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最后的反抗
田言死了?!</br> 方正當(dāng)初下手可是記的很清楚的,他為了留下他的活口……特地沒有動用自身的真元,而是以九煉星砂化作拳頭,用砂之拳將其打昏。</br> 帝清猗的屬下自然不可能是廢物。</br> 他們怎么可能會給他自殺的機(jī)會?</br> 可當(dāng)方正等人趕過來的時候。</br> 蒿里和那黑水的尸身早已經(jīng)不在這里,應(yīng)該是被拿去解剖了吧……畢竟,荒人占據(jù)人類的軀體,這中間定然有什么玄妙之處。</br> 若是能有荒人的尸身研究,也許能鉆研出其中的奧妙也說不定。</br> 喚靈花同樣被取走鉆研。</br> 而田言靜靜的躺在那里。</br> 沒有半點聲息。</br> 他真的已經(jīng)死了。</br> 靜靜的躺著,臉色蒼白……方正的神識掃過他的四肢百骸,發(fā)現(xiàn)心臟已經(jīng)停止跳動。</br> 真的死了?!</br> 方正皺眉,問道:“他是怎么死的?!”</br> 那幾名密衛(wèi)臉上帶著些尷尬神色,雖然不認(rèn)識方正,但看著他走在陛下身邊的姿態(tài),儼然連陛下都對其甚是重視。</br> 其中一名密衛(wèi)答道:“我們也不知道,當(dāng)時我們控制了他的行動,除了眼睛和嘴巴之外,他本該沒有任何能夠動彈的部位……可他只是含糊不清的喊了一句我死也不會成全你們的,然后……就死了。”</br> 方正問道:“是咬舌自盡嗎?”</br> “并非咬舌自盡,而是另外一種我們不知道的自盡方法!”</br> 另外一名密衛(wèi)道:“事實上,就算咬掉了舌~頭,也是不致命的……所以,咬舌自盡從一開始就是一個謬論!”</br> 方正有點尷尬的低咳了幾聲,娘的,武俠電視誤我啊!</br> “這么說來,最后一個活口也沒了?”</br> 帝清猗倒是沒懷疑自己部下的話……</br> 這些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歷經(jīng)千挑萬選選擇出來的精英。</br> 他們自然不會玩忽職守。</br> 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的話,尸體處理了吧……跟那兩個人一起解剖了,看看能否發(fā)現(xiàn)他們的奧秘。好歹我們多了一具素材,讓研究院全力研究,朕要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他們的奧秘!”</br> “是!”</br> “慢著。”</br> 李衛(wèi)突然叫了一聲。</br> 他走上前去,仔細(xì)打量那田言。</br> 掀開眼瞼,看看他那已經(jīng)完全呆滯的瞳孔……</br> 帝清猗問道:“怎么了,李卿?!”</br> “沒什么。”</br> 李衛(wèi)答了一聲,手起,落下。</br> 唰的一聲輕響。</br> 田言的雙~腿已經(jīng)直接自膝處斬斷!</br> 并無鮮血流淌。</br> 這回,連方正也錯愕了。</br> 帝清猗問道:“怎么了,李卿?!”</br> 與剛剛一樣的疑問,但她卻知道了,李衛(wèi)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br> “沒什么,只是斬斷他的雙~腿,讓他沒辦法逃跑而已!”</br> 李衛(wèi)冷笑道:“這種拙劣的把戲,騙騙那些沒怎么見過死人的人還行……但你瞞不過我,剛剛死去,身上怎么會有這么嚴(yán)重的尸斑?你的身體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死了幾十分鐘,而是像死了幾十天一樣!田言是吧,你演戲演的過頭了。”</br> “這還真不是演戲。”</br> 已經(jīng)死去的田言慢慢睜開了眼睛,被直接斬斷雙腳倒也不算什么,但都已經(jīng)被人看穿了……那再偽裝下去,也沒有什么意義了。</br> 他低低咳了幾聲,眼底帶著濃濃的不甘神色。</br> 這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反抗了……雖然知道機(jī)率不高,但有嘗試的機(jī)會。</br> 只要被當(dāng)作尸體,只要被送去研究院。</br> 到時候,他就有了暴起殺人,然后逃脫的機(jī)會……所謂的偽裝死尸,不過是放棄用自身實力激活身體,讓自己的這具身體回復(fù)之前的狀態(tài)而已!</br> 田言已經(jīng)死了很久了。</br> 這不是偽裝,這是事實。</br> 但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一個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br> 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但他卻能察覺到不對來。