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這個世界太苦逼了
眼見蘇荷青對他竟是置若罔聞,那老者頓時大怒起來,怒道:“小丫頭,你什么意思……是要負隅頑抗到底么?”</br> 蘇荷青淺淺而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前輩實力高深,自是不將晚輩放在眼里的,可晚輩若是真的一招不施便狼狽逃遁,怕是回去會被宗門責(zé)備……這樣吧,晚輩只出一招,若前輩能擋住,晚輩便立時將大哥奉上,決無二話!”</br> 那聲音冷冷道:“小丫頭,你想好了,你若敢出手,小老兒我便留不得你的性命,而且我真身在哪里,你知道么?”</br> “在哪里,總不脫方圓三十丈的距離吧?”</br> 蘇荷青緩緩抬起了手,掌心里,不知何時,已握上了一枚輕巧的玉簪。</br> 玉簪綻放碧光,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br> 躺在她附近的方正深深吸了口氣,將那碧氣吸入了些微,頓時精神為之一振……這熟悉的感覺,失去了還沒感覺,但當(dāng)再呼吸到,他才察覺到……這是最為精純的靈氣。</br> 自己之前竟然全然呼吸不到。</br> 這個世界,靈氣竟然稀薄到這種程度么?</br> 連支持我呼吸都不行?</br> 那她又是怎么修煉出這么精純的靈氣……</br> 方正震驚的看著蘇荷青。</br> 而此時,蘇荷青那一頭柔順的長發(fā)已是無風(fēng)自行漂浮而起,碧光越來越盛,隨即化作無數(shù)光點,以蘇荷青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蔓延而去,光延伸成線,線凝結(jié)為劍。</br> 眨眼間……</br> 于她周圍,已是有數(shù)之不盡的虛幻碧綠之劍,在靈氣的催動之下,形成漩渦,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br> 飛沙走石,迷霧云幻,盡都在這數(shù)之不盡的飛劍之下,被強行斬去。</br> 周圍的環(huán)境迅速暴露了出來。</br> 劍氣!</br> 方正當(dāng)初也曾經(jīng)在電視里看到過他們界林市的護城戰(zhàn)將斬殺異獸,6級異獸那足足數(shù)米高的雄壯身軀,在他雄渾的刀氣之下,直接一刀化作兩截。</br> 可護城戰(zhàn)將是一個城市理論上來說實力最強之人,一身實力之強,據(jù)說已經(jīng)達到了武尊境界。</br> 這等實力,莫說方正,就算是他傾慕著的天之驕女流蘇,也是遠遠無法比擬。</br> 可這個看年紀可能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少女……</br> 這碧綠劍氣席卷,在方正親眼目睹之下,所過之處,那堅~硬的巨石被席卷如劍渦之內(nèi),直接化作粉塵。</br> 越來越是廣闊。</br> “小丫頭,你不要命了不成?唔……!”</br> 那老者頓時大急,驚叫起來,可聲音還未落下,已經(jīng)無法控制的發(fā)出一聲低沉的悶哼聲。</br> 這等無縫無隙的攻擊,一時不慎,根本無從躲避……</br> 而蘇荷青的實力,方正不是武者,無從判斷,但就算是從聲效上來看,恐怕也不遜色于他那個世界的武尊了。</br> 這個少女若是活在自己的時代,怕是當(dāng)世第一天驕!</br> “找到你了。”</br> 蘇荷清低喝一聲,手中玉簪信手一指。</br> 一道綠光直朝云霧深處直襲而去。</br> 嘭的一聲巨響,伴隨著悶哼聲……</br> 遠處,再無任何聲息。</br> 而那本來彌漫周遭的云霧,則緩緩盡都散去了。</br> 遠處,留下了一名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矮小侏儒。</br> 可蘇燦等人卻顧不得去看那侏儒,綠兒已是搶先扶住了蘇荷青,驚呼起來,“小姐,你沒事吧?”</br> “我沒事。”</br> 蘇荷青重重的喘息了幾聲,無力的倒在馬車上……額頭上早已經(jīng)香汗淋漓。