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恍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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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雀與魯嶸峰十分驚愕,靈雀那里還欲再問,魯嶸峰卻是拉了她一把,道:“聽大當(dāng)家的吩咐便是。”
辰年叫小寶帶靈雀與魯嶸峰下去休息,自己則靜坐在椅上,微微垂著眼簾,等著邱三回來。直到半夜時分,才等到邱三進(jìn)門,道:“可嚇?biāo)牢伊耍恢獮楹窝κ⒂⑼蝗痪鸵巡楦魈幙蜅#鲾[著就是要找您,嚇得我只得叫人先把您接進(jìn)府里來。”
“又給你惹麻煩了。”辰年笑了笑,又坦言道:“其實(shí)我也有些后怕,怕高估了咱們兩個的交情,再叫你賣給薛盛英。”
邱三沉了臉,義正嚴(yán)詞地說道:“您看您說的這話,我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人嗎?”話未說完,他自己卻又笑了,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道:“再說了,我就是有這賊心也沒這賊膽,這要是叫王爺知dào了,還不得生剝了我的皮!”
辰年聽他提到封君揚(yáng),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出言解釋兩人關(guān)系,只問道:“賀澤不是該在武安嗎?怎么會在青州?”
“不只是他,鄭將軍也回來了。”邱三在辰年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探身過去,低聲說道:“更叫人奇怪的,薛盛顯竟也來了。眼下這幾人都湊在城守府里,具體是為了何事,我還沒有查到。”
“都在城守府中?”辰年沉吟,片刻后抬眼看向邱三,道:“我得去一趟城守府。”
“不行!”邱三立kè叫道,“這太過危險了!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去做便是,萬萬用不到自己涉險。”
辰年此刻卻是不敢再信任何人,聞言就只笑笑,道:“這事你無法幫我做,只得我自己去。而且,我與你說這事,并不是與你商量。你若能幫上忙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自己也能想法進(jìn)去。”
邱三頓覺頭大如斗,想了半晌,這才苦著臉與辰年說道:“謝姑娘,這事我若是不知dào,您去了也就去了。可眼下我知dào,萬一您有個什么好歹,王爺那里真能生吃了我。”
辰年猜透他的心思,正色道:“可這事你并不知dào。”
邱三瞅她片刻,終于下得決心,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道:“有您這句話,我豁出去了!您什么時候要進(jìn)城守府?我來安排!”
“待我那兩個手下走了,越快越好。”辰年答道。
邱三點(diǎn)頭,第二日就安排了靈雀與魯嶸峰兩個出了城。
又過兩日,邱三便與辰年說道:“薛盛英今夜里設(shè)宴款待那幾人,城守府里人員來往會雜亂一些,您要進(jìn)去,趁這個時機(jī)最好。”他看辰年兩眼,才又說道:“按理說,您假扮個侍女什么的行事最為方便,只是您這相貌太過引人注目,倒是有些難辦。”
她身姿窈窕動人,容貌又太過艷麗,叫人一眼看見就忍不住再多看兩眼,倒是不如那些相貌普通的,藏入人群里便可消失不見。
辰年笑道:“不用假扮什么,夜里我偷偷摸進(jìn)去就好。”邱三還記得很久之前,他曾見識過她翻墻入院的本事,不由笑了笑,道:“城守府和楊貴的外宅不同,眼下府內(nèi)府外守衛(wèi)都極為森嚴(yán),若說一個蚊子都飛不進(jìn)去,那是有些夸張了,可卻也是不好翻進(jìn)去的。”
“這事你無需擔(dān)心。”辰年對自己的輕功還有些把握,想了想,又問:“這幾日來,可有人監(jiān)視你這里?”
邱三搖頭,面上露出些得yì之色,“他們只知鄭將軍是王爺?shù)娜耍瑓s不曉得我才是王爺放在青州的心腹。眼下賀澤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鄭將軍身上,倒是無人注意我這里。”
“還是要小心謹(jǐn)慎些。”辰年沉吟片刻,又道:“這樣,你去尋一個身形與我相似的侍女,權(quán)當(dāng)作是我,偷偷將她送入城守府,卻也不要給她安排什么要緊的事情,轉(zhuǎn)一圈就趕緊混出來。”
邱三不解,問辰年道:“那您呢?”
辰年卻不肯回答,只道:“你不用管我,我自有打算。”
邱三應(yīng)下,回身與小寶商量此事,奇道:“這位姑奶奶做得如何打算?”
小寶這幾日正在學(xué)兵法,思量片刻,忽地靈機(jī)一動,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出來,翻開一頁指著給邱三看,頗有些興奮地說道:“三哥,我估計著謝姑娘是要用這一計。”
邱三定睛看去,大半的字都不認(rèn)識,很是惱怒地橫了小寶一眼。小寶忙給他念道:“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瞧著邱三仍是不解,便就笑了笑,道:“三哥,這個一句半句說不清楚,反正你就先按照謝姑娘交代地做吧。”
好在邱三不是死較真的人,聽小寶也這樣說,便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出去安排此事。
城守府中,鄭綸獨(dú)院而居,也有心腹親兵在向他稟報城中情況,道:“賀澤親自帶人將城中各處客棧都搜查了一遍,今日上午才作罷。”
因一會兒就要去赴宴,鄭綸換下了戰(zhàn)袍鎧甲,只穿一身窄袖便袍,一面整理著袖口,一面問那親兵道:“可知dào在找什么人?”
