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這也沒法當證人吶
方正起身,到客廳里去開門。</br> 沒兩分鐘……</br> 流蘇就踢著拖鞋,穿著真絲睡衣,連凌亂的頭發(fā)都沒來的及整,頂著一頭亂糟糟頭發(fā)就走了進來。</br> 把房門關上。</br> 她坐到了方正的沙發(fā)上,目光灼灼的盯著方正,問道:“方正,你不用賣關子了,說吧,是不是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我只是覺得……旺財被曉夢撿到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br> 方正深深吐出了一口氣,摸著懷里睡的正香甜的旺財,說道:“吳明潛入我的房間,與曉夢撿到旺財?shù)臅r間,基本上是完全吻合的,旺財當時傷勢極重,你判斷說她活不了了,受了那么重的傷勢,甚至連曉夢的抓捕都逃脫不了,恐怕她也沒能力逃離小區(qū)了吧?也就是說,她是在這個小區(qū)里被人打傷的。”</br> 他看著流蘇若有所思的面容,繼續(xù)說道:“而這個小區(qū)除了你之外,實力最高的一名武者也才不過五級武者而已,5級武者和5級異獸的實力天差地別,他就是再強十倍也威脅不了暗影獵貓,所以除非你親自出手,否則,這個小區(qū)里能重傷旺財?shù)娜烁揪蜎]有。”</br> 流蘇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震驚神色,喃喃道:“所以只能是外來者,而當時,這個小區(qū)就有一個外來者……那個暗釘吳明!”</br> 方正問道:“我記得那時候你也才不過是武師而已,就算是武師巔峰吧,絕對實力也許在暗影獵貓之上,但暗影獵貓的速度極快,而且其體形嬌小,若是想要逃遁,隨便那個下水管道,通風管道里一鉆,你也是無可奈何的……你有那個能耐把她傷至那般程度嗎?”</br> 流蘇認真思索了一陣,搖頭道:“不,我沒有。”</br> “那吳明呢?他有這個實力將暗影獵貓傷到這一底部嗎?”</br> 流蘇認真思考了一陣,說道:“吳明實力在我之上,但他的強,更多是體現(xiàn)在臨陣判斷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若論絕對實力,他其實強不得我太多!而對異獸而言,戰(zhàn)斗經(jīng)驗遠不及和人戰(zhàn)斗那般重要,所以如果暗影獵貓想逃,他也追不上的。”</br> “那誰有這個能力瞬間重創(chuàng)暗影獵貓,甚至于讓她傷勢慘重到垂死幾乎喪命?!”</br> 流蘇思索了一陣,沒有說話,俏臉卻逐漸變的雪白。</br> 她死死盯著方正。</br> “我也是才剛剛想到這個問題。”</br> 方正長長的出了口氣,嘆道:“當初曉夢跟我說旺財是5級異獸的時候,我就感覺有些違和,但我也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太對勁兒,再加上擔心曉夢的形勢……也就沒顧忌這么多,可現(xiàn)在事情告一段落,再回頭想想,證據(jù)其實一直就在我們面前,但我們都給忽略了。”</br> 流蘇喃喃道:“我以為,她是被異武協(xié)會的人打傷,然后慌不擇路逃到這里的。”</br> “不可能,她當時傷勢極重,連曉夢的捕捉都掙不脫……那時曉夢弱的跟只菜雞似的,可見當時旺財?shù)膫麆葜氐皆鯓拥牡夭剑邪司攀莻谶@個小區(qū)的,這一點雖無證據(jù),但我感覺應該是這樣無疑。”</br> “如果認真算起來的話,整個界林市,有實力一擊重傷旺財,甚至于險些讓其喪命的,就只有如今的我和你,雷尊,還有我?guī)煾福∩踔吝B正武協(xié)會的會長都沒這能力。”</br> 流蘇死死盯著方正。</br> 她隱隱約約的,猜到了方正的意思。</br> 正因如此,她才更加的不敢置信。</br> 她認真問道:“方正,你敢肯定?!”</br> “我不敢肯定!”</br> 方正苦笑,嘆道:“這種事情誰敢肯定呢?我只是覺得,當時你不在我不在,整個小區(qū)根本就沒有強大的武者,偏偏只有一個暗釘潛入了進來,而暗影獵貓也在小區(qū)里,她被人打傷……是那暗釘動手的可能性幾乎高達八成,可偏偏……”</br> “可偏偏吳明不具備重傷暗影獵貓的實力!”</br> 流蘇臉色凝重無比,她伸手捏過了方正懷里正自酣睡的旺財……晃了幾晃,皺眉叫道:“快點醒過來!”</br> “喵嗚~!”</br> 旺財不滿的叫了一聲,一陣張牙舞爪,迷迷糊糊的睜眼,然后看到了提著自己頸部的流蘇。</br> 那本來亮出來的利爪瞬間收了回去。</br> 雙爪乖巧的搭在了流蘇的手腕上。</br> 喵嗚的叫了一聲,眼底很人性化的露出了討好的神色。</br> 流蘇問道:“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么受傷的嗎?”</br> 旺財困惑的歪頭,盯著流蘇。</br> 流蘇不耐煩的上下晃蕩了一下,問道:“我是說你被曉夢撿到的時候受的傷,你還記不記得?!”