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荒人附身的條件
眾人還來不及震驚于方正竟然敢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眾對周家僅有的余苗開槍……</br> 只是擦肩而過而已……留下一道小小的創(chuàng)口。</br> 但周清風(fēng)的反應(yīng),卻好似遭受了千刀萬剮一般,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不像訛詐,更不似作偽。</br> 而奈河臉上已是露出了頹然神色,看著方正的眼神里更顯憎恨。</br> 方正問道:“陛下,看懂了嗎?”</br> 帝清猗定定的看著倒地慘叫,不似偽裝的周清風(fēng),皺眉道:“他也是荒人?”</br> “應(yīng)該不是,他的血沒有硫黃氣息,但肯定跟荒人有所關(guān)聯(lián)。”</br> 方正道:“我也只是心念一動,想要試一下,要知道我最開始懷疑的其實就是這個周清風(fēng),但想來應(yīng)該是那奈河也知道周清風(fēng)嫌疑太大,所以才附身了最沒有存在感的周成才!”</br> “也就是說,這周清風(fēng)其實也符合荒人附身的條件?”</br> 帝清猗眼神一動,道:“一并帶走!!!”</br> 周家眾人呆呆的看著,竟是有幾分呆滯之感……家主之死真兇竟然是代家主?而且代家主已經(jīng)不是代家主了,被人給取而代之了?可這又要怎么取而代之……總不至于是扒下他的皮,披在自己的身上吧?</br> 而且連少爺也被……</br> 這下子。</br> 周家嫡系的三人,死、傷、殘,竟然無一逃脫。</br> 眾多周家人一時間瞠目結(jié)舌,但看著連李云飛等人亦在此處,而且對陛下的舉動也是視若無睹,顯然,他們也默許了代家主確實是真兇。</br> 當(dāng)下,眾多周家之人皆不敢說話了。</br> 唯獨(dú)周建豪,帶著幾分怯懦,對著帝清猗恭敬道:“陛下,這奈河確非我周家之人,但清風(fēng)這孩子,若是無辜,在確定了他的清白之后,可否放他平安歸來呢?畢竟,他已經(jīng)可算是我周家最后一根獨(dú)苗了。”</br> “我們不會傷害一個無辜之人,但可能需要他的配合……畢竟,周成才到底是怎么被荒人取而代之,這事情恐怕需要周清風(fēng)的配合才行!”</br> 帝清猗看了一眼被眾人押下的周清風(fēng)。</br> 一個已經(jīng)被附體許久的荒人,一個剛剛被附體的荒人,還有一個還未來得及被附體的人類,各種程度的素材都有了。</br> 這次暗盟出手,反而是給他們留下了致命的破綻。</br> 有這些素材在,相信至多數(shù)日,便可以查出他們的規(guī)律來。</br> 想著,她看著方正的眼神里,已經(jīng)更顯柔和了幾分。</br> 嗯……他果然是自己的福將啊。</br> 眾人往回走去。</br> 留下一地殘碎的周家……</br> 這大半天時間里,當(dāng)真是驚心動魄,從被人冤枉,到如今成功反殺。</br> 帝清猗只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一般。</br> 一個很刺激,很讓她喜歡的夢……被漫天炮火席卷轟擊,那般激蕩人心的場景,心臟都提的高高的落不下來。</br> 最后,所有的攻擊卻盡都被隔絕在三尺開外,化作一道道璀璨煙花,全無半點(diǎn)殺傷力。</br> 她現(xiàn)在特別想找人問一句……你有沒有見過炮彈在身邊爆炸之時的美景?</br> 這恐怕是只有她才有的待遇吧?</br> 這種感覺當(dāng)真是……讓人沉醉啊!</br> 回到皇宮之內(nèi)!</br> 周成才,或者說奈河直接便被押了下去,與那縱淵關(guān)在一處。</br> 反倒是周清風(fēng),因為他猶還是人類的身份。</br> 或者說可能是人類的身份……所以帝清猗倒是并未將他關(guān)押。</br> 回到自己平日里的御書房內(nèi)。</br> 面對眾人,帝清猗正色道:“周議員被荒人暗害,無論是何緣故,他終歸是為對抗荒人而死……朕提議,給予周家最大限度的補(bǔ)償,以彌補(bǔ)周議員為我夏亞所付出的犧牲與奉獻(xiàn),眾卿可有意見?”</br> 李云飛等人自是皆無意見。</br> “周議員。”</br> 帝清猗看向了周清風(fēng)。</br> “陛……陛下……”</br> 周清風(fēng)捂著已經(jīng)被處理得當(dāng)?shù)膫冢嫔钒椎膶χ矍邂⒐虻乖诘亍?lt;/br> “你可知道朕為何抓你來此?!”</br> “微臣不知。”</br> “剛剛方卿傷你所用的武器,是精鹽彈,是專司為對付荒人而準(zhǔn)備的,對荒人有極大殺傷力,當(dāng)你被精鹽彈打傷的時候,是什么感覺?!”</br> 周清風(fēng)聞言一怔,臉色已是逐漸變的煞白。