</br> 她的聲音比之剛剛,虛弱許多,有氣無力道:“快去了結(jié)了那老兒,我靈力耗盡,若他未死,咱們就麻煩了。”</br> “是!”</br> 蘇燦應(yīng)了一聲,縱身向著那躺倒在地上的侏儒撲去。</br> 一刀之下,侏儒頓時尸首分離。</br> 回來后,將沾血的短刀收回鞘中,他恭敬道:“小姐,是蒼月道人這老家伙在故弄玄虛,不過在小姐您的碧劍輪轉(zhuǎn)之下,他已是有進氣沒出氣了,屬下斬了他的頭……他死了。”</br> 蘇荷青臉色蒼白,看來倒好像是受傷的那個,她冷笑道:“原來是他,修為不高,膽子倒是不小,區(qū)區(qū)洞虛初期的修士,竟然也敢在我面前糊弄,差點就被他給得逞了,看來,這些散修資源太過匱乏,都已經(jīng)瘋了。”</br> 綠兒擔(dān)憂道:“小姐,您真元耗盡,若不盡快尋一處靈氣充裕之地回復(fù)的話,恐怕會有境界掉落之虞。”</br> “無妨。”</br> 蘇荷青擺了擺手,躺倒在馬車上,輕輕喘息了幾聲,道:“你們繼續(xù)前進就是……我有辦法恢復(fù)真元,將簾子放下來,我要休息一會兒。”</br> “是!”</br> 幾人明顯對蘇荷青很是信服,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她說有辦法,他們就真的不再擔(dān)憂,將馬車上的簾子放下。</br> 稻草織就的車簾,遮不住什么東西。</br> 然而既然讓放下,顯然是不想讓他們看到之后的場景……他們都明白小姐的意思,當(dāng)下,人人目不斜視,馬車繼續(xù)緩緩向前走去。</br> 蘇荷青與方正并肩躺在一起,重重的喘息了一陣,嘆道:“大哥,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你差不多了……好難受,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剛剛并蒂蓮給了你了,我可是沒有恢復(fù)真元的方法了。”</br> 方正心頭浮現(xiàn)不詳預(yù)感,他含糊道:“你……怎么你們的真元還需要恢復(fù)么?”</br> “真元是以靈氣凝結(jié)而成,人體內(nèi)的真元是有限的,用一點少一點,空中的靈氣太過稀薄,若是不與人敵對,勉強還能平衡,一旦與人敵對,真元便會入不敷出,尤其是我離開宗門已有一段時間,真元消耗不少,剛剛又強行催使青劍輪轉(zhuǎn),那蒼月老兒實力雖不及我,但占了先機,我若不打他個措手不及,恐怕是殺不得他的。”</br> 蘇荷青嘆道:“可代價就是……我現(xiàn)在真元耗盡了,若不趕緊找到靈氣補充,說不得,會有境界掉落的風(fēng)險。”m.</br> 方正震驚的看著蘇荷青,驚道:“你們這些修仙者這么苦逼的么?”</br> “苦逼?!”</br> 蘇荷青皺眉重復(fù)了一遍,雖不明意思,但苦字還是能理解的。</br> 她輕嘆息了一聲,道:“怪只怪生不逢時,靈氣衰敗,我等雖為修士,卻無逆改天地之能,好在我等的宗門靈氣還算濃郁……只要回到宗門,就能迅速恢復(fù)真元了,到時候,說不定修為還能更進一步。”</br> “那你現(xiàn)在距離宗門有多遠?”</br> “兩千多里!”</br> 方正:“……………………………………”</br> “那你打算怎么恢復(fù)真元?”</br> “這點的話……大哥,我可是救了你呀。”</br> 蘇荷青勉力支起身子,輕輕嘆道:“那蒼月老兒與我不同,他是個散修,不似我有靈氣充裕的宗門和系統(tǒng)的功法,他能修煉到這個境界,怕是不知道做了多少違心虧心之事,不知害了多少性命……你若落到他的手里,他真的會毫不猶豫的把你吃掉的,我雖也是想利用你,但卻不想傷你性命,大哥,你不幫幫我么?”</br> 方正順著她的目光望去。</br> 正落到自己那受傷的手臂之上,上面,殷紅的血絲……不知是否錯覺,在這里,這殷紅的鮮血,竟有幾分晶瑩剔透之感,宛若液態(tài)寶石一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