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老黃和蒼狼他們明顯有很多話要說……</br>  方正很識趣兒的給他們騰出了空間,一手拉著流曉夢,一手拉著旺財。</br>  三人并肩往明宗之內(nèi)走去。</br>  明宗明顯比之前熱鬧了許多,多了百余名弟子,人氣都足了許多。</br>  流曉夢邊牽著方正的手,邊跟他說著這段時間的事情……比如說招收弟子的時候,她緊張的一夜沒睡,生怕會出什么紕漏。</br>  而且當(dāng)時看她一個小姑娘來主持考核,還有一些些考生不服來著。</br>  直接被她用如意水煙羅裹著丟了出去……</br>  流曉夢雖然年輕,但如今實力已經(jīng)凌駕武尊之上。</br>  對付一些考生還不是手到擒來。</br>  殺雞儆猴之下,自是再無人敢有不敬,招收弟子順利的跟什么似的……偶有紕漏,她只需來上一句。</br>  “哼,我明宗規(guī)矩,何須向你解釋?”</br>  小姑娘心里荒的一批,但表面上可是半點怯都不露,事情辦的是完美無缺。</br>  到得現(xiàn)在,明宗正式弟子已經(jīng)有一百二十四人!</br>  旺財是個不安定的性子,尤其是走路才剛剛學(xué)走安穩(wěn),這會兒正是對一切都極其好奇的時候,竄的飛快,到處亂跑……</br>  而流曉夢握著方正的手,跟在后面慢慢的走著。</br>  從一開始的交握變成十指相扣……那種感覺,好像一家三口在外面逛街一樣。</br>  只是這么想著,流曉夢就覺得心頭欣喜不已,我終于從女兒進化啦,現(xiàn)在就算是和方正光明正大的手牽手走在大街上,他們頂多也只會認為我是被方正包養(yǎng)的小三之類的,而不是如之前那樣,被他們誤會我是女兒了。</br>  想著,她就吃吃低笑不已。</br>  一邊緊緊的摟著他的胳膊不松,一邊跟他絮絮叨叨的說著這幾天里明宗內(nèi)部的諸多事務(wù)。</br>  方正走的急,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大部分都是她自作主張,雖然做的未必算對,但應(yīng)對也算周正。</br>  而對于這些問題……</br>  “你可是明宗下任宗主,很多事情你自己做主就行了。”</br>  方正并未責(zé)怪流曉夢,而是很認真的夸獎她,由衷嘆道:“當(dāng)年那個小丫頭,也長大了啊,已經(jīng)真正到了獨當(dāng)一面的時候了。”</br>  流曉夢低頭欣喜的笑了起來。</br>  能讓方正滿意……她便深感滿足了。</br>  摟著方正的胳膊,她低笑道:“我才不想獨當(dāng)一面呢,你回來了,我的主心骨就回來了……今晚我終于可以睡個好覺了。”</br>  “嗯嗯。”</br>  方正欣慰的笑了起來。</br>  當(dāng)晚。</br>  用罷晚飯之后……流曉夢很執(zhí)著的擠進了方正的房間里,跟旺財一起。</br>  用她的說法。</br>  這段時間里她實在是太累了,急需要一個懷抱來安穩(wěn)的睡上一覺。</br>  雖然男女有別,但面對一個大功臣趁機的請功,尤其是小姑娘撒嬌耍潑……</br>  方正無奈嘆道:“你真是比顏顏還能纏人。”</br>  “顏顏?”</br>  流曉夢眉眼一動,隨即想起了什么,看著方正的眼神驀然間柔和了許多,她問道:“是那個我見不到的女孩兒嗎?”</br>  “嗯嗯……唔……是的,你確實是見不到她的。”</br>  自覺失言的方正含糊應(yīng)了一聲,嗯,我可沒撒謊,曉夢確實是見不到顏顏的,也幸虧見不到,不然兩個纏人精,真的能把我纏死了。</br>  “睡覺睡覺。”</br>  方正說道:“這段時間我也是累壞了。”</br>  “行吧,我的肩膀可以借你的哦……反正我只是要跟你睡而已,誰壓誰無所謂的。”</br>  流曉夢俏臉紅撲撲的,說道:“反正我快18歲了,虛歲都十八了,對了方丈,前兩天我的一個同學(xué)給我打電話了……你知道找我干什么的嗎?”</br>  “干什么?”</br>  “邀請我參加她孩子的滿月酒呢,不過我很忙去不了,只能封一個大紅包過去了。”</br>  流曉夢嘆道:“其實都好幾年不來往,也好幾年沒聯(lián)系了,要收錢了知道聯(lián)系我了,好在都有聯(lián)系方式,等以后我結(jié)婚生孩子,她也別想跑……哼,隨禮這事兒,有來有往才叫隨禮嘛,雖然我可能要晚她很久了。”