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賀家之女
    鄭綸按劍不語,只冷冷望著賀澤。換做旁人,得他這般反應(yīng),免不得會有訕訕之感,可賀澤卻似毫不在意,竟還邀鄭綸過去,笑道:“我這船上有美酒,鄭將軍可要過來同飲,共賞江上秋月,”
    他這樣一副嘴臉瞧得辰年心生惱怒,只想著上前先揍他一頓再說。鄭綸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然后往前邁了一步,不露痕跡地將辰年擋在了身后。
    不想他這樣一動,反而叫賀澤注意到了辰年。賀澤微微側(cè)頭望了一眼,雖未看清辰年的面容,卻從她的身形上看出些端倪,待視線再落到她的腳上,就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賀澤便笑著看向鄭綸,笑道:“原來鄭將軍竟是攜美賞月,難怪不肯到我這船上來飲酒?!?br/>
    辰年聽得這話,索性伸手出去撥開擋在身前的鄭綸,另只手扶了扶自己的頭盔,將整張臉露給對面船上的賀澤看,冷聲問道:“賀十二,你要作死,是不是,”
    賀澤沒想到辰年會出現(xiàn)在此,微微一愣,隨即面上便現(xiàn)出了尷尬之色,又不覺有些惱羞,沉著臉說道:“大半夜的,你來這里做什么,封君揚呢,他竟也不管你,”
    辰年不想他竟會用這樣的口吻與自己說話,轉(zhuǎn)念一想便猜到賀臻怕已是向他說了自己身份。她不由得冷笑一聲,問道:“怎么,難不成這天上月亮是你十二公子一人的,只許你江上賞月,就不許別人看一眼了,”
    鄭綸卻是側(cè)頭看她,淡淡說道:“你與他廢話什么,”
    他兩個這般說話,叫賀澤不由怒極而笑。他之前雖對辰年起了別的心思,可那時并不知她是自己堂妹,可以說不知者不罪。而她早就知道自己身世,卻仍是對他下那樣的死手,全沒顧念半點手足之情。賀澤看辰年與鄭綸兩眼,嘲弄一笑,譏道:“倒是我忘了,兩位可是名正言順的夫妻,莫說半夜賞月,就是湊在一起做什么也是應(yīng)該的。”
    這一句話正正地戳在辰年與鄭綸兩人的心窩子上。鄭綸手上發(fā)力,緊緊地握住了劍柄,辰年卻已是從船頭飛身而起,向著對面船上的賀澤撲了過去。她身形極快,在眾人反應(yīng)過來之前,人已是疾掠到賀澤身前,揚掌向他身前拍了過去。賀澤心中大驚,忙抽身后退,只是他武功本就遠(yuǎn)不及辰年,眼下又重傷未愈,勉勉強(qiáng)強(qiáng)避得過辰年這一掌,口中忙大聲喝道:“賀辰年,你敢殺兄,”
    不想辰年這一掌卻是虛招,只是另一掌迅疾揚起,“啪”的一聲扇了賀澤一個響亮的耳光。賀澤何曾當(dāng)眾受過這樣的羞辱,不覺大怒,一時竟連生死都忘了,只大罵道:“賤人,你,,”
    他話未罵完,辰年抬手就又是一個耳光,寒聲道:“你罵我一句,我就打你一耳光,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受不住你罵,還是你先受不住我打,”
    賀澤的親衛(wèi)從四下里撲殺過來,欲要來救賀澤。鄭綸見狀,便也飛身過船,將劍搭于賀澤肩上,冷聲道:“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先殺了賀澤?!?br/>
    眾人皆懼鄭綸威名,一時均不敢妄動。
    賀澤被辰年連扇了兩個耳光,不覺驚怒交加,只死死地盯著辰年不語。
    辰年卻不怕他,抬眼漠然地看賀澤片刻,忽地與鄭綸說道:“我覺得他不是要偷襲江南糧倉。”
    賀澤聞言,心中不覺一驚,目光微閃。
    辰年瞧他神色,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便轉(zhuǎn)頭與鄭綸說道:“他若真是有意偷襲江南糧倉,不該這般招搖東來,把大伙視線都引到糧倉去。我猜他可能是故意引你出來,”她停了一停,又去瞥了賀澤一眼,忽地問鄭綸道:“你營中防備如何,可莫要中了他的聲東擊西之計?!?br/>
    鄭綸面色微變,寒聲問賀澤道:“當(dāng)真,”
    賀澤譏誚一笑,道:“不錯,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些。我騎兵已經(jīng)暗中登岸,再有個一時半刻,就要殺入你的營中。”
    鄭綸不想自己竟中了賀澤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心中極為惱怒,掌中長劍往賀澤頸上一貼,已是起了殺意。
    這個時候,江南水軍已經(jīng)將敵船皆都控制住,便是賀澤所在的這艘大船,也被幾艘戰(zhàn)船用長勾牢牢扯住。那水軍偏將命人在兩船間搭了木板,大步走過船來,向鄭綸稟報道:“鄭將軍,敵船十艘,皆以被我軍制住?!?br/>
    辰年聽得心中一動,與鄭綸說道:“你先莫要著急,我有個法子,倒是可以叫他悔不當(dāng)初?!?br/>
    她這話引得鄭綸與賀澤齊齊看向她,只不過一個是疑惑,另一個卻是驚疑。辰年笑了一笑,道:“他既然去偷襲你的軍營,咱們就去偷襲他的水寨。反正這里有他賀家水軍的戰(zhàn)船,不用白不用。不如多裝些干柴枯草回去,一把火點了,順便燒了他的水寨。我倒要看看,沒了船,他賀家水軍還怎么回去,”
    鄭綸還未說話,賀澤已是忍不住咬牙說道:“賀辰年,別忘了,你也姓賀,”
    “我不姓賀,我姓謝,”辰年淡淡說道。
    賀澤卻是冷笑,道:“你當(dāng)你不認(rèn)這個姓氏,你身上流的就不是我賀家的血,你就不是我賀家的女兒了嗎,你占盡了我賀家的好處,竟還有嘴說自己不姓賀,你若不是姓賀,你當(dāng)封君揚會這般對你,你若不是姓賀,叔父怎會與他妥協(xié),放棄這宜平,”
    “笑話,”辰年不覺發(fā)笑,道:“我沒吃過你賀家一口飯,穿過你賀家一件衣,我占了你賀家什么好處,這宜平分明是你賀家奪不下,怎地卻說成讓的了,至于封君揚怎樣對我,和你賀家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賀澤傲然道:“我泰興水軍在此,怎會奪不下這小小的一個宜平,便是放過宜平不取,趁著江南兵力空虛,順江直下盛都,封君揚拿何擋我,就憑他那江南水軍,呵呵,笑話,他封君揚若不是懼我水軍,為何要把放你在宜平,又為何叫人把你的身世泄露給叔父,不就是為了叫叔父顧念著你,好把宜平讓與他嗎,”
    辰年微微一怔,皺眉問道:“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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