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人家也是有主角的命啊
方正是真沒想到。</br> 以前只能單方面向著元星傳遞訊息的潛淵,如今竟然已經能實現(xiàn)雙向對話。</br> 雖然信號還很沙啞模糊……但交流完全不是問題。</br> 不過想想,潛淵之所以能傳遞消息回來,很可能就是因為身在荒界,所使的卻是元星的材料制成聯(lián)絡器,所以信號稍強些。</br> 如今同道行之,身在元界,以荒界特殊金屬制成聯(lián)絡器,果然也聯(lián)系上了荒界。</br> 而通過雙方的交流。</br> 方正才算是知道如今荒界的具體境況了。</br> 這段時間里謝思南等人跟隨南希東奔西跑,已經甚少逗留在潛淵基地之內,只是得了些閑暇才會回來傳遞一下這段時間得到的重要的訊息。</br> 如今的潛淵基地,僅僅只得鐘小云和孩子,以及十幾名負責潛淵運轉的專屬人員而已。</br> 而謝思南現(xiàn)在不惜得冒大險也要回到潛淵基地,與帝清猗匯報信息,原因自然很明顯……</br> 南希反了。</br> “之前聽方宗主說人海戰(zhàn)術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戰(zhàn)術,當時我還不信,但如今,我是真不得不信了,方宗主甚有遠見,非我所能比擬啊。”</br> 謝思南唏噓道:“那南希確實心機極深,而且極有決斷,他辭去舊主之位,更將功法大肆普及,如今舊人修習功法之數(shù)以超越五十萬,這個數(shù)字更以滾雪球一般的速度激增……幾乎每天都會增加至少幾千人,甚至上萬也不是沒有可能。”</br> 他感嘆道:“雖然這些舊人的頂尖戰(zhàn)力還遠遠無法跟那些荒人們相比擬,但蟻多咬死象,荒人死傷慘重,一場戰(zhàn)役下來比舊人也好不太多,最主要荒人們死一個少一個,而舊人們卻是死一個多加入三個,我曾親眼目睹舊人的變化,從一開始被追的倉皇逃竄,到得現(xiàn)在舊人們數(shù)量一旦到了一定的數(shù),便敢與那些荒人老爺們一拼生死了,舊人的膽氣已經徹底起來了。”</br> 頓了頓,謝思南聲音里浮現(xiàn)些微擔憂,說道:“方宗主……”</br> “放心,我明白你的憂慮,我這邊已經有應對之策了。”</br> 方正沉吟了一陣,問道:“那荒舊之戰(zhàn),戰(zhàn)況如何?”</br> “舊人如今仍然屈居下風,十戰(zhàn)八敗,但以前都是十戰(zhàn)十敗的,而且舊人們損失的起,荒人們卻顯然舍不得在這些舊人奴仆身上損失人命。”</br> 謝思南道:“荒人們越來越重視這些舊人,目前已經開始出動神將級荒人了,可惜,神將級荒人縱然舊人中無人可以匹敵,但百余名強大的舊人一擁而上,將之撕殺并不是沒有可能。”</br> 一群蠢貨。</br> 方正心道這些荒人們分明就是在養(yǎng)兵啊……</br> 看來這些荒人們并不明白在面對實力遠不及自己的敵人時,最最大忌的,就是派出實力略微勝過一點點的人去對付他們,這樣的話,自己派出的人馬只會成為他們一步一步提升自身實力的踏腳石。</br> 這南希還真有幾分主角的運氣。</br> “繼續(xù)全力幫他們。”</br> 方正正色道:“舊人雖然貪婪,但卻還在我的控制之中,荒人才是我們人類真正的心腹大患,你們大可以暗中出力,在確保自身不會危及自身的情況下,幫忙刺殺對方的高手……給他們更多的成長空間。”</br> “我明白。”</br> 謝思南幽幽嘆了口氣,說道:“我只是想要方宗主那一句肯定之言而已,舊人太可怕了,我從來都沒想到過,那個曾經連我自己都不放在眼里的爛泥種族,竟然能爆發(fā)出這般強大的戰(zhàn)斗力,看到他們那進步神速的模樣,我都有些畏懼了。”</br> “你放心,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br> 謝思南認真點頭。</br> 他又跟方正說了一些舊人部隊中的要事。