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莫里斯疑云[一]
【主線任務:獲得真相(0/2)。】</br> 【任務描述:陰云籠罩著你的大腦,迷霧擾亂了你的視野,在未知的陌生之地,虛妄的存在正排山倒海地襲來,與之一道存在的,是扭曲、瘋狂與邪惡。查明它們并揭露它們!】</br> 【任務獎勵:20000積分。】</br> 【任務懲罰:無。】</br> 【系統(tǒng)提示:你的外貌已經(jīng)過處理。】</br> 【系統(tǒng)提示:由于輪回者佩戴了「特殊稱號」,你擁有了一個臨時背景。此背景只在該世界使用。】</br> ……</br> 張濛緩緩張開雙眼。</br> 在熟悉的暈眩與擠壓感之后,短暫的失神已經(jīng)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徹底的清醒。</br> 她聽聞了「混沌之海」耳語般的呢喃,同時也了然了目前自己需要做什么——只一點令她稍感困惑,這次的主線任務竟然沒有懲罰?這代表了什么?</br> 任務十分困難,或在「混沌之海」看來,查明真相是他的短板,很可能在嶄新的世界里吃虧?</br>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br> 張濛簡單地打量四周。</br> 她正處于一間狹窄、逼仄的木制房間內(nèi),墻壁角落爬滿潮濕的綠苔,空氣濕潤發(fā)澀。她正躺在房間右側(cè)的簡陋木板床上,腹部潦草地蓋著一張薄被,床頭放著一個與周圍擺設格格不入的黑色復古皮質(zhì)挎包。</br> 與挎包一同放置的,是一臺老舊的煤油提燈,厚玻璃表面被臟污與指印覆蓋,鐵絲熱紅,燈泡散發(fā)出昏黃的光,勉強照亮了這間房間。</br> 整個屋子就只有一張擠擠挨挨放下的床,連桌子也沒有,同時還給張濛帶來一種,隨時隨地都在輕微搖晃,令人不適的暈眩感覺。</br> 張濛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不是她進入任務世界時穿著的那一套了,也許是「背景嵌入」的緣故,她換上了一身頗有古典韻味的服飾:棕色長款風衣,內(nèi)里上半身穿一件潔白的襯衫,下半身則是修身的黑色長褲,一條結(jié)實的腰帶綁住腰肢。</br> 她赤著腳躺在床上,但床下放著一雙平底鹿皮短靴,枕頭旁邊則放著一頂具有垂耳的獵鹿帽。一根漆黑簡約的紳士手杖正斜倚在床頭。</br> 張濛抽了抽鼻子,嗅聞空氣中魚腥的澀苦氣味,若有所思道:“這是……在一艘漁船上?”</br> 她暫時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將床頭的皮包摘下,拉開拉鏈,翻看其中的物品,很快在一套與自己身上穿戴的衣服類似,干凈的全套換洗服飾、一個裝滿厚厚鈔票的錢夾之外,找到了一封信件,一本老舊的筆記本,一枚徽章。</br> 信件已經(jīng)被拆開過,但很好地折疊放起了。張濛再次打開信封,里面的文字是一種精美而優(yōu)雅的斜體字,類似于符號文字。</br> 「親愛的偵探:安娜·雷瑟爾小姐,我很高興您能同意我的邀請,前往莫里斯小鎮(zhèn)。」</br> 「有時候我像個無知愚蠢的囚徒,期待這個一年四季都陰沉沉的偏僻鄉(xiāng)下,有智慧的火光閃爍。但很遺憾,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br> 「莫里斯大部分居民都如同行尸走肉,他們愚蠢、呆板、木然,比傀儡更為可憐可悲。只知道干活、生孩子、吃飯睡覺,絕不會追尋知識與智慧,我對此異常惱火,實在想不通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人類。」</br> 「唉!不知不覺,竟然說了一大堆抱怨話。實在讓您見笑了。我們言歸正傳。」</br> 「不久前,我的身邊發(fā)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件,同時,許多連續(xù)殺人案令附近的警察惴惴不安。殺人犯就潛藏在我們的周圍,目前報紙上登記的死亡的人數(shù),已經(jīng)超過了十三人。」</br> 「或許有更多人慘死在黑暗中,一股可怕的陰霾籠罩著莫里斯……」</br> 「我聽說過您的大名:曾經(jīng)的陸軍少將,參與過摩托洛夫閃電戰(zhàn)的出色領導者,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您放棄了女王賜予的爵位,改行做了偵探。」</br> 「我偶然間得知您的消息,嘗試寫信邀請您來到莫里斯小鎮(zhèn),幫助我與警察,您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真是一劑強心劑!我對您的高尚與仁慈感激涕零。」</br> 「您抵達莫里斯之后,我會知無不言的詳細告知您,莫里斯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我的家庭地址是:月亮街水銀路039B。