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你們跪了太久了
而此時,九脈峰上。</br> 方正正自盤膝而坐,靜靜的參悟著這段時間的收獲。</br> 整整兩個月與姚瑾莘的苦修。</br> 甚至冷落了師父,冷落了師妹……方正現(xiàn)在看到柳清顏的時候,她的嘴巴都是撅的老高,時不時的就對著他哼上一聲,若是不能及時給出反應,她就會迅速跑開,過得一陣,再回來,對著方正重重的哼一聲,連帶著跺腳表示自己的不滿。</br> 但……我是真沒辦法啊。</br> 方正也只能默默的在心頭道上一句歉了。</br> 而兩個月的不眠不休,或者說兩個世界加起來,已經(jīng)超過了四個月的辛苦修煉。</br> 收獲自然也是極其喜人。</br> 才剛剛突破洞虛后期,解決了根基不穩(wěn)的缺陷,如今,距離突破凝實之境,也只差一步之遙。</br> 而這一步……</br> 他即將邁出。</br> 方正能感覺的到,隨著自己運轉(zhuǎn)功法,體內(nèi)真元圍繞著世界樹本源不住流轉(zhuǎn),而過程中真元亦是不住的被世界樹所吸收,然后再度釋放。</br> 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循環(huán)往復之中,真元被瘋狂的提純加壓。</br> 隨著外界喚靈花的靈氣不住的被吸納進世界樹之內(nèi),世界樹的枝葉隨之飄蕩,嫩綠的樹葉吸納吞吐的,都是最為精純純粹的靈氣。</br> 當初觀想之時所獲取的靈氣迷霧已經(jīng)完全消失,所有的靈氣盡都被吸納進了那棵幾乎參天的大樹之上。</br> 或者說,都通過世界樹,強行進入了方正的真正本源,那顆小巧的核彈之內(nèi)。</br> 核彈此時已足足有成人體態(tài)大小,流線型態(tài)動人的花紋,看似雜亂無章,組合在一處,卻讓人有頭暈目眩之感,好像這花紋內(nèi)里,蘊含人類難以理解的神秘一般。</br> 從無到有。</br> 從虛到實。</br> 一顆本不應存在于世上的核彈,方正沒有用任何材料,僅僅只是用的最為純粹的真元,最為精深的功法,生生將其從這個世界上創(chuàng)造出來。</br> 到得如今,核彈的陰影已是無比真實,隨著世界樹的搖曳,陰影亦隨之不住的變形扭曲,巨大的核彈果實將世界樹的枝葉都給壓的彎下了腰。</br> 世界樹為實,核彈為實。</br> 那通天徹地的世界樹,那蘊含無盡威能的核彈……方正實在是無法想象,自己的身體竟然能容納那么巨大的東西。</br> 全力催動《九轉(zhuǎn)玄想》。</br> 在方正的背后,一棵參天古樹已是顯出了影響來。</br> 這古樹與玄機的蒼松本源不同,玄機的蒼松蘊含著極其濃郁的生機。</br> 而方正的世界樹,雖然樹軀上的每一道紋理,上面搖曳著的每一片樹葉都在向外噴勃著濃郁的靈氣和生機,但那顆唯一的果實核彈所顯現(xiàn)的氣息,卻是大恐怖,大絕望,讓人看不到哪怕半點生機的死寂。</br> 核彈的存在,就是為了毀滅。</br> 哪怕世界樹的生息,也無法掩蓋那寂滅一般的滅亡氣息。</br> 此物一出,至少覆滅方圓數(shù)百里不是問題。</br> 方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br> 凝實境。</br> 不枉他這段時間累斷腰的拼死修煉,如今終于達到了期望的境界。</br> 不出意外的話,這顆核彈,便是他對抗荒帝的底牌所在!</br> 想著,方正緩緩平息體內(nèi)真元,躺倒在床上,慢慢的酣睡了過去。</br> 荒界!</br> 三個月的苦心準備,也該到了收獲戰(zhàn)果的時候了。</br> 而此時的永夜城。</br> 雖然圣選早已經(jīng)落下帷幕,但整個永夜城之內(nèi)的舊人們大多都還未曾散去,他們都還抱著僥幸的心理,期盼著能有被圣選選中的舊人因為打架斗毆或者別的什么原因被剝奪荒化資格,然后由他們替補補上。</br> 雖然也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br> 但直到荒化儀式結束之前,他們都抱著這萬億分之一的期望……</br> 而且這般盛事,哪怕是舊人也都想要湊上這個熱鬧,只是永夜城畢竟大小有限,是以大部分舊人都被趕到了永夜城外的的地方居住。</br> 在這大量的舊人遮掩之下,那些高高在上的荒人老爺們卻是未曾發(fā)現(xiàn),有一批舊人,精神面貌已經(jīng)與以往完全截然不同了。</br> “舊神大人,經(jīng)過這三個月的培養(yǎng),目前我們舊軍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達到了五千人,所有人都已經(jīng)修出真元,有九百二十人已達到筑基境界,一千七百二十一人達到煉氣境界,剩余的全部都卡在觀想之境無法突破,但也已經(jīng)擁有了搏殺的實力!”</br> 短短三個月。