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都是白眼兒狼
“怎么回事兒啊黃總,這不公平!”</br> 劉金銘走到黃星面前,情緒顯得格外激動。</br> 單東陽也忍不住罵了出來:“媽的總部的人是不是眼睛瞎了,要是沒有黃總,這鑫夢商廈能有今天?”</br> 曹愛黨嘆了一口氣:“是不地道,這不上屋抽梯嗎?”</br> 劉金銘義憤填膺地道:“我劉金銘命就這么苦嗎?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伯樂,準(zhǔn)備大干一場。結(jié)果……結(jié)果我剛一來,伯樂就要走了。這……我先表態(tài),你走我也走,反正除了黃總你,我誰也不跟!”</br> 單東陽想了想,也附和:“算我一個!”</br> 就連曹愛黨也沉不住氣了:“能少得了我嗎?咱們幾個,可是鑫緣公司的老熟人,好不容易在黃總的知遇下,重新聚到一起。這就要分開了?不行!就算是去要飯,也要在一起要!”</br> 他們這么一渲染,黃星的眼睛都差點(diǎn)兒濕潤了。</br> 這還是那幾個昔日讓人頭疼的牛鬼蛇神嗎?</br> “謝謝,謝謝大家。”黃星強(qiáng)擠出一絲笑來:“能為你們提供一個適合自己發(fā)展的平臺和崗位,我很高興。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職場嘛,本來就沒有永恒的崗位。只有,永恒的成長。你們?nèi)唬际窃谀骋环矫娉鲱惏屋偷模蚁嘈拍銈儯煤酶桑欢〞兴鳛椤!?lt;/br> 劉金銘提高了音量:“沒有你,我們還干個什么勁啊?我們干不痛快!”</br> 單東陽走過來扶了一下黃星的肩膀:“黃總。我單東陽退役以后,第一堂生動的社會課,就是你給上的。要不是遇到你,我這人生,可能就那樣兒了,得過且過,甚至誤入歧途。是你軟硬兼施,讓我幡然醒悟過來。你要是走了,別人可壓不住我,我要闖禍的。”</br> 曹愛黨:“……”</br> 你一言我一語,讓黃星既感動又無奈。</br> 陶菲嘟著小嘴,也跟著過來煽情:“就是,就是!大家都離不開你的!你走了,鑫夢商廈就垮了!”</br> “我哪有那么重要!”黃星苦笑:“行了,各位,感謝大家的挽留。我會記住你們的。別傷感了,都。你們好好呆著,別胡思亂想。”</br> 陶菲強(qiáng)調(diào):“我們都跟你走!你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br> “對!”劉金銘也積極響應(yīng)。</br> 單東陽和曹愛黨互視了一眼,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有時候,太受膜拜了,也是一種痛苦。面對這幾位的表態(tài),黃星心里很不是滋味。</br> 黃星說道:“大家聽著。跟我走,一是害了你們自己,二是也害了我。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說我臨走了還要挖東家墻角,那我以后在圈子里還怎么混啊?對吧?這樣,咱們以后經(jīng)常保持聯(lián)系,反正我也不會離開濟(jì)南,還會在這一方土地上發(fā)展。我們,還會經(jīng)常碰面兒。”</br> 正在這時候,付潔突然走進(jìn)了辦公室,頓時被眼前的場面感染了:“好感人的場面!”</br> 她走近黃星,大家紛紛向她點(diǎn)頭示禮。</br> 黃星略顯尷尬地一笑:“付總,你保重,歐陽督導(dǎo),會比我干的出色!”</br> 付潔一皺眉頭,開口便斥責(zé)起來:“閉嘴吧你!你還嫌場面不夠傷感是不是?”</br> 黃星看的出來,付潔情緒也很差。“那個……那個余總走了?”黃星隨口問了句。</br> “還沒。”付潔道:“她正在我辦公室呢,在跟歐陽督導(dǎo)談話。”</br> 曹愛黨突然說道:“我算是明白了!再大的集團(tuán)再大的企業(yè),也擺脫不了家族式的模式。”</br> 陶菲也像是受了啟發(fā),恍然大悟地道:“就是就是!那時候余總把她女兒調(diào)過來當(dāng)督導(dǎo),其實(shí)就是來這里熟悉環(huán)境,然后頂替黃總的位子,這是她們母女倆早就預(yù)謀好了的!”</br> 單東陽禁不住爆出了粗口:“太他媽陰險了!”</br> 付潔皺了一下眉頭,強(qiáng)調(diào)道:“別亂猜測!余總是我和黃總的伯樂,沒有她就沒有我們的今天。這件事,大家不要再議論了。”</br> 黃星也跟著說道:“對。這是我自身確實(shí)出了問題,才導(dǎo)致……余總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br> 付潔拍了拍黃星的肩膀,將他叫到一角,輕聲說道:“你先別收拾,等我回來。”</br> 黃星愣了一下:“你去干什么?”</br> 付潔道:“我再去跟余總談一談,明天就是愚人節(jié)了,她是不是記錯了時間?”</br> 黃星一陣愕然,這跟愚人節(jié)有什么關(guān)系?</br> 沒想到,付潔有時候竟也如此天真。</br> 她明明知道,就算是愚人節(jié),余夢琴也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br> “算了吧。”黃星勸道:“余總已經(jīng)在經(jīng)理面前宣布了,已經(jīng)定性的事情,就別做無用功了。