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看夠了么?
對荒人而言……毫無疑問,法寶的傷害,甚至輻射的傷害雖然致命,但也只能體現(xiàn)在事后。</br> 蒿里中了方正的飛劍,已是必死無疑!</br> 但若是死在輻射之下,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時間……畢竟,方正對敵從來都是當面斬殺,還沒事后拖延過。</br> 自然無從驗證。</br> 可中了符咒精鹽彈!</br> 尤其是凝實境大修士姚瑾莘親手煉制的符咒,威能之強,恐怕遠遠凌駕于方正全力一擊,換言之……其符咒威力,元在武尊之上。</br> 就威力而言,恐怕更勝宗師!</br> 絕非方正現(xiàn)在所能比擬。</br> 中槍之后。</br> 符咒的力量在體內(nèi)徹底爆發(fā)開來。</br> 只一瞬間,蒿里便已經(jīng)被霜天雪舞的法術在體內(nèi)迸發(fā)的七零八落,外表看來,只是多了幾個散發(fā)寒氣的血洞……</br> 但事實上……內(nèi)里早已經(jīng)亂七八糟。</br> 他無力的跪倒在地。</br> 沒想到自己竟然敗的那么輕易……</br> 明明變身之前,還能跟他打的有來有回,為什么變回本尊,反而就不敵了呢?</br> 是因為那把槍么?</br> 還是因為,自己的攻擊,從一開始就未曾脫出他的控制之外?!</br> 是因為即將身死了的緣故么……他的感覺較平日里來的敏銳許多能察覺到那被細小飛劍貫穿的地方,有一股極其詭異的力量正在蔓延,本來小小的傷口在這濃郁的靈氣環(huán)境之下,恐怕瞬間便會痊愈。</br> 可現(xiàn)在,傷勢沒有痊愈。</br> 反而在破壞著自己的身體,還有那精鹽彈……</br> 蒿里終于明白,為什么黑水只是中了一槍就動彈不得,甚至面對致命襲擊也只能引頸就戮了。</br> 原來,這子彈竟然這么厲害么?</br> 兩邊不同的力量同時侵襲,意識逐漸遠去……最后聽到的,是一句熟悉的聲音。</br> “別動!!!”</br> 正要上前的方正腳步站住了,身后,田言面如冷鐵,手中同樣執(zhí)著一支手槍,頂在方正的頭上。</br> 他死死盯著方正,眼呲欲裂,憤怒道:“你在跟我玩調(diào)虎離山,喚靈花根本就沒放在拍賣會里!”</br> 方正笑道:“看來拍賣會的效果不差,不然這么響的槍聲,你不可能聽不到的。”</br> 他問道:“我該叫你縱淵,還是田言?!”</br> “你早就知道了。”</br> “殺……殺了他!”</br> 蒿里跪在那里,瞳孔已然呆滯……</br> 他嘴唇不住的嗡動,哆嗦道:“不能留他……我暗盟……不能……他……”</br> 田言看著遠處躺倒在地上,已全無半點聲息的黑水,還有這邊變回本尊之后,依然形狀凄慘的蒿里。</br> 心頭半驚半懼。</br> 短短兩分鐘的時間而已……</br> 兩分鐘,自己只是離開了兩分鐘,再過來,看到的,竟然便是兩個實力皆不下于自己的同僚生死不知的模樣。</br> 這方正實力竟強到了這般程度?</br> 就算是宗師,面對兩人聯(lián)手恐怕也難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有這般可怕的戰(zhàn)果吧?</br> “殺了他!!”</br> 蒿里嘶吼起來。</br> 方正冷笑道:“黃金之翼,是與沙漠之鷹修羅不同時期量產(chǎn)的武器,就威力來說并不比修羅差上多少,不過用來對付武尊,恐怕還有些力有不逮吧?!”</br> “子彈是特制的,上面沾染我荒人之血,荒人之血一旦進入類體內(nèi),是致命無解的毒藥!”</br> 田言冷冷道:“別亂動,不然的話,我真的會開槍……你的實力再強,我也未必差你多少……”</br> 說著,他似乎也感覺這話有些太過言過其實,要知道兩個同僚可都是已經(jīng)跪了。</br> 他跳過這一話題,道:“所以,只要你不亂動的話……”</br> 話到一半。</br> 他猛然扣動鈑機!