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朕要得到你
方正定定的看著悠然坐在石桌旁的劉小冉。</br> 她眼角含笑,嘴唇微抿。</br> 仍是那一襲藍(lán)白相間的工作服,搭配上大大的側(cè)馬尾,看起來格外的知性柔和!</br> 外表并沒有任何的變化,但看起來,卻與這寬闊繁華的花園竟是無比的搭襯,自如從容!</br> 而她嘴角的笑容就好像是在笑話騎驢找驢的自己一般。</br> 這般氣度神情,本就不該是一個接線員能夠擁有的……她太從容了。</br> 方正這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察覺卻找不到的違和感到底在哪里了。</br> 她對自己雖然恭敬,但卻全無半點敬畏之態(tài)。</br> 言語之間,太過從容。</br> 完全不像一個普通人面對武尊之時的態(tài)度……要知道,宗師雖然實力更勝武尊,但宗師數(shù)量實在是太少,武尊便已經(jīng)屹立于整個帝國之巔。</br> 就連見到陛下,都不必屈膝行禮。</br> 而若是被人冒犯的話,動手殺人,也完全是在允許范圍之內(nèi)。</br> 因此,普通人面對武尊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有所開罪……不然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br> 可現(xiàn)在回頭想想這劉小冉與自己幾次會面的場景。</br> 她很自如,很從容。</br> 雖沒有高高在上的威嚴(yán)感覺,但她對自己這個武尊,卻也明顯缺乏最基本的尊重,或者說敬畏。</br> 雖然她已經(jīng)很努力的裝出了恭敬的樣子……</br> 但那恭敬,反而更像是謙卑。</br> “可以跟我解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了嗎?”</br> 方正皺眉,坐在了劉小冉的身前。</br> 說道:“堂堂帝國女帝,卻跑來親自接待我這個小小的武尊……我該覺得受寵若驚嗎?或者說還是你這位陛下覺得微服私訪的游戲很好玩兒?跑到民間去體察民間疾苦去了?!”</br> “我可沒有半點玩鬧的心思,事實上,這是很正經(jīng)的工作。”</br> 劉小冉微微笑了笑,示意李衛(wèi)倒茶,說道:“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朕名帝清猗,夏亞帝國第五代帝皇!”</br> “我知道,然后呢?!”</br> 方正皺眉道:“你為什么要冒充劉小冉接近我?”</br> “沒有冒充!”</br> 劉小冉,或者說帝清猗道:“其實劉小冉此人根本就不存在……或者說,劉小冉這個名字不過是朕的一個化名而已,朕在外不便以帝清猗的身份行動,所以,便用了劉小冉這個名字。”</br> “那之前跟我通電話的人……”</br> “她們是朕特地挑選出來聲音跟朕相似之人,負(fù)責(zé)以劉小冉的身份與外人連電接觸!”</br> 帝清猗說道:“之前朕可是真的沒對你撒謊,朕公務(wù)繁忙,沒那么多時間在劉小冉身上耽擱……”</br> 聽帝清猗說起這事兒。</br> 方正忍不住心下不快,他舉辦拍賣會是順勢而為,倒也不全是為了引出女帝,不過身邊的帝清猗明顯知道自己要找她,更為了找她弄出這么大的波折,她卻全然不在意……甚至于……</br> 他語氣已是冷了幾分,問道:“你該不會一直在暗中看我笑話吧?!”</br> “你想太多了……事實上,我之前可是已經(jīng)為了雪顏丹跟你坦露我的身份,雖然你沒有相信就是了。”</br> 帝清猗嘆道:“朕得知你的身份卻沒有第一時間召見你,是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劉小冉這個身份至關(guān)重要,劉小冉這個身份切實存在于夏亞帝國的民生資料庫中,是與帝清猗完全不同的兩個身份,如非萬不得已,朕不能讓這個身份暴露,之后朕已經(jīng)打算親自召見你,但到時候你也絕不會發(fā)現(xiàn),帝清猗就是劉小冉……二來,就是朕的目的還沒有達(dá)到。”</br> “你貿(mào)然接近我有什么目的?!”</br> “朕想得到你。”</br> “什么?!”</br> 方正一怔,縱然心頭有氣,卻還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有點尷尬的問道:“我們之前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吧?!”</br> “你不認(rèn)識朕,但朕對你,可是早就已經(jīng)觀察許久了。”