</br> 他咽了口唾沫,驚道:“可……我……微臣我……不是荒人,絕對不是,我自幼便是在祖龍城長大,如果我真是荒人,恐怕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不可能……這不可能……”</br> “你自然不可能是荒人,但你的父親本也不是荒人,如今卻被荒人占據(jù)了身體!”</br> 帝清猗定定的看著周清風(fēng),說道:“荒人附體并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行,是有限制的……但在你身上卻明顯沒有這限制,你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向荒人轉(zhuǎn)變,所以我想知道,你與你的父親有什么異于常人,你們兩個卻又完全共同之處。”</br> 她說道:“朕知道,你同時失去了祖父與父親,但害你淪落至此的就是荒人,如今,你身上有他們的大秘密,如果你能想到的話,也許,能為幫你祖父報仇立下一功!”</br> “我……我想想……縱情聲色算不算,我……我跟我父親都經(jīng)常跟女人……因為我爺爺想要培育一個新的接班人,所以我們兩個幾乎都是被當(dāng)成了種馬來對待……”</br> 看著李云飛和吳天池等人那古怪的視線。</br> 周清風(fēng)聲音也越來越低,似乎也知道這不太可能。</br> 但還能有什么共同之處……總不至于是都流著周家的血……</br> 周清風(fēng)眼睛一亮,驚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我爺爺想要一個繼承人,所以強(qiáng)行讓我父親娶了好幾房小妾,也不停的幫我找女人,但我畢竟體質(zhì)不太好,有時候不太吃的住,我父親給了我一部功法,說自從他修煉了那套功法之后,身體就完全沒問題了,那功法我爺爺也看了,只是一套改善體質(zhì),滋養(yǎng)身體的普通法門而已,他也就沒有阻止我修煉那功法……”</br> 功法?!</br> 方正與帝清猗交換了一個視線。</br> 李云飛更是追問道:“把功法說出來。”</br> 周清風(fēng)問道:“我……我給你們抄出來?!”</br> “抄!”</br> 帝清猗正色道。</br> 立即有人奉上紙筆。</br> 周清風(fēng)趴在桌上,開始慢慢的背錄起來。</br> 方正說道:“看來,荒人們附體也不是全無限制,他們是先將功法流傳下去,讓他們中意的人修煉功法,然后待得功法潛移默化的改善了他們的軀體,將其改造為接近荒人的姿態(tài),他們再附體進(jìn)來……到時候,便可自如以人類的面容在人類世界里行動了。”</br> “但好在精鹽彈可以克制他們!”</br> 帝清猗眼底閃過陰霾,冷冷道:“朕要大力生產(chǎn)精鹽彈,以后我夏亞所有官員都必須攜帶精鹽彈在身上,如有不帶,第一次直接罷免職位,第二次,視與荒人同罪,殺!”</br> “還有百姓,我夏亞所有百姓,都必須以精鹽驗證身體!”</br> 李云飛冷冷道:“暗殺我夏亞議員,我們不能放任暗盟在我夏亞之內(nèi)肆虐了!”</br> “抄好了!”</br> 周清風(fēng)那邊叫了一聲。</br> 吳天池?fù)屔蟽刹剑舆^功法,認(rèn)真看了起來。</br> 片刻之后,他皺眉道:“確實只是一套強(qiáng)身健體的功法,難怪周議員發(fā)現(xiàn)不了破綻。”</br> “周卿。”</br> 帝清猗叫了一聲。</br> “陛下。”</br> “朕恐怕不能放你離開了。”</br> 帝清猗正色道:“周清風(fēng),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恐怕隨時都有可能會被荒人附體,變成另外一個人……朕不能冒這個風(fēng)險放你出去,而且你是目前朕發(fā)現(xiàn)的唯一一個修煉有這功法,并且未曾被荒人附體的人,朕想要你配合朕做一些實驗,最起碼,知道你與那些普通人還有什么區(qū)別,希望你能配合我,同理,朕可以許諾你,朕會給你周家一世平安。”</br> 周清風(fēng)聞言一呆,怔了片刻,眼底閃過戾色,對帝清猗道:“我可以全力配合,只求一事。”</br> “說!”</br> 周清風(fēng)冷冷道:“我要親手殺了那害死我爺爺?shù)膬词郑?amp;rdquo;</br> 帝清漪正色道:“好,當(dāng)我們將奈河身上的秘密挖出來之后,我會將他交給你,讓你親手殺死!”</br> “多謝陛下!”</br> “來人,帶周卿下去吧。”</br> 帝清猗揉了揉眉頭,疲憊的嘆了口氣……她可是真的感覺有些累了,這一天里,對她而言,經(jīng)歷的事情之多,卻是比過去一個月加起來都還要更多。</br> 她擺了擺手,說道:“其他人都退下吧,方正,你留下來,朕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