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這該死的空虛
“鹿師弟、洞玄師弟,請!”</br> “掌教請!”</br> 眾人皆是雷厲風(fēng)行之人,如今急于救人,多耽擱一刻,便多出一分危機來……</br> 他們并未太多客套,甚至奔來蜀山之人連休息都沒怎么休息,數(shù)百名正道聯(lián)軍,在玄機的帶領(lǐng)之下,已化作漫天璀璨的流星雨,向著遠處飛馳而去。</br> 可以想見,這一去,定然是一場兇險至極的戰(zhàn)爭!</br> 而在如今這個靈氣匱乏的環(huán)境之內(nèi),更顯兇險難測!</br> 當方正走出房屋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那漫天璀璨動人的光芒,搖曳著常常的靈氣光尾。</br> “據(jù)說是在東方一千五百里的地方,但具體是什么情況,恐怕還要到地方才能知道了。”</br> 身后,響起云芷清的聲音。</br> 她說道:“各宗都派出了眾多高手,化神修士雖不便出動,但七八名煉真修士,十余名凝實修士,包括一百多名洞虛級別的修士,這種層次的力量,當世沒有任何一個宗門能夠抵擋,我想不出會有失敗的可能。”</br> 方正回頭,看到云芷清靜靜的站在那里,看方正望過來,她臉上露出了一個動人的笑容。</br> 笑道:“好歹,九脈峰的毀滅算是有意義了。”</br> 方正糾正道:“沒有毀滅,只是些微犧牲罷了。”</br> “嗯,沒錯,只是些微犧牲罷了。”</br> 云芷清眼底浮現(xiàn)些微陰霾,說道:“我現(xiàn)在只是有些擔(dān)憂……”</br> “擔(dān)憂什么?”</br> “我父親他……”</br> 云芷清頓了頓,說道:“他是個很深沉的人,心里的想法從來沒人揣測的到,他抓住了那么多的煉真修士,卻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殺了他們,反而任由掌教等人去救,我總感覺這件事情他太占據(jù)主動了,這件事情恐怕沒那么順利。”</br> 方正道:“你剛剛還說想不出失敗的可能來著。”</br> “也是,可能是我關(guān)心則亂了吧。”</br> 云芷清笑了笑,說道:“多虧了你啦,方正,有你在我們現(xiàn)在才能在這九脈峰上住著,剛剛周師姐還邀請我暫且到七霞峰上暫住呢……在她看來,九脈峰的靈氣已經(jīng)不夠使用了,她說七霞峰上都是女子,住的也方便些,我給拒絕了,如果去了的話,我們就得分開啦。”</br> 說著,她頓了一頓,似乎察覺到自己話里的歧義,笑著解釋道:“我們師徒一體同心,無論到了哪里都不能分開的,對吧?”</br> “當然。”</br> 方正也跟著笑了起來。</br> “走,修煉去吧。”</br> “嗯,修煉。”</br> 師徒兩人往房間里走去……這大概算是唯一不方便的地方了吧。</br> 一旦要修煉的話,云芷清、柳清顏和姚瑾莘便皆不能離開方正的身邊,方正自然也就不能胡亂走動了。</br> 如果不是察覺到異動的話,方正也不會出來查看。</br> 只是當四人重新都在房間里坐定的時候……</br> 姚瑾莘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遲疑道:“會不會,敵人其實是在調(diào)虎離山吧?”</br> 她掰著手指頭算道:“如今師父走了,連帶著幾位能打的師叔都給帶走了,薛師叔只會煉丹,我們兩個到底根基尚淺,林師叔雖然是陣法大家,但眼下蜀山大陣還需要維護,他更是完全騰不出手來,只周師叔和你兩人,咱們蜀山派的防衛(wèi)現(xiàn)在可是空前的空虛啊。”</br> 云芷清搖頭道:“別多想了,我蜀山之上可還是有化神修士的,在外面不便出手,但若真有修士敢于侵入我蜀山,待得化神境的前輩出手,輕易便可將敵人殞命,陣法不在,但眼下我蜀山反而是空前的強大,因為這危機,已經(jīng)有足夠的資格讓化神修士出手了。”</br> “也是,有乾老頭來著。”</br> 姚瑾莘眨巴了下眼睛,驚道:“不對不對,蜀山境內(nèi),乾老頭確實是可以出手,甚至吳老頭也完全不用顧忌什么……但問題是,咱們九脈峰可不屬于蜀山陣法之內(nèi)了吧?九脈峰沒有靈氣,化神修士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這個地方跟人動手啊。”</br> “所以熱兵器大陣我已經(jīng)一開始就布置開來了。”</br> 方正說道:“放心吧,既有掌教出手,要不得幾日就能把人救回來了,到時候……一切自然都安然無恙,咱們只要撐過這幾天就行了,再說很可能這就是我們在危言聳聽也說不定。”</br> “希望如此吧。”</br> 姚瑾莘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這該死的空虛感啊,沒有靠山真是太不踏實了。”</br> 她口中抱怨不休,但卻沒提過干脆回到蜀山之上躲幾日……或者說,在她看來,九脈峰確實有著極其獨特的意義。</br> 而此時。</br> 蜀山山腳下的木葉村內(nèi)。</br> 一樂客棧的上房。</br> 一名黑衣女子靜靜的坐在窗口,看著那漫天流星雨奔襲而過……這段時間里,蜀山派的動靜格外的大,幾乎每日里都有流星閃過,顯然是弟子們進進出出出去探查消息和回來傳遞消息。</br> 但如今天這般聲勢浩大的,還真是第一次見。</br> “劍光凝結(jié),靈氣絲毫不潰不散,這份修為,最起碼也得是煉真境界才行。”</br> 云淺雪名字雖帶著個雪字,但全身上下除了肌膚白皙之外,其他地方竟無一處不是黑色,黑發(fā)黑衣,腰間纏腰的腰帶乃至于頭發(fā)的束帶盡都是黑色,整個人就仿佛黑白相片里出來的人一般!</br> 她喃喃道:“看來,玄機他們果然已經(jīng)成功的找到了爹爹的下落了,玄機掌教,果然了不得,不過現(xiàn)在的蜀山,恐怕也已經(jīng)空前空虛了。”</br> 她目光望向了遠處,那峰巒疊嶂的蜀山山峰。</br> 在那里,群山連綿,但卻有一處山峰與其他山峰格外的格格不入。</br> 九脈峰。</br> 她曾經(jīng)長大的地方,亦是被她親手毀滅的地方。</br> “那我也該開始了。”</br> 她眼瞼低垂,似有情緒閃過……但卻很快的收攝了。</br> 云淺雪道:“魑魅魍魎!”</br> “在!”</br> 立時有四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同時恭敬的跪倒在云淺雪的身邊。</br> “一切按計劃進行,要快,我們的時間有限,不要給爹爹增加太多負擔(dān)。”</br> “是。”</br> 四人同時消失了。</br> “小清兒,對不住啦,這次,我又要搶你的東西了。”</br> 云淺雪閉上眼睛輕輕嘆息了一聲,片刻沉默之后,待得眼睛再睜開時,眼底已再無半分軟弱。</br>m.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