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打賭
殷若離一般都很低調(diào),可是總有某些時候會被人拎出來,沒辦法,她總有那么多的與眾不同。
組長秦楓瞪著眼前冥頑不靈的女生,氣得吹胡子瞪眼,就差沒動手掀人了。
“你交不交?”他最后一次問殷若離。
“不交。”殷若離頭也沒抬,繼續(xù)趴在桌上,冷冷地回答。
“全班都要交,你憑什么不交?”她總搞特殊,每次班里收費,就她特麻煩,他真狠不得早點把她踢出這個組,誰有能耐誰去招呼這個主,他真不想管她。
“不上自習(xí),交什么錢?”殷若離懶得理他的惡聲惡氣。
“劉老師說了,所有人都得上自習(xí)。”有本事和老師說去。
“我回家自習(xí)。”拜托,這里亂哄哄的,看得進(jìn)才怪。再說她晚上還有重要的事,要是每天在學(xué)校耗上個三小時,她的錢錢不就飛光光了?
黃苓看著秦楓已經(jīng)鐵青的臉,拉拉若離的衣服,湊到她耳邊低聲說,“若離,別吵了,你要是沒錢,我先借給你。”
若離抬起頭瞪了黃苓一眼,多事,有錢也不能給他,口氣這么惡劣,再說她是真的不想上晚自習(xí)。
黃苓被若離一瞪,只好別過臉,沖秦楓皺個苦瓜臉,沒辦法,若離堅持的東西,連她也勸不動。
秦楓氣得狠狠一瞪,“你有種自己和劉老師去說。”說完轉(zhuǎn)身走了。
殷若離瞟了一眼他的背影,嘴里輕輕一哼,“我又沒根,哪能有你有種?”
這話好死不死,被正巧從講臺上走下來的劉紀(jì)聽到,他的眼神一凜,狠狠鄙視了若離一眼。
若離一怔,他瞪自己做什么?自己又沒說他,他氣什么啊?莫明其妙。
*****
果然下午放學(xué)之前,班主任劉老師準(zhǔn)時走進(jìn)教室。
殷若離一看,頭上一汗,又要耽誤她的時間。
“馮遠(yuǎn),晚自習(xí)的錢都收齊了嗎?”
馮遠(yuǎn)拿出名單,“沒有。”
“還差誰?”劉老師眉頭一皺。
“石彬和殷若離。”馮遠(yuǎn)瞟了一眼殷若離。
“石彬呢?”劉老師朝教室后面張望,石彬的位置上空空無人。
“不知道,兩天沒來了。”馮遠(yuǎn)老實回答。
“老師,石彬請假了,家里有事。”王鵬卻在這時跳出來吭聲了,老大雖然沒交待,他該做的還是會做。
“那他的錢什么時候交?”劉老師一聽,也沒再繼續(xù)追問,這個問題學(xué)生他早就放棄了,只要不給他鬧事,他就懶得管。校里領(lǐng)導(dǎo)有交待,只要保證石彬乖乖拿到畢業(yè)證就行了。所以,他的主要任務(wù)就是盯著石彬,不能讓他惹大禍。
“明天,明天就交。”王鵬和丁愛軍對了一眼,明天先幫老大墊上,彬哥雖然從來不理會這種自習(xí),但能用錢擺平的,他都無所謂。
劉老師轉(zhuǎn)過來望向殷若離,“殷若離,你怎么回事?”
“老師,我可不可以不上晚自習(xí)?”殷若離還是懂得先禮后兵,對老師嘛,其碼的尊重還是必要的。
“不行,這是年級統(tǒng)一的。”劉老師有些頭痛,這個殷若離老愛唱反調(diào)。
“可是我沒錢。”殷若離低低的飄出一句,眼神真的很無辜軟弱。
劉老師瞪著她,一時語塞。
低下同學(xué)已經(jīng)低聲議論起來,黃苓也擔(dān)心地在劉老師和若離之間來回望,她別再拗了,老師的頭頂已經(jīng)要冒青煙了。
劉紀(jì)瞪著前排一臉義正言辭的殷若離,心里真是反感,難道她非要用這種行為來特立獨行嗎?
