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吧
    姚瑾莘聞言錯愕,問道:“乾皇之死與修仙者有關(guān)?還有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br>  蘇荷青知曉姚瑾莘跟方正之間的關(guān)系,尤其是當初在蜀山之上,兩人分明是親昵無比。</br>  更何況別提如今她還是她的姐姐。</br>  雖然依著姚瑾莘的語氣……這個關(guān)系可能維持不太長久。</br>  但一日為姐,自是終身為姐,她知道自己之前曾經(jīng)對方正不敬,雖然大哥為人高潔不與自己計較,但是人都有戒備心理,自己想要得到大哥的青睞,怕是要比尋常女子多付出兩倍多的辛苦才行。</br>  因此,面對這位方正頗為好感的女子。</br>  她毫不猶豫的將圣極宗的隱秘告知姚瑾莘,反正以后我是圣極宗的宗主,我都是大哥的,圣極宗自然也是大哥的,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br>  她回答道:“前段時間里,我無意中從我們圣極宗宗主的書案上發(fā)現(xiàn)了我們宗主調(diào)查乾龍之皇姚盛軾的卷宗,里面將他的生平喜好寫的一清二楚……一位是凡間舉世無雙的帝王,一位是修仙界高高在上的宗門之主,他們兩個本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若是沒有所求,宗主為何要調(diào)查姚盛軾?”</br>  蘇荷青頓了頓,說道:“雖然已經(jīng)是兩三年前的事情了……但前段時間,我們宗主突然神秘失蹤了一段時間,要知道他本來對仙玄之體很是在意,也許是因為已經(jīng)損失了一位太上長老和一位圣女的緣故,他總覺得若不能得到仙玄之體,那就算是吃虧了,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卻還是放下仙玄之體,突然離奇失蹤一段時間。”</br>  “然后就是乾龍之皇的暴斃?”</br>  方正眨巴了下眼睛,看了眼姚瑾莘,想起之前姚瑾莘跟他說的,她說她爹死了。</br>  他的根雖不在這個世界,但時常與黎云扯皮聊天,卻也知道乾龍帝國這個國家,而姚乃是這個國家的國姓。</br>  該不會……</br>  面對方正探究的目光,姚瑾莘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沒錯,我也姓姚,從血脈上來說,那個姚盛軾是我的父親沒錯了,不過我所得到的消息,我那父皇身體一直都不好,最近更是終于支撐不住,一場傷寒下來,就那么死了……沒想到這事兒還跟邪極宗扯上了關(guān)系。”</br>  “什么?!”</br>  蘇荷青這回可是忍不住錯愕了,驚道:“你竟還是乾龍帝國的公主嗎?那你這趟回去,莫非還打算為父報仇不成?!”</br>  “我只是依著規(guī)矩,回去守孝的而已。”</br>  姚瑾莘嘆道:“老實說,聽到你說我那父皇的暴斃還跟你們宗主有關(guān),我現(xiàn)在特別想回山門……太危險了啊,傲明坤此人我也知道,是個很危險的人物,如果非要跟他打交道的話,我希望會是在三百年之后,那個時候我的修為絕對已經(jīng)超過他幾倍有余了,自然也就有了足夠的余裕來應(yīng)對他了,現(xiàn)在,實在是太早太早了啊。”</br>  方正問道:“那我們還去嗎?”</br>  “這個……要不,我們干脆直接浪跡天涯去怎么樣?”</br>  姚瑾莘遲疑了一下,試探性的問道:“反正這趟回去,對我而言其實主要目的也是為了斬斷塵緣,我?guī)煾父艺f修仙之人不可心有太多牽掛,他們好歹是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活著的時候不用管他們,但人都死了,那么去拜上一拜,燒上幾柱高香了了塵緣,這簡直太輕松了……所以我才當作游山玩水一樣來的,可沒想到……”</br>  方正有點無語的看了姚瑾莘一眼,問道:“看來,你跟你父母的感情不是很好?!”