</br> 她這會兒心情委實不怎么好,雷九霄是對她有知遇之恩之人,而趙安歌更是自幼便照顧她長大的師父……</br> 而如今,這兩人竟然都有了嫌疑了。</br> 看到流蘇不耐煩的神色,旺財頓時點頭如搗蒜。</br> 她不傻,或者說5級異獸已經(jīng)擁有了一定的智慧……她可是記的很清楚,當初自己剛剛被那個女鏟屎官撿到的時候,這個可怕的女魔頭可是打算把自己扒皮抽筋剔骨一條龍的。</br> 方正問道:“他怎么打傷你的?!”</br> 旺財歪頭想了一陣,然后跳到了窗口,縱身躍了出去。</br> 片刻后,她又探頭探腦的,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樣小心進來,左右張望,看來怯怯生生。</br> 方正困惑道:“她這是在臨摹當時的情景么?”</br> 旺財很嚴肅的對著方正點了點頭,然后繼續(xù)探頭探腦,四處張望……到處搜尋,直到來到了冰箱那里。</br> 小心的撥開了冰箱。</br> 她突然露出了警惕神色,轉(zhuǎn)頭看向了窗外,然后喵的一聲慘叫,整個嬌小的身軀頓時高高的拋飛了起來,直接摔倒在地上,然后抽搐了幾下不動了。</br> 方正和流蘇盡皆沉默。</br> 可不過片刻間……</br> 看來已經(jīng)死掉的旺財突然一躍而起,直接飛快的順著窗口逃掉了,速度快的不可思議。</br> 片刻之后,她才又爬了回來……怯生生的鉆到了方正的腿上。</br> 對著流蘇喵了一聲。</br> 流蘇說道:“所以,旺財其實也是偷偷摸摸潛行到你的房間里,結果卻跟那個暗釘撞到了一處……被他隨手打傷,它是裝死才逃過一劫!”</br> 旺財連連不住的點頭。</br> 流蘇喃喃道:“隨手一擊重傷暗影獵貓,讓其重傷垂死,就算是老林恐怕也沒這能耐!整個界林市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僅僅只有兩個人而已!旺財,若是你見到了那傷你的人,能認出來嗎?”</br> 旺財搖了搖頭,爪子在臉上一陣抹。</br> “你是說他蒙著面?”</br> 旺財點頭。</br> “那你知道他是男還是女嗎?”</br> 看著旺財一臉迷蒙,流蘇問道:“我是問,他是方正那樣的體形,還是我這樣的體形?”</br> 旺財想了想,指向了方正!</br> “果然如此!”</br> 流蘇瞬間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癱軟在沙發(fā)上。</br> 連帶著方正也沉默了。</br> 長久的沉默。</br> 良久之后,流蘇說道:“方正,你猜我想到了什么么?!”</br> 方正問道:“什么?!”</br> “我想到吳明身死之時,雷尊的反應……其實很不對,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心傷兄弟背叛,可現(xiàn)在看來,他的難過恐怕另有原因!”</br> 方正閉眼,回想起當時雷九霄的反應。</br> 確實……</br> 有悲傷,有憤怒,但卻不像是被至親兄弟背叛之后的憤怒,反而是……心疼?</br> “若是從最壞的角度去揣測的話,雷尊為何要把吳明的死一股腦的推到了暗盟的身上?”</br> 流蘇自嘲而笑,“當時,我只覺得雷尊是一腔苦悶無處發(fā)泄,沒辦法找我們算賬,所以便讓暗盟來當這個替罪羔羊,可現(xiàn)在看來,是不是雷尊已經(jīng)與暗盟完成了交易,他已經(jīng)得到了他想要的,他其實只是在過河拆橋呢,若他主動對暗盟宣戰(zhàn),到時候……就算暗盟坦露說雷九霄與暗盟有勾結,恐怕也會被人認為這是暗盟對他的誣蔑和暗算!”</br> 她搖頭嘆道:“雷九霄,果然了得!他不聲不響的,就得到了他想要的,順帶的一腳踢開了暗盟,還把自己的嫌疑洗的一干二凈……”</br> 方正問道:“你確定了?!”</br> “沒有任何證據(jù),但我感覺……十有八九就是他!”</br> 流蘇苦笑道:“吳明是你我親手所殺,別人不知道,你我還能不清楚他的實力嗎?說他能戰(zhàn)勝暗影獵貓我不否認,但說他隨手一擊將暗影獵貓打至重傷垂死……打死我也不信,旺財是異獸,但正因為是異獸,所以她反而不會撒謊。”</br> “能找到證據(jù)嗎?”</br> “你說呢?!”</br> 方正和流蘇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無奈和迷茫……</br> 旺財能逃過一命,恐怕還是遇到了方正的緣故,不然,那么嚴重的傷勢,就算被流曉夢撿回去,也難逃一死。</br> 正是對自己絕對的自信。</br> 才讓旺財茍延殘喘了一陣……然后,機緣巧合……被流曉夢撿到。</br> 不然,恐怕他半點破綻也不會露。</br> 但現(xiàn)在……這能算破綻嗎?</br> 看了眼蠢萌的瞪著大眼睛的旺財,兩人皆是只能嘆息了。</br> 這也沒法當證人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