“要是暫時沒錢,可以晚幾天交。晚自習(xí)還是要上的。”劉老師也不想跟殷若離再耗下去。
“不是說不能私自開晚自習(xí)了嗎?”殷若離淡淡地問。減負(fù),減負(fù),知道不?天天喊著不能給學(xué)生太大壓力,又非逼得學(xué)生除了睡覺吃飯就是學(xué)習(xí)。
“晚自習(xí)是為你們好,今年是最后一年,年級組決定為了給大家一邊上新課一邊鞏固上兩年的知識,特意要求老師們犧牲晚上時間給你們加加班,就為了讓你們比別人多些準(zhǔn)備。”劉老師耐著性子,給大家解釋上晚自習(xí)的好處。
“老師,我想在家自己看。”
殷若離還不是一般的倔,老師都退讓了,讓她遲交錢,她還想怎么樣?
“殷若離,你別每次都搞特殊。開晚自習(xí)是為了你們好,到時要是吃力,成績掉下來了,后悔也沒用。”劉老師知道殷若離成績不錯,總能保持在前五之內(nèi),可是,她老是這樣唱反調(diào),他也受不了。
“如果我保證成績不退步,可以不上晚自習(xí)嗎?”殷若離實屬無奈,開始和老師談條件。
所有人都愣住了,這殷若離還真敢。
劉老師的頭頂真的青煙裊裊。
“殷若離!”老師,不至于吧,她的名字像是從老師嘴里蹦出來的,仿佛狠不得咬爛撕碎,她明白了,老師真的毛了。
“老師,你說吧,到底要我如何,才允許我不上晚自習(xí)?”此語一出,抽氣聲一片,更有甚者,下巴還磕到了桌面。
看來,殷若離是跟晚自習(xí)耗上了。
“好有膽。”
“太囂張了吧。”
“厲害。”
底下開始竊竊私語,劉老師尷尬地站在上面,氣得快劂過去了。可是,為人師表的尊嚴(yán)讓他硬撐著,“好,這周五的模擬考試你要能考年級第一,準(zhǔn)你回家自習(xí),否則以后都不許再談條件。”他知道她學(xué)習(xí)不差,可是,年級第一是這么容易的嗎?她連年級前五都沒進(jìn)過,而且班上至少還有劉紀(jì),吳明芳,豈會這么輕易讓她拿第一,他就不信她說說就能辦到。這次非要好好將她一軍。
說完,劉老師氣呼呼地離開了教室。
殷若離一看老師走了,挎上包也跟著沖出教室,根本不理會同學(xué)們在身后叫囂,“殷若離,你好有種!”
殷若離頭也沒回的往樓下沖,都說了,她不是男人,哪來的種。別廢話了,再晚回去,媽媽要餓肚子了。
劉紀(jì)坐在最后一排,手里緊緊握著鋼筆,臉色難看得像是被人打了一頓。
她……用得著這么囂張嗎?憑什么口出狂言說自己一定得第一,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他絕對不會讓她如愿,這個第一一定是他的!
就這樣,劉紀(jì)莫名其妙地又和殷若離杠上了。
*****
這兩天殷若離真的卯上了。
每天早上依舊五點起床,課間也不睡覺了,中午更是連樓也不下,讓黃苓幫她買面包當(dāng)午餐。爭分奪秒地將前幾次的模擬卷又認(rèn)真看了幾遍,將有可能考的題型大致看了一遍,對于上次疏忽的題,她還特意將答案遮住,自己重新解了一遍。
放學(xué)時,殷若離還是到點就走,片刻沒留。
大家看著她這樣子,也不禁覺得好笑,不就三百塊錢嘛,她至于這么摳嗎?