</br> 田言低低咳了幾聲,冷笑道:“不過被發(fā)現(xiàn)了又能怎么樣?你們是沒辦法從我這里得到太多消息的……我不怕告訴你們一個秘密,這具身體并不屬于我,我在得到這具身體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所以我根本沒辦法從這具身體里有半點感應(yīng),任何折磨我都無法察覺到痛苦,你們唯一能給我的傷害,就是殺了我,但那樣你們?nèi)允鞘裁匆驳貌坏健?amp;rdquo;</br> “他沒有撒謊。”</br> 方正皺眉,哪怕如今正在說話,甚至于他的心臟都開始跳動了。</br> 但事實上……</br> 這跳動更類似于以自身的實力強(qiáng)行推動早已經(jīng)凝固的血液循環(huán)。</br> 以此來達(dá)成偽裝。</br> 帝清猗冷冷道:“你以為,朕真的奈何不得你?!”</br> “朕?你是夏亞之帝?!”</br> 田言瞳孔猛然一縮,死死盯著劉小冉。</br> 他自然見過她……當(dāng)初親自送方正來到那祖龍酒店的接待員。</br> 一個小小的接待員,竟然是夏亞帝國的皇帝?!</br> 這么說來,他當(dāng)初若直接對劉小冉出手的話……豈非比奪回喚靈花還要來的收獲更大。</br> 但目光落到李衛(wèi)身上。</br> 他幽幽嘆了口氣,這人實力高強(qiáng),就算自己三人聯(lián)手,恐怕也未必是他的對手。</br> 田言輕嘆道:“若我在全盛時期,你決非我的對手!”</br> 李衛(wèi)冷冷道:“所以需要我給你這個機(jī)會嗎?若是在戰(zhàn)場之上,我能殺你三個……你若在意公平,那未免太過天真。”</br> “確實!”</br> 田言低低自嘲的笑了起來。</br> 這也不過是他不甘的體現(xiàn),徒增狼狽罷了!</br> 帝清猗厲聲喝道:“小心看護(hù),嚴(yán)加監(jiān)管,防止他還有別的底牌,告訴研究院的那些人,這個田言,朕要從他的嘴里把荒界所有的信息都給掏出來!”</br> “是!”</br> 幾名密衛(wèi)應(yīng)聲。</br> “哈哈哈哈,你沒辦法的……你辦不到的!”</br> 田言大笑起來。</br> 方正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br> “方正,你做什么?!”</br> 田言一怔,問道。</br> “沒什么,只是感知一下而已!”</br> 方正凝神感知,片刻之后,嘆道:“果然,你的本體實力很強(qiáng)大啊!”</br> 他本想嘗試以舍心印控制這田言……但凝神感知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實力雖僅僅只是武尊之境,但事實上,他體內(nèi)的力量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是這個境界。</br> 只是身體限制了力量,無從全部發(fā)揮而已。</br> “是類似于借尸還魂一樣的法門么。”</br> 方正沉吟道:“陛下,你可以嘗試看看能不能從他的嘴里剝出些什么來……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找我,我可以幫忙。”</br> 田言一怔,眼底閃過慌亂神色。</br> 他有自信,自己絕不會在任何人的壓迫之下屈服。</br> 但唯獨(dú)方正。</br> 這家伙手段太多,連黑水和蒿里都覆滅在他的手中。</br> 如果他真的說自己有辦法,恐怕自己真的未必能抵擋的住!</br> 帝清猗皺眉道:“你有辦法為什么現(xiàn)在不用?!”</br> “因為這辦法現(xiàn)在還不能用!”</br> 方正心道舍心印很好用……但副作用同樣極大。</br> 雷九霄的警告確實有極大意義。</br> 改良后的舍心印,確實可以強(qiáng)行壓迫敵人的實力不超過自己……但成功種下舍心印,卻必須得自身實力凌駕于他人之上才行。</br> 但這田言內(nèi)力蘊(yùn)含的力量極強(qiáng)。</br> 純度遠(yuǎn)不及真元,但量卻遠(yuǎn)有勝之!</br> 方正自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險……</br> “反正千萬小心,他既是借用他人身體,那么就必須保證不讓他再借另外他人的身體……雖然咱們不知道他借用他人身體的必須條件,但小心沒大錯!”</br> “朕明白!”</br> 帝清猗點頭。</br> 幾人往外走去……</br> 只有田言輕輕噓了口氣,方正太過篤定,這會兒他說不便對他出手,竟真的讓他生出了僥幸的心思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