恭候大駕光臨!」</br> 「——您謙卑的崇拜者,戴文樂·柯爾敬上。公元1957年9月13日。」</br> 泛黃的信紙上一行行字跡顯得優(yōu)美而利落,張濛閱覽完畢,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奇怪的地方,只是沉默地又看了兩遍,從中提取出有價值的信息。</br> 首先她的身份……嵌入為與軍方有關,上過戰(zhàn)場但最終消失在軍界,做了偵探的人嗎?</br> 這個「戴文樂·柯爾」顯然和她不熟,只是出于崇拜把莫里斯的情況籠統(tǒng)說了,說話口吻一直非常恭敬,「您」來「您」去,遣詞造句還充分吹捧了她,可見對她相當客氣。</br> 至于莫里斯有連環(huán)殺人案發(fā)生,這種情況下張濛的到來就是為了解決案件——她很清楚,信里也的確這么寫了,那么,這次主線任務的「查明真相」就是指……查明莫里斯小鎮(zhèn)的殺人魔是誰?</br> 如果只是這樣,那是否太……簡單了?</br> 張濛隱隱感到不對勁,但因為信息的殘缺,她暫時找不出讓「第六感」察覺異樣的源頭是什么,只能暫且按捺想法,打開了筆記本。</br> 這是一部頗為厚實的筆記本,有些年頭了,紙頁泛黃發(fā)脆,必須小心翼翼翻閱才能不把它揉爛。筆記本沒有署名,只有封面上一行陌生而潦草的字跡:</br> 「神秘的歸于神秘,平凡的歸于平凡。」</br> 這部筆記,與其說是日記或游記,不如說是一種百科全書。開頭便是一張栩栩如生的鋼筆畫,描繪出了一只人形輪廓,五官模糊,沒有眼耳,只有細小的鼻子和巨大裂開,露出尖利獠牙的嘴巴。</br> 它褶皺的皮膚和光禿禿的腦袋讓后腦勺展現(xiàn)畸形,而這生物的腹部則如同孕婦般巨大下垂。</br> 旁邊則是該生物的介紹:</br> 「怪異名稱:食人魔。」</br> 「怪異等級:凡。」</br> 「怪異描述:食人魔通常生活在潮濕而泥濘的沼澤邊,它們?nèi)壕佣瑫蹈`尸體作為食量,遇到老弱的人類,也會毫不猶豫地攻擊。沒有繁殖能力,但執(zhí)念強烈的人類在死亡之后,偶爾會轉(zhuǎn)化為食人魔。」</br> 「它們在爭奪食物時會內(nèi)訌,通常撕咬拉扯獵物的□□,直到活活扯碎。食物只有人類。」</br> 「食人魔敏捷低下,沒有視物能力,聽不到聲音,但嗅覺靈敏,力量強大,生命力頑強。必須把腦袋斬下,或使用秘銀武器,才能殺死它們。」</br> 「神秘器官:腹部內(nèi)的【殘缺胎兒】。」</br> 「備注:這玩意最麻煩的地方在于群居……否則單對單,一個強壯的男人冷靜一些,也能殺了它。」</br> ……</br> 「怪異名稱:腐爛人魚。」</br> 「怪異等級:兇。」</br> 「怪異描述:腐爛人魚通常居住在下水道、工廠廢水池、死水與爛泥之中。除了人類之外,也會食用其他活著的生物的血肉,渾身分泌出一種既可以保護自己,又可以腐蝕他人的粘液……」</br> ……</br> 「怪異名稱:爛泥獸……」</br> 「怪異名稱:吸血鳥……」</br> 「怪異名稱:斧象……」</br> ……</br> 其中記載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的怪物,一只只匪夷所思的恐怖玩意,那些手動記載,被筆記本中之人稱之為「怪異」的存在,滿滿當當?shù)卣紦?jù)了整個筆記本。</br> 張濛并沒有仔細閱讀,而是粗略大致地翻了翻。</br> 她注意到,這些手寫字體有著不同的下筆和用力,顯然并非是同一個人寫下,而是一個人寫了一段,另一個人再接著寫。</br> ……簡直像某種家族傳承的「獵魔筆記」。</br> 為什么這筆記會在她手上?抱著狐疑,張濛翻動筆記,卻在筆記最后空白頁的前方,發(fā)現(xiàn)了一張被夾在筆記中的紙條——</br> 「安娜·雷瑟爾,當你看見這張紙條時,我已經(jīng)死了。我親愛的女兒,拿上它,記錄它,你將會是雷瑟爾最后的驕傲。」</br> “……”張濛皺起眉,抿了抿嘴唇。</br> 「最后的」、「已經(jīng)死了」、「女兒」……這種口吻讓人感到不詳。難不成是某位背景設定中她的「父親」或「母親」在生命的最后寫給她的遺書嗎?這玩意就是遺物咯?而她則是這個「瑟雷爾」家族最后的血脈?……總感覺,怎么說呢。</br> 設定得這樣詳細,有些奇怪啊……</br> 之前沒有遇見過擁有復合型稱號的輪回者,也不知道特效能添加背景會添加到怎樣的地步,但是信件中「參與過戰(zhàn)斗的前軍方長官」還算和「稱號·踏破千軍」相匹配,與她在中古世界的行為相通。</br> 但……連父母都會設定,還給了家族?有了所謂的遺物?這真的是背景會額外添加的部分嗎?</br> 嘖,真是頭痛。</br> 這個世界和這個任務果然是要腦子的,好煩啊!</br> 張濛長長地出了口氣,緊皺眉頭,不再多想,而是暫且將筆記本合住,目光移向了剩下最后一個,可能有線索說明的徽章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