</br>  “睡覺,睡覺!”</br>  方正直接摟著流曉夢倒在了床上,裝死裝睡去了……</br>  流曉夢嘿嘿笑了幾聲,說這話也不過是撩方正幾下而已,真讓她真刀實槍的操作,開玩笑,她可還不到十八歲呢。</br>  流蘇的話,她看似不當(dāng)回事,但心里可是在意著呢。</br>  現(xiàn)在的話,能在他的懷里休息,這就足夠了。</br>  枕著方正的胳膊,她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低聲道:“晚安。”</br>  說著,閉上眼睛。</br>  不一會兒,本來還有些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看來,她確實是疲憊的很了。</br>  而方正還沒睡著。</br>  腳邊只感覺驀然一沉……</br>  不用說,旺財又偷偷溜了過來了。</br>  在方正的腳邊蹭了蹭,看來,雖然化成了人形,但睡床腳的習(xí)慣真的是一點都沒改。</br>  看來,以后要想辦法給她糾正過來才行,而且旺財這個名字也是……哪能給一個小姑娘叫這個名字呢。</br>  不過還別說,以前把腳擱旺財身上,毛茸茸滑滑的別提多舒坦了,現(xiàn)在放她懷里,軟軟熱熱,更舒服了。</br>  腦子里轉(zhuǎn)著諸多紛雜念頭,方正漸漸的陷入了沉眠之中……</br>  昏沉中。</br>  鼻中嗅著熟悉的馨香,不是流曉夢那種粉嫩的奶香,而是另外一種,如蘭如麝般的清盈香氣。</br>  方正伸手在胸口上一按。</br>  果然按在了一個小巧的螓首之上……</br>  “唔……師兄……”</br>  含糊的嘟囔聲響起。</br>  柳清顏擺了擺頭,翻了個身,頭掉了下去,腿蹺了上來。</br>  那么漂亮的一個姑娘,睡姿卻……</br>  方正睜眼時,看著頭下腳上睡的正香甜的柳清顏。</br>  跟流曉夢還沒成年不同,這可是真正成年的姑娘了,這么長時間了,在別人面前倒已經(jīng)漸漸恢復(fù)了當(dāng)初那端莊素雅的模樣了,可唯獨跟自己在一起時……永遠都是那個沒長大的孩子。</br>  方正寵溺的嘆了口氣,把搭在自己胸口的小腳拿下去……幫她蓋好被子。</br>  起身,穿衣。</br>  出門。</br>  門外……</br>  “你醒啦。”</br>  云芷清正自坐在院落里端著一碗白粥慢慢喝著,看到方正出來,她笑了笑,說道:“廚房里有米粥,嗯,是我燉的,正煨著呢。”</br>  “謝謝師父。”</br>  方正笑著應(yīng)了一聲,到廚房里端了一碗米粥……云芷清手藝不俗,燉的米粥味道相當(dāng)不錯。</br>  兩人對坐,各自端著粥,就著漫山遍野的喚靈花香,慢慢喝著。</br>  過不得一陣……</br>  姚瑾莘揉著眼睛起來了,于是呼嚕粥的兩人變成三人。</br>  吃罷早飯。</br>  方正說道:“我去找?guī)煵行┦虑檎宜塘俊?amp;rdquo;</br>  云芷清點頭。</br>  反倒是姚瑾莘撇了撇嘴,不滿道:“真不知道到底你是他的徒弟還是我是他的徒弟了,我都半個月沒見師父了,你隔三岔五的就見他一回……他對你比對我還好了,方正,你直說吧,你是不是想奪我的蜀山派下任掌教之位?!”</br>  “你想太多了。”</br>  方正呵呵笑了笑,心道蜀山下任掌教?</br>  開玩笑,我的明宗我都懶的管……</br>  至于玄機找他,自然是因為玄機時時都關(guān)注著明宗的成長狀況,雖然他可能一輩子都到不了明宗,但卻不妨礙他將明宗創(chuàng)建的部分功勞安到自己的身上。</br>  人嘛,還不興有點追求怎么的?</br>  “是我有事要找掌教詳談!”</br>  方正神識內(nèi)收,看著儲物空間里的那一朵已經(jīng)完全干癟的喚靈花。</br>  當(dāng)時,這朵喚靈花就在那荒原的腳下,聽他語氣和當(dāng)時情形,恐怕他就是利用這朵喚靈花將那勾芒給送了回去……</br>  也許,這花里,蘊含著他和玄機一直想要而不可得的秘密也說不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