殷若離聽到大家的取笑,無所謂地輕輕一笑,錢她在乎,時間她更在乎,她不想耗在這兒陪那些老師一起念經(jīng)。因材施教,懂不懂?什么水平就按什么標(biāo)準(zhǔn)來教學(xué),不是所有的學(xué)生都得靠一種方法來教才會成材的。
既然現(xiàn)行的教育制度是看分?jǐn)?shù)的,她考給他們看不就行了。
*****
明天就要模擬考了,快下課的時間,大家卻還沒有走的意思。
教室里安靜如初,大家都各忙各的。好學(xué)生當(dāng)然是埋頭苦讀,差學(xué)生也沒閑著,看小說玩游戲,反正各得其樂。
突然一陣手機震動的聲音在教室后排響起,大家都抬起頭朝那聲源望去。
殷若離不好意思地掏出手機,趕緊按下接聽鍵,咦,許婆婆家的電話?
“喂?”若離低低的說著。
“小離,你快回來,你媽不見了!”許婆婆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轟……
若離腦子一炸,騰地一下起身,椅子桌子都被她撞得發(fā)出巨響。“怎么會?”
“我也不知道,你媽說想出去逛逛,我就陪她出去,結(jié)果……結(jié)果就不見了。”許婆婆在那邊也急得快哭了,小離媽媽有病,要真出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啊!
“您老別急,我馬上回去,不急不急。”若離強壓著心中的焦慮,努力地安撫許婆婆,老人家不能急,一急就出事。
若離將書全往書桌里一塞,低頭和黃苓說一聲,“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挎著包就向門外沖。
“若離,”黃苓還沒反應(yīng)過來,若離已經(jīng)閃不見了。
“殷若離又搞什么?”班長馮遠(yuǎn)看著某人轟隆隆地就閃沒了,臉色不爽,這人怎么老鬧這樣的事。
“她家里有急事。”黃苓呆怔地回答,看若離的臉色,家里一定出事了。
劉紀(jì)抬起頭盯著殷若離空空的位置,心里一沉,明天就要考試了,她居然還這么不當(dāng)一回事,就看她明天怎么考第一。
石彬無聊地看著這一切,心里暗忖,聽王鵬說殷若離又和老師杠上了,真沒想到,這女生性子也挺烈的,不知什么樣的人才能訓(xùn)服她,心里冷笑,越倔是不是越有味?
*****
放了學(xué),劉紀(jì)騎著山地車出了學(xué)校。
已經(jīng)下了一整天的陰綿小雨,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倒隨著那雷鳴電閃到來而加劇。天氣預(yù)告今天有雷陣雨。
這城市就這點不好,雨一下就沒個停。劉紀(jì)將雨披夾在車后座,小雨他一般都不會用。
有些話真不能說太滿,老天爺估計是聽到他剛才的心聲,雨開始下大,讓他的雨披發(fā)揮些功效。
雨越下越大,劉紀(jì)低咒著披上雨披。
視線漸漸被雨水模糊,街上的車也行得很慢,車燈四散花了行人的眼。
劉紀(jì)煩躁地加速前行,還好,就要到家了。
劉紀(jì)車頭一拐正要過最后一個十字路口,卻不想眼前一晃,路邊一個人搶著要過馬路,咚,一聲巨響,撞上了他的車子,那人翻倒在地上,劉紀(jì)車身也歪向一邊,多虧他眼明手快,雙腳一撐,穩(wěn)住了車身。
劉紀(jì)一看坐在地上的女生,頭發(fā)都遮在臉上,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劉紀(jì)趕緊跳下車,跑過去扶她。
“你沒事吧,有受傷嗎?”劉紀(jì)正要伸手扶那女生,她卻一下從地上彈跳起來,又要沖過馬路。
“危險!”劉紀(jì)手一伸,緊緊拽住她,一輛車子閃著大燈從他們面前呼嘯而過。
劉紀(jì)生氣地回頭瞪向那女生,真不要命了?
可他一瞪,就傻了!
兩人同時開口!
“放開我!”
“殷若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