</br> 帝清猗認(rèn)真道:“你不是問朕為什么要以劉小冉的身份出外嗎?朕現(xiàn)在就告訴你答案。”</br> 方正點頭,表示自己洗耳恭聽。</br> 帝清猗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方正,你不要以為朕這個女帝當(dāng)?shù)暮茌p松……我夏亞乃是帝制,理論上來說朕這個皇帝的權(quán)勢該是無人能擋,可事實上,上議會也好,元老會也罷,他們所擁有的武力都凌駕于皇室之上,而我皇室自然也有宗師境的高手,可這些高手大多護(hù)衛(wèi)我祖龍城安危,無法前去抵御荒人,為了對抗荒人,朕不得不借助他們的力量,導(dǎo)致他們更為猖獗,尤其實力到得宗師之境,他們都將自己的心思放在了如何增強(qiáng)自身的實力以及自身家族的實力。”</br> 她嘆道:“自己躲起來不問外事,一心只想著增強(qiáng)自身的力量,為了擴(kuò)大家族勢力,將議員之位傳給自己的晚輩,然后光明正大的為自己以及家族中人中飽私囊,一旦做的太過人神共憤,以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他們將其議員位置剝掉,再傳給另外一個晚輩,舒緩了民心,但事實上呢……議員的位置一直在他們的手里,確實是引起了眾怒,也確實是道了歉,但吃進(jìn)肚子里的東西,是沒可能再吐出來的了。”</br>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br> 帝清猗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上議會議員只傳三代,但同輩之間相傳,他們鉆了漏洞,用這種方式瘋狂的擴(kuò)張著自己的實力,偏偏朕卻沒有任何辦法遏制他們,甚至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因為議員也好,會員也好,他們的背后都有一位宗師的存在……事實上,如果不是上議會與元老會之間不和,一直互相制衡,加上他們對外雖然團(tuán)結(jié),但內(nèi)部卻也并不是鐵板一塊,恐怕朕連這個皇位都未必能坐的穩(wěn)當(dāng)。”</br> “武者為尊的世界,單純的權(quán)勢,確實很難坐穩(wěn)屁股下面的位置!”</br> 方正問道:“可你扯了這么多,跟劉小冉有什么關(guān)系?!”</br> “你知道家族怎么來的嗎?”</br> 不等方正回答,帝清猗便自顧自的答道:“一位強(qiáng)大的宗師,他的后人便成就了一個家族……上議會也好,元老會也好,雛形都不過是一個機(jī)構(gòu)而已,但他們卻在規(guī)則里面各自發(fā)展,這才有了一個又一個家族的誕生,那個機(jī)構(gòu)卻早已經(jīng)腐爛到骨里,之前的周清風(fēng)(應(yīng)一句讀者要求,說周清來這個名字跟他爺爺諧音一樣,感覺受到了傷害,所以以后改名周清風(fēng)吧,反正他戲份沒多少了),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見識過了,他并不是個例!”</br> “這一次武尊論證,共有二十三人參加!”</br> 帝清猗正色道:“但你知道嗎?這二十三人中,已經(jīng)有十人提前抱上了元老會的大~腿,另有七人被上議會招攬,被打上了他們的印記!”</br> 方正沉默。</br> “這是他們擴(kuò)張的辦法,同化那些從下面上來的武尊們,只要這些武尊中有一人成為宗師,那么他們的實力便會更強(qiáng)一分,上議會也好,元老會也好,都只能傳承三代……也就是說,他們必須無時無刻不尋找新鮮的血液補(bǔ)充自己!”</br> 帝清猗緊緊抿著嘴唇,道:“那腐爛的機(jī)構(gòu)早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保護(hù)傘……他們必須保護(hù)這個機(jī)構(gòu),就如這個機(jī)構(gòu)給他們帶來無數(shù)便利一樣!”</br> 方正若有所思,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帝清猗的意思。</br> 她問道:“所以,你在以劉小冉的身份,搶奪他們的人?!”</br> 帝清猗搖頭道:“不是。”</br> 方正:“………………………………”</br> 他狠狠的瞪了帝清猗一眼,心道那你扯這么多跟我玩呢?!</br> “事實上,朕并不是撿漏,而是提前挑選,比他們所有人都提前!”</br> 帝清猗臉上帶上了自得神色,笑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