“像是在尋兩個年輕女子。”親兵小聲答道,“咱們院外也有眼線在盯著。”
鄭綸聞言動作頓了頓,薛盛英突然將他從軍中喚回,賀澤又莫名地搜查兩個年輕女子,這事中透著太多古怪,他不覺微微皺眉,思量片刻,道:“你暗中去買兩個年輕女子,悄悄帶回來,看看外面是個什么反應(yīng)。若是有人問,就說是給我新買的侍女。”
既然水渾得叫人看不清楚,那他就將水?dāng)嚨酶鼫喴恍?br/>
親兵應(yīng)諾,退出門外。鄭綸卻在屋內(nèi)又站了片刻,這才取了披風(fēng)出門,前往薛盛英處赴宴。
城守府中已許久沒有像今日這樣熱鬧過,各處燈籠高懸,那大廳之中,更是一片燈火通明。薛盛英據(jù)主位而坐,兩側(cè)分別是薛盛顯與賀澤,再往下則是鄭綸與邱三等軍中的一些將領(lǐng)。
鄭綸暗存了戒心,言行甚是謹(jǐn)慎,聽聞薛盛英說這酒宴是為了慶祝擊退張懷珉而設(shè),卻忍不住暗自冷笑,心道張懷珉人馬還在新野,雖是已露敗勢,可余威猶在,這慶功宴也太早了些。
既是酒宴,就少不了有歌姬作陪,大廳之中一時甚是熱鬧。待酒至半酣,有個親兵模樣的人湊到薛盛英耳邊,小聲稟報著什么。鄭綸離得太遠(yuǎn),大廳中又太過嘈雜,并不能聽清內(nèi)容,就瞧得薛盛英聞言坐直了身體,看了賀澤一眼,起身往后面而來。
片刻之后,賀澤便就不動聲色地跟了出去。鄭綸心中雖是奇怪,卻并未起身跟隨,只坐在那里默默飲酒。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薛盛英與賀澤兩人才談笑著返回席上,卻是在說如何劃分地盤之事。
賀澤笑道:“雍州我可以不要,但是,襄州你卻得給我。”
薛盛英爽快地笑了笑,指著鄭綸與賀澤說道:“這事你得問我們鄭將軍愿不愿意。”
賀澤便端著酒杯看向鄭綸,笑問道:“怎樣?鄭將軍?”
鄭綸淡淡一笑,“我是個武人,只管打仗,別的一概不管。賀將軍你上了我家主公的當(dāng)了,他分明是不愿意,又不好駁你的面子,這才往我身上推。”
眾人聞言俱是大笑,便是薛盛英也用手指去點(diǎn)鄭綸,無奈道:“這個鄭綸,又來揭我的底。”
這一場酒宴直到半夜時分還熱鬧著,鄭綸被賀澤等人灌了不少酒,醉倒在席上,身邊親兵欲扶他回自己院子,卻被薛盛英攔下了,道:“不用回去,隨便找間屋子躺一躺就是了。”
說完便有幾個仆從上前,不由分說地從那親兵手中搶過鄭綸,抬進(jìn)了旁邊的一所院落。鄭綸頭腦雖有些暈沉,卻隱約覺出此事古怪,也沒有掙扎,只裝作已醉的不省人事,任由著他們將自己抬入一間房。那仆從將他靴子、外袍皆都脫了下來,這才將他放倒在床榻上,落了床帳下來,帶上門出去。
鄭綸側(cè)耳傾聽外面的動靜,聽得屋外那腳步聲去得遠(yuǎn)了,這才悄無聲息地坐起身來,正欲下床去看一看情形,身后卻突然有雙手臂纏了過來。他心中一驚,想也不想地向后擊肘,順勢轉(zhuǎn)回身去,用手臂壓制住那人脖頸,將其摁在了床上。
那人突遭痛擊,低低地發(fā)出一聲驚呼。鄭綸聽得這聲音,才驚覺身下壓的竟是個女子,所觸之處皆是一片柔軟膩滑。他不覺微微抬身,借著昏暗的光線去看身下之人,待瞧清那人面容,身子卻不覺一顫,慌忙松開了手臂上的壓制。
那女子身體柔軟無力,呼吸已略有急促,顯然是被人喂了催情之藥,身子既得自由,雙臂立kè纏上了鄭綸脖頸,唇也跟著貼了上來。鄭綸只覺得腦子轟地一聲,似是猛地炸裂開來,本就燥熱的身體卻是在一瞬間僵直。
這像是一個夢境,好似很久以前他曾經(jīng)有過的一個夢境。最不該出現(xiàn)在他夢中的女子,出現(xiàn)在他的夢中,在他的身下與他糾纏。他慌亂,無措,愧疚,自責(zé),卻又有莫名的興奮與狂熱。
鄭綸雙手微微有些發(fā)抖,扶住身下女子扭動的腰肢,一時竟不知是要將她推離,還是將她更緊地?fù)нM(jìn)懷里。他閉了眼,狠狠地咬向自己的舌尖,想借著那一絲痛楚脫離此刻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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