</br> 顯然……所謂的警告不過是分散方正的注意力。</br> 可鈑機扣到一半。</br> 扣不下去了。</br> 田言臉上露出了震撼神色。</br> “你不該用這種武器來對付我的。”</br> 方正轉(zhuǎn)身,握住黃金之翼的槍身。</br> 而在他身周,點點星砂在空中彌漫,隨著光線的反射,散發(fā)出宛若夢境般的動人之光。</br> “槍這種精細的部件,一旦被無法磨損的沙子滲入,基本上就算是壞掉了吧?!”</br> 方正將黃金之翼拿下來。</br> 淡笑道:“倒是不錯的東西,荒人毒血么……這槍我收下了,拿來送人倒是不錯的選擇,多謝!”</br> 田言瞳孔猛然緊縮。</br> “你想抓我活的么?真巧,我也想抓你抓活的。”</br> 方正抬臂而起。</br> 雷光縱橫,他已是抬手,一拳直直砸向了田言!</br> 沒想到這些荒人竟然還有二段變身的能力……尤其蒿里,變身之后,實力之強已是凌駕于自己之上。</br> 只是方正神識驚人,加上沙漠之鷹修羅正好克制他這種類型的對手,不然想勝,恐怕非得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不可。</br> 如今面對田言……他自然不可能給他變身的機會!</br> “你以為我是仰仗武器之利么?”</br> 田言怒吼一聲……縱身迎上!</br> 雷九霄亦非他的對手,這雷九霄的傳人再強,還能強過雷九霄不成?</br> 兩道身影迅速戰(zhàn)于一處。</br> 嘭嘭嘭的拳掌交擊聲不絕于耳。</br> 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br> 可只是片刻之后。</br> 田言狼狽的倒退了回去,已是被方正狠狠一掌印在胸口,也就是他沒有存著殺他的心思,否則這一擊已經(jīng)要了他的命了。</br> 方正驚奇道:“奇怪,你怎么比那蒿里弱那么多?”</br> “若是我在全盛時期,你連我三招都接不下!”</br> 田言咳出一口血。</br> 眼底卻滿是震撼神色……</br> 他剛剛換過身體,確實變?nèi)趿撕芏唷?lt;/br> 但那也是相對而言。</br> 這方正不過是初入武尊,上次自己去界林市之時,甚至根本都沒將其放在眼里……可現(xiàn)在,他的實力竟然強了這么多。</br> 一招一式,儼然另外一個雷九霄!</br> 全盛時期的雷九霄!</br> 只是比起雷九霄的狂風暴雨,他的攻擊更顯密不透風,更顯詭秘難測,更帶著一股幾乎將他從頭到尾都給看穿的從容!</br> “管你是強是弱,現(xiàn)在你終究是落到了我的手里!”</br> 方正伸手。</br> 星砂頓時席卷而上,宛若一只巨大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腦袋上。</br> 田言翻了個白眼……直接昏倒在地。</br> 真正動起手來,他才察覺,沒想到這田言反而是最弱的那個。</br> 當然,說是最弱,若是尋常武尊遇到他的話。</br> 恐怕就算是流蘇,想要獲勝也得經(jīng)過一場苦戰(zhàn)不可……</br> 想不到,自己現(xiàn)在的實力竟然已經(jīng)進步到了這般境地了么?</br> 甚至連流蘇都……被我超越了。</br> 方正一時間,有些恍惚。</br> 那可是他曾經(jīng)遠遠遙望,甚至于自卑到幾乎不敢抬頭的人兒啊。</br> 可現(xiàn)在,我壓過她了。</br> 并不是說爭勝的心思多強,只是感慨于自己如今的力量……</br> “你也看了夠久的戲了吧?”</br> 方正轉(zhuǎn)頭看向了遠處的陰影拐角。</br> 他抬手。</br> 九煉星砂自發(fā)懸浮于他的肩頭,而白堊飛劍更是吞吐劍芒……仿佛兇獸無聲咆哮。</br> 他淡淡道:“你們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們出來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