</br>  姚瑾莘撇了撇嘴,說道:“這么說吧,如果當年不是師父機緣巧合之下路過救了我的性命,我可能在剛剛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淹死在水桶里了,皇家的公主都不值錢的,皇子才值錢,尤其是在爭奪太子之位期間,一位兒子可是能大大的加上幾分……我唯一需要感激我母親的,就是她沒有把我扔進便桶里,我這人雖然沒什么潔癖,但被屎尿淹死的話,真的是死都不能瞑目。”</br>  她沒說太多。</br>  但只是短短幾句,卻也足可讓方正和蘇荷青聽明白這里面的隱意……無怪乎是想生兒子奪得太子之位,結(jié)果卻反而生了個女兒,所以父母一怒之下,拿孩子撒氣之類的。</br>  方正無語道:“這樣你還打算回請給他守靈?!”</br>  “走個過場而已,理論上來說需要守孝三年,但我身為修士,自當以宗門為重,所以我守個幾天,師父就會給我傳訊,然后我趁勢說宗門內(nèi)有大事發(fā)生,不得不走,然后就可以離開了。”</br>  姚瑾莘聳了聳肩,說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給自己找個夫君,說白了……乾皇身死,最激動最上竄下跳的自然是那些有資格登上皇位的皇子們了,我好歹也是個公主,母親也算是當朝貴妃,我不把自己趕緊許出去,保不準我那個蠢母后就敢給我找一個夫家,趁勢幫她兒子尋一個助力!”</br>  她撇嘴道:“我回去只是為上一柱香,徹底了斷過去的因緣而已,可不想把自己的一生都給搭進去。”</br>  方正無語道:“你可是堂堂凝實境修士,她不至于如此短視吧?”</br>  “那女人若不短視,你覺得會做出淹死自己的親女兒這種事情么?”</br>  姚瑾莘嘆道:“別拿你的思維去套那些蠢貨……她們的想法,你理解不了的。”</br>  方正問道:“所以你不想去了?”</br>  姚瑾莘遲疑道:“其實我真沒覺得師父說的斬斷過去因緣什么的對我有多重要,我沒察覺什么心魔,也沒有在修煉上遇到什么滯澀,雖然說我父皇已經(jīng)遇害死了,可見那傲明坤如果真對他有什么企圖,眼下多半也已經(jīng)得逞了……既已得逞,他也不可能再在凡俗之地逗留,要知道以他的修為,在凡俗之地逗留太久,可是會有修為掉落之危的,所以他在那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br>  “所以我們繼續(xù)之前的計劃?去乾龍帝國?!”</br>  “不,開什么玩笑,當然不去!!!”</br>  姚瑾莘斬釘截鐵道:“那可是煉真修士去過的地方,咱們?nèi)ツ遣皇窃谡宜烂?amp;hellip;…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那傲明坤在那里的話,把你送過去,不是給他送菜么?送你就送你,還加上我這么一個添頭,你傻還是我傻……當年就想要我命的父母,怎么還指望我玩一出父女情深的戲碼,哭哭啼啼的去棺前哭喪么?抱歉,我可真干不出來這么以怨報德的事情,事實上如果不是師父攔著我的話,你覺得他姚盛軾能活到傲明坤動手?”</br>  她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不去不去,計劃有變,傲明坤既然去了乾龍帝國,那我們就不能去了,萬萬不能去的。”</br>  蘇荷青有點不可思議的睜著一雙美目,似乎是感覺姚瑾莘……嗯,跟自己所知的諸多凝實修士都有不同呀,這個姐姐好個性!</br>  方正問道:“那我們?nèi)ツ睦铮浚?amp;rdquo;</br>  “除了帝都,哪不能去?”</br>  姚瑾莘振振有詞,“什么心魔桎梏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如果真有,大不了以后我去他的墳前再拜一柱香就是了,墳前拜和棺前拜有區(qū)別嗎?為了區(qū)區(qū)心魔,竟然把自己置身于險境之中,那不是我姚瑾莘的作風(fēng)啊,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而且我也必須為你負責,所以師弟,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吧?!”</br>  方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