</br> 南希的變化極大,三個月前,他不過是一個畏畏縮縮的年輕人,弱小而又卑微,哪怕是自己父母的遺物被奪走也不敢有半點聲張、</br> 而如今,他已是滿臉自信,自信的根源來源于力量。</br> 筑基中期,能在短短三個月里達到這個境界,雖然看似僅僅只比那些舊人高了一個境界,但他是不同的,他是由舊神大人親自指點突破,更得以傳授更為強力的法術和戰(zhàn)技。</br> 雖然戰(zhàn)斗經(jīng)驗還不甚豐富,但強大的力量,卻讓他已經(jīng)今非昔比。</br> “嗯……足夠了。”</br> 方正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南希機靈無比,竟然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拉出了一個五千人的隊伍,之后他雖然還想繼續(xù),但卻被方正給阻止了。</br> 兵貴精而不貴多,再找人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他們修煉了,反而會有暴露的嫌疑。</br> 而如今,借助整個潛淵軍幾十年的積累,一元峰弟子們不眠不休的苦練,大量的丹藥堆積之下,算是讓這些人在最短的時間里,積蓄出了最為強大的力量。</br> 這支隊伍的強大,雖然還遠遠不足以撼動荒廷的統(tǒng)治,但卻也已經(jīng)達到了方正的預期。</br> “現(xiàn)在,我們的積蓄已經(jīng)足夠了。”</br> 方正說道。</br> 南希驚道:“這……這就足夠了嗎?”</br> 方正嘆了口氣,說道:“南希,按照你這種拉攏人進入自己隊伍,然后再傳授其功法的方法,不說三個月,就算是給你一年時間,你能拉到多少人?”</br> 南希信心十足道:“三萬!”</br> “你以為舊人們會永遠留在永夜城嗎?”</br> 方正搖頭道:“永夜城是荒人老爺們的居住地,待得荒化儀式結束之后,舊人們還有資格在這里逗留嗎?到時候舊人分散,一年三萬?我就是給你三年,你也拉不了三萬……”</br> “那……那該怎么辦?”</br> 南希問道。</br> “簡單,三月磨劍,一朝成名天下皆知。”</br> 方正微笑道:“荒人儀式還有三天便要開始了,所有的舊人們都會關注荒人轉(zhuǎn)化儀式,而我打算在那一天里,利用這五千人,沖擊荒神殿,向荒人們發(fā)動攻擊,向全荒界的舊人們證明,舊人們并非廢物,舊人們也是可以擁有極強大的力量的。”</br> “大人您打算挑戰(zhàn)荒帝?”</br> 南希聞言,眼底卻浮現(xiàn)些微猶豫神色,道:“但只要給我們足夠的時間的話,我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這個時候挑戰(zhàn)荒界權威太不智了,舊神大人您自然不怕荒帝,但我們恐怕抵不住荒人們的攻擊。”</br> “這一戰(zhàn),主要戰(zhàn)力不是我,而是你們。”</br> 南希這下更錯愕了,驚叫道:“可我們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挑戰(zhàn)荒人,無論數(shù)量還是力量都比不了……”</br> 方正說道:“所以,這是一次必敗的戰(zhàn)斗。”</br> 南希瞳孔頓時緊縮。</br> 方正幽幽嘆道:“不得不提,舊人被壓迫的太久了,以至于都失去了反抗的勇氣,而我讓你拉攏這五千人的目的,就是激起他們的反抗心理,你想一下,在萬眾矚目之下,舊人向荒人們發(fā)出沖鋒,與他們進行一場激烈的血戰(zhàn),最后縱然不敵身亡,但舊人們也可以擁有力量,舊人們也可以反抗荒人的種子卻會隨著這次事情的發(fā)酵被所有的舊人們所知曉,到時候你再登高一乎,不必你拉攏他人,所有的舊人們都會向你靠攏,南希,我的苦心,你可明白?!”</br> 南希驚道:“所以說,這些被我拉攏的舊人其實是……棄子……”</br> 方正斷言道:“不對,他們是先驅(qū)者,是引發(fā)你們舊人反抗意志的英雄,但不得不提,你們舊人跪了太久了,根本就沒有勇氣對荒人老爺們動手,所以這事兒就不要告訴他們了,屆時你將一切都安排好,然后在最后關頭,你可以撤離,你才是我真正留下的火種,你不能死,你還要將我的功法傳授給所有的舊人百姓,讓他們都能領會先驅(qū)的力量!”</br> 南希聞言已是動容,激動的叫道:“舊神大人。”</br> “你放心,我只是說我不會去管這些舊人們的生死,但沒說不會幫他們,我會派一批人與他們互相配合,這些人亦都是高手,也是我在舊人中培育的人才,有他們幫助,應該更能給那些舊人們展現(xiàn)我們所能擁有的力量、但你不能出手,記住,你要活著才行,只有你活著,舊人才有希望。。”</br> “是。”</br> 南希激動的應是,之前突然乍聞自己之前當作心腹認真培養(yǎng)的同僚竟然都是棋子,他還心情激蕩來著,但聽到方正的話,他這時才明白……原來,只有我才是與眾不同的。</br> 難怪我才是未來的舊人之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