶我,算起來一年也很難玩上一次的。”</br> “是啊,那個時候啊……”</br> 方正突然心有所感,輕聲嘆道:“如果我沒有成為修士,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br> “一定是跟現(xiàn)在一樣。”</br> 流曉夢抬頭,認(rèn)真道:“也許小姑不在你身邊了,也許旺財不在你身邊了,也許帝姐姐不在你身邊了,但我一定在你的身邊。”</br> “我不一定讓你在啊。”</br> 方正心頭莫名升起一股唏噓之念,嘆道:“如果不是那次機遇,我也許會一直窮下去,弱下去……我對你小姑有些心思,但肯定不好意思展露,你對我有些心思,我也肯定會因為自卑而抗拒,也許我最后會放棄我的工作和夢想,通過我父母的關(guān)系找一家公司進去當(dāng)一個普通的職員,跟一個陌生的女人戀愛結(jié)婚,然后送走父母雙親,送走我的妻子……”</br> “然后你就等到我了。”</br> 流曉夢起身,認(rèn)真的半跪在方正的面前。</br> 以往這種姿勢,她都是在討好方正……</br> 可唯獨這次,她握著方正的手,眼眸里是難言的認(rèn)真。</br> 大家好,我們公眾.號每天都會發(fā)現(xiàn)金、點幣紅包,只要關(guān)注就可以領(lǐng)取。年末最后一次福利,請大家抓住機會。公眾號[書友大本營]</br> 她一字一頓道:“我比誰都年輕,所以你老婆一定比我死的早,只是到時候我肯定也七八十了,成了滿臉皺紋的老處女,到時候你也就不用自卑了,可以安然的跟我在一起,夕陽戀也挺好的。”</br> 方正嘆道:“老處~女……怎么曉夢你還打算一輩子不嫁不成?”</br> “嗯,你不娶我我就不嫁了,等你等到死為止,到時候讓你后悔一輩子。”</br> “小丫頭。”</br> 方正輕輕摸著流曉夢的螓首,隨即想起她剛剛才抱怨過不喜歡被這樣當(dāng)成小孩子。</br> 手掌轉(zhuǎn)而覆到了她的臉上,說道:“我在開玩笑呢,假如……說的是假如……”</br> “但我是認(rèn)真的。”</br> 流曉夢定定的盯著方正看了一會兒,跪坐在他的身邊,把頭趴在方正的腿上,說道:“所以,我不知道你的機遇是怎么來的,但無論是誰給了你這次機遇,我都謝謝他,沒人比我更感激他了,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靠在你的懷里,躺在你的身邊,我喜歡這樣。”</br> “嗯,我也喜歡。”</br> 方正輕輕撫著流曉夢那修長的玉頸,認(rèn)真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