</br> 帝清猗沒有插嘴,顯然,她已經默認了潛淵一事完全由方正來負責了。</br> 雖然知曉這是在玩火。</br> 但方正既然說他有把握,那么他定然就是有把握的,哪怕知道萬一出了意外的可怕后果,她也愿意相信方正。</br> 良久之后。</br> 謝思南必須回返部隊了,這才依依不舍的與方正斷了聯(lián)系。</br> 而方正掛斷之后,沉吟起來。</br> 帝清猗問道:“怎么了?!”</br> “只是想起了一個問題。”</br> 方正皺眉道:“我為了防止玩脫,僅僅只給予了那些舊人《三轉玄想》,而《三轉玄想》所修的極限便是洞玄境界,根本入不得凝實,而尋常修士的洞玄境界,怕是連神將境界的荒人都無法匹敵,縱然他們的實力再強,荒帝之強,卻是絕非他們所能抗衡……”</br> “你的意思是說,荒帝一出,他們便要潰敗?”</br> “我很了解這些舊人,他們膽氣驚人,但喪的也快,十戰(zhàn)中能有一勝,他們就能鼓起絕大勇氣,但若是十戰(zhàn)皆敗,氣勢恐怕就要泄盡了。”</br> 方正皺眉道:“我的想法是想要借舊人之手與荒人兩敗俱傷,但現(xiàn)在看來,若是只憑舊人恐怕還無法全功。”</br> 帝清猗訝異道:“怎么,你該不會是還想跟舊人結盟幫他們一把吧?”</br> “不用,我打算再往荒界去一趟。”</br> 方正沉吟道:“只要我以舊神的名義斬殺了荒帝荒主,到時候舊人氣勢大盛,神尊級荒人縱然強大,但卻也沒有強出規(guī)格外去,擋不住舊人的蟻海戰(zhàn)術!”</br> 帝清猗驚道:“你要去殺荒帝?!”</br> “又不是現(xiàn)在。”</br> 方正輕輕拍了拍帝清猗的香肩,示意她不必擔憂,笑道:“最起碼也得是荒帝親自出馬之后,我再殺他……再者,我只殺他與荒主兩人,這樣一來可以最大限度的讓荒人與舊人拼至徹底彈盡糧絕!”</br> 他笑了笑,說道:“鷸蚌相爭,總得互相都能掐死對方才行,鷸與蚌能爭,但鷸和鷹可就爭不起來了。”</br> “別冒險。”</br> 帝清猗輕聲道:“荒人是三大帝國共同的負擔,犯不上讓你一個人背負了全部的風險。”</br> “放心吧,我有把握。”</br> 方正笑道:“下次若謝老再傳訊回來聯(lián)絡,記得跟他說上一聲,若荒帝御駕親征,便是舊神復出之時,到時候我再給他們添上一把火!”</br> “你有把握就好。”</br> 帝清猗幽幽嘆了口氣,嘆道:“反正我從來都管不了你,都是被你管的那個,我也沒辦法。”</br> 方正頓時莞爾。</br> 當天。</br> 他和流曉夢留在了夏帝宮里用餐。</br> 之后雖然頗為有心留宿……但方正心頭卻還惦記著那采補之法。</br> 南希已反,但卻明顯力有不逮。</br> 想要打敗荒帝,只憑借自己如今的修為,恐怕還不足夠。</br> 當下他悄悄的拉著帝清猗,將之前從四大主教身上獲得的荒金鎧交給她,讓她派人幫忙鍛造一番。</br> 也許將來會用的上。</br> 而后,他便直接帶著流曉夢回去那別墅之內了。</br> 相擁而眠……方正已經沒有了太多的綺念。</br> 他又不是見到女人就挪不動腳步的色中惡鬼,昨晚才剛剛跟流曉夢荒唐了許久。</br> 今天,他只想好好安眠一番。</br> 順帶的……</br> 盡快把提升修為之事提上日程。</br> 而就在兩人睡著沒有多久,旺財悄悄的蹭了過來。</br> 鉆進了早就為她預留好的被窩。</br> 只是今晚卻沒有那種好聞的氣息了。</br> 一覺酣眠。</br> 待得醒來之時。</br> 已是處在九脈峰之上。</br> 懷里,猶有觸感滑膩。</br> “清顏,你又偷偷……”</br> 方正話到一半,頓住了。</br> 被窩里一片清涼,哪怕掌中凝香軟脂,溫度竟也是極低。</br> 這根本就不是……</br> 而此時,懷里吃吃笑聲響起。</br> 帶著幾分莞爾,“怎的,那柳清顏經常鉆你被窩么?”</br> 方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