再說了,我就算是離開鑫夢商廈,也餓不死。”</br> 付潔像是想起了什么,追問道:“你真的在外面成立了自己的地產(chǎn)公司?”</br> 黃星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不起,我瞞了你。我本想找個機(jī)會告訴你的,但一直……就剛剛成立的,架子剛起來。我跟吳……倩倩合伙。”</br> “跟吳倩倩?”付潔皺起眉頭:“為什么要選擇跟她一起干?”</br> 黃星強(qiáng)調(diào)道:“當(dāng)初是吳倩倩跟我談了很多次,非要拉我入伙。我或許已經(jīng)意識到會有今天,所以……所以就趁機(jī)留了這么個后手。你……你別怪我一直瞞著你。”</br> 付潔沒再說話,而是轉(zhuǎn)身走出了辦公室。</br> 黃星坐了下來,這幾位牛鬼蛇神,又開始發(fā)表慷慨陳詞。</br> 最后黃星用‘我想靜靜’的理由,將他們趕跑。</br> 但坐在椅子上,怎么靜的下來?</br> 不一會兒,韓二狗帶著劉二妮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了進(jìn)來。</br> 緊接著,又是幾位經(jīng)理,甚至是代理商。</br> 相信沒有幾個老總的離職,會在內(nèi)部引起如此大的波瀾。職場乃至商超上,人與人之間,更多的是上下級關(guān)系或者利益關(guān)系。人事變動如流水,又是誰能真正離不開誰呢?</br> 黃星在陶菲的幫助下,收拾好了該收拾的東西。</br> 然后沏了一杯茶水,靜靜地等待歐陽夢嬌這位新任總經(jīng)理,過來交接。</br> 與此同時,在付潔辦公室,卻在上演著另一番情景。</br> 余夢琴坐在轉(zhuǎn)椅上,神色凝重。</br> 歐陽夢嬌和付潔,站在她的面前,情緒不佳。</br> “行了,你們別再給黃星求情了,我決定的事情,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鑫夢商廈,高層,是該換換血了。”</br> 余夢琴說完后,瞪了歐陽夢嬌一眼。</br> 歐陽夢嬌試量了再三,竟然撒起嬌來:“媽,親媽!您讓我當(dāng)這個總經(jīng)理,您覺得我是這塊料嗎?這么大一個攤子,我……我實(shí)在玩兒不轉(zhuǎn)。”</br> 余夢琴強(qiáng)調(diào):“不會,那就學(xué)!跟付潔學(xué),跟書上學(xué)!你看你,都鍛煉了好幾年了,還這副德性?以后我怎么放心,把這么大的一個夢想集團(tuán),交到你手上?”</br> 付潔也不失時機(jī)地說道:“余總,我覺得您還是再考慮考慮。黃總雖然有錯,但不至于被罷職。我覺得您應(yīng)該再給他一個機(jī)會……”</br> 余夢琴打斷付潔的話:“夠了!還不至于被罷職?難道要把商廈搞破產(chǎn),要?dú)⒘巳朔噶朔ǎ遣艍蛄T職的資格?你們倆都別吵了,我沒工夫給你們做工作!”她一拍桌子,站了起來。</br> 付潔抱緊了胳膊,皺了下眉頭,望著余夢琴:“余總,如果您執(zhí)意要這樣做,那恐怕我也要讓您失望了。”</br> 余夢琴一驚:“你什么意思?”</br> 付潔道:“沒什么意思。我也讓出位置來!您身邊人才濟(jì)濟(jì),是時候把鑫夢商廈收到親信手中了!”</br> “親信?”余夢琴怒盯著付潔:“你太讓我失望了!難道我就沒把你付潔當(dāng)成親信嗎?”</br> 付潔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我承認(rèn),包括黃星也承認(rèn),您是我們倆的伯樂,對我們有著知遇之恩。但是,他走了,我也實(shí)在沒心思繼續(xù)留下來工作了。”</br> 余夢琴皺眉:“付潔,你在威脅我?”</br> 付潔道:“我沒有。我只是說出了心里話。好了,歐陽督導(dǎo)……不不,歐陽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對鑫夢商廈很熟悉了。接下來,你們重新做人事安排吧。我也去收拾東西。”</br> “你……”余夢琴摸了一下額頭,指著付潔道:“白……白眼狼……都是白眼兒狼……”</br> 付潔道:“不管您怎么認(rèn)為吧,您……您保重!”</br> 說完之后,付潔拉開辦公室門,叫來了云璐,讓她幫自己收拾東西,辦交接。</br> 余夢琴生氣地盯著付潔,但片刻之間便笑了笑,語氣變得緩和了起來:“付潔,你以為鑫夢商廈少了你們二位,就運(yùn)轉(zhuǎn)不下去了嗎?我告訴你,你錯了!大錯特錯了!鑫夢商廈離了誰,都能轉(zhuǎn)。歐陽總經(jīng)理,我把我在鑫夢商廈的股份,正式轉(zhuǎn)給你,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鑫夢商廈的董事長!總經(jīng)理,你先兼著。這幾天來一次人事考評,提拔幾個人上來幫你!”</br> 歐陽夢嬌望著余夢琴,央求道:“媽,您別意氣用事!”</br> 余夢琴強(qiáng)調(diào)道:“我這回還真就意氣用事了,怎么著?抓緊下通知,經(jīng)理以上人員會議室集合,我要宣布幾件事!”</br> “媽……”</br> “別叫我媽,工作場合,沒有親情!”</br> 望著這對母女走出去,付潔苦笑了一聲。</br> 但隨即,又釋然一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